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別逗了,我剛才明明看見何叔他們!”


    “不可能!我親眼……”老鬼的臉色鮮有的刷白,看得出他在強壯鎮定,隻不過這次就連他自己都鎮定不下來,仿佛聽到了世間最可怖的事情。(.)如同之前我聽聞老鬼遇難,而此刻他正活生生站在我麵前跟我說話那樣的震驚。


    “真的,這種事怎麽可以開玩笑!他們雖然受傷不輕,但能走能說沒絕對是活生生的人!”我在老鬼的眼前打了一個響指,然而這個動作並沒讓他有任何反應。


    老鬼依然以充滿懷疑的眼神盯著我,似乎在他心裏已經堅信何叔他們已經遇難,他瞳孔震顫,更是絲毫沒有像開玩笑的樣子。


    我承認,當我聽到這一切時候,隻覺得一切都不過是一個玩笑,八成是文川串通了其他人一起搞的惡作劇,隻是想不到何叔也會參與其中。可是,此刻麵對老鬼無比悍然的樣子,我實在不敢想象他的演技有如此高超。


    一想到這,我心裏倒是驟然一鬆。


    “你們夠了,什麽不能玩,偏要扮死人嚇我!就連何叔和師父也跟著你們cosy,適可而止啊,別太過分了!我隻不過是沒跟你們一起下地道,也不至於這麽整我吧!快說,是不是文川設的局?”我伸手捏了他的臉,不過我像是摸了電門似的立刻迅速縮回了手。


    因為當我觸碰老鬼的臉頰時,我能夠感覺到除了雪原般冰冷的皮膚之外,還有一股令人悚然的奇怪觸感,我就這樣楞楞地望著他,一時分了神。


    “一鳴,怎麽了?”老鬼問著。


    我回過神,搖了搖頭,“老,老鬼,不要玩了好不好。”


    奇怪,實在是奇怪。老鬼這句“一鳴,怎麽了?”,語氣帶著老鬼特有的那種關心別人的溫存,可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與全身的動作完全沒有配合他這句話的語氣,機械生硬。


    莫非他們不是在演戲,而是在地下遭遇了什麽恐怖的事件,所有人在精神上都受了很大的刺激?!


    “你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我試探性地問著。


    “什麽?”老鬼頓了頓繼續說道,“一鳴,其他人都死在地下,我們這次麻煩大了。”


    “是啊,麻煩大了……”我知道,精神上受了驚嚇或刺激的人,隻能順著他的話講,慢慢幫他找到恐懼的根源,“你們在陶家老宅的地下遇到了什麽?為什麽會……”


    一提到地道,老鬼突然全身抽搐了起來。[]


    “老鬼,老鬼!”我牢牢抓著他的雙臂,盡力讓他平複下來。可他不知哪來的力氣,狠命一甩,把我整個人都掀翻在地,然後瘋了似地跑開去。


    等我站起來時,老鬼已不知跑入了哪個巷子,不見了蹤影。


    我看了看手表,已經7:00,可為什麽天還是漆黑一片……


    或許是一切都發生的太過,大喜大悲之後,心中卻是格外的平靜。想要探探地道以求真相的想法隻是一閃而過,就連再去找尋何叔或是老鬼的念頭都在陡然間煙消雲散。我覺得好累,隻想找一個安靜的地方一直隱藏起來。


    這就是人們常說的萬念俱灰吧……


    我從口袋裏拿出早就被我攢得褶皺不堪的紙條,這一刻我甚至有一種要把它扔出去的衝動,似乎隻要甩掉了它,我就甩掉了所有的煩惱。


    可是最終,我打開了紙條――一串陌生的手機號,憑你,就可以力挽狂瀾麽,我嗤之以鼻。


    手機撥通後,我下意識地又看了看表,7點10分。對方隻響了一下,我便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文總,我以為這輩子都不會用到這個手機……”


    “鮑老板?”我想不到接電話的居然會這個在文川麵前低頭哈腰的人。


    “你是……陸先生?”電話那頭的聲音顯得極其緊張,“文總發生什麽事了!”


    我簡單地把發生的事情跟鮑老板說了一遍,避開一些隱秘的事情。


    “陸先生,你先回去休息,我會處理的,請你放心!”說完,鮑老板便掛了手機。


    鮑老板的語氣擲地有聲,哪裏像一個猥瑣謙卑的人,就算說是獨當一麵的首腦人物都不為過。在緊要關頭,文川能把他的聯係方式給我,想來此人必然會有些本事。


    就在掛掉電話沒多久,突然間一道白光在眼前炸了開來,隨後這個身體開始膨脹,接著又縮小,“嗡”地一聲,天空在刹那之間完全方亮,那些奇怪的感覺瞬間消失。


    此時,我身處在距離客棧不遠的地方,手裏攢著文川給我的那張記著電話的紙。心中莫名地問自己:我怎麽會在這兒?印象中好像剛才……額,想不起來了……


    我看了看手表,現在是5:55。


    這一刻,我懵逼了――我怎麽會在這裏,我隻記得昨晚和邵老爺子喝了一通酒,然後就一直在客棧等老鬼他們回來啊,可等到五點多還不回來,現在這個點,他們到底有沒有回來?我總覺得好像漏掉了些東西,可就是想不起來,怎麽回事?


