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深沉,冷冽的月光照在鏡中折射出一道微弱的光芒,宋晚晴便借著這一點星月光芒和桌台上的些許燭光,手中毫筆揮墨不停。今天清晨和諧的時光,讓她心情愉悅,就在自己的筆下,那白紙很快浮現出今日白間的畫麵。她發覺自己想要的幸福已經握在手中,她終於可以時時和陸姐姐見麵。


    雖然不知道自己還能這樣單純地陪伴在陸姐姐身邊的時光還能維係多久,但至少她知道,即使未來自己離開了,嫁人了,陸姐姐也會很快樂。


    宋晚晴太過於認真,以至於窗紙上映出一個黑影的時候她也沒有多加留意。


    隻見一人利索地破窗而入,還沒等宋晚晴驚叫出聲,那不速之客便將食指放在紅唇之間,一雙靈動的眼睛眨巴兩下,示意宋晚晴不要出聲。


    宋晚晴認出了,來人就是那天女扮男裝,不,是女扮太監的討厭鬼。


    “你來這裏做什麽?”宋晚晴清清冷冷地,一隻手故作無意地將一張白紙蓋在原先的畫作之上。


    “哎,你以為我想來找你啊?我是來找小康子的,隻是我才走到他房間附近,就有一個凶惡的女人阻止我,所以我才...”安寧邊說著邊坐在離宋晚晴最近的一張椅子上。


    “你這麽晚找我表哥做什麽?”宋晚晴警覺,她可不希望有人去破壞陸姐姐的幸福。


    “玩兒呀!我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不到處玩玩怎麽夠本。”安寧的臉突然湊近到宋晚晴的麵前,道:“話說回來,小康子成親,我還真的好難過的說。”


    宋晚晴往後退了一步,安寧公主卻趁機掀開那蓋在麵上的那張白紙,毫不客氣地看起宋晚晴剛才的畫作。


    “你!”宋晚晴還沒見過這般沒有禮儀的人,氣得俏臉漲紅。


    “這是你畫的?好漂亮呀!比宮裏的那些酒囊飯袋要好太多了,這小康子,還有陸珍寶,還有你,還有這個懷孕的夫人,我明明身在局外,卻也能感受到當中聊天的歡愉,實乃是上乘之作!”安寧公主說著說著,還忍不住捧起那張畫作嘖嘖地感慨不停。


    “不問而取,是為盜也!你怎麽可以這樣?”宋晚晴氣惱地就要去搶安寧手中的畫。


    “什麽盜不盜的,我要的東西,誰還不是眼巴巴地送上門來,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安寧氣呼呼地,剛想把畫還給宋晚晴,卻眼珠子一轉,又把那畫疊了兩折,好好地收藏在自己的懷中。


    “好了,你要是想拿回去,就親手來拿吧。”安寧公主說著還把自己的胸口頂了頂,一副任君采擷的模樣。


    “你...你簡直就是一個無賴!”宋晚晴咬了咬下唇,顯然還是頭一回應付這樣嬉皮笑臉的人。


    “這樣吧,我也不讓你吃虧,我告訴你,我叫安寧,你以後都可以這麽稱呼我。”安寧公主越發覺得這個宋晚晴生起氣來的樣子煞是可愛。


    宋晚晴對安寧無可奈何,隻好想著作罷,未料得安寧公主突然抓起宋晚晴的一隻手,不管不顧地把她帶出房外。


    “你做什麽?”宋晚晴驚呼一聲,卻沒料到掙紮了幾下之後竟然始終無法脫離安寧的束縛。


    “別吵!”安寧公主單手環住宋晚晴的腰際,腳尖輕點,人已經騰空躍起,竟是不費吹灰之力就飛過了江家的後院門牆。


    僅是眨眼之間,宋晚晴已經從懵然狀態之中雙腳重新落地,隻是一雙眼睛仍舊張的老大老大的,一副難以置信卻又意猶未盡的模樣。她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會武功?”


    安寧公主得意地揚起下巴,笑道:“這哪裏算什麽武功。不過是小小輕功罷了。怎麽樣,是不是很刺激?”


    “你放開我!”宋晚晴雙手推在安寧公主的肩頭,這才和安寧公主保持了些許的距離。她皺著眉頭,顯然對安寧公主無禮之舉動了真氣,聲音也比往常要冷上三分,“你把我帶出來幹什麽?”


