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日,風一樣的流言就傳遍宮中。純妃正與蔣凝蕊在後花園散步,就聽假山後頭幾個花房的女婢在議論應王,什麽英姿颯爽,風流不羈的。


    純妃心中得意,便停下腳步。又聽那侍女道:“不僅如此,應王爺還十分專一,上次他揚言隻與心愛之心攜手一生。此番又為了那個女子拒絕了凝蕊郡主的婚事呢!”


    另一個聽,慌了神道:”不要渾說!小心殺頭。“


    “在堂中候著的丫頭們都聽到了,就說隻為她一人,聽說還是坊間女子,簡直令人向往。”


    蔣凝蕊的臉色已經發青,在純妃麵前卻不敢放肆,純妃心中也露了一拍,輕輕一咳。“王爺之事也能由你們妄論?自個去領板子吧。”


    然後拉著想要抓住奴婢追問清楚的蔣凝蕊就走。“你且放心,過些日子,我傳寒兒來問問,他一向沉穩,不會當著大臣如此說話。”


    蔣凝蕊卻默不吱聲。心中恨急了小九,敷衍打發完純妃,就領了手語出宮直奔陳府。


    一切盡在陳陌煙的掌控之中,見到滿臉鬱悶的蔣凝蕊,連忙端茶倒水。”姐姐這是怎麽了?”


    蔣凝蕊負氣道:”還能怎麽?那個賤*人纏著應哥哥不算,還教唆他不要娶我。陌煙,你是知道我的,我等了這麽多年是為什麽?“


    陳陌煙淡淡不語,隻是給她添水。蔣凝蕊又道:“今日幾個小侍從竟說上次應哥哥說要執手一生的人不是我!陌煙,你不是也說是我無疑嗎?”


    “嗯,但是男人心變化極大,聽說這淩九開的醫館都是王爺出錢出麵打理的,或許當初沒有什麽,此刻王爺心中有了一定位置。畢竟花是豔的俏,一時新鮮也是有的。”陳陌煙摸著杯身說道。


    “新鮮?我真恨不得讓她立刻消失!”


    陳陌煙眼中閃過滿意的笑容,卻哀聲道:”最近我與太子關係不秒,也找不到適合的法子幫你,不然看你如此,妹妹也想手刃她。“


    蔣凝蕊腦子忽的閃過一些畫麵,豁然開朗,牽了陳陌煙的手道:”好妹妹,真是委屈了你,總幫我探聽消息,害的大家都以為你喜歡應哥哥。如今太子又是為此事生氣吧?沒關係,純妃最是疼我,你不是說沒有適合的地方習舞嗎?我去同純妃說說,太子最近也在黃梅林練劍,兩人見麵把話一說,就好了。“


    陳陌煙抿嘴笑笑:“那就多謝姐姐。”


    蔣凝蕊羨慕道:“還是那麽好,哪怕小打小鬧也好得快。哪裏像我,巴巴等了許久,唉...."


    "姐姐,切莫煩惱。等她消失不見,王爺的心自然又回到你這裏了。“


    “妹妹說得是,我得出去走走。”


    “好,姐姐若是想要打聽她的動向,妹妹要方便一些。”


    把蔣凝蕊送出府門,陳陌煙露出淺淺微笑,眼中帶著犀利的目光。招手叫來嬤嬤問:“蓮兒那個臭丫頭帶了什麽消息沒有?“


    嬤嬤有些心虛,一連幾日都是日常信息,若是蓮兒在府中,免不得又要挨打。蓮兒年幼,長得又是清秀,陳陌煙最愛欺淩她。有次將她掛在井口,吊了一夜。嚇得發了幾日高燒,可惜沒有死成,又回到她身邊備受折磨。


    想了想委婉說道:“許是王爺最近忙碌,一直都未去醫館。所以蓮兒也沒什麽內容。”


    “沒有內容?”我怎麽聽說,前日那個賤*人還送菜到王府之中了?“


    嬤嬤趕忙求情。“蓮兒剛去,不得那女子賞識,一般出去都不會告之於她,也不怪蓮兒。”


    陳陌煙轉臉冷笑。“不怪她就怪你咯?我身邊都是些廢物,難怪別人也看不上眼。”


    嬤嬤不敢再說,隻得跪著。她從腰間掏出一個紙包扔到嬤嬤臉上道:”把這個給她,過些日子收到訊號,放到她們飯菜之中。告訴她,若是辦不好,我就將她弟弟送進宮中。“


    ”是是是,“嬤嬤撿過藥包,還未起身。就聽她又說道:”嬤嬤,你是養我長大的,我就多包涵你些,但不要以為我對你下不了狠手!“


    嬤嬤不再出聲,老淚縱橫又不願讓她看到,直低了頭不語。直到她走出堂室,才抹淚道:“造孽啊,”也不敢耽誤,匆匆轉了出去。


    一如醫館,蓮兒就見她。連忙走來。:”菜婆婆,您來抓藥啊?“順便伸手扶住她。


    嬤嬤低低笑道:“哎,抓些涼茶回去給我孫兒。”順手就將藥包遞給她。蓮兒一心,又趕忙塞到懷中。


    嬤嬤趁著坐下的空隙將事情交代。蓮兒臉色極其不自然:“行,您先坐會,我這就是給您拿。”


    包好了藥,在作勢送嬤嬤出門。嬤嬤見她稍顯水光的麵龐,哀歎一聲:“有機會就逃吧!”


