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朝的良家子采選是一年一次,在每年的農曆八月,朝廷會派遣專門負責的中官到民間挑選姿色秀麗、容貌端莊的良家童女,歲數則是在十三歲以上,二十歲以下。


    前兩年因著太子殿下還未康複,再加上東宮裏已有太子妃和四位侍妾,且當時東宮的宮務是由傅良娣掌著,所以皇後並沒有想著還要再塞人入東宮。可現在不一樣了,東宮裏隻剩下一個太子妃和一個李承徽,太子妃還是個不會生育的郎君,為了太子殿下的子嗣著想,這一次的采選東宮肯定是要進人了。


    中官八月到民間挑選,待到將入選的良家子送入宮,已是兩個多月後的事了。


    今年的良家子再過幾日就要入宮了,時間上剛剛好,正好淳兒也醒過來了,不如就讓他親自前去挑挑看,是否有順眼的小娘子。皇後一邊盤算著,一邊使人去請聖人,畢竟東宮要進人,也得經過聖人的同意。


    隻是皇後派去的內監卻沒有見到聖人,內監無功而返,隻得向皇後如實稟報,“稟娘娘,聖人在紫宸殿裏,不讓任何人打擾。”皇後聽了自然又是一番氣惱,可她也隻能生著悶氣,實在不敢和聖人叫板。


    王姑姑在一旁,待到內監退下後,才開口低聲勸解著皇後,“娘娘,您不必氣,聖人如今在紫宸殿裏,想必也是因著那個早夭的孩子,其實您什麽也不必做,讓婉貴妃承擔聖人的怒火就行了。”


    “嗯,說得也是,若是擱在以往,本宮許是還會怕聖人責怪,怪本宮沒有好好照顧婉貴妃,可前些時候婉貴妃分明就被禁足了,結果她好端端地待在紫宸殿裏,還能把孩子給弄掉了,這可賴不到本宮身上,”皇後點點頭,隻要一想到婉貴妃那個流掉的男嬰,她的心情就好了許多。


    “不過娘娘,奴婢方才想起,現如今聖人痛失皇子,若是娘娘在這個節骨眼上提采選……怕是不大好罷。”王姑姑皺了臉,欲言又止的說道。


    “……也是,本宮就先緩緩罷,左右那些良家子又不是今日便入宮,就是入了宮,也得按照規矩來,屆時若是聖人當真沒興致也好,後宮不進人本宮還樂得輕鬆呢。”皇後扯扯嘴角,右手無意識地摩娑著左手腕上的手鐲。


    自她嫁予聖人這些年來,每一回後宮進了新人,就像一把刀子戳向她的心口,這戳著戳著,次數多了也就麻木了,不管有多濃厚的感情,也經不起這樣折騰。她雖然身為皇後,表麵上風光無限,可背地裏的苦又有誰知道?從很多年前她和聖人之間就已是相敬如賓,除了祖宗家法規定的初一、十五這二日,聖人極少踏足立政殿。


    可外人又哪裏看得到這些?傅皇後忍不住輕歎了一聲,低垂著頭,不再作聲。……


    過了幾日,到了良家子入宮這一天,負責采選的中官領著一眾年輕貌美的小娘子,先到尚宮局對了名冊,並且接受第一輪的審查。中官在挑選良家子時,自是先看外貌體態,可細部的審查,如身上有無體臭或缺陷等,這些都得由宮裏的女官來檢查。


    通過第一輪審查的良家子們,接著會被送到尚儀局學規矩,隻要是入了宮,不管最後有沒有被選上,規矩都得先立起來。除了學規矩之外,還得經過一層層的篩選,通常先由女官們審查良家子的才藝和女紅,通過了才有機會進入殿選。


    新的一批良家子入宮後,皇後這裏就收到了名冊,她翻閱著中官送來的名冊,口裏隨意問著,“給聖人送過去了麽?”


