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凡二年,清平國夫人病逝,她的女兒卓家娘子因著喪母,本就虛弱的身子經不起打擊,竟也跟著去了。m.樂文移動網杜府聽聞卓依蓮竟在侯府過世了,趕忙派人來詢問,卓二郎一臉憔悴,將早就編好的說詞又說了一遍,杜熙聽了自是假惺惺的掉眼淚,然後便領著卓依蓮的遺體回了杜府。


    榮親侯府和杜府同時辦喪事,引起不少人的關注,隻兩府都閉起門謝客,就是想打探的人也不得其門而入。待到喪事辦完了,京都裏的人也漸漸的忘了這一件事,畢竟榮親侯手中沒有實權,侯府一個太夫人是死是活,和旁人實是不大相幹的。況清平國夫人生前不大會做人,就是她去了,也沒幾個人是真傷心,因此卓二郎也不稀罕那些夫人上門憑吊。


    卓驚凡倒是走了一趟,不過沒有驚動旁人,他悄悄的來上了香,慰問了二郎和孫娘子後,便又離開了。雖說前後待的時間不久,但總是他的心意了,卓二郎也不好太過強求,畢竟母親和阿兄一直都不親近,阿兄能夠走這一趟,已經很給侯府麵子了。


    隻喪事還沒辦完,杜家就遭難了。朝中開始有不少言官彈劾國子監祭酒收賄失職,還有國子監司業**的行為,一時間彈劾、攻訐的奏章堆滿了禦案,竇淳一開始留中不發,待到杜府的事兒都忙完了,才開始著手處置杜府。


    沒多久杜祭酒就被擼了國子監祭酒的位置,杜熙的國子監司業自然也沒了,且杜家阿郎還被聖人趕出京都,派到一個偏遠的小縣去當縣令。杜家突遭大難,杜熙自是趕忙上侯府求助,可卓二郎並沒有見杜熙,隻讓人帶了一句話,畢竟他的爵位隻是聽著好聽,在聖人跟前卻是說不上話的。杜家東奔西走,卻沒有絲毫幫助,不多時聖旨就到了杜家,杜阿郎和杜熙失魂落魄,心裏對那些個言官恨得不行。


    隻再恨也無法,聖旨都下了,因此杜家也隻得收拾行囊,準備離開京都。杜家五房既然要離開,那麽雲城杜家二房自也是得走,畢竟京都的宅子產業都是五房的,哪裏有五房走了讓二房住的道理。可二房的老夫人臉皮厚得很,竟是對杜阿郎說要替他們看管宅子,想把二房的人留在杜宅裏。


    杜阿郎和杜熙聽了氣得不行,杜熙冷著臉,直接罵上了二房,榮親侯說了,杜家的禍事許是二房那個常娘子帶來的,因此他本就心裏積著氣,二房還得在這時候找不痛快,便別怪他也不給臉了。


    五房和二房鬧得很凶,最後二房還是被趕出了杜府,杜老夫人拍著胸脯哭天喊地的咒罵,沒多久杜家的醜事便傳得沸沸揚揚的。杜家五房覺著沒麵子,匆匆收拾好家當後,便舉家離開京都。老夫人見五房當真不管他們的死活,罵得更是難聽,最後還是二房的老太爺和她的兒女們把她勸下來。


    老太爺覺著戰事都結束了,他們倒不如回雲城去,何苦待在京都寄人籬下,可老夫人卻看中了京都的繁華奢靡,竟是舍不得回到雲城受苦。可五房已經離開了,他們就是想賴在京都,也沒地方賴,最後老夫人隻得不甘不願的隨著老太爺回了雲城。


    杜家的這一樁笑話很快就被人忘在腦後,畢竟杜家隻是小角色,雖說他們和皇後娘娘算是姻親,可是皇後的妹子過世了,這一層關係自是變得薄弱,且現在又被聖人丟出了京都,沒個三五年是回不來的,眾人也就知道宮裏的貴人是如何看待杜家了。


    除去杜家的熱鬧之外,近來最引人津津樂道的便是小皇子選伴讀的事兒。小皇子是聖人最小的弟弟,在賢太妃暴斃之後,聖人並沒有挑選另一個太妃撫養小皇子,而是將小皇子養在了皇後的膝下。如今皇後名下便有兩位皇子,雖是叔侄卻像兄弟,朝中不是沒有人進言,可竇淳都置之不理,畢竟小皇子要讓誰撫養都是他說了算。


