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的京城,會議大廳內已經完全看不到了燕山山脈的一切畫麵,因為老妖已經發現,現在再繼續給旁人看荀子墨戰鬥的畫麵,就是在繼續向世人宣告,官方的戰士有多麽強悍,官方的荀子墨是一個多麽強悍的人。


    老妖實力屏蔽了他眼前這幫放個屁都能讓世界抖三抖的新兵蛋子,他們再也無法看到叢林當中,荀子墨和那個名不見經傳的少年的戰鬥情況。


    老將軍們一個個又開始心急如焚,現在,他們能做的事情,隻剩下了猜測叢林當中在發生什麽。


    他們不能輕舉妄動,因為他們這些老將軍們早已經不是當年的鐵血戰士,天涯海角亦可往,如今,他們要無時無刻的避免一切危害國家利益的事情發生。


    他們為了荀子墨不會是自己一個人在孤獨戰鬥,隻能派出去一支有一支的特戰隊員,進入叢林,在這方圓縱深數百裏的燕山山脈,大海撈針一般的尋找荀子墨的那個戰場。


    天色放晴了,陽光灑下,燕山的風景依然秀麗,那樣慘烈的戰鬥,似乎沒有動搖大自然絲毫的秀美。


    可是叢林當中卻比下雨的時候還要冰冷,因為,野狗戰隊的十二個人,到位了。


    荀子墨和韓冷卻渾然不知,他們隻能確定叢林中已然沒有了人,迅速的朝著的那架隕落的飛機的位置跑了過去。


    就在飛機遙遙在望的時候,荀子墨突然放緩了奔跑的速度,停下對韓冷說道:“行了,不用跑了,那架飛機上已經沒有人了。”


    韓冷撇撇嘴,說道:“你怎麽就知道他們不是全死了?”


    這時候荀子墨已經幹脆不走了,駐足在原地,在旁邊的水坑中洗了一把臉,震了震精神,道:“你看,這架飛機是平穩落地,不是摔下來的,所以,根本不可能有人死亡,正常情況下,會有人下來檢修油箱,然後再迅速離開這個地方,然而並沒有,出現這種情況,一般有兩種可能,第一,他們知道我們要過來,在附近埋伏我們;第二,就是不知道我們要過來,已經進入了林子,準備埋伏我們。”


    韓冷又撇撇嘴,說道:“你直接說他們準備埋伏我們不就得了?”


    荀子墨笑了笑,道:“軍中有一門訓練,屬於偵察兵,訓練的就是一個觀察力,除了你說的這些表象,我們還要深入研究,這種表象的裏像都有什麽,就像是斷案,要抓到一切的蛛絲馬跡,做到知己知彼,才可以百戰不殆,現在這林子裏,老妖的人似乎都走了,但是一定另有所圖,所以,咱們要走,也不能馬上走,先在這裏呆著,看看這飛機的動靜,如果確認沒有危險,咱們再去好好找找線索,看看,是不是能弄明白老妖到底有什麽陰謀。”


    韓冷聞言之後,裂開了嘴,笑了,一張被炮轟熏的黝黑的臉頰之上,露出了潔白的牙齒,樣子又多滑稽,要多滑稽,荀子墨不知道韓冷在笑什麽,但是上眼一看就樂不可支,笑了一會兒,她才問道:“你笑什麽?”


    韓冷盯著荀子墨說道:“你又笑啥?”


    荀子墨再次上演了一場女人變臉比翻書快,臉上笑容頓時消失了,她觀察著周圍,確定了一定沒有危險之後,坐在了韓冷的身邊,道:“自從相遇,咱們還沒有認認真真的談談心,現在,你我不分彼此了,你能不能把你的故事和我講講,沒別的意思哈,我就是想了解一下你,看看咱們出去之後,我怎麽照顧你!”


    韓冷有些不舒服的挪了挪身子,說道:“幹嘛照顧我啊,我是滾刀肉,我能有什麽事情啊,誰能把我怎麽樣?不過,再說,我也沒什麽故事,其實我挺想知道你的往事,我也沒別的意思哈,我就是想了解一下,看看咱們出去之後,如果找不到姐姐,我看看我跟隨的,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韓冷說的雲淡風輕,但是這話無疑再次觸碰到了荀子墨內心最柔軟的地方,她笑了笑,道:“就衝你這話,姐姐就和你說說,姐姐的過往。”


    聽到荀子墨這麽說,韓冷盤腿而坐,坐在了荀子墨的對麵,一本正經的要做一個傾聽者。


    韓冷總是能讓荀子墨感動,她本來是想隨便說說就算了,可是,沒想到,韓冷竟然準備的這麽認真,她也醞釀了一下感情,但是荀子墨頓時就想起了曾經和自己並肩作戰的兄弟們,已經全死了,想到這裏,荀子墨頓時紅了眼眶。


    天色放晴了,正直夕陽西下,再有半個小時,太陽落下之後,天邊一片紅,卻沒有太陽,眼睛可以直視,是最美的時候。


    荀子墨說道:“也許是八年前吧?在北極,我們在地下世界,勘探冰川遺址,零下七十二度,我們差點兒就凍僵了,但是,我們都活了下來,一個都沒死,連年紀最大的廖叔叔都完好,七十歲的人,被我們保護的毫發無損,那時候呀,我們站在北極最高的地方,我們是亞洲第一,廖叔叔,是世界唯一。”


    韓冷問道:“你們怎麽就是亞洲第一,你那個廖叔叔,怎麽就是世界唯一了?”