    “回娘娘,已送過去了。”中官恭敬地答道,這新一批的良家子名冊,自是先往聖人那裏送了一份,接著才是往皇後這裏送。


    “嗯,行了,你們打緊點兒,好好的選一選,本宮也沒什麽要交代的,隻一點,別讓一些歪瓜劣棗混到殿選上,知道麽?”皇後闔上名冊,淡淡地說道。


    “諾。”中官恭敬應下。


    “下去罷。”皇後揮了揮手,讓中官退下。


    待到中官退下後,皇後這才對著王姑姑抱怨道:“姑姑,你說聖人是個什麽意思?這幾日裏除了上朝外,竟是都待在了紫宸殿,難不成那賤人沒了孩子,卻反倒將聖人給栓住了?”


    王姑姑也說不好,打從婉貴妃小產了之後,聖人就日日留宿在紫宸殿裏,似是要告訴旁人,婉貴妃並沒有因著失去了龍嗣就失寵,反而仍是聖眷正濃。可若要說真的聖眷正濃,聖人卻是沒有解了婉貴妃的禁足令,所以王姑姑實在是不曉得,聖人如此的作派到底有何用意。……


    東宮承恩殿


    自從竇淳醒過來之後沒多久,卓驚凡就發現,對方真的不太一樣了。


    後來他也曾經私下問過胡太醫,得知至多再一個月,竇淳就會完全康複的消息,一時間心裏那種矛盾的情緒又出現了,使得他這幾日都盡量躲在承恩殿裏,盡可能的減少和竇淳見麵的機會。


    他不斷地思索著,待到竇淳完全康複後,他該用什麽心態和對方相處。


    隻是還沒等他厘清頭緒,沉寂了一陣子的皇後,突然召見了他。卓驚凡心下有些不好的預感,可還是帶著人前往立政殿。


    到了立政殿,向皇後行禮問安後,皇後淡淡地叫了起,卓驚凡暗自琢磨著皇後的神色,發現對方的臉上竟是帶著笑意,這讓他不由得心下一凜,皇後覺得高興的事兒對他來說,可不一定是好事。


    果然,皇後賜坐之後,笑著讓人將一迭名冊交給他,他心下一沉,已然知曉皇後叫他來的用意了,看來皇後是想往東宮塞人了。


    “太子妃,日前聖人才誇讚過你,說你是個好的,本宮也感到欣慰,如今眼看著太子要康複了,可太子卻是膝下無子,本宮思來想去,可不就是因著東宮無人麽?因此本宮決定替你找些左臂右膀,再者你和太子也相處這麽些時候了,本宮想著,你應當知道太子的喜好才是,所以今兒個特意找你來,讓你也來幫著挑挑。”皇後開口徐徐地說道。


    卓驚凡捧著那迭名冊,臉上第一次出現有些僵硬的表情,他在皇後麵前從來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沒承想這一次卻是落了下乘。隻是皇後這一手太突然,他完全沒防備,雖然知道這些日子新一批的良家子入宮了,可他完全沒想過,這批良家子和東宮有何幹係。


    也是因著他不是娘子,思維自是不同,那些個後宮妃嬪早在良家子還未入宮前,就開始坐立難安,深怕聖人又納了新人進宮,那麽不得寵的妃嬪就更加見不到聖人的麵了。


    卓驚凡自是從未思考過這個問題,對他來說,采選入宮的良家子雖出自良家,可是家世背景比起禮聘入宮的高門貴女來說,那是完全比不上的。若是真要挑選對太子有幫助的娘子,根本不會從良家子中選擇,因此他壓根兒就沒在意過良家子。


    可皇後不同,她思考的方向是想讓太子盡量的開枝散葉,良家子對太子有沒有助力不重要,能夠替太子誕下子嗣就夠了。當然,她也會替太子禮聘幾個家室匹配得上的高門貴女,好替太子拉攏朝中勢力,不過這些總得等太子完全康複了再來考慮。


    皇後在心裏琢磨著,眼下最重要的,是先充實了東宮再說,王姑姑說得是,如今東宮裏隻有一個太子妃和一個李承徽,這傳出去也不象話,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本宮慢怠了太子呢。


