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子陽笑了笑,此時他親和力十足,任誰都會不由自主地願意與他親近,“我就是想了解下阮曼當年的情況。”他說著低頭看了一下手機,裏麵是他剛剛讓人查的楊穎的資料,來了解此人是否可以說一些秘密。


    楊穎依然警惕,“你了解她幹什麽,”


    “不瞞你說。”衛子陽麵露哀傷之色,令人看了就心痛,“當年她調查的最後一個案子,和我的親人有關。”


    楊穎臉色微變,但是什麽都沒有說,顯然她知道當年有這麽一件事。


    她表情細微的變化被衛子陽看在眼裏,他不動聲色,繼續說:“其實說親人也不準確,他們隻是我的養父母,但養育之恩重如山,我是把他們當成親生父母來看的。沒想到他們卷入一個販毒大案,他們死後真正讓我感受到什麽叫做子欲養而親不在。”


    衛子陽悲痛的樣子,讓楊穎不禁歎息。


    “可我一直認為他們是無辜的!我一定要還他們一個清白!”衛子陽語氣一變,“我前陣子剛得知,阮曼曾經暗中調查這起案件,隻可惜沒來得及查出什麽,就意外身亡了。她是個好警察,不應該就這麽死去,所以我想找找她當年是否有留下什麽線索,可以讓我繼續調查,你是她的好友,不知道你是不是能做點什麽,完成她的遺願?”


    明明是衛子陽自己的事,可話到了他嘴邊,變成幫阮曼完成遺願,又勾起了楊穎對好友的懷念,一時傷感萬分。


    “可是……”楊穎哀傷道,“那個時候阮曼是有跟我提起過一點她在查的案件,可是這畢竟是警方的機密,她是不可能告訴我的。”


    “沒有留下什麽東西嗎?”衛子陽追問。


    楊穎搖頭:“沒有。”


    無法言明的失望湧上衛子陽心頭,難道這真的是一條死胡同嗎?難道林叔林姨的死,真的不能大白於真相了嗎?


    說話間,他們已停在方思榮家門口,衛子陽敲了會門,沒有回應,好像沒有人在家的樣子,於是撥了方思榮的電話。


    楊穎站在他身後,低著頭做著思想鬥爭,阮曼是個有正義感的女人,她拉著自己偷偷說案件的奇怪之處,好像還是昨天,可是她也隻是說說,證據線索之類的根本不可能交給別人。


    腦海裏忽然想起一樣東西,雖然和案件無關,但至少是阮曼的遺物。


    “我這邊倒是有一件……”


    “喂,方思榮,跑哪去了?我在你家門口呢。”衛子陽撥通了電話,沒有注意到楊穎說什麽。


    方思榮聽上去很忙碌:“臨時派了任務,門墊下麵有把備用鑰匙,你找找。”


    衛子陽掀開門墊,下麵果然藏了一把鑰匙:“藏那麽粗糙,你也不怕有小偷?”


    “我窮得很,不怕偷。”


    “那麽突然忙什麽呢?”


    “季元熙和謝少青去吃飯,你說,是不是該盯緊點?”


    衛子陽開門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早上剛來騷擾自己,這會又去和謝少青吃飯,他的生活可真夠豐富的。


    冷笑一聲,衛子陽推門進屋。“進來吧。”他隨口對站在門外發呆的楊穎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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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頓晚飯吃得季元熙心不在焉,對麵的謝少青不時地找話題閑聊,他偶爾應一句,大多數時候隻是做聽眾。


    但是謝少青始終耐心,仿佛他有無數的話可講,哪怕你不回應也沒有關係,隻要你能坐在麵前聽就好。


    就在季元熙走神之際,他收到了一條消息,拿起手機看了看,是蕭遠的:“交易定在三天後,謝少青想逃,不能放他走,想辦法留住他。”


    這個蕭遠,看人挑擔不累!季元熙心底罵著。


    謝少青擺明了就是要回避,在交易期間置身事外,哪怕出事也與他無關。留?怎麽留?現在與謝少青的關係並不和睦,如果突然之間變得很熱情,不是很反常嗎?


    “你什麽時候回去?”季元熙放下手機。


    這是這頓飯季元熙主動挑起的唯一一個話題,謝少青臉上流露出暖意:“定了明天下午的飛機。”


    “怎麽?把衛子陽從我身邊趕走,然後你也一走了之,把我一個人晾著?”季元熙顯得非常不爽。


    謝少青卻沒有任何不快,反而因為季元熙有了回應而高興起來:“我回去一段日子就回來。”


    季元熙把叉子往桌上一擱,冷著臉起身:“我吃飽了,先回去了。”


    “元熙。”謝少青連忙拉住他,“那麽著急走幹什麽?再陪我坐一會。”


    懇求的語氣把姿態放得極低,他沒有什麽奢求,隻要季元熙肯跟他說話,怎麽樣都好。


    季元熙捏住了他的心態,控製著他的反應。


    在沒有了感情之後,把人玩弄於鼓掌輕而易舉。


    “還有什麽可說的。”季元熙表現出不耐煩,但還是坐了下來,“你在報複我,我知道的。”


