楚應寒十分頭疼。這個從小與他一同長大的女子,不似旁的女人。他與她多少有些感情。


    不似男女,卻勝兄妹。曾一直覺得她跟太子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起,這個隻會拖著鼻涕跟著兩人瞎跑的女子已經成年。


    這幾次小九事,在北帝麵前已然誤會。她今年已經二十歲了,若是再拖下去,恐怕更加耽誤。


    楚應寒無奈的搖了搖頭。十分自然的牽過小九的手。“走吧,先回去!”


    小九連忙抽回。“我回桃園!“楚應寒一時無語,楞在一旁。子懷實在無法忍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兩人不約而同朝他射去殺人的目光。子懷立刻閉嘴,一本正經道:“小九,王淳可是內力高手,如今王爺身上有傷。蘇老又被請到北帝身邊去了。你不進去看看?”


    小九這才想到他昨夜受的傷一定也沒有處理,方才還被自己咬了一口。確實要看。可是這麽一進去。不等同把自己賣了。


    忽然想到那日在桃園的約定。猛然抬起頭道:“好,子懷你去給我找一套侍女的衣裳。從今往後我就是王府的女婢了。要不,我還是回桃園等拓跋孤!“


    趁楚應寒還未發作。趕忙說道:”好好好,高福先帶淩姑娘去換衣服。我帶王爺去前廳。“


    “是,淩姑娘請!”高福眼見著王爺的不同,卻也不多問。本還奇怪為何把明明在府中的蘇老打發走。如今想來,還是子懷高明。


    楚應寒一直沉這黑臉。明顯生著悶氣。子懷不由笑道,拍著他受傷的肩膀。“唉,大戰的到時候方法萬千,這一到女人就沒了方向。女人是要哄得。”


    楚應寒一把甩開他的爪子臉色更冷。“同你方才一樣嗎?”


    子懷大叫:“當然,若不是我,以小九的脾氣,早就跑了。你不先騙著她,越是強留她越是想跑。再說了,曾經您糾結吧我還能理解。如今已經認定她是女子,抱回房裏辦了。不就完了。你是王爺......."


    "住口!“楚應寒的耳垂微微出現一絲不自然的潮紅,猛然聯想到方才的嬌嚀,溫熱。腹中又燃起一股悶 熱。


    子懷一看,悶聲一笑。想不到叱吒風雲的王爺竟也有這麽一天。


    陰沉著臉走進大堂。蔣凝蕊應聲而來。“應哥哥,你可回來了。怎麽受了傷不回來養著,還到處跑?”


    楚應寒不動聲色的閃開她的擁抱,直徑走到高高的堂椅上,姿勢微微有些怪異,卻依舊挺拔威嚴。


    “你來做什麽?”語氣冰冷不帶感情。


    蔣凝蕊愣了愣。這不是之前在殿中口口聲聲說隻愛她一人的男子?轉轉眼睛。“我?還有兩日就是立夏的家宴,我就是來看看,準備得如何。”


    “唔,有子懷看著。”


    蔣凝蕊失了話語,仿佛從高空跌入穀底。整個人冰冷僵硬。她明白他的抗拒和刻意拉開的距離。卻又不甘心,早知如此,今日應該不與薑後慪氣,乖乖答應指婚。哪怕是側妃。也能風光在他身邊。


    楚應寒坐了片刻,看著座下這個女子。二十歲的女子早已失了光豔。旁人無關,卻無法漠視於她。於是開口


    “凝蕊。“


    “唉,”蔣凝蕊立刻從座上跳了起來,滿眼期待,愣愣的望著他。方才正是患得患失,憂心重重。忽然聽到他平和口吻叫了自己。不是蔣凝蕊,不是凝蕊郡主。剛才凍結的心又似活了過來,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楚應寒淡然看著一切,似乎跟他沒有任何關係。隻是平淡說道:“今日連累了你。”


    她的心又是一沉。“無妨,我自然是知道應哥哥的。隻是不知道那個女子,是何人?”她在自小在宮中長大,這些牽連看得清楚。也明白此刻退上一步,才有進的位置。


    楚應寒也未想到她能如此懂事,更是帶了歉意。“等時機到了,我便引薦你們認識。她純真善良,你也一定喜歡。”


    說到這裏,小九也換好了衣服,一心擔憂他的傷勢。便要了該用的藥物,請高福帶了過來。


    高福自然知道她如今在王爺心中的位置。沒有等候,而是直接通報。王爺自然應聲讓進。


    小九進殿,一如普通侍女。禮儀全套做足,一絲不差。楚應寒看得直皺眉頭,揚了揚手讓她候在一旁。


    雖然她低了頭,蔣凝蕊卻依然覺得眼熟,一個勁拿眼看她。小九更是不滿,之前還在談婚論嫁的,如今就迫不及待來了王府。不過也是,人家光明正大。為何不能來看。


    楚應寒又道:“凝蕊,如今你也不小了。若是有什麽中意的男子,本王可以為你做主。”


    蔣凝蕊一聽,蔥白的指甲險些掐斷。靜了半響才調整過來。微微一笑:“應哥哥,女兒家的事,您就別過問了。一切有義母為我想著。盡可放心。”


    “唔,如此甚好!我讓高福派車送你回去。母妃哪裏我自會解釋。“


    蔣凝蕊手中微緊,卻露出淺淺笑容。“是,那凝蕊就告辭了。後日早些過來,幫你審著菜品。”


    卻他似乎瞟了瞟一旁候著的女子,還露了絲絲笑意。“不必,府中有人極懂菜品。”


    蔣凝蕊收回失落的眼眸,又瞥了一眼那個侍女,總覺得哪裏不同。又不敢多耽誤,淡淡道:”是,凝蕊告辭。“


    小九聽著他們的對話也十分好奇,不是要當王妃的人,怎麽又讓他操心著終身大事。楚應寒對她的態度,該是喜歡的。莫非還有暗語,為了讓自己沒法聽懂?


