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村?


    是的,回村。


    然後呢?


    然後,做生意,新生活。


    自己一個人,好好活下去……


    —


    最後的最後,心裏還是禁不住生起這樣一句話:


    〔要是母親還在就好了……〕


    —


    鹿一是單親家庭。


    父親早年被抓壯丁戰死沙場。


    而母親,則又在自己被抓壯丁的那天和士兵起了衝突,最終被活活打死。


    ——殺雞儆猴。


    所以說,作為獨一一人的自己。


    即便回去了又能怎麽樣呢?


    更何況,即便自己小心小心再小心。


    但就以自己的年齡和社會經驗,以及這虛弱的身體。


    這龐大數目的意外之財,真的能保得住嗎?


    怕不是最終落得個被人明搶的結局。


    更別說,自家的房子,恐怕早已被鄰居霸占……


    ——


    冷靜下來以後,腦子裏便立馬被大量的苦澀記憶充滿。


    轉而從地上爬起來,望向身後。


    不由得有些猶豫。


    他先是看了一會,發現並沒有人跟蹤自己。


    下一刻,又抿了抿嘴,最終選擇了原路返回。


    〔他是個好人,我不能這樣做。〕


    —


    —


    —


    “大人,那孩子回來了。”


    白九正在煮茶,不料手下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哪個孩子?”


    “就那頭鹿。”


    “讓他進來。”


    不一會兒,一臉拘束的鹿一進了屋子,有些緊張。


    白九看了他一眼,道:


    “錢丟了?”


    “沒,沒有……”


    “那你回來幹嘛?戰俘營裏有兄弟?”


    “不,不是。”


    他停頓了一下,然後鼓起勇氣,道:


    “有件事……我想告訴你。”


    “什麽?”


    “那個……國王……金錢豹他們,沒打算給錢……”


    “哦~”


    撫摸懷中黑貓的動作突然停止,與此同時,眼睛微眯的望著對方:


    “詳細說說。”


    “那,那個叫金錢豹的,打,打算偷襲……然後把你逼入絕境,到時再逼你放人。


    至於半個月的籌款時間……是為了讓你放鬆警惕。”


    “原來如此。”


    他點點頭,輕笑,然後看著他:


    “謝了。”


    然後衝著門外喊到:


    “小魚!”


    小魚聞聲進屋:


    “大人,你找我?”


    “給這孩子十金幣,然後送他匹馬,讓他回家。”


    “是!”


    他說罷,打算拉著鹿一去領錢。


    但被對方回避躲閃開來。


    “我,我不要錢……也不要馬……”


    “發、情的話我們這可沒有母鹿。”


    “不,不是那個……”鹿一的臉瞬間通紅。


    “那你要什麽?”


    “我,我想……留下來……”


    “留下來?”


    白九有些詫異:


    “戰俘營?”


    “嗯……嗯……”


    “理由呢?”


    “夥,夥食好……”


    “可你現在的錢足夠吃比這好十倍的東西。”


    “……”


    對方不說話了,隻是下意識的低頭,似乎想不到什麽別的說辭。


    但因為是要回被監視的戰俘營。


    就說明應該沒有從月之國那邊接到“打探消息”的任務。


    見對方不再說話,白九也懶得為難對方。


    他隻是望著小魚,道:


    “在戰俘營給他安排個單人住宿,條件弄好點,做事的時候自然些,別讓其他俘虜發現什麽不對。”


    “是!”