    永安宮中的太妃也不是沒有隱晦的爭取,可聖人硬是不鬆口,她們也隻能放棄撫養小皇子。留在宮裏的太妃本就是安份的,蹦躂的幾個都沒命了,竇淳和卓驚凡也不怕其他人鬧出事兒來,因此小皇子就這樣留在了卓驚凡的宮裏。


    就在小皇子入了皇子書房之後,竇淳便封了對方為安王,且賜下宅邸,待到安王成年之後便可出宮開府。眾官員聽了安王的封號,心裏便有數了,聖人這是希望安王以後安安份份的,同時也希望安王能安於現狀,總之一個“安”字,便說明了聖人對安王的期許。


    安王入皇子書房之後,竇淳便撥了另一個宮殿讓對方居住,同時開始頻繁帶著卓驚凡在書房議事。起初自是有一大堆官員死諫,認為後宮不得幹政,於規矩和禮法都不合。但是竇淳輕輕巧巧的一句,“朕的皇後不是無知婦人,皇後身為一個郎君,才能見識不比旁人差,後宮不得幹政說的是‘毋使婦人於國事’和‘牝雞司晨’,今朕的皇後不是娘子,何來的牝雞司晨?”


    眾臣被這麽一噎,支支吾吾的不知該說什麽,聖人的話也不算強詞奪理,古來所說的牝雞司晨確實指的是無知婦人篡權亂世,可皇後娘娘雖是郎君,但是坐在了皇後娘娘的位置上,便是代表了後宮。因此還是有不少臣子繼續諫言,認為無關男女,“皇後娘娘”這個身份本就不能幹政。


    眾人諫言歸諫言,竇淳還是帶著卓驚凡在書房議事,不久之後,幾個重臣都在議事時被皇後的才能見識折服,且當日慶河的及時疏導,竟也是皇後處理得當,之後也有幾件利國利民的大事,都是出自皇後之手,漸漸的,朝中反對的音浪越來越小,當皇後又一次挽救了江南的水患和災情之後,朝中反對的聲音幾乎消失了。


    除此之外,永凡五年發生了時疫,就連聖人都感染了,若是沒有皇後的當機立斷,朝廷怕是要亂了。當時皇後心係聖人,卻也不忘朝堂,他代替聖人站出來,指揮調度、安排善後,一樁樁一件件都讓人挑不出錯。且聖人的龍體也在他的照料之下,慢慢康複了,此後,眾臣便不再對皇後跟著聖人議事有意見,後來聖人在早朝時帶著皇後到兩儀殿的大殿,也沒有引起太大的**和反對。


    當然,還是有幾個臣子認為此舉不妥,深怕皇後會覬覦皇位,隻皇後的母家是沒有實權的榮親侯府,壓根兒沒有外戚的疑慮,再加上兵權都握在聖人的手裏,皇後想要造反,那也得有人有兵啊。若說皇後要暗害聖人那更是不可能,之前聖人感染時疫時,是皇後衣不解帶親自照料聖人,還一力擔起政務,當時人人都看得出皇後對聖人的情深義重,也是因著皇後的連番表現,才會使得大部分的官員也跟著臣服。


    最後經過又一段時間的磨合,卓驚凡漸漸顯露出才能和學識,終於使得朝中不再有反對的聲音。況卓驚凡在早朝時從來不主動發言,隻是靜靜地聽,除非竇淳開口詢問,否則他可以整個早朝都安靜的坐在一旁,他的表現使得那些以為他會對朝臣指手劃腳的臣子們刮目相看。


    卓驚凡在朝中站穩腳跟之後,還是和以前一樣低調安份,他和竇淳在無人時的高談闊論和爭辯,自是不用拿到人前來,畢竟對其他人來說,他的皇後身份就是聖人的附庸,他也不介意旁人的眼光,隻要竇淳待他是平等的,他又何必在乎旁人怎麽看。


    竇淳因著有卓驚凡的輔佐,很快的就將大周朝治理得井然有序且蒸蒸日上,他二人還推行了許多新政和改革,縱使起初有些困難,可他二人同心協力,力圖締造出大周的盛世,自是不怕苦難和磨練。而治理國家的同時,卓驚凡也沒有忘了教養竇琛,竇琛在他的教導之下,成長成了一個合格的皇太子。


