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侍寢


    西山的日頭漸漸被隱沒起來了,天幕如同一片赤色的披練,華美妖嬈。


    半柱香前一隊禁衛軍才從這裏離開,再回來的話也須得是半柱香後。蔚央對眼前的局勢甚為擔憂,後背刷刷的冒著冷汗。皇宮一般都是守備森嚴,能不驚動任何人來到這裏,來者定是一個高手。


    黑衣人右手持著一把玄鐵劍,向她逼近兩步,蔚央駭然向後退了一小步,捏著袖子抖著嗓子道:“何人膽敢在大杞的皇宮內如此放肆?”


    黑衣人頓了頓,嘩的將手中的劍舉在蔚央前方,劍柄上赫然鑲著一顆紅色的寶石,寶石在黃昏下泛著奪人的光芒。她向後蹣跚了兩步,口中竟脫口破出兩個字。


    “公子!”


    殘陽落日,夜幕降臨,諾大的景宮靜的出奇。


    黑衣人收了手中的劍冷冷的警告道:“記住,你來到杞國的目的!”


    話畢,徒留一陣衣袍獵獵之聲,在看青石小徑,除了她沒有任何人。


    在萬年青叢中找到暈倒的夙籬,後頸被砍得烏紫。


    蔚央隱約覺得自己攤上什麽大事兒了,可腦子裏又是一團漿糊,反正她今晚算是知道這個原主並不是二等宮女那麽簡單。


    待搖醒夙籬後,一隊禁衛軍正好巡邏到這裏,看著悉悉索索的在草叢裏有人影晃動,帶頭的程青陽大喝一聲:“什麽人?”


    蔚央被程青陽底氣十足的一嗓子一吼,原本攙著夙籬的手一抖,好不容易站起來一半的夙籬又一屁股摔在地上。


    “啊,我的屁股!哎喲!”夙籬這一摔,像是清醒了許多。


    程青陽帶著五六個甲胄的護衛兵圍過來,蔚央頭上的鳳釵被折騰的不知道掉在何處,沒多想就跪趴在草叢中尋找了起來。


    “何人在此?”程青陽見是兩名女子,說話的聲音緩和了許多。


    夙籬隨機應變的能力很強,她順勢趴在地上一邊找一邊道:“皇後娘娘的鳳釵掉在這裏了,你們來的正好,幫娘娘一起找。”


    程青陽凝神朝撅著屁股的白衣女子看去,待看見她的側臉猛吸一口氣,疾步向後退了一步猝然地跪在地上擲地有聲道:“皇後娘娘千歲!微臣不知皇後娘娘鳳駕在此,驚了皇後娘娘,還請娘娘責罰。”


    蔚央被幾個血氣方剛的漢子說出來的話震到了,她愣了愣,跪直起身子拍拍糊的都是土的手故作淡定道:“正好,本宮的鳳釵掉了,你們先幫著找找。本宮還有些事情沒處理,先行回宮,找到後記得派人將鳳釵送至昭純宮。”頓了頓,“找到,有賞。”


    夙籬忙不迭的把蔚央拉起來,身上的土都來不及拍,二人狼狽的相攜潛逃了。


    蔚央和夙籬左右沒有料到景炎帝會在移駕昭純宮,她們慌慌張張形容狼狽的踏進門的時候,景炎帝正端著一盞茶淺酌,姿態泰然雅致,看著甚是賞心悅目。侯在他身旁的行書端著木盤表情像是驚愕與無措。


    她們一進屋景炎帝瞟了她們一眼,如此喝茶的動作便頓住了,蔚央有種想去死的衝動。


    “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夙籬噗通的一聲率先跪在地上,“奴婢方才陪同娘娘去清池散心,是奴婢疏忽讓皇後娘娘不小心摔了一跤,頭上的鳳釵又找不到了,本來是這是奴婢的該做的事,可是皇後娘娘說這是皇上禦賜的,非要躬親尋找,加之天色暗了下來不小心就將衣物弄得更髒了。”


    景炎帝沉默了半晌才不急不緩道:“朕知道了,行書你先給皇後沐浴更衣,朕今晚要宿在這裏。”


    頭頂一道轟雷炸過,蔚央差不點暈了過去。


    行書道是後便來請蔚央,說實話她想做一塊磐石,堅定不轉移。


    脫了一身髒兮兮的衣物入了浴池,蔚央在想辦法,換好一身衣物後她還在想辦法,直到她聞到一股與零陵香不一樣的香味時瞬間警鈴大作,她扯著衣裳抖著嗓子問:“行書,你給我熏得是什麽香?”


