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孤見她依舊是斜斜一笑,也不見生氣,就這門欄一靠道:“從未見你發過這麽大的脾氣,也不知是不是妝飾,卻也覺很美!”誇得十分直白,小九又些難為情,無意識的躲了躲,又抬頭問道:“你如何會來?”拓跋孤走進屋中,坐到圓桌上端了春華給倒的茶水,揚了揚手向春華表示謝意,才又說道:“你剛才已經生氣,為何還要問我?”


    小九臉色更是產白,已經紅了眼眶,無奈又怨恨的說道:“果然是他!”拓跋孤喝下了茶,再看她的模樣,哈哈大笑起來。“逗你玩的,不過你能如此想他,說明不傻!”小九轉過頭去看他,轉的有些猛烈,頭上步搖纏上了發絲,她煩心伸手一拔,也不管發髻散亂直接問道:“到底為何?”她發絲散落下來,微微遮了五官,本就塗了胭脂的麵孔被這麽一遮,少了幾分戾氣,發尖清幽,每一下都在撩*撥他的心髒。


    拓跋孤不願再看,忍住想將她頭發挽上的衝動,起身調換視線,壞壞說道:“你這宮裏四處都是眼線,如今我來,你也不避,出去時又這般蓬發,你說宣王會不會特別好奇?”


    小九一拍桌子,惡狠狠道:“拓跋孤!”拓跋孤又是一笑道:“是不是他讓我來的,對你而言有這麽重要?”小九點一點頭,眼中充滿了期待。


    拓跋孤再笑不出來,勉強扯了扯嘴角又坐到她對麵道:“我同你說過,你悲,我來!隻要在這世上,隻要是你有危險,我一定會在你身邊!”小九心中微動,卻又覺得莫大的失落,除去社稷不說,她多麽希望楚應寒這次依舊霸道,多麽希望他同以前一樣,無論什麽事,根本不求平衡,隻要她好。也不想去理解包容他的難處。


    可是,不過也隻是想想罷了。心請瞬間變得低落,為了自己悲傷,也為眼前這個看似分流在外,卻也被卷入這紛雜其中毀了性子的男人。再看他臉色帶著似有似無的笑容,更覺可悲。低低問了一句。“若不是他。你如何知道?”


    “哼,眼前這些情形,有那一樣我不清楚,宣王三番五次求應帝幫助,我就覺出有異。本著看戲的心境留意著,沒想到他竟然到西蠻要人,要的還是占星師,順著你的個性一猜,自然就知道。是你要來!恐怕占星師的主意也是你出的,好讓我不往醫師中想。對嗎?”


    小九扯了一絲苦笑自嘲道:“沒看出,你的邏輯比他要強!楚應寒能夠稱霸四國也是運氣!”拓跋孤定睛看她,覺出她心情失落,自己自然也不開心,已然沉了臉色道:“從前他沒有貪念,自然想得明白,如今他什麽都要握在手中,時間本就沒有萬全之策,自然會落下風,隻是我沒有想到他竟敢讓你獨自涉險,難道他不清楚,宣王此次根本就不是尋醫治病!”


    小九忍住心中失落道:“他自然知道,也僵持了許久。且這次的注意,確實是我出的。”頓了頓又勸道:“拓跋孤,致遠已經回到北赤,你為我做的已經足夠,這一次無論發生什麽,請你不要管我。我不想再欠你什麽,以往的恩情,已經讓我十分難受!”


    拓跋孤愣了愣又笑道:“我要做什麽那由得著你管?”小九轉身道:“是,可你有沒有想過,若是你一直在我身旁守護,那真正應該保護我的人,更有理由逃避,拓跋孤,此世欠你的,我小九無法償還,此次東驪之行,應帝自有打算,若你執意要管,你該知道我會如何!”


    “小九!”拓跋孤聽完頓時不能控製,她竟然能夠如此冷漠無情。小九卻不願再聽他說,直接吩咐道:“本宮累了,小順子送一送拓跋孤公子。”


    拓跋孤無奈一笑,跟著小順子走了不出,看著東驪皇宮,隻要人在她身旁,保她不會出事便好,若是她從此生恨,也就恨吧。


    春華小心翼翼給小九端了水去。看她滿腹心事,試探問道:“姐姐,你為何跟拓跋公子生這麽大的氣?”小九低頭不語,停了一會才道:“你們也算是又交情,若是私下見到,勸他早些回去吧。”


    春華又道:“姐姐,咱們此行是不是非常危險?”小九抬頭想了想道:“我不知道,無事便好,若是有事又連累了他,叫我如何?他為我做的實在太多,如今他背後還有西蠻,一旦有差池,毀的可不是他一人。”


    春華點了點頭,又試探道:“姐姐,你不覺得拓跋公子說得也對嗎?應帝確實有些不同了,我私下聽宮女討論,許多大臣已經對他不滿,不完全是因為獨寵你,而是他霸權過多,以前的老將軍手裏竟然分不下一萬精兵。”


    小九歎了口氣道:“他也艱難,如今北帝還在人世,薑後那些人也虎視眈眈盯著,他一路走來艱難,現在難有信任的人也是自然,你就別管這些事了。”


    春華點一點頭道:“是,不過姐姐,你也要活得開心些!”小九無奈一笑:“覺得十分累,要歇一會。若是宣王來請,你就說我不同他們去看病患,讓他先哪些以前的方子給我看看,如今,先讓拓跋孤回去再商量其它。”


    春華領命下去,小九便躺下了,卻依舊覺得渾身疲憊,這路上奔波著,還沒有這般感覺。輾轉反側睡不著。想了又想覺出,剛入東驪國土時,以為是新鮮好奇食欲大開,如今想想恐不是如此簡單,今日不斷覺得腰間酸疼,小腹也有微涼感,卻也不是月信的日子。


    心中直歎不好,坐下調整了許久,才淡然下來,擦淨了手中的濕汗,為自己診脈。反複了幾次,才徒然抬了頭。心中暗歎不好。


    果真是造化弄人,若是早一月得知,也不會將自己置身於如此境界,生致遠時就已是九死一生,如今又有了身孕,再次離他遙遠不說,竟然又陷入危機之中,這事萬萬不嫩再拖,若是被宣王察覺,原來做的一切全都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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