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我在問你問題呢,你就是負責照顧我弟弟的女傭人嗎?”那個獨特的聲音繼續問道。睍蓴璩曉


    “我是。”我緩緩地轉過身子,望向這個口音獨特的女人,難得在這裏看見和我一樣發色的女人,或者說是女孩子,更確切一點吧,她五官很是東方,隻是有些老成,這或許和她身上穿的衣服有關,一看就年紀不大的她穿著相當成熟和保守的西方服侍,她的烏黑長發被綁成了馬尾的樣子,充滿著違和感。不用猜,我很簡單地就可以猜測到,眼前的這個中國女孩子,就是喬治口中的那個把為了得到繼承權而不惜把真正的謝爾頓的兒子達蒙弄不見的那個所謂的陰險狡詐,動機不純的謝爾頓的那個東方繼女。


    “你……”這個東方女孩仔細地端量著我,原本眼神裏還含有那麽一點點的犀利和攻擊性,但是,她忽然表情變得極其糾結起來,好像在我的身上發現了什麽。她的目光將我從頭掃到腳,她偏了偏腦袋,似乎陷入了什麽困惑之中。


    “不好意思,你有什麽事情嗎?”我嚐試著用中文問道,畢竟,我可受不了這種長達30秒鍾之上的尷尬詭異的沉默。


    “沒,沒事了。”看來她聽得懂中文,這個東方女孩點點頭,有些局促和尷尬,甚至是有點驚訝和不知所措。她依據多餘的話都沒有多說,轉身就下了樓。踢踢踏踏的腳步聲越來越遠。


    “莫名其妙。”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從詭異又尷尬緊張的氣氛裏舒緩了回來,我繼續倚靠到牆邊,隔著窗戶向外望去,這棟巨大的莊園是處在一處靜謐地地方,向外望去都看不見別的村莊或者是人煙,外麵的田都是這棟莊園的莊園主謝爾頓的,或者說得更形象一些,所能看到的一切,都是謝爾頓的,包括那些忙忙碌碌,麵如死寂的衷心懇懇的,穿著同意製服的傭人們,也不知道是這汙濁的天空和遠處吹來的彌漫在戰場上的硝煙籠罩著這整個莊園的緣故,我隻覺得這裏的所有一切,包括人和物都陷入了一種奇怪的難以說明和難以形容的壓迫感裏。如果用一種用顏色來形容這種帶給人的感受的話,那這種感受就絕對是黯淡的灰色無疑了,巨大的壓迫沒有宣泄的口,似乎都積攢在這座莊園裏。


    “達蒙,你說,我接下去的路會在哪裏呢,又該怎麽走呢?”我托著自己的腮,偏著頭望著漸漸變黑的天空,月亮都掩蓋在迷眼之中,若即若離了。


    “看啊,這裏是觀賞月亮的最佳角度。”鑽先生快步走到一棵長在懸崖的樹之前,對著韓琦和洪詩雅道:“在這件事情上,古代傳說還是有那麽點意思的,月桂樹,你們肯定不陌生吧。”


    “你說這棵光禿禿的樹是月桂?”韓琦指了指鑽先生身後的那棵看著就很是幹枯的樹問道。


    “是啊。”鑽先生道:“無論在東方還是西方,超自然力量都和月亮有著很深的聯係。”


    “這就涉及到了,東西方超自然力量的起源。”韓琦道。


    “沒錯,我相信你們應該已經對這個世界的源頭和起源有了一定的了解了吧,或者是很直觀的了解?”鑽先生問道。


    韓琦和洪詩雅互相對望了一眼,他們剛剛在茅草屋裏所看到的,是他們畢生都不會忘掉的宏偉篇章。也讓他們對月亮,對超自然力量,對流淌在自己身體裏的血液有了全新的認識。


    “很快,月亮就會升起來,你們就會情不自禁地在腦海裏回顧那個關於超自然力量誕生的故事。”鑽先生道:“其實,我自己知道這一切太久太久了,我可不可以問問你們的感受?畢竟,在過去的百年裏,我沒有機會去和別人交流關於這個的感受。”


    忽然,這懸崖的崖底亮了起來,是那種清冷的淡淡月光,鑽先生回過身子,和韓琦以及洪詩雅一起在東方距離月亮最近的地方看月亮緩緩升起,巨大的月亮的邊緣散發著清幽的冷光,就像是最早的鎢絲流淌的光暈一樣柔和,美好,若即若離,輕盈精致。


    幹淨的月光托著巨大的圓圓的月亮緩慢地升了起來,從露出一個小小的角,到大一些的散發著光亮的扇形,到最後整個月亮跳出懸崖。


    本以為已經看到人間至美的洪詩雅和韓琦,沒有想到,真正觸動他們內心的還在後麵,月亮徹底升起,懸掛在天邊的角度,正好倒映著月桂樹的的樹影,圓圓的月亮就掛在月桂樹的後麵,月桂樹逆光而立,好似月前的剪影,魅力無限,詩意無限。


