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冷和荀子墨繼續走,開始還用指北針看一些方向,但是走到最後,他們已經麻木了,最後連指北針都不看了。


    因為怎麽走都走不出這片峽穀,太長了,開始兩邊還有一些坡度,但是越往後越陡峭,最後竟然成了負角度,設備不夠,也無法攀爬。


    霧氣越來越濃,能見度已經不過兩米,荀子墨放棄了給光頭男做記號,因為他根本看不到。


    韓冷和荀子墨要不是路上還有些言語交流,也許走著走著就散了。


    二人越走溫度越高,身體自然反應,已經溢出了汗水,但是周邊陰森森的一片,卻讓他們的內心發冷,走著走著他們才都發現了,這個地方,最可怕的不是這裏的村民,也不是那老妖的隊伍,而是這裏的自然環境。


    望著周圍的環境越來越怪異,韓冷伸手抓住了荀子墨的手,道:“子墨姐,餓覺得咱們還是原路返回吧,餓覺得這裏不對勁,餓,餓有些害怕了。”


    荀子墨感覺到韓冷的手心裏全是汗水,她見識得多,要說恐懼,也不至於,但是這個地方沒有風,卻到處傳來風的聲音,還有另外一些諸如泉水擊石的古怪聲音,讓她十分不舒服,但是聽到韓冷的這句話,這種感覺一掃而空,竟然像是聽笑話一般,說道:“姐還以為你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呢,原來你也有害怕的東西,以後要學我說普通話,就你現在的口音,去了京城,會有人笑話你。”


    “那回去不?”韓冷問道。他此時都不知道荀子墨怎麽還笑得出來,這個地方實在邪門兒的緊,他在山裏生存慣了,不和村子裏的人打交道,隻和大自然打交道,但是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環境,仿佛又一種被人盯著的不舒服感覺,人類天生有對於未知的恐懼,韓冷也不能幸免,荀子墨不怕,隻是因為見得太多,而麻木了。


    荀子墨也學會了韓冷的說話的方式,幹脆不理會,繼續向前走,也讓他感覺一下麵對一個悶油瓶,是多麽的不舒服。


    韓冷才不會有這樣的感覺,不說話就不說話唄,不疼不癢的,走著走著,韓冷猛然發覺了不對勁,抬頭望了望天際,陰沉一片,問道:“現在幾點了?”


    荀子墨看了看手表,道:“下午三點了,怎麽了?”


    韓冷冷汗“唰”的一聲就冒出來了,說道:“下午三點,天上應該有太陽啊,這裏,沒有陽光。”


    荀子墨聞言也不由的停下了腳步,觀望四周,發現,自己和韓冷竟然處於一片黑暗當中,沒有發覺是因為他們早不知道什麽時候適應了黑暗,覺得有霧氣,看不見是理所應當的,可是,身邊四周此時哪兒還有什麽霧氣?這就像溫水煮青蛙一般,開始不感覺,等你發現了,已經到了萬劫不複的地步。


    荀子墨也不是漫無目的的往前走,是因為她進來之後,就發現身邊有很多熟悉的岩石,腳下已經非常堅硬的路麵程白色,已經鹽化了,順著往裏走,可能看到一片完整的翡翠礦脈也未可知。


    荀子墨從身上取出了自衛手槍,把一枚照明彈放在槍口,然後取出兩副眼鏡自己戴上一副,交給韓冷一副,朝著空中開了一槍,頓時,紅色的光芒照亮這個地方,二人都驚呆了,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們已經深入了山體腹地,本身是一片峽穀,但是頭頂已經蓋上了滿滿的岩層,他們竟然在不知不覺中,被這一座大山吞噬了。


    荀子墨有些鬱悶的自言自語道:“什麽叫不作死就不會死,這就是啊。”


    照明彈的時間差不多五十秒左右,九二式手槍的有效射程在五十米,山洞頂端高二十米左右,照明彈就這樣在石壁上撞出一個又一個的火花,放眼看去,荀子墨和韓冷都有些好奇,看這個山洞的石質應該是花崗岩,但是為什麽撞一下就會撞下來一堆又一堆的碎末呢?


    韓冷好奇心有些重,就走上了前,看向了落在地麵上的一堆碎末,隻看了一眼,就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臉色頓時蒼白,繼而轉身朝著身邊的石壁走去,隻看了一眼,頭皮就一麻,腦子“嗡”的一聲,不自覺的往後一腿,嚇傻了坐在地上。


    荀子墨看韓冷的樣子心中一急,上前問道:“怎麽了?”


