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應寒再無纏*綿之意,安撫了她幾句,就匆匆出去。小九不禁擔憂,半夜這麽匆忙,又是子懷來報,定然是出了大事,可這四國剛剛穩定,誰也不會在這節骨眼上動作。


    想著,幹脆緩了春華進來,拿了針包紮針。春華見她情緒不佳, 十分擔憂問道:“姐姐,應帝幾次低頭,你有什麽說清也就算了吧,你們這麽鬧著,大家心裏都覺得害怕,你昏迷的這些日子,應帝一直照顧你,我們都好生羨慕。”


    小九轉頭輕輕說道:“我知道,可在這宮中,想要平平淡淡度過一生,終是不可能。”春華似懂非懂,又問道:“可見到小世子了?”小九扯了笑意,滿腦子都是致遠酣睡的模樣,笑著道:“見著了,長了許多啊,都有些不敢認。”頓了頓道:“我已經決定將他帶回來,拓跋孤這幾日在江都,等我們商議過後,就一同去見他。”


    “應帝也去?”春華擔憂道。小九點了點頭:“他不是心胸狹隘之人,知道我們虧欠拓跋孤,他們兩人也要好相處一些。隻是.....”


    “隻是什麽?”


    “隻是這拓跋孤我終究是給不了他想要的,不知何時他才能有個好的歸宿。”


    春華立刻明了,牽了小九手道:“拓跋公子人這麽好,未來一定會圓滿的,姐姐你別太憂心了。”見小九表情依舊冷淡,又寬慰道:“前幾日你夢裏說有荷花香,應帝就讓人搬了幾缸睡蓮來,你早些休息,明日我帶你去看看。這水一來,院中又覺得清爽了。”


    小九搖搖頭道:“我想等著他回來。”春華不知事由,隻笑道:“你看你們,好的時候難分難舍的,鬧氣脾氣又直嚇人。我以後找人一定找個脾氣好的。否者一鬧別扭鬧個半年,說不早嫁給別人了。”


    小九無奈戳了戳她的頭道:“剛即位事本就多,也怪我不信他。現在想想看,即便是哪個時候,他必然也是想著我們的,否者你宮中人趨炎附勢,即便是我賢後,宮中也不會打理得如此好。”


    春華一笑:“知道就好,姐姐,我真真覺得你是有福的,應帝雖然固執對你卻是時常服軟。都傳拓跋公子冷酷無情,對你卻是溫柔嗬護,雖然同他無緣,也很讓人羨慕。”


    小九牽一牽嘴角道:“其中苦楚,你卻看不到。行了,你吩咐小順子聽著點大殿的動靜,若是他們說完話應帝沒有過來也同我說一聲,再讓蘭珠去熬些清熱的小粥,菜式簡單些。”


    吩咐完她們,自己也豎著耳朵聽院中動靜,似乎體內還有藥效,明覺得不困,依舊是睡著了。醒來時楚應寒已經守在一旁,麵色疲憊不堪,憂心忡忡。


    小九睜眼一笑:“要不要上來躺躺?”楚應寒一愣,勉強揚了笑,翻身躺下。卻無意識輕歎一聲,小九微微側身捏了捏他的手道:“可是出了大事?”


    “你如何知道?”


    小九一笑道:“你平日脾氣臭,半夜誰敢煩你,還是子懷過來,你也去得匆匆,指定有事。是不是黑苗那邊?”


    楚應寒打斷道:“哼,那些小人不足為患!”小九停下不問,手卻依舊為他揉捏。他似乎確有難題,靜了半響說道:“上個月起,南商維康一直洪災,大壩決堤,我已經派人修建了幾次依舊沒有解決。如今百姓怨聲四起.....”


    “你是懷疑有人從中作梗?”小九一語道破,讓楚應寒愣了愣,翻身摟住她道:“你確實聰明!我確實懷疑有人作梗,定是南商的人,不惜傷害百姓,敵我名譽。之後便有理由鼓動戰役。”


    “那你為何不親自監製?”小九直愣愣問道。楚應寒無奈道:“剛誇你聰明,你便不去思考。我剛即位,統領四國,若是治洪這區區小事都要在我親自監製下完成,往後還有什麽威嚴可在,況且若是各地效仿,我該如何?”


    “那子懷去也沒有什麽進展嗎?”


    “是,我的人一直堅守,修建時看似沒有問題,但其中一定有內幕。”


    小九垂了垂眼道:“所以你想親自去看看?”“那是自然,南商一向奸猾,留在哪裏的也是心腹,如今卻連連失敗,又沒有理由傳回,確實怪異,可如今這個檔口,我也不便親去。”


    “我倒是有個辦法!”小九一笑,明晃晃的眼中多絲頑皮,楚應寒不削道:“又是你那整容法子?你當我還是那年一個王爺,無論去到哪裏都不會有人注意?”


    小九一笑:“行蹤自然是有人看著, 可入了室,誰能知道,我聽聞異國昏君連月宿在寵妃宮中不出......何況你這一去,不過半月。”


    如此一想,的確可行。憑那些老臣再有懷疑也不敢闖宮吧?隻要看不到,自己來去也就十日,問題該是不大。轉而對著小九一笑:“果然是我娘子聰慧,如此就要辛苦你做那不懂事的愛妃了?”


    小九轉身推開他道:“你總是如此,此法也隻能一次,你可曾想過日後若再有這類的事,如何辦理?楚應寒皺一皺眉道:“你是何意?”小九一時不知自己該不該說,畢竟這誤會剛剛解除,就怕他又往細作上想。


    歎一歎氣還是說道:“如今不比以往,你身邊的人習慣打戰,隻要你部署調令不管其它,隻管殺人。若沒有一兩個心思細膩的人在側,這樣的事還發生。”


    楚應寒垂眸一想,早年不削儲位,身旁確實沒有兩個心思細膩,能夠察言觀色之人。子懷,趙儒都是軍人出生,辦事效率極高,卻也沒有明察秋毫之力。看他陷入沉思,小九再不敢言。


    這才聽他說道:“你提醒得確對,有沒有適合的人選?”小九噗嗤一笑道:“我還以為你又要懷疑我是細作,妄論正事。”


    “小九,我......”楚應寒說道一半,就被她捂了嘴道:“過去的不再說了,有此事發生也好,起碼往後我會知道該無旁待信你。”見他不語,又笑道:“我一個山村野夫,怎麽會有人選,以前的兄弟多事乞丐,也都是拚力氣的,如今身旁也就小順子聰慧,可他又是....”


    楚應寒皺眉道:“他是什麽身份倒是不難,但依他的性子,也隻會願意伺候你,願你在西蠻時,我就有意提拔過,不過你這麽一說,我倒想起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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