    緊接著,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月光就像被巨像了一樣,呈現煙霧狀,從月亮裏飄了出來,環繞在月桂樹的四周,氣體化的月光,伴著淡淡的清涼的風,掛在了月桂樹幹枯的樹枝上,愈積愈多,久而久之,居然就形成了閃動著月亮光輝一樣的月桂之夜。


    懸崖邊的風漸漸大了一些,那些舞動著的絕美枝葉就像真的被風吹散了一樣在懸崖飄散著,舞動著,最令人不可思議的是,月桂的清香,漸漸發散開來。


    呈現在洪詩雅和韓琦麵前的這一切,就像是朦朧的月光之下的舞蹈演出,絕美至極,驚豔無比,這場曠世美景持續了大概90秒的時間。90秒鍾之後,月亮離開了這個位置,也帶走了月光,月桂樹也回複到了那種孤獨的死寂的狀態。


    “告訴我,你們的感受。”鑽先生問著,他沒有回頭,因為獨自欣賞這精致多年了,每一次,他的淚水都會不受控製地滴落下來。


    “原來,即便是為了世界,而毀掉了,他們,真的還是可以繼續在一起,即便不再是人,化作他物,那種感情也不會消滅。”韓琦抬頭望著月光,一道殘月的光色劃過她的麵頰,映出一道道淚痕,她哭了,腦海中全是那幾億年前甚至更久之前的景象,白衣女子化作圓月,犧牲掉自己的人性犧牲掉生命以及感情,男人化作月桂,即便枯萎醜陋,也陪伴在冷月的旁邊,其實,超自然力量真正的力量,是愛啊。


    “我們這是要去哪裏?”喬奶奶跟在鑽先生的身後,問道。


    “去謝爾頓的莊園。”鑽先生說道。


    “我們好不容易從謝爾頓的莊園來到歐洲美術館買下這幅米開朗基羅的真跡,怎麽現在又要回去?”喬奶奶說道:“別告訴我你隻是為了去逛逛美術館,在這大戰之際的時刻消遣一下。”


    “我怎麽會那麽不靠譜。”鑽先生說道:“這隻是一個通行證罷了,你知道嗎,謝爾頓在這個時間,差不多應該死掉了,沒有它,我們怎麽能進入謝爾頓的莊園,參加謝爾頓先生的葬禮呢?”鑽先生說著,就拍了拍他手裏拿著的畫。


    “是嗎。”喬奶奶道:“咱們到了這裏這麽久,這是終於要開始幹正事的節奏?”


    “可以這麽說吧。”鑽先生道。


    對於鑽先生和喬奶奶而言,歐洲到美國的距離隻是幾秒鍾,甚至是一眨眼的功夫,下一秒,他們就已經是一身貴族打扮得模樣,站在了謝爾頓莊園之前了。今天是謝爾頓的葬禮,莊園正門大開,許多南方大亨都前來悼念,老喬治站在門前,一一核對接見應邀前來參加葬禮和繼承儀式的貴族親朋。


    “走吧,喬女士。”鑽先生道。


    “你覺得,他們會放兩個東方人進去?”喬奶奶說道:“要知道,這個年代,黑奴製度貌似還沒有廢除哦。”


    “是嗎?”鑽先生敲了敲自己的腦門說道:“這倒是個問題,我居然沒有想到。”


    “你當然沒有想到,你隻顧著,偷偷地去欣賞那些在未來遺失不見了的世界名畫了。”喬奶奶說著就從衣服的袖子裏取出了魔杖。


    “哇哦,西方法術?”鑽先生說道:“你準備施一個蟾蜍咒,把我們變成蛤蟆?”


    “西方法術並不隻有詛咒。”喬奶奶白了這個不靠譜的鑽先生一眼,隨即揮舞起紅木製成的魔杖,緊接著,二人的容貌就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我的天啊。”鑽先生望著喬奶奶道:“你居然把自己變成了希拉裏的樣子?要不要這樣啊。”


    “個人愛好而已,你也不賴啊。”喬奶奶說著拿出鏡子遞給鑽先生。


    “哇哦,霍金。很好,有你的,希拉裏。”鑽先生點點頭,伸出胳膊,整蠱成功的喬奶奶,好吧是希拉裏挽著霍金的胳膊,走向喬治。


    “哦,先生,女士,你們好,額,抱歉,您二位應該不在請帖的邀請範圍之內吧?”喬治問道。


    “是不在,隻不過,我們和謝爾頓先生有過一麵之緣,得知謝爾頓先生被害死,也是十分痛苦,就特別帶來了,米開朗基羅的真跡,希望能作為祭品,陪謝爾頓先生下葬。”霍金有板有眼地說道。


    “不要說笑了,先生,米開朗基羅的真跡怎麽會……”喬治還沒有說完,就看見了霍金手中被拉起一角油布的畫作,作為謝爾頓曾經的貼身管家,他對畫的鑒賞能力也不是那麽膚淺的,這幅真跡或許價值半個莊園,他縮緊眉頭仔細地再一次打量了眼前的這兩個人,說道:“請二位姑且等一等,我去問過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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