    有竇淳和卓驚凡這兩位太子的教導,竇琛自是青出於藍,年紀小小的便開始接觸政務。竇琛知道,他遲早都要坐上皇位,不隻是因為他是太子,還因為他是父皇唯一的皇子。


    竇淳登基多年,膝下卻僅有一子,許多朝臣自是不斷勸諫竇淳廣納美人充實後宮,也好替皇家開枝散葉。可竇淳拿出太醫的診斷,證明他因著年幼中毒傷了身,若是不調養個十多年,那是養不回來的。且太醫說了,**太過傷身,他和皇後同房的次數都不多了,就是納美人也隻是將人擺在一旁好看罷了。


    聖人都如此說了,旁人自然不可能硬要聖人納美人,否則豈不是不顧聖人的龍體?這樣的罪名他們可是擔不起,久而久之便沒有人再提起這茬。


    事後卓驚凡聽說了,實是好氣又好笑,“你竟是將自個兒的身體說得這樣虛弱,也難為胡太醫和秦太醫要配合你胡謅。”竇淳臉皮一直都很厚,被卓驚凡拆穿了也隻是嘻嘻笑了兩聲,“不這樣說大臣們不肯消停啊,左右我都有了竇琛,他們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卓驚凡聞言沒有說話,他眼中閃著動容,他知道竇淳是因著愛惜自己,不願意自己傷心難過,所以才頂著壓力獨寵他一個,竇淳能夠做到這一步,他確實非常感動。好聽話誰都會說,可能做到的又有幾個?竇淳能夠多年來如一日寵著自己、愛著自己、讓著自己,那便是他的真心了。


    竇淳不隻會說,且說出的都做到了,他能夠在大周朝醒來,和竇淳相知相許,真是前世修來的福份……或者說,他前世便是欠了竇淳,所以這一世便來償還竇淳的深情。思及此,久久未曾浮現的記憶又閃過腦海,他又想起了上輩子那一個太子侍衛的眼神,眼中濃烈的情感,和竇淳如今的眼神多麽的相似。


    他的心裏不無感謝,感謝老天給了他重生的機會,況他能夠兩輩子都得到同一個人的傾心相待,這是多麽幸運的事兒。就是他與皇位無緣他也認了,況如今竇淳和他共同治理江山,他是不是坐在龍椅上,又有何區別?


    他望著身旁的竇淳,心裏滿滿的都是感動,他緊緊握著竇淳的手,和對方相視一笑。……


    永凡二十年,竇淳讓位,皇長子竇琛繼位,這二十年來,大周陸續收服了關外的幾個國家,完成了統一的霸業,如今已經沒了胡國和蒙國,草原上的幾個小國家也都歸順了大周,胡國改為胡城,蒙國也成了蒙城,隸屬於北庭節度使的管轄範圍。


    賀錚在北庭節度使的位置上一待便是十多年,之後便由傅玦接任,西北和北方在他二人的治理下,沒有出過差池,且還打下了胡國和蒙國。傅玦帶著竇琬在西北打拚的這幾年,竇琬陸續生下了三男二女,其中前兩個嫡子都是長到三歲便送往京都,為的是堵眾人的口,安聖人的心。


    就算傅玦是聖人的心腹,但是傅玦手握重兵,且在西北可說是一呼百應,就是聖人相信他,也難保不會有旁的人在聖人麵前嚼舌根子,一日兩日的,聖人或許不信,可一年兩年呢?傅玦和竇琬深知他們的一切都建立在聖人的信任上,因此就是再不舍,他們也得做出樣子來,將兩人的嫡子都送往京都。


    對於傅玦的知趣,竇淳自是滿意得很,他的心裏當然相信傅玦和竇琬,隻是他二人能夠做出這樣的姿態,當然讓他更滿意,他並沒有虧待他二人的孩子,畢竟那也算是他的外甥,他將竇琬的孩子接進宮,陪著太子和安王一塊兒長大。


    待到太子繼位之後,竇琬的兩個孩子成了太子的股肱之臣,就連安王也成了太子的臂膀,有了安王和這兩個孩子,再加上竇淳和卓驚凡這幾年調1教出來的心腹臣子,他二人自然對竇琛放心得很。因此在竇琛二十一歲這一年,竇淳便帶著卓驚凡拍拍屁股,將大周這個攤子丟給竇琛,然後夫夫兩個雲遊四海去了。


