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莫雨桐在鏡麵走動的時候,腳底下會晃出一圈又一圈的漣漪,每當一圈圈的水紋向著四周擴散而去的時候,莫雨桐的心髒都會劇烈地跳動一下,隨著水紋越來越快地波動著,莫雨桐無法控製地心跳如鼓。


    當下隻能暫且停了腳步,足下所踏之處又恢複平靜,心裏也有了片刻的安寧,隻是若是不小心垂首看了下倒影中的自己,又會引起一陣心悸。


    這重考驗大概便是在測試禦獸師的心境了吧?


    足下的鏡子會映出他們內心最真實的情緒,激發出壓抑的心情。若要仔細說起來,倒是和秘境之中的那麵引得他差點經脈錯亂的牆壁有些異曲同工之妙。


    如此一想,莫雨桐大覺幸運,這鏡麵雖然有如此功效,但比之那牆壁,簡直是大巫見小巫。


    再者,因那麵牆壁,他心底最恐慌的感情已經被他看開了,還有什麽別的見不得人的情緒嗎?


    大苗疆漢子從來拿得起放得下!雖然他並不算是一個苗疆人……


    想到這裏,毒哥閉上眼穩了心神,後又深吸了口氣,再睜開眼時,漆黑的雙眸一片清明,足下扭曲的影子也恢複正常,清晰地映照著毒哥現今淡然如水的表情。


    莫雨桐再次跨步向前走去,心髒仍是隨著腳下的漣漪在跳動著,但是此次卻與前次不同,隨著他逐漸走遠,那漣漪的波動竟是越來越小。


    待到漣漪消失的時候,莫雨桐周身的景致也忽然一變。


    落英繽紛。


    莫雨桐正站在一個延伸在湖中的亭子之中,舉目四望,亭台樓閣,蜿蜒曲折。


    這裏正是一個湖中小榭,所有的長廊樓閣都以沒入湖水的立柱作為支撐屹立在湖麵之上,若是遠遠望去的話,定要誤以為小榭是漂浮在水麵之上。


    眼前是一條不知通往何處的長廊,莫雨桐順著長廊走過去,一路靜謐祥和,偶有雀鳥相鳴,若不是知道這隻是表裏山河內的一處試煉之地,莫雨桐真的要認為是世外桃源了。


    長廊縱橫交錯,猶如老樹盤根,錯綜複雜,莫雨桐在其間行走著,七扭八拐地全然憑借著直覺。


    不知走了多久,莫雨桐忽覺一陣熟悉的氣息在逐漸逼近,猛地一回身,便見隔了湛藍湖水和幾道紅瓦飛簷的亭子裏正站在一個熟悉的人。


    竟是連耀,他居然如此之快就趕上來了。


    連耀身子一起,足尖輕點在湖中的荷葉之上,身影矯健,翩若驚鴻,轉眼間便立於莫雨桐身前。


    熟悉的人和熟悉的氣息都讓莫雨桐安心下來。


    莫雨桐淡笑道:“你趕來了。”


    連耀微微頷首,“是。”


    莫雨桐見他姿容清爽,並未見有何狼狽,想他比自己晚了片刻才進入表裏山河,怎麽這麽快就趕上來了,還一路這麽順利地尋到了他?問道:“此處這麽複雜你怎麽尋來的?”


    連耀翻開掌心,動了動食指,道:“你我連了血契。”


    莫雨桐想到那次連耀的魅惑之術,當下羞窘得略有些麵紅耳赤,“呃……”


    連耀挑了眉看他,卻也不再為難,隻淡淡道:“夏侯氏兄弟出了些事情。”


    莫雨桐一下子從羞赧中解脫出來,怔住:“什麽?”


    連耀道:“我從那處裂痕跳下來之前,看到了被鎖在光柱之間的夏侯儈,他倒是托了光柱的福,雖然不能出去但卻被保護了下來,反而是自由之身的夏侯平遇了劫難。”


    莫雨桐忙問道:“夏侯平發生了什麽?”