    荀子墨說道:“我們厲害啊,亞洲,戰鬥力最強的護衛隊,廖叔叔,是被招安的,一眼就可以看出來地勢走向有什麽門道,世界上,哪兒再找這麽一個人?”


    說到這裏,荀子墨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韓冷看得出來,她是想把自己的眼淚吸回去,韓冷說道:“他是死了,對嗎?其實人死了也挺好的,就怕殘了,如果他看不出來地勢走向,你們還這麽惦記他嗎?我記得,有一次我在外麵打獵,從山上掉下去了,我問我小姑,如果我站不起來了,你還要我嗎?”


    荀子墨想著韓冷的話,廖叔叔要是沒這個本事的話,也許自己還真不會像現在這麽惦記他,因為沒有本事,地下勘探隊就不會要他,不會要他,就不會和他有感情,但是荀子墨聽到這兒,說道:“你小姑一定責備你,胡說什麽,對嗎?”


    韓冷聞言,咬住了下唇,站起身來,道:“那時候我小姑哭的跟淚人兒似的,就和我說了一個字,想都沒想,她說:‘要’。”說完,韓冷咽了一口唾沫,背過身去,悄悄擦拭掉了眼角的淚水。


    荀子墨望著韓冷的背影,知道他心疼,她拍了拍身上的灰,站起身來,岔開話題,繼續道:“之後我們去了南美,因為那裏有一個不知名的山脈,下麵可能有寶石,但是也許是那裏的國家為了掩飾,在上麵建設了核電站,我們去的時候,核電站爆炸了,我們親眼看到那個國家死了十萬人,我和我的兄弟們卻深入裏麵,去見識那些有毒的植物,變異的動物,在當時,我們以為那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地方,但是我們沒有害怕,誰都沒有。


    我的過去,十三級的海上台風,可以把紙張燙一個洞酸雨,令人絕望的毒霧,我們全趕上了,似乎是老天為了成全我們這支在滿世界跑的隊伍,把所有的困難都設定到了最高,有一次,我和二哥……”荀子墨頓了頓,道:“光頭於水,我們兩個去進入了杜爾姆火山,但是進去之後,就和外麵失聯了,如果你不是親眼看到,絕對無法想象,那是一個什麽畫麵,頭頂是茫茫酸霧,低頭看去,是滾滾岩漿,那時候我就在想,見到這樣渾厚的環境,我就算死了,也值得了。”


    韓冷笑了笑,道:“幸好你沒死。”


    荀子墨說道:“是啊,我們的戰友很快就發現我和於水有情況了,開來了飛機,下繩索救我,可是正好趕上岩漿,我的繩子被岩漿燒斷了,我差點兒掉下去,二哥就把手臂像是鐵箍一樣,死死抱著我,他說,你要是掉下去,我馬上跟著你下去!這時候,我們的耳機裏已經完全有信號了,我的戰友們說,一起來,一起走,如果你們掉下去了,咱們一起下去!”


    說到最後,荀子墨的聲音變的異常的溫柔。


    韓冷不由的想,真是一幫好兄弟,可惜,都死了,自己二人的情況其實沒差多少,她的兄弟們都死了,二哥叛變,要了她半條命,自己的小姑死了,也要了自己的半條命,幸好她還有她的父母,家人,自己呢,還有一個姐姐,隻是,自己的姐姐還得找。


    此時,太陽已經落山了,天邊一片火紅,荀子墨看著那畫麵,喃喃道:“真美。”


    韓冷隻是看著荀子墨的側臉,道:“你也真美。”


    荀子墨嫣然一笑,道:“打完了這場仗,你已經是我唯一的戰友了,也是我唯一的弟弟,以後,咱們一起去執行任務,姐姐帶你全世界好好轉轉,很危險,你永遠都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個先到,但是,到最後,你會發現,不管出現什麽意外,咱們這輩子都值了。”


    韓冷咬著嘴唇,說道:“還是不死的好,我姐姐就我這麽一個親人,你也不能讓你的父母爺爺,白發人送黑發人不是?”


    荀子墨聞言嘴角突然翹起來,道:“我的父母,爺爺?他們親自把我帶進了護衛隊這個任務裏,小時候我不懂,但是現在,每當絕望的時候,我就會想,他們為什麽要把送到這樣的隊伍裏,他們會不會是看到我活的開心,就渾身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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