    “我沒有。”謝少青急忙否定。


    “你有!你把我身邊的人一個個弄走弄死,然後你扭頭就走。你走吧,不用再回來了,我不想看到你,禾木和景洲的合作我會中止,具體事宜我會讓律師發到你辦公室,這件事奶奶已催了我很久了,我現在覺得再拖著也沒有意思了。”


    他說的話極為巧妙,聽上去很生氣很絕情,又時不時透露點希望給謝少青,讓他感到本來他們還有和好的可能,如果他就這麽走了,兩人的關係就真的斷了。


    謝少青內心矛盾重重,提前離開是他必要的自我保護,但會不會真的因為走了而失去挽回的機會?


    情和命,孰輕孰重,敢不敢賭?


    季元熙目光敏銳,每一點變化他都看在眼裏,這個時候千萬不能鬆懈:“你搞得我煩得不行,我準備去度假,找個地方休息幾天。”


    謝少青眼眸一亮,揣摩起話裏的深意。


    他對自己說這些是什麽意思?


    我陪你吧。


    這句話差點就要衝口而出。


    可是還是在猶豫,季元光這次搞得很大,如果人在國內,萬一出什麽意外,很難脫身。


    季元熙深邃的眼眸凝視著他,似乎在等待什麽,心裏也是萬分緊張。


    他會不會上鉤?會不會發現異常?會不會弄巧成拙?


    季元熙眉頭一皺,冷笑著說:“行,你狠!我再找人吧。”


    “我陪你。”


    最後一根稻草壓下,天枰傾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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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阮艾哄下睡覺已經快十一點了,和方思榮交代了一下,然後回家,衛子陽困頓到走路都能打瞌睡。


    借著月光,衛子陽走在隻容一人通過的小巷子裏,腦中忽然想起了季元熙。


    搞輛破車來監視自己,真虧他想得出來,舉止行為就像一個從來沒有談過戀愛,什麽都搞不明白的大男孩。


    雖然知道他是不可能和謝少青在一起的,但是衛子陽知道,這一切沒有那麽簡單。


    如果季元熙是對謝少青演一場戲,蕭遠怎麽可能不事先告訴他?如果不是被謝少青抓到把柄,為什麽又會受製於他?更何況,早上問他時,他那詭異的表情更加說明了問題。


    他到底有什麽事情瞞著自己呢?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這種被隱瞞的感覺非常不好。


    一邊想著,衛子陽一邊推開門,屋子裏黑漆漆的,沒有半點燈光。


    可在這黑暗中,衛子陽嗅到一絲異樣。


    屋裏有人,而且不是林祥。


    除了林祥誰還會來這破屋?


    難道又是季元熙?他跟謝少青約會結束了?他早上來戲弄自己一遍還不夠,晚上還要再來一次?


    把門開最大,讓更多的月光照進屋裏。


    那個人走出陰影,衛子陽驚訝道:“遠哥?”


    心裏有一種似有若無的失落感。


    蕭遠停在他麵前:“不想見到我?”


    “不是。”衛子陽連忙解釋,“我就是意外,林祥怎麽不在。”


    蕭遠是何其敏銳的一個人,任何人都不要妄想在他麵前有絲毫掩飾,但他沒有多說什麽。


    “我看到他出門,所以幹脆就進來等你。”


    “你坐啊,遠哥。”衛子陽關上門,打開一盞小燈,把屋子照出一片溫馨的黃。


    “我一進門就聞到屋裏味道不對,就找到了這個,你及時處理一下。”蕭遠攤開手掌,竟然是一些吸毒的工具。


    衛子陽又驚又怒:“林祥這家夥,真是太不像話了!”


    好不容易阻止了他的賭癮,他又染上了毒癮,林祥從來不是讓人省心的,怪不得一回來就翻著花樣要錢。


    可是明明都已經禁止他去那種混亂的場所,他是從哪裏搞到毒品的?


    “我知道了,遠哥,我會把他帶去戒毒所的。”


    衛子陽收拾著淩亂地桌子,拿出待客的一次性杯子準備倒茶。


    “別忙了,我一會就走。”蕭遠淡淡地說,“我就是擔心你,看你狀態不錯,我就放心了。”


    衛子陽心中一暖:“謝謝遠哥。”


    “我們準備收網了。”當蕭遠說出這句話時,渾身上下的氣勢都變了,有一種骨子裏透出來的驕傲和自信。


    這種氣勢有著振奮人心的力量,衛子陽不由得血一熱,以前的那些沒有白白付出。


    蕭遠的眼中燃起戰意:“衛子陽,歸隊。”


    衛子陽整個人都沸騰了,腿一收,挺直了腰板,朗聲道:“是!”


    作者有話要說:說好雙更就雙更,隻是比較晚~今天還會有一更~早睡的姑娘不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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