    連耀:“不知是何原因,夏侯平體內的清氣幾乎快要散盡了。”


    “怎麽會這樣?那處幻境的法陣並沒有攻擊的作用。”


    連耀道:“吸人清氣,如此陰邪之法,大抵也隻有邪修才能做得出來,表裏山河內斷然不會安置此術。”


    莫雨桐輕拍著手掌沉思,恍然道:“會不會是端木軒?”


    話音未落,一段渺茫的樂聲便從前方傳了過來。


    曲調悠揚,即便聲音飄渺,斷斷續續地叫人聽不清旋律,但落入耳中卻使兩人自然而然地在腦海中浮現出了女人婀娜多姿的模樣。


    年輕人難免血氣方剛,即便是修者在這樂律之下也容易起邪念。


    連耀抬手阻止了莫雨桐繼續將先前的猜測說下去,道:“先去看看。”


    莫雨桐應聲,沉了眸子,斂住心神,向著樂聲傳來的方向走了過去,又見一個延伸到水中的庭閣。


    一名麵罩薄紗的女子坐在一張矮腳長桌之後,纖纖玉指撥弄手下的琴,琴聲錚錚而鳴,發出動人的音律。


    而另一名同樣遮住了麵容的女子則在案幾之前,輕盈舞動著,雙足時而點地時而旋轉,裹在纖弱身體的素紗上下翻飛,裸.露出形狀優美白皙的手腕和腳踝。


    一曲終了,兩名女子同時停了下來,相視一笑,彈琴的女子將雙手輕輕搭在琴沿聲,那跳舞的女子斜靠在柱子上,咯咯嬌笑道:“既然來了,兩位公子不若進來共飲一壺美酒?”


    莫雨桐與連耀對視一眼,兩人都未感覺到這兩名女子有什麽異樣,雖然身負修為但都不高,且體內清氣純淨,不像是什麽妖精魅女之類的邪祟之物。


    見兩人還站在那裏猶疑不決,原本跳舞的女子幾個輕盈掠起便從亭子中央來到兩人身前,視線在兩人麵目上逡巡了片刻後,歡喜地道:“哎,兩位公子模樣可真是俊俏!相逢即是有緣,進來坐坐吧,我姐姐綠綺的琴音可是遠近有名的。”


    連耀的視線投向彈琴的女子,那名女子被男子直視的目光望著也不害羞,隻紅了臉,彎起了好看的眉眼。


    莫雨桐問道:“綠綺?”


    那素紗女子掩唇一笑,眼神曖昧地瞟著莫雨桐,對他極為喜歡,“姐姐閨名正是綠綺。而我呢,小公子可要記住了,我名喚寒煙。”


    連耀將視線收回,眼中卻多了幾分了然,他對莫雨桐道:“無妨,去亭中坐坐。”


    莫雨桐頷首,與連耀並肩跟在那名叫寒煙的女子身後,於亭中落座。


    撫琴的女子一揮手,桌麵上便擺了豐盛的宴席,她見兩人麵上晃過一絲戒備,笑道:“你我都心知肚明,這處不過是一方幻境,這些食物自然是想要即得。其實,有也沒有並無特別,隻是應個景罷了。”


    說罷,又一拂手,瑩白的梨花悠悠落下,墜入清如泉水的酒中,與這湖中庭閣,碧水晴空融為一體,美得像是一幅畫似的。


    寒煙挽了袖子,露出一截白皙若雪的藕臂,給他二人斟酒,柔聲道:“二位公子覺著此處如何?”


    “靜謐安詳,猶如人間仙境。”


    寒煙掩唇,咯咯咯地笑了幾聲,猶如銀鈴,在亭中飄蕩著,“此處遠離人間煙火,又無喧囂,實在是靜心養性的好地方,我與姐姐都愛極了此處。”


    抬起酒杯,毫不扭捏地一飲而盡,寒煙臉頰微紅,唱道:“將進酒,杯莫停,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唱罷,衝莫雨桐拋了一個媚眼,換了曲子。


    她唱的是綠蹤城的古曲,音質優美而幹淨,在唱了開頭一句的時候忽然站起身跳起舞來,旋轉,扭動,身子輕盈猶如蝴蝶一般。


    “抱歉,妹妹飲了酒便會這樣。”綠綺見寒煙唱得開心,跳的自在,反而將兩位客人拋在了一邊便道,“這處幻象難以破解,二位幹耗在這裏怕也無濟於事,不若敞開心懷,辜負了這良辰美景倒也是罪過。”


