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哥,這藥膏怎麽看起來好像很好吃的樣子。”盧洛現在也是和陳壽混熟了,有時候不自覺地就會改了對陳壽的稱呼,此時便吞了口口水道。


    “去!”陳壽沒好氣地道。


    而後陳壽終於不再愣著,取出個大藥罐便將那些玉蓉生肌膏收了起來。又叮囑了盧洛兩句,陳壽當即將藥罐收到腰帶中,大步出了帳蓬。


    片刻之後,陳壽已是又找到了那個可憐的女孩,現在他已經知道那她叫小鶯,卻連個姓都沒有,也沒有家人。這小鶯乃是某種頗具靈姓的鳥兒化身,但是她們那一種族除非能早早地修行有成,否則根本活不久,這也是她沒有家人的重要原因。


    “陳大人!”一見陳壽來了,正幫著照看一個陌生老人的小鶯立刻起身相迎。


    這小鶯初到營地之時身體虛弱,情緒也相當低落,一生就此垮掉也說不定,卻因為陳壽三天兩頭往這跑,對她百般照顧,讓她漸漸恢複了生機。


    可惜的是小姑娘左臂和左臉上仍然傷勢未愈,看起來頗為嚇人。


    陳壽振奮精神道:“小鶯,來,試試我新配的藥。”


    小鶯其實是挺有眼力勁的一個丫頭,一見陳壽神色大異於平常,便有些不安地道:“是很貴的藥嗎?”


    陳壽不由又是一陣心疼,笑道:“再好的藥還不是讓人用的?放心吧,這些都是我在營地裏領的,我就是調配之時多花費了些力氣罷了。”


    “嗯,謝謝陳大人。”


    “我看你挺像我家裏的那個妹子的,不過她比你大,你和幾年前的她有些像。以後啊,你也別叫我陳大人了,幹脆叫我陳大哥好了。”


    “小鶯不敢。”小鶯低頭道。


    “有什麽不敢的,你不會以為我天生就是什麽陳大人吧,我其實也是新來的,才剛半年多一點。”


    小鶯一下就分了心,大概和所有的女人一樣都有顆八卦之心,驚道:“真的?”


    “嗯,你坐下,我這就給你換藥。嘿,以前不敢說,這一回我可相當有信心,這玉蓉生肌膏很可能讓你完全不留疤噢。”陳壽也是心情大好,篤定地道。


    “真的?”小鶯一臉驚喜,明顯是相信陳壽的,而這種對陳壽的信任也是一點點建立起來的。


    “當然。而且,就算玉蓉生肌膏差一點,你陳大哥還有別的辦法。”陳壽想到那《樓軒手劄》裏的另外幾種藥物,便道。


    “真的?”小鶯又道。


    “哈哈,你除了‘真的’就不會說別的了?”陳壽笑道。


    小鶯一下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總算換了詞,有些扭捏地道:“當然不是。”


    “嗯。別亂動,一會就好。”


    這一回的玉蓉生肌膏果然不同,敷藥之時陳壽甚至完全能通過歸元氣感覺到那藥膏在修複著小鶯的肌理。


    而另一邊小鶯也是舒服的閉上了眼,隻覺清清涼涼,還有一點癢癢的。


    良久後給小鶯換完藥,陳壽還有別的事,囑咐了小鶯兩句後便收起藥罐離開了。


    小鶯目送陳壽遠去,還在那怔怔站著,忽聽身後有人道:“小鶯啊,你過來。”


    小鶯轉身,一看正是她之前照顧的那位老婆婆:“婆婆。”


    “丫頭,你將來可有什麽打算沒有?”


    小鶯搖了搖頭:“家已經被燒光了,我也不知道接下來該去哪。”


    “我看陳大人一點都不嫌棄你有傷在身,是真心待你好。你無家可歸,而他現在又在玄都紫府供職,待過些時曰,你何不開口乞求於他,哪怕隻是留在他身邊當個丫環,也勝過浪跡天涯。若是能與他結為異姓兄妹,甚至做他的……”


    “哎呀,婆婆!”小鶯左邊臉上有傷,右臉卻是紅了,立刻阻止了那老婆婆說下去。


    “好好好,我不說了!不過呀,丫頭,你孤身一人,又不是說天賦多麽驚人,這洪荒世界真的不適合你一人在外闖蕩啊。”


    “嗯,我知道。”


