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到底在幹什麽?”蘇沐雙手死死握緊。


    之前她還不願意相信自己心中的猜測。


    卻沒有想到陳舒真的會對蘇振庭狠下殺手。


    明明他們兩個人都已經生下了她不是嗎?


    此刻蘇沐說不清楚心中到底是怎樣的感覺,那種失落和無奈的感覺,快要將她湮滅了。


    他們怎麽能夠這樣。


    蘇沐咬牙。


    “小乖?”


    “沐沐?”


    蘇振庭和陳舒異口同聲地轉過來看著蘇沐。


    蘇振庭沒想到能夠在這裏看到蘇沐。


    這一年多裏,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蘇沐。而且最近在他有意識的那些時間裏,都總是想著蘇沐的。


    看到蘇沐,陳舒瞬間明白這是怎麽回事了。


    她臉上浮現一絲尷尬。


    “爸爸!”蘇沐看了陳舒一眼,直接奔到了蘇振庭的懷中。


    她摟著蘇振庭的脖頸,“你真的醒過來了?我以為這輩子你都不會醒來了。”


    就像是一個溫順撒嬌又帶著委屈的小貓,蘇沐的臉在蘇振庭的脖子上蹭了蹭。


    父女兩緊緊抱在一起。


    這一切都被陳舒看在眼裏。


    這就是所謂的父女之間的天性吧。


    那種與生俱來的親情,怎麽也抹不掉。


    而且這麽多年,蘇振庭一直都在蘇沐的身邊,所以蘇沐親他很正常。


    可是沐沐根本就不知道蘇振庭到底隻怎樣的一個人。


    這些年,她因為對過去的事情心懷芥蒂,所以一直都強迫自己不要去了解蘇沐的事情,但是後來發生呢個的這些事情,她不用想都知道這些年沐沐過的並不好。


    這一年之內,她吃的苦都是蘇振庭害的。


    許久,蘇沐終於放開了蘇振庭,父女兩早已淚眼婆娑。


    “來讓爸爸看看,瘦了,怎麽瘦了這麽多?”蘇振庭紅著眼眶看著蘇沐,他的手還不是很靈活,現在垂在空中還在不斷地顫抖。


    “夠了沒有!”陳舒忍無可忍,“你這假惺惺的模樣做給誰看?”


    蘇振庭無力辯解,他知道不管他說什麽,小葉都不會相信他。


    “小乖,來,爸爸給你介紹,這是你……”


    “你想要告訴我她是我媽媽對嗎?”蘇沐眼底的淚水還沒有風幹。她安安靜靜的,就像是一個沒有思想卻能夠說話的瓷娃娃一般。


    “你知道了?”


    “我什麽都知道了!為什麽你們兩個人要變成現在這樣,爸,你告訴我,你們以前到底發生了什麽?”


    蘇振庭哀歎了一聲,看向陳舒,“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你媽媽,所以剛才你看到的一切,都是我自找的。你不要怪她,要怪你就怪爸爸吧,都是爸爸的錯。”


    原本說話還不是很利索的他,這會兒生氣十分嘶啞。


    他無奈地歎氣。


    “小葉,如果你真的恨我,那現在就殺了我吧。但是我隻求你一件事,保護好我們的女兒。”蘇振庭不是傻子,這段時間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他大概也猜到了蘇沐的處境。


    雖然季北晨的話不是那麽可信,但是蘇振庭他心中早就能夠分辨清楚什麽是真什麽是假。一年前蘇葉集團發生的變故,還有這一年之內發生的各種事情,無不證實了一點,那就是這一切都和蘇若汐有關。


    蘇振庭狠狠擰眉,漸漸收斂了情緒,眼神忽而平靜下來,很是淡然的樣子。


    平靜的眸子下,蘊藏著的卻是深深的苦楚。


    既然小葉對他的恨意已經如此之深,那便死在她的手中又何妨,如果這樣能夠減輕她對他的恨意,如果這樣能夠讓她不那麽難受的話,他甘之如飴。


    蘇沐聞言,渾身顫抖。


    剛才她飛快地跑過來,沒想到竟然遇到這樣一幕。


    她朝著蘇振庭狠狠搖頭,“爸爸,你在說什麽?”


    為什麽會這樣。


    蘇振庭轉而看向蘇沐,眼眸之中滿滿的都是愧疚和寵溺,“小乖,是爸爸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媽媽。你不要恨你媽媽,當年的事情的確是我做錯了。”


    說完他緊閉上雙眼,嘴角輕揚,“小葉,動手吧,我知道你包裏有槍。”


    他說的雲淡風輕,真的將生死置之度外一般。


    蘇沐雙眼紅腫,“我不關你們以前到底發生了什麽,都過去了這麽多年,到底有什麽不能解決的事情?為什麽你們要讓我這麽難做,為什麽!”


    一個是生她養她的爸爸,這麽多年他一直都是那麽寵愛她,雖然這中間有太多的欺騙,但是她知道這一切爸爸根本就不知道,他自己也是被蒙在鼓裏。


    一個是她尋找了這麽久的親生母親,她一直溫暖的寄托,她以為找到了媽媽就能有一個溫暖的家,她以為從此以後就能夠一家團聚,再也不會受到背叛,再也不會手傷心。


    但是這一切都在告訴她,她錯了!


    二十多年前,她不想知道蘇振庭和陳舒之間到底有什麽恩怨,她一點都不想知道!


    既然互相憎恨,為什麽還要留下她!


    “如果非要死一個人,就讓我死好了!”蘇沐看向陳舒,又轉向蘇振庭,“如果非得要死一個人才能化解自己的仇恨,那就由我來吧。”


    這種被束縛的感覺真的是太過糟糕了。


    蘇沐再也不想嚐試了。


    陳舒和蘇振庭心頭一緊。


    而蘇沐不知道什麽時候手中多了一把水果刀,她放在脖頸處,刀鋒觸碰在她的白玉般的脖頸上,仿佛下一刻就要被割破一般。


    “你口口聲聲都是為我好,可是我真的承受不起,得知你是我的媽媽的時候,我最開始是開心的,但是緊接著就完全被失落覆蓋。我們還沒有相認的時候,你就處處限製我的自由。陳女士,我在你眼裏到底還是和我爸爸一樣的存在,你所謂的相認,到底是為了什麽?隻是為了遺憾,還是報複?”蘇沐停止了激動,凝眸看向陳舒。


    陳舒咋舌。


    她沒有料到蘇沐會如此說。


    “沐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不是那樣是哪樣?我連一點點自我選擇的權利都沒有,您擅自決定了我的一切,甚至扭曲我對事實的理解,讓我對江程煜的恨意越來越濃烈,甚至讓我看著他差點死在我的眼前,您這樣,和欺騙我背叛我甚至想要害死我的人有什麽區別?如果您將我當做是女兒一樣來看待,那您又如何能夠看著我所在乎的人一個一個的離開我?陳女士,我真的很想和您相認,可是如果要和您相認的代價就是失去我所愛的人,那我寧可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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