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靖白與君千玫的談話越發讓蘇苓心裏捉急起來,當夜喚來了暮寒商議對策。品#書網


    “君千玫雖說決定要提早定下與伏子鈺成親的日子,但這日子一日不定下來,我心裏就覺得不安,就有可能讓伏子鈺按捺不住對殿下動手。”以往時候,不管發生怎樣的狀況,蘇苓總是能擺出一副淡定從容的模樣,然而此刻,她沉靜的眼睛裏流露出些許與她不搭的顏色。


    暮寒的擔憂不比蘇苓少,兩條劍眉恨不能皺成一團,目光發狠地道,“若真的無法了,我就潛入皇宮殺了那個伏子鈺,看他還如何對殿下動手”


    暮寒作為一個貼身暗衛,非但連主子的周全都沒能保護到,甚至在主子失蹤這麽久後,仍然查無線索,這叫他深受挫敗之感,更開始懷疑自己到底有沒有能力做一個合格的暗衛。


    蘇苓理解他的心情,想不出如何安慰,隻好拍拍他的肩膀,剛一揚手,不遠處的長廊上突然傳來一陣聲響,驚得二人立時警覺起來。


    借著慘淡的月光,長廊下隱約瞧得出一抹影子,想來是疾步匆匆方才不小心碰到了什麽,而那抹身影,蘇苓竟覺得瞧著有些熟悉,再一細看,那人不是南兒麽這麽晚了,她要去做什麽


    “眼下已是深夜,怎還會有丫鬟在府中走動會不會有什麽蹊蹺”待得那影子走的遠了些,暮寒才道出心中疑惑。


    蘇苓若有所思地默然收回目光,“不管她作甚,君千玫與伏子鈺的婚事不能再拖了,若是明日君千玫仍是沒有下定決心,那就讓我們替她定個日子。”


    蘇苓的眼睛裏泛著點點冷色,她能說出這樣的話,就代表她心裏已經做好下一步盤算,暮寒又看了看方才那丫鬟最後消失的地方,目光有些疑惑。


    那個方向是往君千玫房間去的,深夜召見丫鬟,會是何事


    夜色越發深了,一輪彎月掛在枝頭時隱時現,一些星子遙遙墜在漆黑如墨的長空上賣著力的散發著全身光芒。


    琉璃燈盞將房間裏映照的一片亮堂,君千玫坐在案幾旁,麵前鋪著的是一層厚厚的圖紙,此刻的她正細細鑽研著什麽。瑩瑩燭光映著她的側臉,越發襯的屋子裏靜謐至極。


    細微的敲門聲響起,繼而門外響起一個柔軟的聲音,“郡主。”


    “進來。”


    深夜被主子召見,這還是頭一次,所以此時的南兒顯得有些局促,站在君千玫跟前,一顆心緊張地提到了嗓子眼,卻也不敢問一問君千玫為何這個時候突然喚她過來,嘴巴囁嚅著,不知該說些什麽。


    君千玫沉默了一會兒,抬眉看了看南兒,語意不明地道,“聽聞你與清水的關係甚好,是麽”


    南兒一愣,不知君千玫突然問這話是什麽意思,但心想也欺瞞不了,便道,“清水與奴婢是同時入王府的,清水又很是照顧我,是以走的比較近些。”


    “哦。”君千玫如有所思地點點頭,目光上下打量著南兒,“那你可知她的來曆”


    “這個”南兒這下有些犯難了,畢竟是**的事,但主子問起,她又不得不答,“清水說她家中遭遇重大變故,一個人流浪到此的。”清水的確是這麽跟她說的,父母雙亡,家中親人也都不在了,她能進王府,全然靠她的運氣。再多的,清水沒有提起,她自然也不好問。


    “是麽”君千玫唇角微揚起一抹不知是寬慰還是諷刺的笑,“今晚上我找你過來的事,以及我問過你的事情都不得向任何人提起,知道麽包括清水,不是我不信任她,隻是我不忍心看她一個人太過操勞,以後你與她一同在我身邊侍奉吧。”


    君千玫淡淡安排著,仿佛在安排一件再小不過的事。


    被主子調在身邊貼身侍奉本該是做下人最開心的事,然而這會兒的南兒心下卻有些疑惑了,隻是這疑惑很快被能與好朋友一起侍奉主子的喜悅衝淡了。


    君千玫略略抬眉掃了她一眼,出聲道,“既然已經是我身邊的人了,你就幫我研墨,備紙筆吧,我要用。”


    “是。”南兒應下聲,忙的去拿硯台。


    君千玫複又將目光落在手裏的圖紙上,這是她好不容易拜托左靖白弄來的皇宮的建築結構圖,她至今不知道炎夜麟被伏子鈺關在皇宮的什麽地方,連左靖白也查不出來,那或許,這些皇宮的建築圖紙裏會有什麽線索呢