    直到嬤嬤走遠,蓮兒還楞在原地。逃?她何嚐不想,可是陳陌煙知道父母,兄弟都在何處,她若是逃了,他們怎麽辦呢?


    小九無事閑逛,一眼就看到發愣的蓮兒。走到跟前拍了拍肩:“看什麽呢?”


    蓮兒嚇了一跳,不過相處了些時日,才是小九確實不錯,從未打罵過她,醫館還都是一片和氣,不分尊卑。


    擠了個笑容。“菜婆婆又來抓藥,總覺得她就和她一個孫兒住著,十分辛苦!”


    小九撇了撇嘴:“想家了吧?不過你們還好,都有個家想,我卻沒有!”


    蓮兒吃驚。:“怎麽會有人沒有家?”小九笑笑,“原有個破醫館,還有個兄弟。如今也走散了。”


    蓮兒低頭,想是有話要說,要緊了嘴邊卻說不出話。醫館帶了三月,是她一生當中最好的三月,人人見她年幼,多有照拂,而不像陳府,各個欺她年幼,也就嬤嬤對她好些,如今她不能夠給小姐出氣,受氣的恐怕就是嬤嬤了。


    越想越急,眼眶也紅了,雙手揪了衣角,抬眼去看她。小九看在眼裏,心中一歎。又拍了拍她的肩旁道:“每個人都會有些秘密,不必都要說出來,隻要隨心去做。”


    蓮兒一愣,她知道?小九又道:“我上午泡的老醋花生,你若是得空就去吃些也休息休息,我看你臉色不好,給你抓些藥材,你也調節,調節。”


    “是!”蓮兒緊緊捏了雙手,卻又徒然放開。她從來都不是自己,根本無法掌握自己的生活。


    今日將春華醃製的青菜開了壇,眾人一聞到味道都避而遠之。小九也不怒,反而將他們趕出廚房,自己搗鼓。


    楚應寒剛剛踏進院子就聞到十分開胃的酸香。他見識多廣,一進門就道:“酸菜魚?”


    小九從廚房探出腦袋,懊惱的說:“原本讓她們開開眼界,你倒好,一進來就說透。”


    一見王爺進來,眾人行禮之後,都做好了鳥獸散的準備,楚應寒卻淡淡說道:“你們平日如何,今日如何就好!”


    足足愣了一盞茶的功夫,春華才蹦了起來,“王爺萬歲,我竟然能同王爺一同飯。”楚應寒也不笑,不帶情緒。“難改小九看中你,原是同她性子一樣!”


    春華吐了吐舌頭,歡喜的到屋子端菜。小九心中感動,楚應寒與他不同,從小都在尊卑分明的教育下長大,他能如此,實數不易。她自然知道,也是為她。


    嘴上卻不饒春華,“你看你這花癡樣子,若是鳴太醫在,看他生不生氣。”春華頂嘴:“哪能一樣嗎?你自己問問,別說是府裏,就算是宮中也沒有幾個下人能跟主子一同用飯。”


    小九又道:“我再次提醒你,你跟小玉子是被趕出來的,我才是主子。”春華哼了一聲,再不理會。


    已經入秋,天氣卻仍是炎熱,讓人沒有食欲,小九今日做的酸菜魚卻是酸爽開胃,還有自己種的小葉青,豆腐圓子,素菜頗多,卻是樣樣入口。


    王爺吃的十分開懷。小九也看得開懷。硬是沒有發現,身邊這一群人也全在看優雅的王爺,各個沒敢動筷,也深知王爺規矩,更加不敢說話。


    楚應寒一直打理事物,除了小九送的幾次菜品,平日都未好好吃過。雖然氣氛有些怪異,對他而言,也隻是幾個人站著看著他變成坐著看著他而已。


    “小九手藝漸長,以後不必擔心餓死了。”楚應寒放下碗筷,輕聲說道,眼中卻隻有小九一人。


    蓮兒本就好奇,這與她聽說過的應王爺全然不像,聽他這麽一說,也沒有顧忌,忽然問道:“您是王爺還會餓死嗎?”


    楚應寒與小九對視一笑又道:”你們掌櫃的打算將本王綁到山腳野外做隱世夫妻,若是沒人做飯,自然會被餓死。“


    話語極其認真,讓眾人一愣,紛紛猜測又不敢答,小九這才笑道:“可憐的王爺難得講個笑話,你們卻沒有聽懂。”


    小玉子牽了牽嘴角。“確實沒懂,王爺,您若是走了,咱們江都百姓可怎麽辦啊?”


    楚應寒無奈揮了揮手。“我先走了,南商那邊似乎不滿此次,像是在做聯兵。“


    小九一直將他送到門口,主動牽了他的手道:“應寒,多謝你!”


    楚應寒低頭一笑,“我願你用你喜歡的生活方式同你生活。”


    小九抿嘴一笑,墊了腳尖輕輕吻上他溫熱的雙唇。在他未反應之前,躲到院子,將門關上。


    楚應寒單手摸了摸唇,勾起嘴角。恰恰被來查探地形的蔣凝蕊看了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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