    因此她一得到名冊,便急吼吼地將太子妃傳來,一來是故意當著太子妃的麵提起子嗣,好狠狠地打對方的臉;二來也確實因著太子妃和淳兒朝夕相對,由他來幫著淳兒挑選,肯定能挑出淳兒喜歡的來。


    卓驚凡一個眨眼之間,就看穿了皇後的意圖,他強撐著笑容,收下了名冊,幾個呼吸間又恢複了往日的從容和淡定,“母後說得是,如今東宮裏的人是少了點,正該多挑幾個人來幫著兒臣服侍殿下才是。”


    “嗯,你能這樣想就好,也不枉聖人如此的看重。”皇後忍不住,還是微微地又刺了一句。


    卓驚凡擺出一副低眉順目的模樣,心裏卻是有些啼笑皆非,皇後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的想找他的麻煩。不過轉念想想,皇後今日這往東宮塞人的舉動並不奇怪,竇淳如今即將弱冠,膝下卻仍無任何子嗣,也難怪皇後會著急了。


    隻不知皇後這番動作,是否經過聖人的同意?聖人當初會將自己指給竇淳,肯定是已經考慮過子嗣的問題,現在皇後這樣興致勃勃地替竇淳張羅,可別到時候落個兩頭都不討好的境地。


    *


    卓驚凡一被叫走,竇淳就收到了消息,他安排在皇後身邊的人,早就傳話告訴他,說是皇後有意從此次的良家子中,挑選幾個人侍候太子殿下。


    竇淳得知後,第一個反應是:麻煩。


    東宮好不容易讓太子妃整頓得有模有樣,如今若是被塞了人進來,就好似鐵桶被開了個口子,屆時一堆髒的臭的都往東宮擠,要收拾起來又得費一番工夫。他可不認為,婉貴妃會吞下前些時候的啞巴虧,他都能想到出手的是太子妃,婉貴妃怎麽可能想不到?若是被婉貴妃逮著了機會,她的報複絕對比以前那些手段更激烈,畢竟婉貴妃失去的是個皇子。


    一個皇子對於後宮的妃嬪來說,就是後半生的倚仗,若是遇上太子不賢或是太子無能,還能有機會競爭皇位,就算無緣皇位,日後僥幸些或許也能撈個親王位,可以說一個皇子的意義,絕對不僅僅隻是一個孩子這樣簡單。


    所以在太子妃害得婉貴妃小產後,竇淳就沒想過,東宮能夠和婉貴妃和平共處,他知道婉貴妃肯定緊盯著東宮,隻要讓她逮著了機會,她就會撲上來狠狠咬他們一口。


    因此在這個節骨眼上,皇後竟然還想讓東宮進人,實在是給東宮添麻煩!


    況且他才剛發現自己對太子妃的心意,人都還沒吃上呢,煞風景的侍妾就要來了,這還讓他怎麽追求太子妃啊?


    盡管竇淳此時還沒有“一生一世一雙人”這樣的想法,可是因著從小就中毒,所以他的心防也比旁人重,要得到他的信任很不容易,現在好容易有一個太子妃出現,不隻得了他的信賴,還讓他動心了,那麽他隻需要太子妃就夠了,他可不想再多個人礙手礙腳。


    他如今的處境並不樂觀,也容不得他兒女情長,能夠對太子妃動心已經是極限,他不想也不願意像聖人那樣,納一些牛鬼神蛇進後宮。


    可以說若不是因為聖人後宮裏的那些妃嬪,他也不會中毒,所以其實竇淳心裏對聖人的三宮六院有了陰影,他曾暗暗想過,待得他登基以後,絕對不要擺一堆女人在身邊,免得日後害人又害己。


    不過眼下得先解決了良家子的問題。


    竇淳有些頭疼,他也知道皇後這是好意,隻是因著皇後的腦子不大好使,很多時候都成了好心辦壞事,出發點是好的,可結果往往讓人哭笑不得。就拿以前的傅婉倩來說,皇後想提拔母家是很正常的,因此選了自己的侄女兒入東宮,這都是能理解的,隻皇後在選人時,卻沒考慮過,傅婉倩是否適合進宮,以傅婉倩的能耐,在外頭找個高門大戶的嫡子,都比入宮來得好。