    說罷,素手撚起酒杯,湊到了連耀的唇邊,“這酒滋味絕美,可是上等的梨花白……”


    連耀不動聲色地避了開來,靠向莫雨桐,坐穩了身子。


    寒煙見姐姐大了膽子去挑逗那兩個俊俏男子中的一個,早停了跳舞,好整以暇地瞅著,現下綠綺被拒絕了,她便又是一陣歡笑,道:“公子,我姐姐可是喜歡你得很,這樣未必也太過不近人情了,多招美人難過呀。”


    連耀並未搭理寒煙的笑語,隻淡淡道:“都說寧波府的兩位雙胞姐妹性情乖巧,今日一見倒與傳言頗有幾分出入。”


    綠綺與寒煙雙雙麵露訝異,齊聲道:“你如何得知我們是……”


    “綠綺與寒煙並非是你們的真名,而是你們的樂器之名。”


    綠綺與寒煙對望一眼,同時露出一個苦笑,兩人心有靈犀,以絕似的手法將罩在麵上的麵紗解了下來,露出兩張清麗乖巧的麵容。


    原本自稱寒煙的正是妹妹寧清雨,她不滿地道:“哎,何必喚醒我們的美夢呢,我與姐姐,一直盼望著的便是這樣的日子呀。”


    寧清雪倒比寧清雨穩重許多,對著兩人作揖,道:“真是慚愧。”


    莫雨桐還一頭霧水,望著連耀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連耀道:“她們便是寧波府派來試煉的兩名弟子。明知這是幻境卻還沉醉其中。”


    寧清雪與寧清雨同時臉紅,寧清雨不滿地瞪了一眼連耀,對莫雨桐嬉笑道:“你都說了嘛,此處風景怡人,極似人間仙境,我與姐姐自然是喜歡這裏的。”


    連耀上前一步,將寧清雨的視線與莫雨桐阻隔開來,一抬手,似是撕開了幻境,露出了一片黑黝黝的洞,“再怎麽美好也畢竟隻是一處幻境。”


    寧清雪見狀,驚叫道:“真人住手……”話音未落,連耀便將手收回,那處被撕破的口子又被波動著的清氣縫合起來,寧清雪長歎口氣,道:“真人,這處空間若是用強行之法破解,我們都會被傳到某處未知的地方。非得用別的方法才能化解。”說罷又去安撫寧清雨,“妹妹勿惱,這位真人說得極是,即便我們如何喜歡這處幻境,它也畢竟不是真實。無論如何,我們都需回到現實。”


    寧清雨自是知道,極不情願地抿了唇。


    莫雨桐見兩人麵露難色便問道:“你們可是有什麽難處?”


    寧清雪搖了搖頭,道:“並無難處,隻是我寧波府最近男丁衰弱,諸事都落到了女眷頭上,我與妹妹被派來試煉本就不是十分高興。”她歎息一聲,續道:“好在家主也知道現今的情況,亦知曉寧域主的難處,因此並不為難我們非要奪魁。我與妹妹來此幻境之後便想著,若是一直待下去等到比試結束也未嚐不可。”


    她沉吟片刻,理了鬢角的發絲,羞赧地道:“多謝這位真人將我們從幻象中喚醒。即便家主不期望我們奪魁,我們抱著如此自甘墮落的心態活在理想的世界當中,也是我姐妹二人的不是了。”


    她一抹手,將桌上的酒菜盡數消掉,又將那柄綠綺琴置於桌麵,纖指撥弄琴弦,道:“這處幻境是由我姐妹二人的私念形成的,若要破去,需得用音律。”


    錚得一聲,寧清雪撫摸了下琴音,隨即十指翻飛,在琴弦上抹挑撥弄,嫋嫋琴音流瀉出來,寧清雨一捏,抓出一柄洞簫,配合著寧清雪的節奏吹奏起來。


    莫雨桐覺著這音律十分熟悉,倒是與在吊腳樓裏見到的一本樂譜有些相似。


    連耀見他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勾唇一笑,道:“試試,她們姐妹二人的樂律極好,即便是在整個清冥大陸也頗有盛名,你未必比不上她們,不必擔心毀了節奏。”