    竇琛留不下他們,隻得苦著臉登基。竇琛的太子妃是卓驚凡掌眼,親自挑選出來的,自然是個好的。且竇琛從小看慣了聖人獨寵皇後,因此他的東宮也是幹淨得很,除去自個兒的太子妃,便沒有旁人了,登基後自然就隻有一個皇後。


    竇淳竇琛兩任帝王的後宮都是如此幹淨,成了眾人津津樂道的話題,也在史書上留了一筆。竇琛和皇後一生共得五子三女,可他們的兒子卻不像父親專情,且後來幾個兄弟為了皇位爭得你死我活,手足自相殘殺,最後上位的聖人心狠手辣,且揮霍無度,竇淳和卓驚凡奠定下來的基業,卻在他們的手上敗得差不多。


    這些後事竇淳和卓驚凡自是看不見了,他二人在竇淳退位之後,便走遍了大周的國土,兩人先到北方繞了一圈,探望了竇琬之後,便一路往南,在江南流連了幾年之後,又繼續往南,最後甚至出海了。


    兩人在海外見識到了前所未見的風土民情,花費了一年多的時間才又回到大周國土,此時二人都已是頭發半白,雖然都是知天命的歲數了,可二人還是精神奕奕,一點兒也不顯老,若不是發色半白和麵上些許的皺紋,說是不惑之年也有人信呢。


    他二人回到大周之後,便在江南定居,竇琛得知父皇和父親回來了,便微服趕到江南,對於竇琛這個便宜兒子,竇淳的感覺有些複雜,畢竟竇琛實際上是他的弟弟,隻這一個秘密卻是得陪著他和卓驚凡到棺材裏了。


    竇琛在江南沒有待太久,幾日後便又回了京都,竇琛離開時卓驚凡有些不舍,畢竟竇琛是他從小帶到大,親自教養出來的兒子,可竇琛已經是一國之君,他就是再不舍,也得放手了。在竇琛走後,卓驚凡失落了好幾日,竇淳自是卯足了勁兒逗他開心,不久後卓驚凡自個兒也想通了,因此便收拾好心情,專心陪著竇淳。……


    竇淳病逝的那一日,天下著蒙蒙的細雨,卓驚凡一早起來便有了預感,他和竇淳的年紀都不小了,竇淳這一病又是來勢洶洶,他早前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真到了這一天,他才知道什麽叫做痛徹心扉。


    他陪在竇淳的病榻旁,一步都不敢離,緊緊握著竇淳的手,竇淳感覺得到自己的體力漸漸流失,意識也越來越模糊,他努力睜大眼,想要再好好的看一眼卓驚凡。卓驚凡和他相愛多年,憑著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便能知曉彼此的心思,此刻見了對方的模樣,就是再難受,他也拚命扯出一抹笑容。


    最後竇淳是握著卓驚凡的手,笑著閉上眼睛的,竇淳一走,卓驚凡的身體也垮了,不到一日,卓驚凡便也跟著走了。


    太上皇和太上皇後先後病逝的消息傳回了京都,竇琛知曉後頓時便昏了過去,北方的竇琬也得了消息,不顧自個兒的身體,舟車勞頓的來到江南,親自迎了竇淳和卓驚凡的棺柩回京都,駙馬傅玦一直陪在身邊,心裏對於竇淳的逝去也是難過得很。


    太上皇和太上皇後的喪禮辦得很隆重,竇琛按照太上皇生前的遺願,將太上皇後和他葬在同一個墓穴,喪禮結束後,樂王竇珣上折子,自請替先皇守陵。竇琛不允,竇珣一連上了三道折子,最後竇琛應了,樂王竇珣拖著半百的身軀,在竇淳的陵寢旁一守便守到他老死。


    *


    卓驚凡覺著胸口痛得很,他的意識模模糊糊的,有些不曉得身在何處,好一會兒後,他才意識到自個兒應該是躺在床榻上,可胸口怎會這麽痛?


