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琪淡淡道:“長白山曆來都是龍脈所在地,墓葬規格也都頗大,有土夫子盤踞在周邊的鄉鎮也是可能的。”


    我插話道:“對了,我聽那個鬼魂提到什麽老臭蟲!”


    “老臭蟲……”蘇福沉吟了一下,“這應該是一個外號,回去找機會問一下。”


    離開河壩回到家中,我開始對油紙傘上麵的陰陽魚特別感興趣,於是問方子琪道:“看這傘不是北方的東西吧?”


    方子琪從我手中拿過油紙傘笑道:“這個是南方小女人用的,老祖宗流傳下來的東西,不過可惜現在沒有多少人用了。不過,對於陰陽師還有一定的用處,它可以驅邪避祟,畫上陰陽魚更是有特別的威力。”


    “我覺得你撐著油紙傘特別美。”我望著方子琪喃喃道。


    “少貧,我可不是那些小女人,油紙傘在我手裏是武器而不是裝飾。”方子琪說著把油紙傘又放在了包裏。


    蘇福端著一杯水走了過來,坐下道:“我們應該去李老財家走一遭了,趙漢秋暴斃身亡,對方一定會殺人滅口,而李老財這麽鬼精的人一定不會這麽坐以待斃的。”


    方子琪拎起包笑道:“我們走。”


    等我們剛進入李老財家的院子的時候就聞到了一陣血腥的味道,我們慢慢的推開虛掩的房門發現李老財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血早已經幹澀凝固。蘇福示意不要進去,他慢慢的靠近李老財打量了一周之後出來了。


    麵對著血腥的場景,我怯生生的問道:“這該怎麽辦?”


    蘇福毫不猶豫的說道:“報警。”


    警察很快就到了南靈村,這一次還帶來了法醫,他們同時在河壩處發現了趙漢秋的屍體。由於是我報的警,所以一個高個子的警察來到我家裏錄口供。他說道:“你不用緊張,對你隻是問詢,把你看到的都可以跟我們詳細的說一說。”


    我謊稱自己去李老財家是為了偷雞蛋,可是沒有想到卻撞到了這樣的場景。當時我已經嚇蒙了,回來後報了警。高個子的警察又了解了一下李老財平時的人品和性格方麵就走了。這時法醫的初步鑒定也出來了,他對我們說道:“李老財,男,初步鑒定結果為自殺,死亡時間昨天午夜。”


    等警察走了之後,我問道:“難道李老財真的是自殺?”


    蘇福笑道:“他那麽鬼精的人怎麽可能會自殺,我在他的屍體的不遠處找到了這個。”


    說著他舉起一隻黑驢蹄子,方子琪疑惑道:“難道是陳老炮,你們村子是不是隻有他家裏有黑驢。”


    我點點頭。


    方子琪笑道:“那麽就差不多了,假如不是陳老炮殺人之後不小心遺落在那裏的,總不可能是李老財去偷的吧。”


    聽到這句話,蘇福臉色忽然大變,徐徐道:“還真的有可能是偷得,你不說我還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誰殺人會帶著黑驢蹄子去殺人,並且還粗心的把東西落在了那裏。”


    “話雖如此,但是不論是趙漢秋還是李老財他們的死似乎都能指向陳老炮就是這幕後的黑手。”方子琪爭辯道。


    蘇福搖搖頭道:“不管怎麽樣,我們也是時候去探一下這個陳老炮的虛實了,至於是不是他,也許很快就會明朗的。”


    由於陳老炮不跟外人接觸,我們接連去了幾次都碰壁而歸。方子琪氣呼呼的說道:“一定就是這個陳老炮,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反正是他沒跑!!”


    蘇福卻似乎不這麽認為,他緩緩道:“假如他急於證明自己給我們開門進去,我反倒是認為這個人有問題。不過他仍舊如往常一樣,我倒是覺得這似乎是個陷阱,對方有意讓我們認為陳老炮就是幕後操縱的人,這樣來達到隱藏他的目的。”


    “可是如今趙漢秋死了,李老財也死了,全部線索都斷了,怎麽辦?”


    蘇福悠悠道:“曉傑,你去把村長找來就說我有事情跟他說。”


    我來到安誌凡家的大門口的時候,聽到屋裏麵傳來無助的叫聲,那是一個女子的聲音很文弱,痛楚中夾雜著一絲愉悅。我推開門進去喊道:“村長在家沒?”


    忽然間叫聲停止了,安誌凡手忙腳亂的從東屋出來,臉上還有沒有幹漬的汗水。我狐疑的問道:“村長,你咋從東屋出來的,那個屋子不是鬧鬼讓你給屯貨物了嗎?”


    “是啊,是啊,我剛才就在找東西,這給我累得。”說著安誌凡擦了擦臉上的汗水解釋道。


    我打量了一下西屋沒有人,我疑慮的坐下來問道:“村長,你媳婦沒在家啊?”


