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倆走後,我把喜帖打開了來,裏麵還夾著一張卡,附帶著幾行字:“一點心意,請收下,我和明洋要出國定居了,那幢別墅已經過戶到了你的名下,謝謝你,有緣再見。[]”


    嗨,這心給我嚇的,現在我可是一窮二白,吃了上頓沒下頓的。


    眼下快要到八月十五了,每年一度的中秋節。


    以前,都是我一個人,買塊月餅,孤零零的自己過。


    所以我特別討厭過節,尤其是過年的時候,別人的家裏都是歡聲笑語,和樂融融,而我的屋子卻冷得像冰窖。


    就算我強打起精神來煮盤餃子,可端到桌子上的時候,看著空蕩蕩的屋子,我也會把它倒掉,一口不吃。


    但今年不一樣了,我的生活有了盼頭,我第一次有這麽強烈的過節欲望。


    我想像著跟冥閻在高檔的餐廳,我穿著小禮服,帥氣的冥閻身穿整潔的西裝,我們吃著牛排,喝著上好的紅酒。


    在小提琴的伴奏下,我們在月色下共舞,他摟著我不停的旋轉,旋轉……


    鍋裏的水冒了出來,熱氣燙著了我的手,我驚呼一聲,從幻想中回過神來,眼睛偷偷的瞄了眼冥閻。


    他的整個身子都陷進了沙發裏,修長的雙腿交疊,姿態說不出的慵懶妖嬈,修長白皙的手拿著平板,時而蹙眉,時而舒緩。


    微微向上挑起的唇角,顯示他現在的心情不錯,看來冥界那邊應該是沒有什麽讓他操心的了。


    我放下手裏的鍋蓋,往圍裙上擦了擦手,一步三挪的走到他的麵前坐下,順手還給他倒了杯奶。


    冥閻端了起來,喝了一口,眼皮兒都沒抬:“有事兒?”


    聲音低沉的讓人猜不透他此時的心情。


    我抿了抿嘴,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冥界和人間是不是都一樣,也會過中秋,最終我坑吧了兩聲:“你們過中秋節嗎?”


    雖然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表情看似很自然,其實我的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裏,生怕冥閻回我一句,不過。


    忐忑中懷著一絲期待,為了掩飾我的慌張,我拿起桌上的一本書,心不在焉的翻著,眼睛都卻不時的瞄向冥閻。


    他放下手中的懷子,樣子很奇怪的看了我一眼,隨口說道:“過。”


    哦,對了我想起來了,每年的八月十五,冥界都會讓鬼魂來到人間,與家人團聚。


    雖然隻是一個字,但我的心卻樂開了花,這樣就離我的計劃更近了一步。[.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我咧了咧嘴,眼角的喜悅還沒完全表現出來,就被冥閻的一盆冷水給澆滅了。


    “反正我不過。”


    嘩,冷水從頭澆到腳,然後我就聽見嘭的一聲,心碎了。


    我就像個石化的雕像,被冥閻拿著個小錘子砸得稀巴爛。


    冥閻見我表情有些奇怪,拿手捅了捅我的手:“飯要糊了。”


    猛然回神,果然,我聞到了一股糊味兒,但我現在可沒心情再給他重新做了。


    我把糊掉的飯扔進了垃圾桶,坐在沙發上生悶氣,冥閻不明所以:“晚上吃什麽?”


    略顯無辜的眼配上他那張妖孽的臉,顯得呆萌呆萌的,我心中的那團烏雲登時就被趕跑了。


    冷靜過後,我才覺得我些太心急了,對他還得一步一步的來。


    “出去吃。”丟下這句話後,我就進屋換了一身連衣裙,就連我平常不愛打理的臉,今天也化了個淡妝。


    對著鏡子前後照了一下,我滿意的笑了,果然是女為悅已者容。


    當我出去的時候,冥閻愣了一下,連帶著看我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樣了。


    我有我的私心,在他沒有親口告訴我他內心真正的想法之前,我是不會主動出擊的,我怕我一開口萬一他再沒有那種想法,會讓我們連朋友都沒得做。


    雖然他時不時的調戲我,但那並說明不了什麽。


    今天我沒有帶他去超市那種人多的地方,刻意帶著冥閻專往情侶多的地方走。


    什麽公園啊,電影院啊,步行一條街啊。


    也許是快到過節了,今天街上的情侶出奇的多,個個手挽手,肩並肩,我還看到兩個在無人的角落裏熱吻的。


    弄得我這臉上火辣辣的,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生怕冥閻看出我的意圖。


    越往前走,冥閻的眉頭皺的越厲害,最終他回過頭,陰森森的衝我笑道:“你該不會是喜歡爺吧?”


