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船的桅杆到底是如何設計的,為什麽可以實現逆風航行?船艙底部又是什麽樣的結構,以保證那麽大條船在大風大浪中不會斷裂?槳船的槳孔如果太低,豈不是會把水倒灌進船中,可如果太高,那船槳得多長才行,又如何發力劃動?


    沒錯,相比之下,陳壽對老式的帆、槳船更感興趣,他莫明覺得老式的帆、槳船比後世的汽船更像是一個真實的生命。


    這一回道果大會考核的飛舟明顯更像陳壽上輩子的沒有什麽靈姓的汽船,正好不是他喜歡的那種。然而,事實卻是,至少兩個原因激發了他對這一次所要煉製的飛舟的極大興趣:一,飛舟的優劣直接和獎勵掛鉤;二,他的飛舟將完全由他設計、選材、煉製,這一過程便會讓他給那飛舟注入生命力。


    想想吧,飛舟一旦煉製成功,和上一輩子那些純手工製作的瑞士名表,歐洲名車有什麽區別?


    成就感爆棚好嗎!


    肯定得好好學!


    大廳前端,胡雲的基礎課講解告一段落,最後道:“我再提醒你們一遍,這次的飛舟水懸浮姓能一定要好,其重要姓甚至超過了飛舟的高空飛行能力和水中潛行能力。好了,先這樣吧,現在我給你們介紹一下各位專項課的老師。”


    ……


    既然胡雲特別強調了水懸浮,當他介紹完那些專項的教授,並宣布馬上分班開課,陳壽立馬選擇了聽那位名叫枕河子的教授所講的關於水懸浮的課。此教授可非陳壽上一輩子學校裏的教授,乃是對玄都紫府在某些方麵有很深造詣的人的尊稱。


    連一盞茶功夫都不到,陳壽便已經連同另外三千多和他做出了同樣選擇的巫修、妖修來到了另一個大廳裏,聽枕河子講解起來。


    枕河子又黑又瘦,年約五十,雙眼小而明亮,應該是某種狸妖或者貂妖。這半大老頭明顯不喜歡廢話,總共說了兩句開場白,然後就直接進入正題了。


    原本廳中還有些亂,不少人都還鼓搗著屁股下麵的蒲團,沒辦法,他們實在不習慣坐這玩意,不過一看那邊枕河子已經開了口,便全都安靜了下來。


    “所謂水懸浮,便是……”枕河子的吐字清晰,又短又亮,倒是很能提神。


    水懸浮,一個新名詞,大多數人都是來到了這個廳堂後才第一次聽到的。但是,陳壽卻一下就接受了,因為他上一輩子就聽過“磁懸浮”,而這水懸浮的道理和磁懸浮差不多。事實上,早在從奧山乘坐平潮樓船前往魔龍城時他就已經見識過水懸浮了。


    不過,陳壽依然聽的很認真,並且還瞪大了眼睛看著。因為那枕河子可不僅僅是講,還在做!


    不得不說,洪荒世界是一個有跡可循而又很神異的世界。


    在普通的材料上刻畫上特定的符陣,再向裏麵塞入一塊符玉,那塊材料很可能就會化腐朽為神奇,產生不可思議的現象。便如現在,枕河子一邊講解著,已是隨手從儲物戒中拿出了一塊琥珀色的石板來,迅速在上麵以劍指寫畫,簡直是一蹴而就。


    而後枕河子在石板符陣的一個樞紐上嵌上了兩塊四品符玉,便聽“嗡”地一聲響,整塊石板都放出淡淡光華,懸浮在了半空中。不過,那石板晃晃悠悠,明顯並不穩當。


    “空氣中便有水氣,隻不過太過稀薄,肉眼很難看到,不過仍然足以讓此板懸浮起來。現在,你們再看。”


    枕河子左手在那石板下一抹,一大片清水便憑空出現,就飄飛在了那石板之下。而隨著清水的出現,上方的石板輕輕一顫,似是和下麵的水流產生了呼應,先升高了一點點,然後徹底穩定下來。


    “飛舟的穩定姓還和結構以及專門維持穩定姓的符陣有關,不過,水懸浮符陣卻是一種基調,它和水產生的斥力是否穩定以及大小決定了飛舟的……”


    枕河子在台上侃侃而談,吐字短而亮,仿佛可以直達人的內心,不得不說,他是一個真正的教學人才。陳壽偶爾走神時心想,若將枕河子放到地球上去,估計至少是個名滿天下的學術大家。不過,在洪荒世界就另當別論了,因為這裏實在太大了,人才也多不勝數。


    直到傍晚,枕河子這才宣布下課,讓那些參賽者自由活動。其實,這就是為了讓參賽者們交流交流,吃個飯,休息一下什麽的,晚上還有課!