    傅婉倩或許無法擔起宗婦的責任,大世家的嫡長子她匹配不上,但是嫡次子或是嫡幼子總行了罷?嫡次子或是嫡幼子往往不需要擔負整個家族的興旺責任,傅婉倩若是找個嫡次子,想必也能舒心的過一輩子,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送到京外的別院,終其一生都無法再入京都。


    其實聖人未必不知道傅婉倩的能耐,可他還是在傅婉倩一入宮就將對方封為良娣,表麵上看起來似乎是給了傅家極大的臉麵,可是竇淳卻覺得,聖人八成在等著傅婉倩出幺蛾子,沒見現在傅婉倩都被送出宮了,可傅家還得對聖人感恩戴德的。


    聖人這一招才是真正的兵不血刃,殺人於無形,他並沒有明言攔著皇後提拔傅家,也沒有對付傅家,他隻是坐等著傅家人自己作死,然後他再施點小恩小德,既得了名聲麵子,也得了裏子。畢竟傅家對聖人有恩,傅太傅的門生更是滿天下,若是聖人膽敢露出一絲想要對付傅家的念頭,那些個禦史大夫的彈劾奏章肯定又要堆滿書案了。……


    竇淳坐在軟榻上沉思著,連卓驚凡走進來了都沒察覺。待到卓驚凡走到他麵前,將那一迭名冊往他身旁一放,他這才驚醒過來。


    “凡凡,你去哪兒了?”竇淳揚起一抹微笑,笑問著卓驚凡。


    “母後傳我去立政殿。”卓驚凡瞥了他一眼,有些倉促地移開眼神,打從竇淳醒過來之後,他就越來越無法直視對方的笑臉了。也不是說竇淳笑得很難看,隻是……該怎麽說呢,他總覺得對方的笑容裏,藏了些不能探究的心思。


    竇淳似乎沒有要隱藏的意思,將心思赤1裸裸的表現出來,可卓驚凡卻像鴕鳥般,認為自己不去思考,不去探究,那心思就不存在似的,有時候他的自欺欺人,都讓竇淳有些無奈又好笑,卻又覺得卓驚凡這樣的反應很可愛,讓他喜歡得緊。


    因此他也不逼迫對方,隻偶爾逗逗對方,就像現在,他隻是故意露出一個滿含深意的笑容,就引得他的太子妃又開始裝鴕鳥了。


    “你不問問母後傳我做什麽?”卓驚凡覺得氣氛有些古怪,讓他渾身都不對勁,因此忍不住出聲,打破了方才那一瞬間詭異的靜謐。


    “母後傳你去做什麽?”竇淳從善如流的開口,嘴角仍然噙著一抹笑容,目不轉睛地盯著表情漸漸僵硬的卓驚凡。


    “今年的良家子入宮了,母後想叫我幫你掌掌眼,多挑選幾個好的來服侍你。”卓驚凡暗自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怪異的感覺,故作淡定的開口說道。


    “我的太子妃自是個好的,由著你幫我挑選,我就放心了。”竇淳緩緩地說道,語調緩慢中帶著點曖昧的笑意。


    卓驚凡聽罷眉心一跳,心裏突然湧起一股不舒服,先前在立政殿時,他就有過這種感受,他本以為照著竇淳的心性,肯定是要拒絕挑選良家子,可現在卻親耳聽他答應,而且還讓自己替他挑選適合的良家子。


    這話怎麽聽起來這麽的不得勁兒?