    荀子墨看了一眼牆壁,臉都綠了,因為牆壁上竟然爬著密密麻麻的蟲子,她再強悍,也是個女子,天生對於惡心的東西就沒有免疫力,加上密集恐懼症,她險些沒吐出來。原來剛才掉落的灰塵,都是被照明彈燒死而落下的這東西。


    韓冷急忙說道:“別靠近,這是狗豆子,爬你身上就會吸血,而且弄都弄下來,原來村兒裏有個人被這咬了,身體拽了下來,結果頭在肉裏,幾天就被蟲子混了。”


    荀子墨退後了兩步,道:“狗豆子是俗稱,學名叫扁虱,頭頂有倒鉤,會牢牢鉤住活物的皮膚,然後使勁往進鑽。它一旦鑽進動物體內,就會在皮下遊走,並分泌一種毒素,會對人類造成極大的傷害,它甚至會在體內產卵,對神經造成傷害。這裏怎麽會有這麽多這東西?”


    這東西一般都能聞到人的味道,聞到了就會往人身上爬,但是韓冷和荀子墨互相檢查了一下,發現彼此的身上都沒有這東西,猜測之後,都覺得應該是地麵鹽化之後,不適合這東西生存,可是就算是牆壁上也不適合生存這東西,狗豆子的分布大多和宿主有關係,這裏既然有這活物,就說明有食物鏈。


    荀子墨萬分鬱悶的說道:“看來,咱們很可能也成了食物鏈中間的一環了。”


    韓冷雙手合十,道:“咱們回去吧,我怕這輩子沒命見到我姐了。”語言環境造就一個人的口音,這兩個“我”字說的像模像樣。


    可是荀子墨卻沒想要回去,因為她在地麵上,看到一個軍刀刻的“龍”字,“龍”頭所指的方向,就在這個洞穴的裏麵,這是他的隊伍特有的標誌,二哥應該是往裏去了。但是荀子墨有些奇怪,二哥明明和自己走的是相反的方向,怎麽會突然跑到自己的前麵呢?


    不管怎麽樣,他既然留下了標誌,就是希望自己進去。


    韓冷現在已經萬分不願意了,但凡眼前換一個人,他也走了,但是眼前這個荀子墨看著就親,怎麽也不能把她自己留在這裏,喜怒常形於色,而且一根筋,還真就是這個女子可愛的地方。


    沒有說什麽,韓冷就繼續跟著荀子墨往前走,二人再也不敢靠近牆壁,走在已經鹽化的地麵上,帶上了軍中的奔尼帽,防止頭頂趴著的那些狗豆子掉落在脖子裏。


    韓冷這次隻跟著在後麵,因為他不知道這個地方要怎麽走,看著荀子墨的腳步一步一步的往前,為了壓製住自己內心的對於未知的恐懼,心中有一個好笑的畫麵,那就是一頭白狼伸出爪子不停的往下撥弄自己身上跳蚤的像狗的樣子,那得有多少的狼,才能成為這些狗豆子的宿主啊?難不成這個地下還有別的生物?


    溫度越來越高,肯定是在往下走。


    正在胡思亂想著,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荀子墨突然停下了腳步,韓冷低著頭沒發覺,一頭紮在了荀子墨的後背之上,韓冷猛然抬起了頭,道:“怎麽回事兒啊?”


    荀子墨往後退了一步,回頭看向了韓冷,牙關打顫,一句話都不敢說,伸手指向了前方。


    韓冷看到荀子墨的臉色,心中暗叫不好,早就看得出來,荀子墨是個見過大世麵的人,什麽東西能把他嚇成這樣?韓冷抬頭順著荀子墨的手指望去,可是看來看去,並看不出什麽,之後荀子墨又把另一副眼鏡遞給了韓冷,韓冷戴上之後,發現眼睛在黑暗中看到了綠油油且清晰的畫麵,韓冷險些嚇尿了。


    因為不知道怎麽走的,前麵的路變窄了,不是那種越來越窄,像是大大的牆壁上被開了一個門一樣,那是唯一的一條去路,一路走的都是地下河邊,現在要進去,就是完完全全的一條水路。


    韓冷不知道荀子墨水性怎麽樣,他的水性可奇好,他不會遊泳,但是他能閉氣,能憋十五分鍾,這是在曾經和小姑做遊戲的時候偶然發現的技能,所以他能在井裏把邊家老大幹掉。


    可是,即便如此,也不能輕易走這條水下通道,因為眼前的牆壁上,爬滿一個個白色的小孩兒拳頭大小的蟲子,仿佛如來佛的頭發一般,正有節奏的蠕動著。


    這東西看起來就不是什麽善茬,要是爬上了身體,天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


    荀子墨咽了一口唾沫,道:“韓冷,也許咱們真應該走了,我見識過白蟻群,見識過毒蜂,見識過蜘蛛群,但是從來沒見過這東西,而且我們的裝備不夠。”


    隻是,荀子墨話音剛落,外麵突然傳來了一陣巨大的聲響,二人感覺到腳下都在顫動,這一下驚動了那些牆壁上的蟲子,更加劇烈的抖動起來,隻聽荀子墨驚叫了一聲“快走”,韓冷定睛一看,瘋了,那些蟲子一股腦的朝著他們湧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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