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特上尉通過翻譯不停地安慰哈吉先生和撒大木的母親,幾分鍾後,那個醫務兵和一個小小的身影出現在幾人的眼前。[]


    撒大木的母親尖叫一聲撲了上去,緊緊抱住撒大木問長問短,溫特上尉和哈吉先生也跟了上去。


    溫特上尉上下打量一陣身上布滿黃色瘢痕、額頭上裹著白紗布的撒大木,隨後向醫務兵問道:“他的傷勢嚴重嗎?”


    “倫琴中尉說這個孩子傷勢沒什麽大礙,不會留下後遺症。他給他的傷口抹了點碘酒,打了一針破傷風,回家休息一段時間就可以了。”醫務兵說道。


    翻譯將醫務兵的話翻譯給哈吉先生和撒大木的母親,兩人對醫務兵、溫特上尉和翻譯不停地道謝。


    溫特上尉低下頭和撒大木對視。


    撒大木咬著手指用他純潔無辜的眼神盯著溫特上尉的臉看了好一陣,忽然怯怯地小聲嘀咕了一句。


    “他說什麽?”溫特上尉對翻譯問道。


    “他說他想吃糖。”翻譯說道。


    溫特上尉啞然失笑,急忙從口袋裏翻出一板巧克力,撕開包裝紙彎腰遞給撒大木。


    撒大木接過巧克力的一刹那,溫特上尉身邊忽然響起哢嚓哢嚓按快門的聲音。


    溫特上尉循聲望去,隻見一個帶著眼鏡的四眼上士拿著相機對著他們不停地按著快門。


    四眼上士手上按著快門嘴裏還念念有詞。


    “太溫馨了,太和諧了,太融洽了......”


    溫特上尉等人一臉茫然地盯著四眼上士,四眼上士渾然不覺,隻是拿著相機圍著撒大木轉來轉去,將撒大木抱著巧克力猛啃,洋溢著幸福的小表情一一收進相機。


    四眼上士一口氣拍了兩三分鍾才心滿意足地站直身子。


    扣好鏡頭蓋,將相機背在身後,四眼上士從挎包裏摸出一個日記本和一支鋼筆,對著溫特上尉問道:“上尉先生,我是人民觀察家日報派出的戰地記者默克爾上士。


    這個小男孩身上的傷勢、還有你和他及他的家人如此融洽的關係背後,肯定隱藏著一個溫馨的故事。請你告訴我,我現在急需這個故事,希望你能配合我的工作。”


    溫特上尉見默克爾上士一副認真聽講的架勢,想起科赫少校說的要配合宣傳的命令,隻得和翻譯、醫務兵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起事情的經過。


    默克爾上士一邊記錄一邊連連點頭,隨後又通過翻譯采訪哈吉先生和撒大木的母親。


    半個小時的時間飛快地過去了,默克爾上士采訪完畢,向溫特上尉瀟灑地敬了個軍禮轉身離去。(.無彈窗廣告)


    溫特上尉和撒大木一家又聊了幾句便依依惜別。


    想到以後和這個可憐的小男孩恐怕再沒有見麵的機會,溫特上尉找出身邊所有能夠找到的零食送給撒大木作為告別的禮物。


    翌日淩晨,住在城中親戚家的撒大木還在睡夢中的時候,溫特上尉便率領部下跟著全營南下,踏上了新的征程。


    三十七偵察營的車隊裏,默克爾上士坐在車隊末尾的一輛sdkfz251型裝甲車裏嗬欠連天。


    默克爾上士的身體很疲勞,但精神卻很亢奮。


    昨天花了一夜的時間精心寫了一篇稿子,配上那些溫馨的照片,寄回報社之後,妥妥地上頭版頭條,總算沒有白來伊拉克一次。


    仰頭靠在車廂壁上,默克爾上士幸福地進入睡夢中。


    兩天後,德國國社黨黨報《人民觀察家》日報社總部,德國宣傳部長戈培爾一瘸一拐地走進編輯室,拿起即將在明天發行的報紙樣版看了起來。


    “這期的頭條很有吸引力,照片詳實,故事也還算感人,隻是故事的開頭不夠有針對性,內容也缺少寫感染力,按照我的版本改動一下。”


    戈培爾說完奮筆疾書,重新寫了一個故事的內容遞給總編。


    總編不敢怠慢,急忙將戈培爾更改的故事交給手下的編輯,讓他們爭分奪秒的重新排版。


    “部長先生,我們這樣擅自編造故事,會不會引起讀者的質疑?”總編憂心忡忡地問道。


    “故事的真假誰知道?他們難道會跑去伊拉克求證?謊言重複一千遍也會變成真理,你不用擔心。”戈培爾毫不在意地說道。


    見戈培爾祭出了他的口頭禪,總編隻得無奈地沉默以對......