    行書淡淡道:“紫金鈴。”


    蔚央疑惑:“觀音坐下的之騎?”


    行書搖頭表情認真道:“紫金鈴乃是宮廷秘藥,有助於促成房事的順利進行。”


    “啥!”蔚央像見鬼似的開始脫衣服,正巧景炎帝繞過丹鶴的屏風進來。


    蔚央挎著袖子看著景炎帝怔了怔,腦袋一懵,然後一聲尖叫頗喉,她以田徑運動員最標準的跳高姿勢摔在了身後的榻上。


    行書等人無聲退下,景炎帝走到塌邊看著趴在榻上衣衫淩亂的蔚央,淡淡道:“這衣服都……皇後就這麽心急?”


    蔚央暗罵:心急你妹!


    她羞紅著臉去拉被子,好不容易扯到一條被子蓋在身上,卻發覺紫金鈴的味道更加的衝鼻,那味道令她大腦一陣的迷糊,她迅速屏氣道:“皇上,您這是要強迫臣妾嗎?”


    蔚央豎躺在鳳塌上,一個不留神景炎帝就雙手撐榻順勢壓了下來,蔚央圓眼睜得極大,她看著近在咫尺的人舌頭開始打結:“我……我……你……”


    景炎帝像是疑惑:“你?我?如何?”


    “……”


    蔚央突然覺得好無力,默默地扯著被子將自己蒙住,要命的是紫金鈴被體溫蒸發味道更甚,她不知道怎麽回事嘴巴一憋,眼淚爭先恐後的湧了出來。


    她埋在被子裏開始嚶嚶哭道:“趙苻岩,你要是欺負我,我會恨死你的。”


    景炎帝的手頓在要扒開蔚央蒙頭的被子上,他微微訝異道:“你說什麽?”


    蔚央哪管的他,自顧自地委屈哭著,聲音還越來越大,到最後幾乎是拔高了至少三個調哭。


    景炎帝被蔚央的哭聲震得腦袋疼,他轉身坐在榻上伸手拉開蒙住蔚央的被子,蔚央一手捂著眼睛哭,一手拽著被子。他伸手要將被子拉開一些,卻被蔚央死死的拽住,他突然輕聲問:“信緣分嗎?”


    蔚央被他問得猝不及防,但還是拿開手看著景炎帝呆呆的點了點頭,他又問:“那,信不信一見鍾情?”


    蔚央怔了怔,搖頭說:“不信。”她的聲音帶著重重的鼻音,像是委屈極了。


    他湊近她,露出潔白的牙齒道:“朕也不信。”


    蔚央被他風華絕代的笑蠱惑了,死守的被子一個不留神被他抽走了,她懵了懵,幹脆閉上眼睛哇的一聲又哭出來了。


    哭著哭著,哭累了,她睡著了……


    行書聽見蔚央嚎哭的時候就趕過來了,如今她已侯在屏風外多時,此時沒了聲響,她鬥膽開腔道:“皇上,敢問皇後娘娘這是怎麽了?”


    景炎帝靜靜地坐在塌邊,靜靜地看著躺在他腿上的人,他的手拂開蔚央粘在臉上被眼淚打濕的頭發,不緊不慢道:“以後,別熏紫金鈴了,皇後的體質會受不了,朕也不喜歡。”


    行書的影子在屏風上矮了矮道:“是,奴婢謹記於心。”


    目前來看,像是沒發生什麽,行書暗自舒了口氣,隨後又愁雲滿麵,畢竟是皇上的女人,能躲過這一次,那下一次呢?


    雖然今日她在紫金鈴上做了手腳,皇上又說以後不準用紫金鈴,但是沒有這紫金鈴並不代表以後他們不發生什麽啊!除非皇上很厭惡蔚央,不屑來昭純宮,不然就依著昭純宮與華清宮那段閉眼就能溜達都能到這裏的距離,蔚央的清白著實令人擔憂啊。


    退下後,出門遇到近日越來越少見的翰墨。她剛要開口問他近日都做了些什麽,隻見翰墨麵色凝重的道了句:“跟我來。”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很白是不是?但是她的白癡隻會在老趙這裏表現出來,別人那裏還是有點腦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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