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傳,冰凝劍是由如微閣開山祖師爺采集北域極北之境的不融凝冰鑄造而成,周身清氣充沛,乃如微閣不二傳的寶器,自創派以來皆由門內修為最高的純陽師所掌。


    二十五年前清冥大陸門派比武之前,冰凝劍便由掌門塵鏡親自傳授給了梵清,而梵清在那屆的比試中一戰成名。若不是在最後一輪遇到的整個清冥大陸也驚歎為修真奇才的連耀真人,怕是那屆的純陽師一脈的魁首就要落在如微閣內了。


    冰凝劍本就凝聚了天地靈氣,又在如微閣三十餘代弟子的悉心滋養之下,其劍身已經初步養成了劍靈的胚胎,若是在清氣充沛的地方,甚至能聽見劍靈雛形清亮的長吟之聲。也正因為這個劍靈的胚胎,若不是冰凝劍承認的使用者,是斷然無法正常揮舞此劍,甚至還會遭到冰凝劍的反噬。


    當年梵清之所以會遭受咒印師的詛咒,正是因為那個咒印師的徒弟貪圖寶劍而死在冰凝劍的劍芒之下。


    思及此處,梵清見夏溪風麵色凝重,一張稚氣而堅韌的小臉因緊張而顯得有些蒼白,雙唇更是抿成了一條縫隙,不禁放柔了目光,他性子本就冷清,說出來的話雖是善意,但仍舊夾雜了幾分冷意:“成,便是你我的緣。不成,便是你我緣分未至。不必太過介懷。”


    夏溪風點了點頭,他抬起左手緊緊抓住胸前的衣襟,隔著粗布衣服將那塊斷掉的腿骨攥在手心。


    夏溪風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睜開眼睛的時候,臉上不複猶疑,緊握著的右手鬆開,緩緩握上冰凝劍的劍柄。


    觸手所及之處是一片冰寒,刺骨的寒意順著掌心的皮膚一點點浸透至血肉當中,猶如一根根細小的針頭不停戳刺著他的手心。夏溪風的手顫抖了一下,終是緊咬著牙關握緊了劍柄。


    隻見梵清手心上,冰凝劍周身的水紋震顫著,向四周一圈圈的擴散開來,然而冰凝劍本身卻毫無反應。夏溪風抿緊了唇,運起《紫霄訣》上教授的清氣遊走之法,竭力將經脈之內的清氣凝聚於掌心,再略一用力,試圖將冰凝劍從梵清手心拔出。


    諸多外門弟子皆都一眨不眨地盯著這一幕,連呼吸都放得小心翼翼,生怕漏了一個任意一個細節。夏溪風掌心與冰凝劍相觸的地方驟然爆發出一團藍芒,以其為中心,一圈又一圈的清氣以肉眼可見的方式震蕩開來,寒氣頓時四溢!


    冰凝劍發出低低的鳴叫聲,忽然一聲尖銳長嘯,幾個弟子紛紛“啊”得驚呼一聲,隻見那古樸劍柄上的雪花驟然綻放出來,從中站起了一個仿若嬰兒大小的虛影。


    夏溪風隻覺手心一陣陰寒,甚至出現了麻木,周身的清氣正被冰凝劍的劍柄不斷吸噬著,讓他產生了一種頭暈目眩的感覺,光潔的額頭上已然布滿了細小的汗水,眼圈也因著急而微微泛紅。


    梵清見他體力不支,而冰凝劍卻絲毫未動隻得微微歎息一聲:“罷了。”隨即一震手掌,冰凝劍鑽出梵清手心的那一部分劍柄化作一灘冰水,消融於梵清掌心。


    梵清沉默著看向臉色蒼白的夏溪風,額心朱砂痣的色澤也稍顯暗淡,他沉默了片刻方道:“若你與凝冰劍有緣,即便周身清氣稀薄也可將其拔出。可你現如今已經用了將近十成十的功力卻仍是無法撼動其半分,甚至喚醒了其中抵禦外敵的劍靈。由此可見……”頓了頓,梵清雖憐惜眼前這瘦弱的少年,卻仍是直言不諱,搖首道,“你我並無師徒之緣。”


    “梵清真人……”夏溪風抬首看向梵清,眼裏蓄了淚水,可小少年仍是緊緊抿著雙唇,不肯留下一滴屈服的淚水,他盡量讓自己顫抖的聲音恢複平靜,“若是以此來試探我的資質的話,夏溪風雖不過關,可我願意比常人更加努力地修行!隻求梵清師傅能夠收我為徒!”