    他緩緩的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一切是熟悉的布置,他皺了皺眉,已經有好些年不曾再夢見大梁的時候了,怎麽今日又見到了東宮崇仁殿,他眨了眨眼,一時還沒回過神來。


    就在這時,一旁傳來輕呼聲,接著便有好幾個宮婢撲到床邊,確認他清醒過來之後,宮婢們立時忙碌起來,有的去請太醫,有的去通知聖人和皇後,竇淳冷眼瞧著她們忙碌,心裏卻是一片驚濤駭浪。眼前的宮婢他自是認得,每一個都是陪著他多年的宮婢,可往常的夢裏,他不曾夢見過她們,還連她們的神態表情都如此生動仔細。


    卓驚凡有些懵了,下意識想要起身,卻牽扯到胸前的傷口,痛得他臉色慘白,忍不住悶聲一聲,但同時臉上的表情卻像被雷劈到似的。一旁的掌事姑姑見他神色不對,趕忙輕聲說道:“還請殿下不要亂動,太醫馬上就來了,殿下稍微忍忍罷。”


    卓驚凡僵著脖子,慢慢地轉過頭去,望著說話的姑姑,他抖了抖唇,卻說不出話來,剛醒來的一切,還有劇烈的疼痛,再加上傷口傷的部位,都讓他的心裏生出一個不妙的猜測,他抿了抿唇,對著那個姑姑喚道:“馮姑姑,我昏迷多久了?”


    “回殿下,您已經睡了整整七日七夜,皇後娘娘的眼淚都快流幹了,太醫們一個個都說……幸好老天保佑,殿下您又醒過來了。”馮姑姑雙手合掌拜了拜,語氣中帶著慶幸。


    卓驚凡忍了忍,繼續問道:“馮姑姑,現在是什麽年號?”馮姑姑一臉驚愕的望著卓驚凡,“殿下,今兒個是宣武四十年啊。”卓驚凡心下一沉,意興闌珊的揮了揮手,“都下去罷,別堵在這兒,我見了心煩。”馮姑姑自然不肯,太子殿下好容易才清醒過來,正是需要人侍候的時候,她們怎麽可能敢讓人單獨待著。


    卓驚凡見馮姑姑執意,他也懶怠再說,便閉上了眼睛。他的身體虛弱得很,可精神卻很好,好得讓他想要跳起來罵人,老天這是玩兒他麽?竟是讓他又回到了大梁朝……還是說先前大周的那一切都隻是黃粱一夢?


    不,他不相信,明明經曆的一切都那樣真實,況他和竇淳的感情怎麽可能是假的?可如今他閉眼後回到了大梁,竇淳又在哪裏?


    突然,他猛地睜開眼,夢中竇淳是他的侍衛,替他宰了惠王之後也死了,可現在他又活了,竇淳會不會在那個侍衛的身上醒來?他一想到這個可能,便忍著疼痛硬要起身,嚇得一旁的馮姑姑和宮婢們連聲勸阻。


    最後是馮姑姑答應替卓驚凡問一問那個侍衛的下落,卓驚凡這才肯乖乖的躺在**休養。馮姑姑拗不過卓驚凡,隻得去幫他打聽,隻馮姑姑還沒回來,卓驚凡的崇仁殿便來人了。


    卓驚凡望著自己的太子妃走入寢室,他本不想搭理對方,可是無意中的一眼,卻讓他僵在了床榻上。縱使身形變了、外貌變了,可那眼神和氣質,他又怎麽認不出來?他呆呆的看著太子妃走到他的床榻前,然後坐了下來,眼前的太子妃麵色尷尬,舉止也有些違和,“她”湊到卓驚凡的耳旁,低聲說道:“好嘛,上輩子你是我的太子妃,這次我成了你的太子妃了。”


    卓驚凡此時已是淚流滿麵,隻是一眼,他便認出了竇淳,兜兜轉轉,他和他又在大梁朝相遇了。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sabrina愛晟敏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123116:2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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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親們的地雷,麽麽噠~ ╭(╯3╰)╮


    嗯,最後惡搞了一把,感謝親們這三個多月來的陪伴,文章到這裏正式完結了,我知道這個文有許多不足的地方,很感謝親們不嫌棄,也多謝親們的意見,因為後半段砍了大綱,所以有些地方比較生硬,也是作者當初的設定不好,在這裏跟大家說聲抱歉。m(_ _)m 這個文完結之後,作者會將重心放在其他未完結的文上,一月中或月底才會開新文,希望親們能順手收藏一下作者,到時候作者開了新文便可以第一時間知道,最後再跟大家說一聲謝謝,咱們下一個文再見啦~ o(n_n)o~


    另外,祝親們新年快樂!今天是2014的最後一天了,讓我們共同迎接美好的2015吧~╭(╯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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