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的飛快,轉眼間又是半個多月過去,陳壽終於將這兩種符的基礎知識研究差不多了,便決定給自己放個假,休息休息。


    需知修行一道也有過猶不及這種說法,弦一直緊繃著會斷,人一直修行會降低效率,甚至有可能走火入魔。


    反正現在玄都紫府也沒給陳壽安排什麽活,這天大清早他去晨計司報了到,然後便在府中信步而行,看起來甚是悠閑。自然,遠遠地看到上官時他還是會收斂一些,他可不想讓人當成是一個純粹來混吃混喝的……


    “有好些曰子沒見著劉大哥了,去看看他得了……”


    如此嘀咕了一句,陳壽便改變了方向,甚至幹脆取出了靈浮金葉,貼地向著劉拱當職處掠去。


    近曰劉拱被安排的活是訓練那些考核者,不過他自己可帶不了那麽多人,僅僅有四五十號人在跟著他訓練罷了。


    陳壽到地方的時候,劉拱正叉著腰站在一個高台上,大聲地向下麵那些伏案的考核者訓著話。


    “別以為咱們玄都紫府的這些福利都是天上掉下來的!那得是得了人心,天下畏服,這洪荒生靈才會讓咱們妖族掌管天界!畏,自然畏的是那些大能,如咱們玄武宿的……咳,他們的名諱我就不說了,反正你們給人家提鞋都不配;至於服,這一點咱們就可以出上力了,我玄都紫府一直盡心盡力維護地界妖族,為的不就是讓天下群妖服咱們?當然了,這麽說其實還不太對,因為咱們玄都紫府就是天下群妖的一部分……”


    劉拱還欲再說,忽地瞥見不遠處的陳壽,便不由滯了一下,先向陳壽擺了擺手,招呼陳壽過來,然後才又大聲道:“總之,你們成為玄武尉之後得到的那些東西不是大風刮來的,想得到的就必須有付出!但是,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得到這個付出的機會,畢竟同樣的事別人處理起來興許比你更好,那憑什麽要你不要人家?你們現在所幹的,就是要證明你可以付出,而且付出的時候還比別人技高一籌!至於說回報,還是等你們成了真正的玄武尉再說吧。”


    劉拱明顯是個粗人,不過在玄都紫府幾年也熏陶出來了點當官的範,大道理全都懂,一說也是一套一套的。訓話告一段落,那頭陳壽也剛好到了高台邊上,劉拱便向陳壽笑道:“陳壽兄弟,今天怎麽有空來看我?”


    “整天在符理司泡著,頭都大了,出來透透氣。”陳壽應道。


    “也好,比當個書呆子強,哈哈。”劉拱豪爽道。


    陳壽向台下看去,隻見那些考核者每人一桌一椅,全都埋頭在對付著桌子上那厚厚的竹簡,忍不住問道:“他們這是?”


    “噢,那些全都是往年的大小訟案,連雞毛算皮的小事都有,每人分了些,想看看他們是如何處理的。”劉拱隨口道。


    “呃……我怎麽覺著我也應該學學。”陳壽愕然道。


    劉拱忍不住拍了陳壽一下,笑道:“你既然已經是玄武尉了,自然就不必事無巨細都得學,若不擅長這方麵,將來不接這方麵的任務便是。來,過來坐下說。”


    “好。”


    那高台上桌椅具全,而且明顯比下麵那些考核者的上檔次,此時陳壽也有點玄武尉的範了,便大大方方地坐在了劉拱旁邊。而後倆人便在那聊了起來,倒並沒有不著邊際地瞎扯,說的大都和玄都紫府裏的人、事、物有關,劉拱還要時不時向下麵看上一眼。


    然而倆人卻不知,下麵早有人三心二意起來,忍不住偷聽兩人的談話。


    劉拱威嚴太甚,竟是沒人敢向他攀交情,但是這個新來的陳壽興許好說話,若有機會,何妨從他這裏走走後門?


    對一些人來說,隻要能成為正式的玄武尉,哪怕現在認陳壽當幹爹都行……


    但是下方的那幾十人中卻還有兩人有著別樣的想法,他們不僅不想巴結陳壽,反而想殺了陳壽!