    於是乎,鹿一再次被帶回了戰俘營。


    而就在當天,戰俘營裏重新安排了住所。


    因為小魚有意安排的緣故。


    所以當其他俘虜按順序多人擠土屋的時候。


    輪到鹿一時,恰好還剩一個空房間。


    於是乎,那間房就成了鹿一的單間。


    他一個人住。


    不知情的為此還背地裏偷笑,說什麽:


    〔一個人住還不把這小子凍死。〕


    卻不知,在那個房間裏,有其他房間沒有的棉被和其他東西。


    當然,他們也不會知道那房間裏有什麽。


    因為那房就在魚城士兵的眼皮子底下。


    也沒人敢隨便進屋串門。


    ——


    戰俘營這邊的情況姑且如此。


    而芙蕾雅那邊,也迎來了相比較地牢更加舒服的生活。


    白九信守承諾,把芙蕾雅小灰從牢裏放了出來。


    讓其在魚城一定範圍活動。


    並給兩人安排了一個還算大的屋子。


    但活動範圍隻有軍營。


    而且時刻被一群女兵監視跟著。


    光是這樣還不保險。


    因為怕芙蕾雅有跑路的心思,所以特定規定。


    小灰平時隻能待在家裏活動。


    倘若芙蕾雅趁出門時逃走,那次日的城牆上就會掛上一具新鮮女屍。


    總之,路已經被徹底堵死。


    芙蕾雅再無逃跑的心思。


    她隻是閑的無聊四處轉悠。


    最終,一個人,在一群女兵的跟隨下,去了一趟戰俘營。


    芙蕾雅本想以大公主的身份去安慰一下自己國家的士兵。


    她本以為以自己的身份,絕對會獲得大家的愛戴和歡迎。


    可她往軍營裏那麽一站,並一臉熱情的喊出那句:


    “大家還好嗎?”以後,


    正在吃飯的士兵們不由得紛紛安靜了下來。


    然後都不說話,隻是有些畏懼的看著她。


    芙蕾雅以為大夥是被魚城的兵嚇著了,便道:


    “沒事的大家,不要擔心,陛下絕不會放棄你們,相信再過不久,你們就會被贖回去了。


    到時我們開慶功宴好不好?”


    還是沒人回答,大夥兒依然沉默。


    現場的氣氛極其尷尬。


    芙蕾雅有些下不來台,又恰巧發現所有的士兵都十分瘦弱,和自己印象中的那些士兵形象十分不同,便不由得有些氣憤:


    “諸位辛苦了,定是這裏的人讓諸位挨餓了,所以才瘦成這幅模樣。”


    “喂喂喂,公主殿下,你這話就過分了吧。”


    某女兵聽不下去了,開始反駁:


    “你們才幾天,可別把什麽爛攤子都推到我們這邊,再者說,俘虜和我們吃的都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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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來挨餓一說?”


    可這話芙蕾雅才不信:


    “如果沒有挨餓,那他們怎麽會瘦成這樣?反正你們給他們的食物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吧。”


    芙蕾雅之所以底氣十足,是她的角度看不到大夥的碗裏有什麽。


    更別說現在大夥正在吃飯的尾聲,碗裏不剩多少東西。


    她隻是道:


    “我在自己軍營的時候大夥可都健壯的很,才不是現在這般弱小無力。”


    “那是因為隻有健壯的家夥才能在你麵前表現吧。


    至於瘦弱的底層?早被排擠到一邊甚至被特意叮囑不讓出現在你眼前。


    畢竟〔丟人〕。”


    女兵說著,禁不住翻了白眼。


    而與此同時另外一個女兵拉了她一下,道:


    “哎呀你跟這麽一號不食人間煙火的大小姐廢話什麽?人家可嬌貴著呢,哪會真的在乎底層的死活?


    真當所有人都是咱家城主嗎?”


    毫無疑問,這是再明顯不過的陰陽怪氣。


    芙蕾雅聞聲不服,尤其是聽到自己和白九那令人討厭的家夥對比。


    “我看你們能裝到什麽時候。”


    她不服,徑直走向了戰俘營裏的大鍋,心想這裏麵肯定裝的豬食。


    而後一把把鍋上的蓋子揭開,隨即愣住了。


    原因無他,隻因為鍋裏煮著豐盛的白米肉粥,且已吃了大半。


    【作者題外話】:日常求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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