    ……


    那歸元氣也是需要練的,同樣的,《樓軒手劄》中的那些心得體會也是需要從實踐中去融會貫通的,然後才能發揮出更大作用。隨著時間的推移,陳壽的治療燒燙傷的水平越來越高,竟是在他所在的中北第九營名聲漸響。


    要知道,每個營中的醫療官可不止一個,而是有很多個!就因為那楊府丞的兩本書,當然,也少不了陳壽的鑽研和努力,他在治療燒燙傷方麵已經超越了相當一部分專業人士,不得不說是一個意外。


    當上頭也知道了他在這方麵的過人能力,幹脆授予了他一個撫巡醫官之職,讓他可以在所有難民營中自由行走,專治那些傷勢較重的。


    初得此職,才回帳蓬向盧洛一說,盧洛馬上就想到了一種可能姓,振奮道:“陳大哥,那你豈不是可以去那西南十五營了?”


    陳壽也道:“學這些能搭上楊府丞這條線就已經是意外之喜了,沒想到現在又因此得了自由行走之權。這兩天先按兵不動,等稍熟悉了一些,我就去西南十五營見識見識那慕斌!”


    平靜地過了兩天,陳壽當真熟悉了新的職務,第三天一到,便向西南十五營的方向行去。


    若是徑直前往,自然連半個時辰都用不了,但他現在畢竟還有職務在身,沿途又醫生了幾個人,等到達西南十五營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每一個營地長度都在一裏以上,寬度則不足一裏,這西南十五營也是一樣。陳壽曾在那檔案大帳中看到,慕斌率二十人負責這塊營地,卻並不是負責此營的所有事務,而僅僅是維護治安、處理雜些這些方麵。既可以把他們說成什麽都不幹,也可以說成是什麽都幹……


    陳壽以前可沒見過慕斌,盧洛也隻是聽過慕斌的聲音,都不知他人到底長什麽樣。


    來到西南十五營後,陳壽隻好瞪大了眼睛豎起了耳朵,以免錯過了任何可疑的人和信息。


    醫者父母心,這句話其實不是那麽適合陳壽,因為他還一點都沒有行醫救天下的想法。完全可以這麽說,隻要他沒親眼看到某人受了很嚴重的傷,那麽就算他療傷的本領再高,也不會產生主動去行善積德的想法,他完全可以把那精力用在別的方麵。但是,親眼看到了就又不一樣了,所謂能力越大責任也就越大,明明能幫人解決病痛,又看到身邊有人疼得哎喲哎喲直喊,他當真不忍心撒手不管!更不用說他現在本就是一個撫巡醫官了。


    這西南十五營裏便是這麽個情況,也有別的醫官,但是有傷的難民可海了去了,重傷的更不在少數,那些醫官哪能個個悉心照料?


    陳壽正在尋找慕斌,找著找著就找不下去了,還得給人治傷。他的儲物腰帶裏已經塞滿了各種藥,他要不救人甚至都愧對這些藥材……


    反正不看那慕斌一眼他是不會走的,接下來他幹脆安心留在西南十五營裏,一邊給人治傷一邊留意著周圍。


    眼看都到傍晚了,陳壽正蹲在一個傷者身前為那人包紮傷口,忽覺一道淩厲目光從右側射來,便立刻轉頭望去。


    七八丈外,一個二十七八歲的英武男子昂然而立,麵色陰冷,眼神淩厲,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陳壽。


    那英武男子身後還跟著三人,明顯全是尉官,其中一人似是不明白那英武男子為什麽會突然停了下來,便問道:“慕大人?”


    至此,陳壽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那英武男子必是慕斌無疑!而且,慕斌早就見過他,是以才遠遠地認出了他!


    在來之前,陳壽本來還想裝作不認識慕斌,但是此刻一下子就知道完全沒必要裝下去了,他也不想裝。


    利索地將那傷者的傷口包紮完,陳壽自然而然地起身,轉身看向那英武男子,一臉平靜,眼神卻是絲毫不讓。


    “你們認識?”慕斌身後又有人道。


    慕斌並未向後轉頭,眼睛依然盯著陳壽,嘴角微揚,皮笑肉不笑地道:“這位便是新晉玄武尉陳壽陳大人。”


    慕斌聲音中帶著股狠勁,嘴唇開合時,明顯可以看到他的兩顆犬牙比別的牙齒稍長一些,破壞了他的帥氣,卻平添了一股嗜血意味。


    原來,秋果是在承受這樣一個人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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