    “哦,她回娘家去待一陣子。”


    我心中駭然的想,既然村長媳婦沒有在家,那麽我剛才聽到的女子的聲音是怎麽回事,難道村長背著媳婦有別的女人。


    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安誌凡忽然問道:“是不是蘇先生讓你來找我的?”


    這一句話把我拉回到現實,我連忙說道:“對,他讓你到我家去一趟,有事情跟你說。”


    安誌凡急忙說道:“好,我這就去,我先去抓兩隻雞給蘇先生拿過去。”


    說著安誌凡就出去抓雞去了,我忍不住好奇慢慢的推開了東屋的房門,誰知道卻發現裏麵什麽都沒有,雜亂的東西堆在地上,而東屋的炕上倒是一塵不染的,但是卻空無一物。心中疑慮更甚,東屋竟然沒人,難道我聽到的是鬼不成。


    我強裝鎮定,跟著回來的安誌凡一起回到了家中。若無其事的坐在一旁聽到蘇福笑道:“村長,上一次是我態度不好,你們家東屋的鬼,我可以幫助你解決,不過我也有件事情求你。”


    “唉,蘇先生有事情就盡管吩咐,您可是我們南靈村的大恩人。”


    兩個人一拍即合,送走了村長,我迫不及待的把剛才遇到的事情跟他們說了一遍。不曾想,剛開始的時候,方子琪聽得羞紅了臉,一旁的蘇福也忍俊不禁笑了起來,可是當我說道東屋空無一人的時候,蘇福收起了笑容轉而嚴肅的問了我一句:“你確定空無一人?”


    “我仔細看過,真的一個人都沒有。”


    蘇福聞聽此言便拉著我往村長家走,走到安誌凡家的大門口,我又聽到了聲音而蘇福和方子琪都表示什麽聲音都沒有。回到家中蘇福問道:“你這一次聽到的聲音跟剛才聽到的有沒有什麽不同?”


    “這一次的聲音少了些痛楚,多了一些無奈和無助的哀傷。”我徐徐道。


    蘇福沉吟了一下,然後拎著安誌凡送來的兩隻雞直接放在外麵給剁了。而方子琪則一臉迷茫的看著蘇福輕聲跟我說道:“從未見到師兄如此生氣,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兩隻雞已經被蘇福剁的支離破碎,血液濺了他一身。良久,他放下刀徐徐道:“安誌凡這個畜生,假如有機會我一定親手剁了他!”


    方子琪走上前小心翼翼的問道:“師兄,怎麽了?”


    蘇福近乎咆哮道:“他並沒有被女鬼天天折磨的失眠睡不著覺,而是他在折磨女鬼並樂享其中,他一直在說謊!!!”


    我迷茫的看著蘇福卻並不太懂蘇福的意思,而一旁的方子琪冷聲道:“原來他是在養鬼!”


    養鬼,這是我第一次聽到,原來鬼也可以養。以前都隻是認為要麽不去招惹他們,要麽就像蘇福一樣把他們都打的魂飛魄散。方子琪後來跟我說,一些人為了名利或是不可告人的目的而養鬼,養鬼的禁忌很多,然而收益也很大。


    方子琪沉默片刻又說道:“不過既然他在養鬼,為什麽還會讓你去解決這個鬼,這樣一來養鬼的人不也會遭到反噬嗎?”


    蘇福搖搖頭,不過隨即肯定的說道:“不管怎樣,這裏一定有原因。”


    可是跟安誌凡約定好的日子還是如期到來了,我們收拾好東西便來到了安誌凡家。不過這一次我並沒有聽到任何聲音,走進去的時候,安誌凡滿臉笑意的迎上來說道:“蘇先生,我們家的雞味道還不錯吧。”


    我心裏笑道,你送去的兩隻雞都被剁碎了喂野狗了,至於味道你應該去問村子裏那條流浪狗。不過蘇福不漏聲色的說道:“我還沒有吃,殺了放起來了。”


    安誌凡有一點吃驚,不過旋即笑道:“蘇先生真是城裏來的有錢人,我們這鄉野的土雞自然不合您的胃口。咱們不說這個了,要不我們就開始對付東屋的那個鬼吧。”


    我特意留心注意了一下安誌凡的表情,卻並沒有任何一絲慌張,似乎真的對這個鬼早就深惡痛絕一般,假如不是聽到蘇福他們說他在養鬼,我真的會相信他就是受害者。


    蘇福笑道:“那好啊,我可要動手了,不過咱們前提說好啊,一旦出現什麽後果你可得自己負責啊。”


    安誌凡笑而不語,退到一旁靜靜的看著蘇福拿出來一張符咒,符咒在蘇福的手裏閃耀著金色的光芒,蘇福拿著符咒緩緩的走到東屋窗戶前,猛地將符咒貼在了東屋的窗戶上。


    一個女子淒厲的慘叫聲從東屋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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