    “並非如此。”梵清微微搖了搖頭,“隻是……緣法如此。”身上的詛咒是身為一個純陽師的恥辱,也是一個弱點,被施加了咒印的地方清氣無法流通自如,一旦被攻擊便可破除純陽師周身的防禦,若是遇到境界極高的修者,甚至可以通過這個缺口震碎他的經脈。


    即便這個結果對少年殘忍了些,梵清也不能將事情的真相告知於他。


    他的確欣賞這個孩子,隻是可惜,二人之間終究是差了那麽一點緣分。


    不再多言,梵清深深地望了一眼夏溪風,隨即將冷清的視線從他身上移開,看向淩威。


    淩威這時候已經從梵清師叔大駕蒞臨不輟殿的事實中緩了過來,見梵清冷冰冰的眼神望向自己,忙踏前一步,低眉垂眼地問道:“梵清師叔有何吩咐。”嘴上這樣說著,心裏可怕惹上了什麽麻煩。


    “我此次前來,其一是為了收徒一事,其二則是為了前些日子外門弟子受傷一事。”


    一直處在旁觀狀態的莫雨桐忽然精神一抖擻,隨即看到梵清不帶一絲感情的目光時麵部僵硬了一下,他下意識地看向技能欄裏,靈蛇引的圖標正歡快地亮著,毒哥伸出手摸了摸鼻子。


    梵清應該沒那麽大的本事,能從外界調出他的基三係統,把這兩條搗蛋的罪魁禍首給弄出來……吧?


    “那些弟子現正在不輟殿內修養,梵清師叔可要隨弟子前去一看?”淩威畢恭畢敬地答道,他早年因為在內門犯了事情被貶到外門,這一待就將近二十年,本來盼著師尊們念他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過些年頭會將他再接回內門修煉,可沒想到幾十年的風平浪靜,卻出了這樣的事情。


    梵清聞言,再次掃視了一圈靜思院內零散的幾個外門弟子,略蹙了眉頭,卻沒有再說什麽,視線在莫雨桐身上多停留了幾秒,才對淩威說道:“帶我去看看那些弟子。”


    “是。”


    淩威引著梵清走遠了,莫雨桐原想跟過去看一下,可見被梵清拒絕的夏溪風雙目失神地站在那裏,一副整個人都快不好了的樣子,猶豫了下,終是無奈地嘖了一聲。


    夏溪風這樣的性子,此時此刻別人說什麽都很難聽進去,這個孩子不知道早年遭受了怎樣的變故,如何會一個人漂泊至此,在小巷中又遭人那樣欺淩。不過,就莫雨桐看來,夏溪風一向早熟,雖偶爾會表現出孩子的天真,但大多數時刻都是一副冷淡的自我保護模樣,心思之縝密甚至常常不亞於一個成人。


    這樣的話,所謂的勸解之語,夏溪風其實全都明白,他自然不必多說,更何況,他原本就不愛說話,這會兒壓根就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人_(:3)∠)_


    與其說一些無關痛癢的“好了好了”倒不如就這樣安安靜靜地讓夏溪風自己去舔舐傷口。


    再細細一想,毒哥在包裹裏麵翻了翻,找到了當初遊戲裏贈的青蛙。


    將青蛙放了出來,毒哥看著那隻綠油油的小東西在夏溪風麵前跳了幾跳,見小少年眼神微微閃動,這才悄悄從靜思殿中退去,向著淩威與梵清離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外門弟子身上的諸多傷痕皆是由攪基蛇所為,依照莫雨桐那日在林中所見,應當是同段少辰一樣被兩蛇高高拋起後撞落地麵或者撞在粗壯樹幹上造成的骨折。因修真者練氣在內,四肢百骸、血肉經脈皆都被鍛煉得比之常人要強韌百倍,後來被抬回不輟殿之後又在梵衡親自凝煉而成的丹藥的滋養下好了個七七八八,就連後來在莫雨桐暗示下於後山找到的段少辰,身上的骨折也都好了大半。


    現在卻隻是昏迷不醒,有的弟子還時常夢囈,淩威仔細查看了,也未見他們中了什麽術法,倒叫人捉摸不透。


    莫雨桐運起扶搖直上直接躍到一棵樹上,挑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了下來,毒哥借以濃密的葉子遮掩住身形。因修習了《紫霄訣》,他已經可以隨性地將呼吸放得很淺。


    透過葉片,毒哥望向院內。


    為了方便梵清查證,淩威方才特意將大多數昏迷不醒的弟子都集中在了一起,現今一張榻上,並排躺了五六個弟子,看起來擁擠得很。然而梵清也隻是微微蹙了眉頭,並沒有多說什麽。


    他略一沉吟,嘴唇翻動,自袖中滑出一枚一掌長,三指寬的令牌,在一枚弟子額心處一扣,登時藍芒暴漲,片刻過後,梵清將鑒天印收回,依然無甚表情地道:“是蠱術。”


    果然是蠱術!


    聽到這三字的莫雨桐眼睛一亮,可隨即又生出了許多憂愁。


    既然梵清查了出來是蠱術作祟,那此時此刻,定然要將蠱蟲從這些外門弟子身上驅離並逐一消滅。到時候,又哪有機會讓他來驗證是不是迷心蠱?!


    正思及此,界麵上迷心蠱的圖標忽然一亮,莫雨桐再看向屋內的時候,梵清已然將一隻越有一個指節那般大小的蠱蟲給銷毀得一點渣滓都不剩!


    毒哥見此,整個人都不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來了╭(╯3╰)╮


    話說為了防止你們揍我,我得事先打個預防針:


    1晚上更新得比較晚_(:3」∠)_我盡量早些碼完放上來,一般是十一點左右,大家早些睡,不要熬得這麽晚~~


    2小攻是連耀,不是夏溪風,不是二蛋,更不是林子裏那個暴露狂(つД`)ノ


    3……你們有人發現關於夏溪風這個角色,我其實走的一直是反派養成之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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