    見她發呆,楚應寒也未叫他。手中端了茶盞,微微探索。


    等小九回過神來,立刻又對上了他深情的眼眸。微微吸了口氣。“上藥吧,肩上的傷肯定要清洗。”


    “在這裏?”王爺帶了笑意。


    “不然呢?”小九梗著脖子回過去。


    “好,高福,搬床榻!”


    小九這才想到,他後腰一下的位置都是傷痕,自然要躺著。這堂中隻有桌椅,總不能讓王爺也同她錦城的病人一般,哪裏適合哪裏躺。


    撇嘴道:“不用啦,回屋去吧、"


    “好!”楚應寒不由分說,便牽了她的手要走。小九指尖微顫。連忙甩開。小題大作跪倒在地。"王爺,王爺請重。“


    楚應寒眉間一凝,想到子懷的話。也便罷了。兩手一吧背,獨自走在前頭。小九垂了頭跟著。不聲不響的猶如一個幽靈。


    進來屋子,他便自然打開雙手。小九一愣。當即知道他什麽意思。也懶得跟他廢話,又不是沒有見過。直徑過去,十分粗魯的將他剝光。


    “躺下吧!”


    也不知是太快脫了衣裳,還是她的語氣微顯冰冷。楚應寒此刻覺得渾身上下都疼了起來。


    高大的人一躺下,這才看清了他肩上青紫的三道爪痕,自己的牙印不深,卻也正正咬到傷口,血本來已經幹結黏在衣服上,小九方才沒有注意,這麽看著都讓一扯,血肉翻出,看著都讓人揪心。


    腰下也是一片青紫,他竟然又是騎馬,又是敘舊一點不安分。小九有些心疼。


    先用銀針挑去了他肩上的血痂,再撒了一層曬幹的六月霜磨得藥粉。好似無心交代:“有些疼,卻是好藥。先用這個,之後再用你的那些精貴的藥!“


    又用切好的砂葒薈切下的樹脂合了白藥塗在手上,輕輕將他腰下的淤腫揉開。這板子打的入力。這麽揉著肯定疼痛難忍。


    他卻一聲不吭,似乎還挺享受。聽他均勻的呼吸,似乎要睡著了。小九一個犯渾。手上使了力氣。


    楚應寒卻輕輕一笑:“謀殺親夫畢竟不是什麽好事!”


    小九翻了白眼。想到那讓人蝕骨疼痛的藥湯,他也是這般硬抗過來,微微帶了心疼。這些事誰也不會刻意為之。不過是自小學了隱忍,這才成了習慣。他這麽堅韌,為國拚命。如今一個小督司鬧事,北帝竟然不顧他的顏麵,當場打板子。說他心不冷。小九都不會信。


    正了正神,也想讓他轉移注意。便道:“想不想知道今天我在北帝殿中發現了什麽?”


    “什麽?”楚應寒本是想問,卻一時忘了。好似隻要跟她在一起,哪怕就是靜靜消磨時光,也覺得美好。


    “有人要殺他!”


    小九沒有聽到預期的驚歎,反倒是早有預料。“是誰?”


    小九覺得無趣。“你早已發現他的咳疾有問題,所以才想讓我看的對嗎?”


    “唔,但我沒想到你會這麽快指出有人搗鬼,唯恐你。”


    “怕我被賜死嗎?我一點都不怕。你就在堂下站著呢,誰敢輕易取我命。況且我也沒這麽傻。”


    她也不知道為何會如此說,不過當時戲弄薑後的時候,她就是這麽想的。此刻豆子般倒出。反而像在告白。


    連忙打岔。“那什麽。畢竟我告訴李督司我是你的家丁。他們也不敢讓我死。”


    楚應寒實在無法參透她的心思。一時堅定要走,口口聲聲去找那個看似於她十分親熱的拓跋孤。一時又單純直白表達著她的依賴。


    “怎麽看出來的?”楚應寒也不願揪著不放。幹脆打岔、


    “瓷碗!我看到北帝用的瓷碗不一般就仔細看了看。其實它不是真正的泥瓷碗,而是深井中挖出的泥沙。這個東西在醫師眼中也算一味毒藥。“


    “就是這個導致父皇病情加劇?”


    “自然不止,我看了藥方,蘇老給的藥方改了幾次,都在減量。這就說明。北帝他平日還在服用....."


    "服用什麽?“楚應寒隨口問出,轉念一想便知曉,也未在為難小九。”那就似乎薑後。可是她根基未紮實,如此又是為何?“


    “不僅是她,瓷碗是導致他從內二外受寒,無法好轉。那藥物又是慢慢損耗身體。兩種藥的主人一心想讓他身體虧空,或者沒這麽快好轉。不過沒想到用到一起。才引發中毒。你與蘇老說一聲,五日後再改藥方,慢慢會有好轉。”


    “兩人?”楚應寒微微思慮。接到消息便安排了子懷帶兵候著。唯恐到時候太子逼迫太緊。可沒有想到自始自終他都為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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