    翌日上午十點左右,基爾港海軍航空兵司令部裏屍橫遍地、血流成河。


    刺耳的慘叫聲與腥臭難聞的血腥味充斥著全部空間。


    陳道蹲在地上,饒有興致地看著手中屍體脖頸處汩汩流出的鮮血,嘴角露出殘忍的微笑。


    扔掉手中的屍體,陳道麵無表情地站起身來,抬起手中仍在滴血的鋼刀指向麵無人色的諾貝爾上尉和尼采上尉。


    “你們還在等什麽?還不快把最後兩個帶過來。”陳道瞪著血紅的雙眼,不滿地盯著二人說道。


    諾貝爾上尉和尼采上尉相互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幹咽一口唾沫,手忙腳亂地從雞籠中一人拎出一支老母雞,不顧老母雞拚死的掙紮與嚎叫,把它們拎到陳道身邊。


    陳道左手捏住一隻老母雞的脖子把它拎在空中,嘴裏咬住菜刀,右手麻利地扯下母雞脖子處的雞毛,隨後抄起菜刀揮向母雞。


    寒光閃過,鮮血四濺,老母雞咯咯咯咯的慘叫聲立刻回響在食堂後院。


    陳道隨手扔掉還在掙紮的老母雞,從尼采上尉手中搶過最後一隻老母雞,片刻之後,食堂後院裏又多出一條冤魂。


    用了一上午時間,宰掉了整整一百隻雞,陳道心中充滿了成就感。


    “告訴食堂,晚上的百雞宴一定要當做聖誕節前夕最重要的任務來完成。我隻說一個字,好吃,足量。”


    “報告司令官,這是兩個詞,不是一個字。”諾貝爾上尉老老實實地說道。


    “諾貝爾上尉,有沒有人說過你缺少幽默感?”陳道問道。


    “沒有。”諾貝爾上尉搖頭說道。


    “現在有了,我是第一個,我對此感到非常榮幸。”


    陳道背著手帶著兩名跟班揚長而去,隻在留下食堂後院的遍地雞毛。


    幹掉了一百隻雞,陳道感覺心中的魔鬼衝動被化解不少。


    回到辦公室,坐到辦公桌後麵的椅子上,陳道一眼就看到桌上擺著的《人民觀察家》日報。


    陳道的目光落在報紙封麵占據了整整一個版麵照片。


    一個德軍軍官,看肩章貌似是個上尉,拿著一塊巧克力遞給一個頭上纏著繃帶的小男孩。


    小男孩雙手抱著巧克力,天真無邪地大眼睛充滿笑意和幸福。


    兩人旁邊站著兩名德軍士兵和一男一女兩名當地土著,四人微笑地看著德軍上尉和男孩間溫馨地一幕。


    這張照片給人的感覺實在是太和諧了,透過紙麵都能夠感覺到。


    陳道好奇地翻到報紙頭版的背麵,看到了一係列的照片,照片的內容幾乎都是小男孩吃巧克力時幸福的笑臉。


    照片與照片間插滿文字,講述著小男孩悲慘的一生。


    男孩的名字叫做......太長,跳過......男孩母親還在懷孕的時候,他的父親便因為意外去世,留下了孤兒寡母跟著好心的哈吉叔叔生活,日子過得非常艱難。


    三天前,哈吉叔叔趕著驢車載著母子二人去提克裏特市趕集。


    提克裏特?這個地名貌似有些眼熟。


    陳道回想一陣後毫無印象便繼續看故事的內容。


    趕集的路上三人乘坐的驢車很不幸地遭遇到一架萬惡的英軍偵察機,毫無人性地英軍駕駛員駕駛飛機在驢車上方不停俯衝,用驚嚇驢車的方式取樂。


    拉車的毛驢受驚之下狂奔不停,將一家三口拋到車下,可憐的名字太長小朋友受到的傷害最重,不僅身上有多處擦傷,從驢車上跌落時頭部還撞上石頭受了重傷。


    德國第七裝甲師三十七偵察營恰好路過事發現場,趕走了英國人的偵察機,搭救了一家三口,並把他們帶到提克裏特城接受治療。


    可憐的名字太長小朋友接受了德國軍醫的治療,經確診為腦震蕩,很可能會留下後遺症。


    遞給名字太長小朋友巧克力的德軍上尉是三十七偵察營二連連長溫特上尉。


    陳道看完故事心中產生一絲疑雲,英軍雖然是德國的敵人,但是不得不說,英國-軍隊,尤其是來自英國本土的軍隊軍紀相當嚴明,沒有聽說有擾民的事情出現。


    或許那個英軍飛行員是來自殖民地地區或是英聯邦國家的敗類,竟然以騷擾平民取樂,真是無恥。


    陳道反複看了幾遍故事,感到心頭殺戮的衝動又消散了許多,不禁感歎道:“每當看到孩子無邪的笑臉,本悍匪就覺得這個充滿混亂與殺戮的世界還有希望。


    孩子無邪的笑臉,加上這充滿正能量的事情經過,就連本悍匪心中魔鬼的衝動都被壓製下去,不得不說是一個典型的治愈係故事。”


    溫特上尉,還有這位......陳道的目光又轉到男孩的名字上。


    還有這位撒大木.本.侯賽因.本.馬吉德.阿爾.提克裏特小朋友都是有功之臣,我一定要......呃,撒大木!呃,侯賽因!呃,提克裏特!


    三個關鍵詞的出現瞬間掀開陳道塵封已久的回憶。


    命運之神不會是在玩我吧?難道是那個撒大木?陳道頓時懷疑起來。


    陳道摸著下巴琢磨了幾分鍾,從抽屜裏翻出同樣塵封已久的日記,先是提筆寫下撒大木.侯賽因,溫特上尉與提克裏特幾個關鍵詞,隨後又寫到:


    沒有本悍匪,以某人和某禿子的作風十有八-九會在中東建立“大中東共榮圈”。


    有了本悍匪,德國在中東地區建立的將會是和諧社會。


    傳播正能量是本悍匪義不容辭的責任!


    陳道收起日記,翻翻日曆,看到已經是十二月二十二日。


    聖誕期間要送給邱胖子愛的三連擊,明天就是第一擊發出的日子。


    邱胖子,自求多福吧!陳道很真誠地為邱吉爾默哀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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