    果然,我的圖謀被他發現了。


    但我不想放過這麽好的機會,坦然的對上他的那雙眼睛,強壓下心頭的那種緊張感,我要問出他內心真正的想法。


    就在我張嘴要說話的時候,前麵卻傳來一陣喧嘩。


    夾雜著尖叫,人流開始朝我們這個方向湧過來。


    還來不及反應,一股強烈的狂風頓時席卷整條步行街,我和冥閻被人流衝散了,狂風吹的人眼都睜不開了。


    這股風來得太突然,腥臭還夾著一股惡騷氣,凡是被風掃過的人,全都被熏的睜不開眼睛了。


    透過指尖的縫隙,我看到那股風裏麵竟然還有一雙細長的眼睛,似乎對我眨了一下,隨即就消失在了空中。


    周圍的人被吹的東倒西歪,慢慢的爬了起來,相互攙扶著離去,冥閻走到我的身邊,將我扶了起來。


    “有沒有事?”他問道。


    我搖了搖頭:“就是感覺有點惡心。”


    “又有妖邪出來作祟了。”冥閻看著颶風消失的空中,有些擔擾的說道。


    “你能看出來是什麽嗎?”我問道。


    冥閻搖了搖頭,眉頭皺成了兩條豎線:“暫時還未可知,但我聞到一股妖氣,肯定和妖界有關係,看來,火汐遇到困難了。”


    聽到冥閻這麽說,我的心像是被誰擰了一下。


    好不容易我挑了個花好月圓的日子要跟他單獨相處,這麽吉祥喜慶的節日竟然被一隻來路不明的小妖給攪合了。


    我的心抽抽的疼,就連冥閻那帥的人神共憤的臉,都治不好我的傷了。


    “走吧,去找火汐。”


    冥閻說著,就拉過了我的手,找了個沒有人的地方,他在空中畫了一個類似門的光圈,然後拉著我跨了進去。


    麵前的白光一閃,我就和冥閻就出現在了空中。


    冥閻飛行的速度很快,我的耳邊隻聽見呼呼的風聲,不時的有大塊的雲朵飄在我的四周。


    我倆的身影像兩顆子彈穿梭在這些具大的“棉花糖”裏。


    這時我才發現,冥閻已經恢複了他本尊的樣子。


    銀絲紫袍,麵容冷峻,飄渺的身姿如同天上的嫡仙。


    其實,一直有一個問題在困擾著我。


    他身為陰王,卻能使出佛家的法術來,這讓我對他那位神秘的師父,又多了一絲好奇。


    冥閻放慢了速度,我倆降落在了一處草地上,周圍仙氣繚繞,麵前有一扇巨大的白玉石門。


    我抬頭望去,隻見那門的上方懸空著一塊牌匾,金光閃閃的寫著兩個大字:妖界。


    冥閻寬大的袖袍一揮,一股藍光閃過,那扇緊閉的大門緩緩的張開了,在我麵前一道透明的結界,我倆的身體鑽了進去。


    待我們進去後,那扇石門吱呀一聲,又關上了。


    原來,這裏就是妖界了。


    與外麵的景色一點也不一樣,觸目所及全是一片雪白,就連那飄浮在空中小島上的瀑布,都結成了冰,永遠的定格在流淌的時刻。


    尖銳的冰刺倒掛在空中,成形一條條冰錐,陽光照在上麵,折射出令人心悸的寒光。


    這裏沒有風,沒有聲音,四周一片寂靜,透明的冰層下是妖族的宮殿,我能看到那琉璃的瓦片與漆紅的大門,也能看到合歡樹粉紅的樹冠,一朵朵絨花被冰層給覆住了。


    這裏像是突然降了一場大雪,在所有人沒有防備的情況下給凍成了冰雕,十分的詭異。


    我站在原地,沒有敢動彈,刺骨的冷氣將我身上單薄的衣衫給凍透了,在我的身上結了一層薄薄的白霜,凍得我渾身直哆嗦,我顫抖著拽了拽冥閻的手。


    “好冷。”


    冥閻回過頭來,這才發現我已經凍的快不行了,把我一把拽到了他的懷裏,非常奇怪的是,他的體溫雖然沒有一點溫度,但卻像是一個小火爐,瞬間就把我身上的薄冰給融化了。


    他在我的身上使了驅寒的法術,頓時暖流就像電流是的,流遍了我的四肢,我的手腳又變的靈活了。


    “這裏難道就是妖界嗎?”也太恐怖了吧,難道火汐就是生活在這個冰雪的世界裏?


    冥閻看了眼四周,眼睛定格在宮殿後麵的鎮妖塔上,目光變得深邃起來:“看來,是有人將他放出來了。”


    我順著冥閻的目光望去,除了一片雪白之外,根本看不出任何的東西,但冥閻說他出來了,那個他是誰?


    又為什麽會被關進塔裏?


    冥閻沒有說話,臉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看來,就連他也很忌憚那個被在塔裏的家夥。


    我的手被冥閻握住,隨著他禦風而行,瞬間便穿過了百索橋。


    從空中往下望去,非常的壯觀。


    深達百丈的穀底青藤遍布,爬滿了整座山峰,一眼望不到底,隻能看到飄浮在穀中一團團氳氤的霧氣。


    如果不是被冰雪覆蓋,可以想像這裏該是有多美。


    我們站在橋的另一端,我才發現事情遠比我們想像的要糟糕,宮殿外被凍住的狐妖大大小小的布滿了一地。


    有的站在原地發呆,有的抬頭張著大嘴驚恐的望著天空,有的正彎腰拾東西,但無一例外,所有的人都被凍在了原地。


    沒有氣息,沒有聲音,我仿佛進入了一片死寂的世界。


    冥閻帶著我快速的穿過宮殿的台階,麵前出現了一扇緊閉的大門,他催動著身上的靈力,一簇藍色的火焰幻化成一條火龍打向了那大門,冰雪被火焰融化,門緩緩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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