    莫雨桐怔了一下,隨即彎起眉眼揚唇笑道:“真人,我何曾擔心了?”說罷,從腰間抽出花戀流年,嗚嗚吹奏起來。


    三人的樂曲融為一體,節奏配合得極為默契,隨著曲音的進行,周遭景物變化,良辰美景逐漸褪去,變成了一片蕭條蒼白的景象。


    一曲終了,小謝樓台盡數消失不見,湛藍湖水波紋不在,唯有一方晴空仍是湛藍如洗。


    寧清雨放下洞簫,歎道:“真不愧是寧域主的弟子,你的樂律好生厲害。”


    莫雨桐淡笑道:“略懂一二。”


    寧清雨四下轉頭看了看,拍掌道:“這變化可真大,撥開表皮,竟是這副樣子。”她俏皮一笑,拉住莫雨桐的胳膊,“我們一同走吧?”


    寧清雪拉住寧清雨,搖頭道:“不可忍性。”


    寧清雨撅了嘴,不滿地道:“怎麽啦?”


    寧清雪沉了臉色,“莫要忘了這是試煉,我們被幻境蠱惑,從了內心夙願,已是耽擱了許久。不可再胡鬧下去,讓宗門丟了臉麵。”


    寧清雨聞言,當下不再多言,囁嚅了嫣紅的嘴唇,眼巴巴地瞅了一眼莫雨桐,又暗暗歎了口氣,“好嘛。”


    寧清雪這才緩了臉色,走到連耀與莫雨桐身前,躬身一禮,道:“給二位添麻煩了,暫且就此別過吧。”她微微一笑,不卑不亢,“若是日後再在這裏遇上了,就是敵人了。”


    連耀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寧清雪眸中閃過失望的神色,隨即抿唇苦笑,再一福神以作告辭。


    寧清雨不滿地撇了撇嘴,衝著莫雨桐嚷道:“哎!”


    莫雨桐疑惑地指了指自己,“你叫我?”


    “對呀,不叫你叫誰?”寧清雨笑道,“將你的笛子借我看看。”


    莫雨桐沉默不語。


    寧清雨也知道此舉唐突了,吐了下舌頭,解釋道:“我剛才看你的笛子上的器靈狀態不是很好,沒有別的意思啦。”


    正被寧清雨說中,那次從吊腳樓回來之後,流年的狀態就不怎麽好。剛回來那會兒似是在清氣之湖裏泡得太久,身體軟綿綿的,像是喝醉了酒一樣,在花瓣裏坐得搖搖晃晃的,現下連麵也不露,鑽入了花戀流年之中。


    他猶豫了下,將花戀流年托在手上,寧清雨仔細地看了看,道:“果真如此。”


    莫雨桐忙問道:“如何?”


    寧清雨見他十分緊張,便故意賣了關子,“其實啊……這笛子可是……”冷意忽然從脊梁骨一路滑下來,寧清雨的笑容僵在了唇邊,她打了一個寒顫,四下望了望,隻見連耀將淡淡的目光從他身上移了開來,除此之外並未有何異樣,不禁撅了嘴,暗道:怎麽會涼颼颼的,莫非是中了邪?


    如此一想,更是覺著這裏有什麽古怪,也不拿捏莫雨桐了,直接道:“劍靈雖是清氣凝成的,但凝聚的清氣畢竟有限,它現在就是吃撐著了的表現。”說罷,從空間錦囊裏拿出一個曲譜遞給莫雨桐,道:“你先用這個曲子吹上一遍,幫助他消化消化。”


    莫雨桐依言而行,在連耀的護法之下,將曲子吹奏出來,隻吹了前半部分,便感覺到身體內的清氣似乎和花戀流年的融在了一起,他甚至能感覺到清氣在花戀流年內的遊走,感覺到流年沉睡的部位。