    可憐上輩子沒嚐過多少情愛滋味的太子妃,被太子殿下故意的試探搞得心情亂糟糟的,他臉上的鬱色,太子殿下自是看在了眼裏,心裏也有些竊喜,他的凡凡對他果然不是無動於衷,他不是自己一個人在一頭熱。


    因此竇淳見好就收,他微笑地補上一句,“當然,凡凡若是覺著都不好,我就一個都不要,我有凡凡就夠了。”


    卓驚凡的心裏又是一跳,不過這次不是不舒服,而是像喝了蜜水般,他不自覺得捂著跳得有些快的心口,神色複雜地瞪著竇淳。竇淳也不怕他的冷臉,咧開嘴就是一個傻笑。他這副傻樣弄得卓驚凡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最後隻得悻悻然地冷哼一聲,拿起一旁的名冊翻閱著,不再搭理他。


    竇淳摸摸鼻子,知道逗過頭了,因此也不敢再試探,乖乖地坐在一旁,陪著卓驚凡看著良家子的名冊。……


    紫宸殿


    婉貴妃躺在床榻上,整個人削瘦不少,昔日嬌豔的容顏也變得憔悴不堪,身旁侍候的白芨紅著眼圈,正在服侍她喝湯藥,婉貴妃瞥了一眼白芨,淡淡地說道:“有什麽好哭的?”


    “娘娘……”白芨囁嚅著,心裏很是自責,當時若是自己硬闖進東宮去請太醫就好了,就是丟了命也好過耽擱了時辰,若不是太醫來得太晚,娘娘也不會……


    “你不用自責,你還看不出來麽?這是聖人的警告。”婉貴妃見了白芨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麽,扯了扯嘴角冷笑一聲。


    “娘娘,這話可不能亂說!”白芨被婉貴妃的話唬了一跳,急急地說道。


    “本宮有何可怕的?聖人如此不顧念往日情份,任憑太子妃對本宮下手,他做得出來,還怕人說麽?!”婉貴妃說著說著,語氣變得激動不已,臉上滿是怨恨。


    “娘娘,您身子不好,先別想這些了,您先歇著罷。”白芨被婉貴妃大膽的話語嚇得臉色發白,抖著唇低聲勸解著。


    “歇著?是啊,聖人的意思不就是要本宮歇著麽?”婉貴妃心裏積了許多怨氣,此時情緒有些失控,忍不住將往日裏未曾說出口的話一股腦的全吐了出來,“他不就是在怪本宮對他的寶貝太子下手麽?以往本宮看不清,自以為捉牢了他的心,誰知他在這裏等著本宮呢,他等到本宮有了孩子,才開始清算!”


    白芨此刻已是雙腿發軟,婉貴妃這番話若是傳出去,不說婉貴妃自己討不了好,就是她的命都要不保,因此她跪在地上,拚命勸著婉貴妃,想讓她少說幾句。


    “還有太子妃,卓驚凡,本宮和他誓不兩立!”婉貴妃咬牙切齒,對於害得她小產的卓驚凡自是恨得不行,她千算萬算都沒想到,往日裏那個懦弱的太子妃,竟然也敢對她下手。


    可她最恨的還是聖人。


    她明明就被軟禁了,太子妃的人手如何能夠避過聖人的耳目進入紫宸殿?而且哪裏就有這樣巧的事,太子蘇醒的當日,在幾乎全部太醫都被召到東宮時,自己的肚子就出了差錯?


    打從有了身孕以來,自己就是萬分的注意,凡是經口的吃食是一再的小心,就連貼身衣物或是香爐也是檢查再檢查,這樣重重的防護下,她竟還是吃進了會造成落胎的藥物,其中或許有太子妃的手筆,但若是沒有聖人的默許,她的孩子如何會保不住?


    作者有話要說:竇淳:凡凡不用擔心,我一定不會納別人的!


    卓驚凡:聖人就是你的前車之鑒,你要是膽敢將那些髒的臭的都拉進東宮,哼哼……o( ̄ヘ ̄o#)


    在聖人的潛移默化之下,竇淳對於三宮六院有陰影了,真是可喜可賀!一堆女人就是麻煩啊,聖人自己都hold不住了,太子殿下表示,身為兒子,他肯定也是hold不住的!所以他隻要凡凡一個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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