    這些圖紙已經微微有些泛黃,看起來年歲已久,聽左靖白說,這圖紙自從皇宮建成後,就一直放在國庫中,不允許旁人隨意查閱,是以,它被扔在角落裏,被人漸漸遺忘。


    君千玫本不懂這些建築構圖,然而為了找出炎夜麟的下落,她便一點一點學著認識圖紙。伏子鈺不是想與她早些成親麽那就等她將這圖紙看熟,到時候在宮裏便可用到,早些成親,也許就意味著她能早日找到炎夜麟的下落。


    “郡主,筆墨備好了,郡主請用。”南兒與清水略有些不同,南兒的聲音裏總不自覺帶著一股柔弱,叫人聽了便毫無防備,而清水卻有時一張嘴厲害的緊,她身上所流露出來的沉穩氣質也叫人捉摸不透,不過相比較起來,君千玫似乎更喜歡南兒這般溫柔討巧的丫頭。


    君千玫重重合上手中圖紙,抬眉道,“嗯,放這吧。”


    燈火的影子將她們二人的身影拉的很長,屋外頭越發靜謐得出奇,似乎能聽見夜風掠過門窗,偶爾鑽進房間的聲音,君千玫執筆看著手下安靜躺著的宣紙,久久不知如何下筆,其實說起來不過是給伏子鈺一個確定的日子罷了,也沒有很難吧。


    然而不知為何,她的手遲遲未有動作,眼神裏漸漸起了一絲一樣的顏色。


    她想,那大概是她心底裏最後一絲不甘心吧,她恍然響起了與炎夜麟再相見時候的情形,他的身邊比以往多了一位風華絕代的女子,那女子隨意著一身淡色,卻輕鬆將周圍壓的黯然失色,那是怎樣一位明媚的女子啊,才能得到炎夜麟的心。


    可是不管她怎麽努力,怎麽付出,他都不會屬於她。付出的心甘情願與得不到的絲絲一遺憾交織著,變成心底裏一番濃濃的苦澀。


    “是奴婢哪裏做的不對,惹您不高興了麽”南兒不知何時已然停下研墨的動作,目光疑惑地看著神色悲涼的君千玫。


    君千玫飄離的思緒一瞬間被拉回現實,滿目的悲傷旋即變成陣陣冷色,手中頓了許久的筆終於落下,“不是你的原因,你隻要幫我再做件事就好。”


    “郡主但請吩咐,奴婢一定竭力做好。”都是相似的年紀,君千玫素日裏對她們這些丫鬟也算不得嚴苛,南兒不禁動了細微惻隱之心,信誓旦旦地保證道。


    君千玫奮筆疾書,信中並沒有多餘的寒暄詞句,而是直接了當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不自然不能說與伏子鈺提早成親是為了以便於她在宮中尋找炎夜麟的下落,而是借用了他父親尚還在天牢之中的借口,是因為思父心切,才想與他早日成親。


    信的內容不長,卻一筆一畫寫盡了君千玫對炎夜麟深深的擔憂,以及對自己這份感情的遺憾,世上之事,不能求得事事完美,但她若能以一人之力,救回父親,救回心儀的男子,她也便知足了。


    “郡主這封信是要送到哪裏去呢”南兒接下君千玫遞給她的信件,忙的裝好,忽的又想起,君千玫方才並未吩咐她將這封信送到別處。


    君千玫思量片刻,淡聲道,“明日一早,你帶著這封信去找一個人,讓他帶著你,至於這封信最後交給誰,他也會告訴你的,但你要記住此時不得告訴別人,若有人問起,你隻道我吩咐你出去辦事便可,記住了麽”


    聽君千玫這般一說,南兒忽然覺得自己手裏的這封信頂千金重,一顆心又砰砰跳了起來,但對上君千玫的目光,又不敢再多說,隻欠身應下了此事。“郡主的吩咐奴婢謹記於心,定不會與人亂說。”


    君千玫見她這般應下,方才稍稍舒緩了幾分臉色,對這個溫柔討巧的丫頭又多了幾分好感,“嗯,記住就好,天也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養好精神,明日一早便就出發。”


    “郡主也早些休息,奴婢這就退下了。”南兒綿軟的聲音聽在君千玫耳中霎是覺得順耳,揚揚手示意南兒退下。


    南兒走後,這偌大的房間似乎比先前還要安靜得多,安靜地叫人心裏漸漸生出幾絲寒意,夜風卷著一絲寒涼掠過房間,君千玫坐在案幾旁,卻無困意,末了,從懷間掏出一塊瑩潤的玉佩放在手心裏癡癡看著。於是那些,高興的,悲傷的回憶又一齊湧上腦海。


    伏禮哥哥,你也覺得我應該這樣做,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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