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兆接過了筆,把記著的全都默寫下來,把能寫的全寫完了後問水霖,“你這有邊防圖嗎,我把路線畫下來。”


    水霖馬上讓小順子去取了一份來。


    林兆取了管朱筆就畫了起來,這幅圖是最詳盡的了,山脈道路乃至小小的湖泊都標在了上邊。林兆從西夏都城開始一路往這邊畫,越畫越覺得不對,指著一塊山地說,“這塊那日鬆給帶過來的是隻穿過去的,但是現在看還是繞過去更保險,這地已經是兩國交界之地又易攻難守,就算他想讓西夏王有去無回也不能這麽走。”


    他又指著另一處,“這塊平坦的,要是我就會在這紮營,他卻直直的穿了過來幾乎都要到咱們的城腳下了。那日鬆給我的那張越過了很多不能過的地,就算是地方小取巧也不是這樣做的,他倒是像故意畫錯的。”


    水霖伸脖子看了幾眼搖搖頭表示不懂,“這個我交給總督他自會派人核實的,你確定沒記錯就成了。”


    林兆又檢查了一片,很確定的說道:“不會有錯的。”


    水霖接過來也不看直接卷了起來裝好,他笑吟吟的對著林兆,“真是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我還不知道要讓誰去更不讓人懷疑。現在西夏軍每走一步都是用銀子堆出來的,咱們隻要拖住他們就好了。”


    林兆坐在那裏沉默良久,才緩緩的說:“我倒是希望把他們打的落花流水,過了幾十年都不敢來犯。”


    水霖讓小順子把小貓抱了出來放在地上讓它練習走路,走兩步又給它拉了回去,聽到他這話抬起頭來笑著看了他一眼,“這怎麽可能,不論是多慘痛的教訓再過了十年二十年也肯定會忘了的。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咱們的人當上西夏掌權者,這樣子他們就不會天天想打仗了。”


    他說到這不高興的皺了皺眉,發表了下自己的意見:“可是這時候那人已經信不過了,我覺得這法子蠢死了,他錢權都有了何苦看著一個遠在天邊人的臉色過日子!再說了,都說血親是打斷骨頭還連著筋,還不是說反目就反目殺起來一點也不手軟,何況這種盟友?”


    “都是利益吧,隻要能讓那邊看到利益這個法子也是行的,維持二三十年還好,更久就不成了。”林兆起身活動了下,也跑到小貓跟前看它顫顫巍巍的練習走路,“還是要靠拳頭的,隻要把他們把打怕了就不會在過來了。最一勞永逸的就是把西夏劃過來,成了咱們的地方。”


    “天高皇帝遠的,消停幾年還是那個西夏。”水霖嗤笑一聲,把小貓高高抱起晃了晃,“要真有那一天,西夏放誰過去都不會讓上麵那位安心的,看我就知道了,這還在他控製內都如此了……”


    林兆見他有些不高興了,猜他是想到了京裏的事,他大致知道皇上把這個兒子忽略的徹徹底底,關係比尋常人家的父子差多了。


    水霖見林兆神色暗了暗,呐呐的不說話就知道這人不知道想哪去了,“我們幾個都是這樣的,幸好有小舅舅在這我才能自由幾天。咱們這位皇上可是個少有的狠角色啊!”


    林兆見他有些瘋氣,臉頰都微微的發紅,怕他一下子想岔了氣勁上來連忙上前去一下去抓住水霖抱著小貓的手,“你要是想自由,等把西夏人給打回去我帶你出去騎馬,這可比京城的獵場大多了,就怕你跑丟了在也不想追求什麽破自由。你先把小貓放下,它都不想叫了。”


    水霖一看果然是,小奶貓剛剛滿月還沒有什麽力氣,連掙紮都辦不到就趴在手裏嗚嗚的直叫。他連忙把手鬆開些把小貓放到地上去。


    小貓從他手裏逃出來後驚恐的喵喵叫了兩聲,連滾帶爬的差點團成團跑到林兆腳邊去了,抓住他的衣擺就要上來。林兆挖下腰把他輕輕的托起了摸了摸身上的絨毛等它放鬆了下來才放了回去。


    林兆看水霖胸口起伏的厲害好像受到了什麽刺激就去邊上給他倒了杯水遞了過去,“你下回生氣前可要看好手裏攥的是什麽,這要是一下子給扔出去了就再也見不到這個小家夥了。”


    “這樣柔弱的東西還不如早早的去了,省得受苦。起碼……讓我動手他起碼能痛痛快快的走了。”


    林兆低聲歎了口氣,“這是隻貓,它又不是人,哪來的那麽多痛苦,對他們來說能活著就最好了。”


    他見水霖還是不說話恨了狠心繼續說道:“它什麽也不會,將來也會是這樣。可是你不一樣的,不論皇上怎麽對你你都該努力讓自己活的更好,我覺得讓你今朝有酒今朝醉不太好,但是你人已經離開京城了就高興一些吧。這塊你是最大的,你在悶悶不樂的要我們這些當下屬的怎麽活了!”