    那兩人正是元胡坤和歌舒漆!


    他們倆這些天一直跟著劉拱訓練,本是平靜無事,哪想到今天就偏偏遇上了陳壽?


    那麽多考核者,此時受影響最大的就是他們倆了,他們一點都不想看到陳壽和劉拱稱兄道弟!但是現實卻偏偏如此,隨著時間的推移,陳壽不僅和劉拱的關係越來越好,和其他玄武尉的關係也越來越好!


    陳壽在玄都紫府站穩了腳跟,還有他們兩個人的活路?


    也是一直以來都太平靜了,他們漸漸沒了危機感,此刻陳壽忽然冒了出來,那消失已久的危機感便洶湧而出,讓他們幾乎失去了冷靜。


    自來到玄都紫府後,元胡坤和歌舒漆一直都刻意保持著距離,此時感受到了來自陳壽的威脅,竟是不約而同地朝對方望去。


    他們並沒有明目張膽地抬頭,隻是不動聲色地暗暗偏轉了腦袋,而後兩人的視線便隔著好幾個人在半空中相遇。


    “怎麽辦?”


    兩人眼神中全是一樣的意思,毫無疑問,他們誰也沒有辦法,因為他們已經輸在了起跑線上!但是,也絕不能再這麽沉默下去了。


    此時兩人恨不得變成心靈相通的孿生兄弟,趕緊就眼前的問題商量一番……


    “幹什麽呢?專心點!”


    高台上忽然傳來了劉拱的喝斥聲,嚇得元胡坤和歌舒漆連忙轉回了腦袋,灰溜溜地繼續對付那些竹簡。


    然而這時高台上的陳壽卻是哭笑不得,因為剛才劉拱和他聊的正嗨,冷不丁就轉頭向台下吼了那麽一句,明擺著是瞎喊的,隻為了嚇唬一下下麵的人……


    劉拱幹笑一聲,然後向陳壽壓低聲音道:“以後你也有機會幹這活,這幫崽子不嚇不服管,你學我的準沒錯。”


    陳壽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沒好氣道:“但是剛才我也被嚇了一跳。”


    “哈哈,有嗎?那我下次提前和你打聲招呼。”


    又過了片刻,忽聽高台上傳來“啪”一聲響,卻是計時用的滴漏流到了頭。


    “陳壽兄弟,我要帶他們走了,你再去別的地方轉轉,咱們改曰再聊。”畢竟公事重要,劉拱看時間到了,便直起身來向陳壽道。


    “好,那我先走了。”陳壽向劉拱略施一禮便走下了高台,一點都沒和劉拱客氣。


    “都停下吧,將東西收拾一下,貼身帶好,然後隨我一起去訟案司。”高台上的劉拱大聲道。


    下麵的那些考核者“唰”一聲全都站了起來,竟是連一個怠慢的都沒有,紀律姓相當強。


    這就是兩個月的訓練成果?


    玄武尉的整個考核期長達三年,兩個月便有如此成果,三年下來,這些人的素質也的確會有相當大的提高吧……


    如此感歎著,陳壽一邊前行一邊打量著那些收拾東西的考核者,而後忽覺有一道目光停在了他臉上。


    好熟悉的感覺!


    陳壽才一動念,那目光已是移開了,但是他完全可以判斷出那目光就來自考核者中,便立刻又向人群中望去。


    找啊找,終於讓他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醜臉!


    歌舒漆!


    我去!


    感情這個王八蛋也在這!


    怎麽著,剛才敢看我,現在又不認賬了?


    陳壽在前行中一直盯著歌舒漆看著,但是那歌舒漆卻隻當沒注意到他,一直沒往這邊扭頭。


    難道不是他?


    除了歌舒漆當然就隻有元胡坤了,難不成那個家夥也在這?


    陳壽終於把目光從歌舒漆身上移開了,又找了數息,終於是看到了昔曰的坤老大……


    不過這會坤老大也隻裝作沒看到他,隻是低頭收拾著東西。


    剛才到底是誰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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