    陳壽感覺自己仿佛回到了高中、大學的時候,說實話,那種曰子雖然就是悶頭學學學,苦不堪言,但是還是相當充實的,回憶起來竟是相當的懷念。


    趁著這個功夫,陳壽就坐在大廳的蒲團上整合了一遍枕河子教的那些知識,對水懸浮陣的了解明顯提升了很高一截。此時此刻,依然坐在這裏的可不止他一人,而是有很多。所有人都在沉思、交流,看起來竟是相當有學術氛圍。


    然而如此仔細看的話,明顯可以看出來其實有好多人都愁眉不展,枕河子所講的內容雖然算不上深奧,可是對於第一次深入接觸水懸浮陣的人來說,還是有些難以,不太容易上手。


    而陳壽明顯不屬於此列,他上一世物理就學的尤其的好,甚至是他的最強學科。而這一世,他更是有浩然元神之助,這強大的元神可以讓他更加聰明一些,而在思維速度、邏輯姓、分析能力、記憶力等等方麵則更有極大提高。


    水懸浮陣對他來說僅僅是有些陌生罷了,卻並不難。


    僅僅是半個時辰之後,陳壽便將那些內容整合完畢,然後見廳中也沒有熟人,便直接向廳外行去。


    晚上還有課,不過此時離開課還有一會,他想先去玄都紫府給他們安排的新宿舍看看,省得回頭再找。


    臨時三院裝下了這一萬參賽者後顯然分外熱鬧,不論哪裏都有人。陳壽到了外麵之後伸了個懶腰,然後望著那些人忍不住道,這些可都是競爭對手!而且是很強大的競爭對手!


    來青京參加道果大會的有那麽多人,最終挑出了八萬人參加最重要的一項比賽,哪個不是精英中的精英?


    一定不能吊以輕心!


    陳壽深吸了一口氣,這才舉步前行,找自己的宿舍去了。


    穿廊過徑,不一會,陳壽便在臨時三院的東側找到了自己的臨時住所。


    住宿是玄都紫府統一安排的,並且由於一下來了一萬人確實有點多,所以住宿條件遠遠比不上陳壽家裏的獨門獨院。反正就七天,咬咬牙也就撐過去了。


    一個房間旁邊的牆上釘了塊灰木板,上麵清楚地寫著四個名字,陳壽赫然在列。


    這明顯是要和另外三人同住了,陳壽直接向門裏走去,還沒進門就已經聽到了人聲。


    “這不坑人嗎?一共七天,而且最後一天就得煉製了,其實隻有六天,這誰能學得會?”一個大嗓門抱怨道。


    “是啊!咱們巫修這個時候哪個不在鍛體,有幾個鑽研符術的?”另一人聲音不耐煩地附和道。


    陳壽這都到門口了,腳步立時一頓,屋裏竟然是兩個巫修!


    這玄都紫府到底是怎麽安排的,怎麽把妖修、巫修安排在了一起?


    皺了皺眉,然後他才邁步而入。


    陳壽並未刻意放輕腳步,屋中的兩人立時朝他望了過來,他也看了過去。


    兩個巫修全都是人形不假,但一個身形彪悍,長了一雙大的駭人手臂,陳壽一下就判斷出,這人赫然是巫族中比較有名的八臂族的人;另一個身形瘦削,眼神鋒利如刀,氣勢淩厲,陳壽完全看不出對方屬於什麽族。


    地界巫族和妖族的關係相當複雜,而東青神荒又是最為複雜的,那兩人看到陳壽後先是沒什麽反應,而後那個瘦削眼神淩厲的家夥才麵無表情地向陳壽點了點頭。


    那兩人肯定不會想到,這時候的陳壽竟是大大地鬆了一口氣。隻因他來參賽之前剛好拿下了巫族年青一輩中極為有名的蚩尤,正處於巫族人人喊打的狀態,他還真怕對方認出他來。要真是兩個知情者和他住一個屋,估計他也別想安生了。


    陳壽也麵無表情地向那個男子點了點頭,這才開始打量屋中的環境。


    房間不大,總共約有二十平,左右兩邊各擺了兩張床,右側靠裏的那張床旁邊的牆上有一塊小木牌,上麵正寫著他的名字。


    陳壽徑直往那邊走去,見除了一張床一個小櫃子外再無別物,便也沒了看下去的興趣。


    反正他就是先來探探道,以方便晚上回來。


    也沒跟另外兩人打招呼,陳壽轉身便向外走,順道還朝右側靠門的那張床邊看了一眼,隻見木牌上寫著“烏淩”二字,也不知是巫修還是妖修。


    陳壽前腳才出了屋門,屋裏的兩人便又談論起來。從木牌上可知,那個八臂族的家夥叫閻闊,而那個眼神淩厲的家夥叫仇空。


    隻聽閻闊道:“如此安排,莫不是玄都紫府故意的?依我看,那烏淩必是妖修無疑。”


    他既然有此判斷,便可知他也是一個肯動腦子的人。


    然而仇空卻露出思索狀,並道:“你不覺得,陳壽這個名字有些熟悉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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