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共黨頭子了。<strong>.</strong>.訪問:.。要在兩年前,王參謀可是大喜過望,那時他們還是死對頭。可現在國共合作時期,他難道和司令有什麽瓜葛嗎?


    先把這兩撥人甩到一邊去,再把第三撥人帶過來,不用審問就能看得出,這是大家共同的敵人,日本人收買沒有骨氣的中國人,來充當他們的馬前卒。


    斷了脊梁的狗是怎麽也站不起來的,那些狗漢‘奸’馬上匍匐在地,一個個都哭訴著自己是被迫的,上有老母下有兒‘女’等等,祈求饒恕他們一回,以後一定洗心革麵、重新做人。


    幾天沒有刮臉,王參謀的兜腮胡子密密叢叢的,遮擋住咧嘴的暗笑,扯著大嗓‘門’兒說:“漢‘奸’比鬼子還可惡,給我拉出去通通斃了――”


    這幾個家夥磕頭如搗蒜:“求長官饒命,求長官饒命,中國人不殺中國人。”


    “那你們幹嘛要追殺那三個人呢?”


    其中一個膽大的說:“我們不殺他們,隻是要活捉,隻是要他們手裏的東西……”


    王參謀趕緊問:“什麽東西?”


    一個個特務都說不知道,三三兩兩地說:“我們也不明白,日本人對那個外國人恨之入骨,但是又吩咐千萬不能殺了他……”


    還有一個家夥說,‘交’代任務給他們那個特務頭子告訴他們,日方的久葆大將曾明言,寧願犧牲一個支隊也要把些東西搶到手……


    這事兒倒也蹊蹺,既讓日本人恨之入骨,又不願殺了他,居然牽涉到三國四方,不同的政治派別,舍命地保護與玩命地爭奪,到底是什麽東西呢?王參謀拍著腦袋也想不出來,看起來這不是小事,幹脆,一股腦兒解押到司令官那裏去。


    根據******頒布的武漢衛戍區戰鬥序列,薛嶽任該衛戍區第一兵團總司令,保衛大武漢的千斤重擔壓在他身上,小部隊來‘騷’擾或者爭鬥,比起大規模的陸海空日軍進犯,那是小巫見大巫的事。


    對於日本漢‘奸’特務的處置隻有兩個字“槍斃”!但是中統特工的求見卻稀奇,都不說明原因,隻說是奉上峰的命令,要帶走美國人。


    而美國人堅決不跟他走,說要跟那個叫陳明的遊擊隊長走,而且還要帶上那個叫喬子琴的‘女’醫生。(.棉、花‘糖’小‘說’)


    薛嶽本來很惱火,這幫人一進鎮子就惹了這麽大的‘亂’子,日本人跟瘋子一樣要搶這三人,究竟為什麽?但一想,不惜如此巨大的損失,貿然突襲****,肯定有其重要原因的。


    陳明也著急。以為快要到武漢了,終於衝出了敵軍的封鎖線,進入****的司令部所在地,應該很安全了,沒想到還這麽複雜。不能在‘陰’溝裏翻船,越是接近勝利,越不能有絲毫的馬虎。


    被帶去見司令的時候,在走廊裏與那幾個特工遭遇了。那幾張麵孔並不熟悉,盡管也是軍統的,但分明不是船長帶的人。那個時候盡管有些不愉快,但還是並肩戰鬥過,大部分犧牲了,少數幾個可能作為種子選手,被船長帶到廬山去撤離僑民了,九江被日軍占領之後,能不能安全脫身?可能還是個問號。


    本來還有幾分憐憫,可是,走廊兩邊的幾個特工似笑非笑地望著他們,仿佛勝券在握,陳明也有幾分沮喪――畢竟都是他們的人,官官相衛,從古以來都是如此,今日能不能取勝,一半要靠運氣了。


    薛嶽親自見了一下解押他們來的王參謀,了解了一下事情的大致過程。然後,將陳明三人帶到辦公室外間問話。


    王參謀對走在前麵的陳明點點頭,從心底裏湧起一股敬佩之情。到了木港,還在我們的地盤上,居然都這麽驚險,他們一路上的遭遇可想而知。


    走進司令部的套間,陳明終於見到了此地的****最高司令,這個被稱之為抗日戰將的薛嶽,當年可是個****老手,在圍剿紅軍的屢次戰鬥中,立下了赫赫功勳。可是看上去,此人身材單薄,舉止文雅,雖有幾分書卷氣,卻也不敢放鬆警惕。


    對方不威自嚴,坐在蔣中正大照片下麵,官話裏還帶著一點廣東味兒:“你是何人,為什麽要見我?”


    “我的身份,想必司令手下的王參謀已經稟報過了,但我來見司令的目的,沒有對任何人說。”陳明不卑不亢地說,扭頭望了一下站在身邊的其他兩個人,“除了我們三人,就是走廊上的特工們知道了。”


    薛嶽饒有興趣地欠起腰:“你們的事他們知道?”


