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等著一場暴風雨到來,沒想到過了半響,楚應寒卻收了眼眸說道:“這裏好生無趣,咱們回屋中快活!”


    蓮兒本是想楚應寒能夠為他出氣,又想到昨夜他一夜未回內室,明眼都能想到,如今自己就是一個利用工具。見好就收,有這機會總比沒有的好。於是嬌羞一笑:“應王好壞!”


    兩人就這麽無視眾人,卿卿我我走了。留下失神的小九和一甘人。木子無心吃飯,又不好直說,好在煥兒吃得新鮮,倒是化了一些尷尬。飯畢,木子就要走,用的不是府中的馬車,小九也更放心。


    隻包了一些銀子和煥兒喜歡的點心,送到門外。含了一絲委屈,又不願表露,僵著笑臉道:“木子,無論去了哪兒都別忘了小九!”


    木子心中十分煩悶,方才已經想好,若是應王動手,自己一定出手,等到人走了才看到自己妻兒,有心嗬護又覺無奈。如今地位之大,隻好勸她:“若是過得不如心意就跑,有我木子在,少不了你一口吃的。”


    小九又笑:“得了吧,如今都背不熟醫術,若是我跑了,還得養著你們一家!”見木子不笑,又認真說道:“放心,昨夜跟他鬧了脾氣,他是故意氣我的。若是真喜歡,見我當著他麵出手,能不罰我?”


    木子撓了撓頭道:“也是!”隨即也放下心來,傻傻一笑:“如今做了人家妻子也多擔待些,你看若沙就不如你凶,我卻不敢不聽話。你若總鬧脾氣,男人總會心煩。”


    小九推他:“是是是,就你幸福!快走吧,路上小心些!”看著馬車漸遠,這才抱了抱大襖。潤西扶著她道:“王妃,我覺得你方才說得沒錯,應王心中是有你的,夫妻沒有隔夜仇,有什麽事,還是說清為好!”


    小九冷冷一笑,想到方才兩人的模樣就覺得惡心。胸中煩悶不已,白了一眼潤西道:“還說,到底發生何事,你們如實了說!”


    屋裏人跪了一片,小九也沒半點憐惜,倒不是為了撒氣,隻是覺得被眾人蒙蔽而孤立。見眾人都不開口,潤西便答道:“昨兒夜裏應王從這出去,蓮兒就追了上去,之後應王就將她抱回屋內,今日又派順公公傳話,說讓給蓮兒定製新衣。一切按小媛的規製。”


    小九道:“所以你和小順子就想辦法去製衣,然後讓人瞞著我?“潤西又道:“順公公是讓我去定製了衣裳,唯恐明日趕不上。他卻是被受罰,一直跪在宮中。”


    小九臉上一驚,這跪了一天,難怪回來時強忍著痛,心中一疼,淡淡道:“都起來吧,是我連累了你們!”春華紅了眼道:“蓮兒那個白眼狼!”


    小九噓聲道:“不是她,也會是別人!”春華還要再勸,卻被小順子緊緊拉住。


    第二日就是除夕,早上要向長輩問安,一早小九便穿戴好王妃規製的蠶衣,衣裳本就菱角分明,顏色又深,配著她淡漠冷峻的表情,十分威嚴。


    快到時辰,楚應寒還未出現,正要派小順子去請,他卻帶著蓮兒來了,仿佛做戲一般依依不舍,蓮兒還為他整理外衫,眼中都是崇敬的光芒。小九不願再看,扭頭看向馬車。


    楚應寒卻乘機偷偷望了她一眼,這身衣裳趁得她無比老氣,連同以往春天一般暖心的氣息也被一同掩蓋。她眼角蓋了很重的胭脂,粉的有些詭異。表情如同木偶毫無生氣。


    看得他心中一疼,不禁皺了眉想,這隻林中鳥,終是被自己害了。又轉念一想。不,她是為了拓跋孤而來,為了如今還看不清的原由,才將心裏的人換著自己,否則為何夜夜思念。


    於是又將蓮兒小臉一捧,本是要吻上去,到了跟前又莫名煩躁,立即鬆開,語氣卻帶了溺愛:“打扮漂亮些,別丟了本王的臉!”


    蓮兒挑釁朝著小九一笑,立在一旁等候。楚應寒看也不看她,自顧掀了車簾上去。似乎她隻是一個路人。有這麽一瞬間,小九真想甩手走人。可她不行,如今她不禁禁是個王妃,還是兩國百姓看到和平的信號,況且她若是走了,這一屋子人,誰又能為她承擔。


    自嘲的牽了嘴角笑笑。扶了小順子上車。還未坐定,就聽楚應寒諷刺道:“以你的性子,不該是拂袖而去嗎?為了他你還真能忍!”


    小九深深吸了口氣道:“我並未感覺到不適,為何要走?”楚應寒氣的麵色發青,手背都暴起青筋,也不在多說。轎中兩人都拗了脾氣,氣氛十分詭異。


    終是到了大殿上,兩人才麵無表情進了殿門。一進去眾人就覺得詭異,等他們依次拜完,北帝才笑:“好好的日子,怎還鬧別扭了?”


    見楚應寒不語,小九隻能哀歎道:“父皇多慮了,不過是我緊張,這才.....”薑後這才嘲笑道:“要學的還許多,如今這樣的場合都覺得緊張,晚宴你該如何應對?”


    難聽得話還未來得及說,就被楚應寒擋了回去:“難不難做,要如何做都是應王妃的事,薑後不必多言!”噎得薑後一臉鬱悶。小九淡淡望了他一眼,又是自嘲一笑。或許他本就不喜別人反駁他,隻是為了護權,倒是真正為自己。


    終是到了晚宴,說是家宴,也有平日有功大將臣參與,子懷,鐵闖一一在內。應王府頭年將侍妾都帶入宮中同慶,倒是給小九賺了些賢淑的名聲。隻是這剛剛入座,蓮兒便踏了細碎的步子而來。本是怯生生坐在場下,卻被楚應寒一眼望見,招手過來,辭座身旁。


    北帝看在眼裏,卻也未多加幹涉,酒喝到一半,便宣布退位,還寫了手諭,傳位於楚應寒。眾人隻是微微楞,便起身祝賀,也沒有一個人去追究他是否逼宮,畢竟做出的成績在人眼中,早已有了擁護之心。老些的大臣也早與北帝談過,自然願意隨波逐流。


    這事一打岔過去,倒是忘了追問應王身邊之人是誰。過了一日,想是蓮兒不滿,求得了簡單的封召,從此為應王小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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