    流年近些天十分難受,他的身體像是被丟在了火爐當中,無情的烈焰燒灼著他身體的每一寸肌膚,將他炙烤地像是要融化掉一樣。


    他隻能放任自己沉睡在花戀流年之內,卻沒想到在熟睡間,一股清流劃過他的身體,柔軟得像是上好的絲綢,撫摸著他身上不停燒灼著的部位。


    流年慢慢地睜開眼睛,再看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仿佛更加清明了一些。


    他將盤圈著的身體展開,坐正,怔怔地看著自己胖嘟嘟的小手,喃喃道:“莫非是要進階了……”


    從地靈到器靈十分艱難,並不隻需要一個足夠容納他們*的強*器,還需要突破五重境界。


    他現今隻是能依附在法器之上,將他的本源清氣與法器的糾纏在一起,實則那五個境界一個也未曾突破。


    莫雨桐將曲子吹完竟是累得滿頭大汗,隨性地抹了把額頭的汗水,莫雨桐望見花戀流年,並未發現有何異樣,正疑惑間卻見流年的身形浮現在花瓣之上,一路往最高的地方攀爬著,一路嚷道:“我進階了!我進階了!”


    莫雨桐聞言,再仔細看去,卻發現花戀流年的品質從150品直接躥了兩階升到了195!


    這不科學啊,玄龍石會哭的!


    毒哥默然無語地看著屬性變化,心中卻是暗喜,再看到流年如此興奮,自己更是開心,他探出一指,戳了戳流年的小腦袋,笑道:“恭喜。”


    流年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臉,道:“哪裏哪裏,嘿嘿嘿。”


    連耀看著這主仆二人蠢萌蠢萌的互動,無奈地搖了搖頭,道:“莫要忘了正事。”說罷,一彈指,指尖一點藍芒蹦起,竟是化作了一隻拖著尾巴的光箭,在空中不斷描繪著什麽。


    莫雨桐瞧著好奇,問道:“這是什麽?”


    連耀答道:“地圖?”


    莫雨桐大吃一驚:“難道是表裏山河的地圖。”


    “是。”


    “寧域主給你的?”


    連耀並未答話隻專心繪著地圖,莫雨桐這才想起,寧采萍暫時無法操控表裏山河,其間的陣術幻象和試煉都是表裏山河自主生成的,連耀當然不可能從寧采萍那裏得到地圖。


    他會有此愚蠢的疑問,隻不過是聽連耀弄到地圖之後吃驚罷了。


    “此法倒也不難,等到你日後修為精進了,我便可教你。”


    莫雨桐亮了眼睛,忙問道:“現在教,如何?”


    連耀微笑:“現在教,怕是你要力不從心了。”


    莫雨桐不解:“怎麽說?”


    “若是小的地圖倒也罷了,你的清氣不足以支持你在大範圍內試探地勢。”


    莫雨桐略有所悟,“我大致懂了,是將清氣沿著地表散播出去,可是如此?”


    連耀頷首,“正是。”連耀一收手,那抹藍芒又鑽回掌心,“好了。”


    眼前正是一幅巨大的地圖,約有一丈長,半丈寬,其間山河水流雖然並非具象,卻叫人一看便明白哪處有山,哪處有水。


    “這是什麽?”莫雨桐指著地圖中間偏上的位置問道,那裏是一個宮殿一樣的建築。


    “你可曾記得寧域主給予我們的提示?”


    莫雨桐頷首。


    連耀道:“依我猜,本源清氣連結之地便是在此處。”


    他們此次前來的目的,並非打敗三大世家,奪得頭籌,而是要幫助寧采萍抓住內鬼,防止其被切斷本源清氣與表裏山河的聯係。


    想到這一點,莫雨桐神色也凝重起來,道:“這便去吧。”


    連耀將地圖抹去,道:“好。”


    兩人順著眼前的這條荒郊野路,一路向著宮殿所在之處行去。


    兩側草木繁盛,但卻呈現著枯黃的衰敗之色。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評論好少qaq 球評論嗷嗚~~~


    ps:叩謝妹紙們的地雷,╭(╯3╰)╮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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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帥比胸毛粘ノД\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3-11-13 12:0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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