    安寧公主聳聳肩,張開雙臂道:“你看這蒼穹大地,繁星點點,被困在那一隅之地不是太可惜了嗎?你既然送我一幅畫,我就帶你出來看看外麵的夜空,看你這幅模樣,就知道從來沒有這麽遲出來過吧。”


    “多謝你的好意,不過我沒有興趣。”宋晚晴怔了一下,但是開口說出的仍舊是拒絕之語,隻是她那眼中卻閃爍著渴望。


    宋晚晴轉身準備從後門回去,然而她的再三拒絕卻激起了安寧的怒氣,她單手抓住宋晚晴的右手,強迫她無法再動分毫,說出的話卻在不知不覺中帶上了懇求的意味。“為什麽...晴兒,你就當作陪陪我好不好,我...我今天真的很不開心。”


    “每個人都有不開心的時候,但卻無權強迫別人做不開心的事。安寧姑娘,也許你要學會習慣被人拒絕。”宋晚晴說完就繼續往前走,竟然始終沒有回頭再看安寧公主一眼。


    而這一次,安寧公主的手隻是無力的落下,她怔在原地,看著宋晚晴就這樣慢慢地走遠...


    小康子,為什麽你就這樣成親了,你知不知道我也會傷心不舍,宋晚晴,為什麽你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我,為什麽他們都不願意和我在一起...安寧無聲地問著自己。


    安寧公主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江玉康,她隻是有時候會忍不住想起江玉康的機智,江玉康的溫和笑意,和她在一起玩的快樂,所以她才會偷跑出皇宮見江玉康,但是同樣地,她也分不清自己對宋晚晴的好感源自哪裏,她隻是想聽見宋晚晴的聲音,好像,在宋晚晴的身邊,會讓她的心沉靜下來。


    江玉康沒想到自己的新婚假期結束地這麽快,隻是第二日,她還在為陸珍寶畫眉為樂的時候,就被來自宮中的口諭給傳召回去。


    陸珍寶有些不情不願地撅著嘴,卻也知道皇命難違,隻好幫江玉康整好衣冠,又交代了江玉康幾句要早些回來,將江玉康送到了門外。


    江玉康坐在馬車中,人還依依不舍地看向站在門外的陸珍寶。


    前來傳諭的小太監見這對新人依依不舍的模樣,忍不住笑道:“江大人和夫人的感情真好,這才剛剛分開便已經舍不得了。”


    江玉康的臉微微一紅,這才收回目光,說道:“公公說笑了,還請問皇上傳召有何要事?”


    那小太監撓撓頭,答道:“是因為樓蘭來的一位大人,她擺下棋局,我朝已經接連敗了好幾個國手,所以皇上才會急招江大人前去。”


    “樓蘭?”江玉康微顯詫異,畢竟樓蘭一向和我朝親近,雖然表麵上是以文會友,但是確是公然地挑釁,著實有些古怪。


    “是啊,我還聽說這次樓蘭來的使臣還是個女子呢,可惜我隻在外麵伺候,沒有看見樓蘭使臣的模樣。”


    “樓蘭早有女子入朝為官,這倒不足為奇。”江玉康隨意地答道,其實她卻是萬分羨慕樓蘭朝政,男女平等,任人唯賢,朝野上下,一派清平。反觀大周朝,雖然地大物博,可惜固步自封。


    ~~~~~~朝堂~~~~~~~


    兩排朝臣,正中擺著一盤棋局,其中一人滿頭大汗,不斷用手擦著額頭的汗水,拿棋子的手越發抖個不停。反觀另外一人,卻沉穩自如,即使棋局已成必勝,仍舊是毫無表情,看不出情緒。


    江玉康奉召進殿,叩拜過皇上之後,那名大臣已經再無返勢,隻好頹然拱手道:“大人棋藝高超,在下認輸了。”


    那姑娘微微點頭,旁邊就有女子收拾棋局,而江玉康注意到那黑白棋子皆是玉石打製而成,晶瑩剔透,實非凡品。


    那姑娘年紀不大,大約十六七的歲數,身著純白長裙,自是一個絕色美女,更為引人注目的是她的氣質,清逸飄然,氣度芳菲,帶有一股山川日月之靈秀,那清靈明澈的眼眸之中卻又有著與年齡不符、仿佛從靈魂深處透出來的成熟與滄桑。


    但最為讓江玉康吃驚的還是這麽個氣質卓然的姑娘竟是坐在輪椅之上,不由心生感慨,忍不住輕聲歎息。


    那姑娘正是樓蘭使臣,她似是能夠察覺到那微不可聞的歎息聲,她轉過頭,正好對上江玉康的雙眼,她微抬右手,拂過棋盤,聲音清冷地如同冰山雪水。“天下第一智,請坐吧。”


    皇上摸摸下巴的胡子,似也被話語的冰冷所感,他道:“江愛卿,這是樓蘭使臣玉無瑕姑娘,你便和她手談一局吧。”


    “是,微臣遵旨。”江玉康拱手,走到右手座上,又對玉無瑕說道:“玉大人,天下第一智不敢擔,還請多多指教。”


    玉無瑕點點頭,見江玉康抬手去拿白色棋子,於是蓋在棋罐之上,說道:“我一向執白子,江大人不用客氣,盡管執黑子先下罷。”


    江玉康見玉無瑕神色認真,也不客套,取了一枚黑子擺在了右上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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