    這麽一想,全身立馬出了一身冷汗。


    這時手機響了,我一看來電顯示――老鬼。


    “喂喂喂!你們回來了嗎??”我接通電話一通亂喊。


    “一鳴,你去哪了,我們回來都好一會兒了,你快回來,我們有重大發現……喂喂,一鳴,你聽到沒?”


    “哦…好,我馬上到!”我三步並作兩步,我向客棧的方向奔去,或許見到了他們,一切都會明了。


    等我到達客棧推開房門時,何叔和師父坐在太師椅上,品著茶。文川和老鬼在另一邊似乎正在研究什麽東西。


    我的破門而入,使得屋中四個人的目光齊刷刷地向我看來。陽光從窗外照射在他們身上,給人一種溫暖舒心的感覺。大夥兒終於平安歸來了,害我如坐針氈苦苦守了一晚。


    “一鳴,叫你等我們回來,怎麽自己一個人跑掉了!”文川劈頭就罵。


    “你,你們什麽時候回來的……我……”我不知道該怎麽跟他們解釋我“失憶”的事。


    “什麽你的,我的,”老鬼狐疑地看著我,“你昨晚是不是喝多了,我聽邵老爺子說你們昨晚喝酒了。”


    “啊,是,是……你們這幅模樣哪像下過地道,身上一點土都沒有……”


    “哈哈哈,”何叔爽朗的笑道,裝了機械鎧的手臂一揮一揮的,顯得無比喜悅,“在你出去那會,我們早就洗澡更衣吃過早飯了。”


    一聽早飯,我這才感到饑腸轆轆。


    “一鳴,我們這次下地道,有了重大發現!”老鬼聽到我肚子裏的蛙鳴,給我拿了幾個生煎。


    “是什麽發現啊?”我咬了一口生煎,裏麵的肉汁燙的我舌頭發麻。


    “你看看這個東西是不是有點眼熟。”文川走過來,把她和老鬼剛在研究的東西遞給我。


    就在我看到那個東西的時候,全身似乎又遭雷擊――通體黝黑,周身刻有紋路――這,這不是,我家的神木麽!


    “老鬼,你說的重大發現是我遺失的神木!”我的聲音開始發顫。我伸手接過,握在手中掂量比劃了一下,“不對,這不是我家的。我家的木頭沒有這麽重,而且,我沒記錯的話,也沒有這麽短,紋路好像也有差別,這……”


    “一鳴,你老實告訴我,你有沒有打那個電話?”文川嚴肅地對我說。


    “我,我記不清了……”我追問,“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我明白了,”文川環視了一下大家,然後從我手中接過神木,神情黯淡地說:“這根神木果然是鮑老板的……”


    “鮑,鮑老板?鮑老板有神木?難道那個號碼也是他的?”我再一次懵逼了,所有人都有可能,唯獨不可能是那個猥瑣至極的鮑老板啊!


    “我來說吧,”何叔站起身來,把我拉到座位上,“一鳴,我從頭跟你講起吧。”


    “那條地道位於陶家老宅的地底深處裏,我們一開始沒有辦法找到入口,直到文川找到了這個!”何叔讓老鬼拿出手機,給我看了一張照片,“非常小,但還是被找到了。”


    照片拍的是一塊年頭已久的青磚,上麵的青苔已然枯萎,不過在畫麵中央隱約凸顯出一個圖案,是桃花!


    “沒錯,就是桃花,和藏在血鯊石匣裏絲巾上的桃花圖案一樣。”


    “這麽說,我們的方向沒有錯,這個陶家必然和老爺子有關。然後呢?”


    “我們隻是輕輕觸碰,也算是歪打正著,那整一麵青石磚牆的青磚就開始自己移動起來,隨後出現了一條地道,這種機關門實在是不可思議!進入地道後不久,我們便發現一款金懷表。”


    “金表?你們帶出來了嗎?”


    “帶出來?嗬嗬,”何叔一臉苦笑,不住地搖頭“不但表被人搶了,就連我們幾個人的小命……”


    我倒吸一口涼氣,“何叔,你們幾個人加起來怎麽可能會著了別人的道,對方有多少人?”


    “多少人?就一個――就是上次逃走的溝絕人。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什麽!”聽到這,我的下巴都要掉下來,“這怎麽可能,那個人上次靠師父一個人就能拿下。”


    “在進入那條地道之前,文川和銘安都開著手電並且用手機錄像,為了日後能夠方便尋找需要的線索,錄像文件就在照片的後麵,你先看看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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