    水霖咬了咬嘴唇,把後背挺得筆直,他覺得眼睛有些酸了就輕輕的閉上,“我困了,你也回去吧。和我說話時間太長別人該多想了。”


    林兆點點頭,輕輕把小貓放回水霖懷裏摸了摸它的腦袋看他安靜下來才起身道:“我覺得那日鬆有些怪,明天要是見麵了再說吧。”


    水霖還是不說話,隻是把小貓抱好了點了點頭。


    林兆見狀到嘴邊的話無論如何也吐不出去了,隻能忍心一簍子的擔心回房去了。


    林兆想了一晚上要怎麽開導水霖,讓他不要在鑽牛角尖。第二天頂了個黑眼圈出門也沒想出幾句有用的話來。


    他往臉上潑了點涼水,在清醒的那一瞬間還憤恨的想這要是自己親弟弟一定給他放到別地去,一分錢也不給看他還絕不覺得父親對不住自己了。


    那麽多兒子哪能一碗水全端平了?有對比就能體現出好來了,但願水霖能懂得自己是為了他好,別一氣之下先把自己給砍了。


    但是等他出去了看到來往的人裏麵一半都穿著盔甲,滿腔的熱血一下子被澆滅了,這事還要縝密的計算下,要是現在自己衝過去把那小孩扔走多半是自己被就地正法了。


    林兆正要去找霍城,他們已經軍備把點完了應該一大早就回大同。霍城也是滿臉的疲倦,他已經不年輕了,這熬了一夜商討事情對他來說是個折磨。他見了林兆疲憊的擺了擺手,“你先把兵器押送回去,我下午在回去。”


    林兆剛應下,總督府的親兵就跑了過來,匆忙的對霍城說道:“霍將軍,將軍聽說西夏來犯當時就吐了口血不太好了,項城王殿下讓您和林將軍都去將軍府聽聖旨。”


    出了這樣的事,霍城隻能強打起精神帶著林兆去了。幸好倆府離得不遠,再加上早晨風涼他們一路走過去也清醒不少。


    等他們到了老將軍屋裏已經跪了一地的人,五大三粗的漢子一把鼻涕一把淚抱成團哭著。霍城一見這樣三步並作兩步衝到床前,哭喊道:“將軍,將軍這危難時刻怎麽能沒了你啊,將軍你快醒醒!”


    林兆並沒有跟著他一塊過去,找了個不顯眼的角落窩著,他往床邊一看就見水霖和陳思都站在那邊上還有個穿太醫服飾的中年人,看起來他們幾個是在說老將軍的病情。


    陳思看霍城已經哭了幾聲就重重的咳了下,麵帶悲傷的說:“現在西夏大軍即將壓境,老將軍病情突然加重,實乃國之浩劫!項城王殿下在京中帶了份聖旨,本來是不需要用到的,但是現在這個樣子也別無他法了。殿下,宣讀吧。”


    水霖上前一步打開聖旨,一屋子的人站著的嘩嘩啦啦全都跪了下去,跪著的也收了眼淚洗耳恭聽。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龍城將軍程毅,報效國家七十餘年,身經百戰誅殺敵軍不可勝數,實乃國之棟梁!


    今良臣病重,朕寸心如割,念將軍老邁,準許靜養,盼願早日平複。


    但今敵軍壓境,十數萬大軍不可無人主事,大同將軍霍城,丙卯年狀元也,其曆經三朝。特命其為龍城大將軍,統帥邊關將士共退敵寇!”


    水霖讀完了把聖旨一合,交給跪在前麵的霍城:“李太醫會盡全力醫治老將軍的,請諸位將士不必擔心。現在咱們要做的就是把西夏敵軍給打回去,讓老將軍安安心心的養病!將軍請起吧,如今這樣的情勢不能沒個主事的人。這數百萬人的命全壓在將軍身上了。”


    他見霍城還跪在地上雙手捧著聖旨光流淚不說話,低□就要扶他起來:“父皇體恤將軍,準許將軍從大同帶個手下過來幫你,來了還是那個位置。”


    霍城一把抓住聖旨大哭道:“將軍纏綿病榻,我怎能接了他的位置,還請皇上殿下收回聖諭!”


    水霖聽他這樣說收了悲哀的表情,雙眼一瞪悲淒的說道:“但凡老將軍能起身指揮這場大戰,我怎會把這道聖旨拿出來?你要是不想接我也不能按抗旨把你推出去砍了,但是還請將軍想想邊關十幾萬的將士,幾十萬的百姓!”


    霍城聽他這樣說泣不成聲:“末將……末將領旨。”


    作者有話要說:等這個寫完了也就完結了 接過他倆還沒表白!!沒!表!白!


    我相信他們馬上會以蹦極的速度h的……


    日更3000風雨大姨媽無阻 看我這樣給個留言吧


    這是作者終於寫出存稿後上場的存稿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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