    “當然,一路上對我們圍追堵截的,也有他們一夥,可以說是前仆後繼,方興未艾。可能他們沒有向司令稟報吧。”


    一個土八路,能說這麽有軍事素質的話來,他刮目相看了,更為那幾個軍統特務故‘弄’玄虛的隱瞞惱火:見到本司令都不說實話,在我的地盤上撒野,這不是目中無人嗎?


    他壓抑住心中的怒火,反‘唇’相譏:“你怎麽知道他們沒向我稟報?他們為什麽不向我稟報?”


    “因為他們有‘私’心,說不定這裏麵有‘陰’謀。”


    “什麽‘陰’謀?”司令先挑重要的詞匯詢問。


    不敢保證司令不會將自己抓捕,‘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但是,陳明先放出話來,杜絕他的一閃之念:“因為我是共黨的幹部,軍統特工們,連你們黨國的‘精’英都在懷疑的範疇內,說不定須臾之間,在國共合作的大前提下,就給哪個長官扣上通共的帽子……”


    “他們,沒有,匯報,就是因為,對司令,不信任……”詹姆斯肩膀一聳雙手一攤,突然‘插’上這一句話,讓司令臉上掛不住了。


    如果是遊擊隊長說出這樣的話,薛嶽一定要嚴加駁斥,說他是共黨的間諜,來這裏挑撥離間的。可是蔣委員長正在向美國求援,國際友人是得罪不起的。何況他說得有幾分道理:軍統特工們拿著‘雞’‘毛’當令箭,居然淩駕在一個大軍區司令之上,如果高度信任的話,他們能不告訴自己嗎?


    本來還想問,他們三個到底帶著什麽秘密?可這麽一問的話,不就明顯暴‘露’自己不知情了嗎?之所以不知情,是他們沒有匯報,他們之所以不匯報,就是因為他們懷疑自己?


    真是笑話,蔣委員長親自委任自己為衛戍區第一兵團總司令,幾個軍統的小子在我的地盤上大動幹戈不說,還沒有實情稟報,真想把他們一個個都抓起來。


    一直在旁邊站著的‘女’人說話了:“司令,我們之所以不願意跟他們走,因為一路上已經遭遇過了,也完全領教過他們的手段了。”


    對這個‘女’人,他的確很好奇。可以用八個字來形容:“粗服‘亂’頭,不掩國‘色’”。她靜靜地站在那裏,如同一尊雕像,但風韻天成,不卑不亢,還有一種“腹有詩書氣自華的”的優雅。說出話來,含而不‘露’,語音優美,娓娓動聽。非受過高等教育,不能如此。


    她是個什麽人?這三個人關係如何?


    如果說,是外國人的‘女’人,遊擊隊長是他們的保鏢,她站的位置應該在最外麵――在外國人的旁邊才是。可是,隊長左右分別站著這兩人,一個站在他的左邊一個站在他的右邊……


    遊擊隊長出‘門’執行任務,也絕對不會帶個‘女’人的。


    一個最土的,一個最洋的,一個不土不洋的‘女’人,這三個怎麽走到一起來的,對他來說還是一個謎。


    可是他不便問,因為先審的自己人,他們怎麽沒說?趁此機會,裝著漫不經心的樣子問了一句:“請問您是誰?”


    看出他的輕慢與懷疑,喬子琴‘挺’直了腰板,直視著對方:“我是美國教會醫院的醫生,我姓喬,也是這個國際友人的治療大夫。”


    “他受傷了嗎?”


    “何止是受傷,他差點犧牲了:日軍飛機炸翻了他乘坐的船,落入水中差點淹死,因此得了肺炎;他悄悄上了日軍的貨船,與船上的人製造了觸礁事件,中了敵人的子彈;子彈嵌入手臂骨頭裏,至今沒有取出來,水泡雨浸,一路抗敵,早已經化膿……”


    “啊?傷在哪裏?”他關心地問。


    喬子琴繞過陳明,走到詹姆斯身邊,解開他衣服扣子,‘露’出左臂,果然上端纏著繃帶,還有膿血。


    薛嶽不僅要證實外國人受傷的事情,還要看看這‘女’人的職業素養,而今看在眼裏了,不再矜持,多了幾分尊重:“僅從你們阻止了日軍的運輸輪船來說,已經是為抗日出力了,勞苦功高啊,你們坐沙發上吧。”


    讓三人坐下後,他更覺得奇怪:一個共黨的遊擊隊長,一個美國新聞記者,再加上一個基督教會醫院的醫生,好奇怪的組合!


    他拐彎抹角地問:“喬醫生,剛才您說那話是什麽意思?你們打過‘交’道?你是在指責他們有‘私’心?”


    喬子琴坐在沙發最靠近薛嶽的一邊,幹脆挑明了說:“我救治的外國人詹姆斯,他是美國派駐中國的新聞記者,他手上有重要.資料,如果有人拿去向日方邀功的話,一定會獲得豐厚的回報。就是他們不出賣給日本人,在國際社會上也有重大的經濟價值和政治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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