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三從楊家走出來,心情很沉重,她壓根沒想到一直對這個案子施以重壓的竟然是楊孟生。


    按道理,他經曆過母親被父親虐待而死的事情,不是應該理解同情謝阿妹嗎?怎麽會這麽無情?


    走了一會,迎麵過來一個打著陽傘的女子,看到蘇三愣了一下:“蘇小姐。”


    蘇三抬頭一看是好久不見的曾作家。


    “好久不見了曾作家,最近怎樣?”


    “還好吧。”曾作家唇角上揚,顯然心情不錯。自從金女士出事後她們倆一直沒有見麵,曾作家雖然名頭響亮,但在本城稱得上朋友的人少之又少,現在金女士又不在了,能說點真話的人也隻剩下蘇三了。


    “蘇小姐,要是沒什麽事,去那邊坐一會吧。”


    難得高傲的曾作家主動要求小聚一下,蘇三此刻也是一片茫然,正不知道要去哪裏,聞言點點頭說:“好啊,我也想和曾作家聊聊的。”


    兩個人找了一間咖啡館坐定,寒暄了幾句,曾作家問:“你這是怎麽了,剛才在對麵看著滿臉茫然,似乎都不知道該去哪裏。很少見你這麽頹唐的。”


    蘇三歎口氣,問道:“曾作家可聽說最近一個案子,女子殺夫的事情?”


    她將謝阿妹的事情原原本本講了一遍,當然,並沒有講她認為的疑點,那瓶紅花藥酒的事情。


    曾作家大怒道:“這時何道理?若是謝阿妹因為奸情殺人,那些人就像是聞到血腥的蒼蠅,一股腦的都撲過去,小道消息滿天飛,又要大加鞭撻潘金蓮,現在謝阿妹被長期虐待,基於憤怒殺人,就要被封口,被壓下來?這不公平!”


    “對,就是這樣,我剛去見了楊法官,他竟然說感情不能影響法治精神,他這是在維護社會秩序,我要被他們氣死了。”


    “各個報紙都不能發出聲音了?”曾作家柳眉倒豎,非常生氣。


    這時侍者已經將咖啡送過來,蘇三端起咖啡歎氣道:“是,現在就是想從輿論上支持謝阿妹都沒有辦法,就這樣楊法官還說我是試圖用輿論幹預司法呢,這大帽子扣的。”


    說著她看向曾作家滿臉苦笑。


    曾作家氣的一拍桌子:“太過分了!”


    咖啡廳坐了幾個人,聽到這麽大動靜都朝著這桌看過來。


    曾作家完全不在意,蹙眉沉思一會道:“可以用別的形式製造輿論啊,比方說話劇!”


    蘇三眼睛一亮,隨即又黯然下去:“怕是時間來不及吧,這個案子既然法院打算樹立作典型,一定會加快速度審理的。”


    “不怕,我這就回去趕寫話劇,今晚劇本就能出來,我叫人趕著排練,隻要三四天就能完成,反正做這個也沒打算掙錢,投資什麽我個人出錢都包了,女性可以免費觀看,你看這樣怎樣?”


    蘇三激動壞了,站起身來對著曾作家深深地一鞠躬:“曾作家,謝謝你,你真是太好了。”


    曾作家拉著她趕緊坐下:“哎呀,可別這樣,這大家都看我,跟看耍猴似的。我也是女人,我們女人不為自己說話還要指望誰?你也是知道的,我紅了這些年,背後說什麽話的沒有,好像一個女人靠自己本事吃飯就一定是背後有男人支持,我哪點比那些男作家差?”曾作家說起自己的往事也是一臉不忿。


    蘇三和曾作家分手後整個人都輕鬆了,她相信曾作家的能力,她要想排練一出話劇出來就一定能做到,謝阿妹有救了!


    這樣想著,蘇三邁著輕快的步伐直奔警察局。


    剛進門就看到肖琴踩著高跟鞋從裏麵走出來。


    蘇三忽然想到自己發現的那個紅花藥酒的事情,急忙上前攔住肖琴問:“肖法醫,蔣學禮的屍體檢查如何?”


    肖琴瞟她一眼:“還能如何,亂刀砍死,砍得這個嚇人啊,多大的力氣,頸椎斷了,頭骨上也是刀痕。”


    “凶手是個瘦小的女子,能有這麽大力氣嗎?”蘇三認為謝阿妹應該不會有這麽大力氣能將脖頸都砍斷。


    肖琴聳聳肩:“這就和我無關了。我隻是客觀陳訴。”


    “我想看看屍體。”


    肖琴指著裏麵:“好啊,你去找羅隱,你們關係……莫非……嗯,怎麽不找他找我來了?”


    她眼中閃過幸災樂禍的光。


    “幫幫我,謝阿妹是因為常年被蔣學禮虐待才殺人的,你也是女人,會理解的吧?”


    肖琴看看蘇三,臉色嚴肅下來:“不錯,我也幫謝阿妹驗過傷,她的確常年被虐待,身上都是傷痕,不過屍體並不在聖瑪麗的太平間,我正好也要去聖瑪麗,你跟我來吧。”


    蘇三大喜,急忙道謝。


    肖琴開著一輛很拉風的車出來,對著蘇三點點頭:“上車吧。”


    “新買的呀?”蘇三上了車,摸了摸。


    肖琴得意地晃晃頭:“那是當然。還不錯吧。”


    “嗯,不錯。”


    蘇三看了一眼肖琴,忽然想到文韶光的事情,略微有些心虛。


    她們倆本來就不對付,自然也是一路無話可說,很快就到了醫院。


    “呶,就是這個人,真是長得人高馬大,謝阿妹能舉刀看向他,看來是鼓足勇氣的。”


    肖琴拉開蓋在屍體上的白被單,蘇三猝不及防被嚇了一跳,因為死者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怕了。


    半個頭部都被砍開了,肌肉外翻像是個破碎的西瓜。肖琴指著幾處傷口道:“看看,力氣夠大的,說實話就是咱們揮刀相向都未必能砍得這麽用力,可見謝阿妹對死者充滿了怨恨。”


    這時蘇三聞到熟悉的紅花藥酒的氣味,她看向肖琴問:“有沒有聞到紅花藥酒味?”


    肖琴搖搖頭:”天這麽熱,人都要臭了,哪有什麽藥酒味?”


    雖然屍體頭部血肉模糊很恐怖,蘇三為了尋找紅花藥酒的來源,也隻能蹲下身子,一點點搜索著。


    肖琴瞪大眼睛看著蘇三的一舉一動,嘴裏叫道:“老天,你比我還變態,聞到什麽了嗎?我隻聞到臭味。”


    蘇三聞了一下,指著死者的右手道:“這裏有紅花藥酒的氣味,死者死之前拿過藥酒,最可能的是藥酒灑了他一手。”


    肖琴不解:“拿藥酒做什麽?給他老婆塗抹?”


    “他要是有這點好心,謝阿妹也不會忍無可忍殺人,況且謝阿妹並沒有提到藥酒的事情,這藥酒不像是蔣家原有的,謝阿妹飯都吃不上沒錢買這個的。”


    “那就奇怪了,他都被砍得亂七八糟死去活來了,擦藥酒也不管用的呀。”肖琴說道。


    “如果那藥酒是別人拿來的呢,謝阿妹離去找房東太太的時候又有人進了房間,拿著一瓶藥酒。”


    “那怎麽能撒到死者手上?”肖琴問完這句,和蘇三對視一下,兩個人心裏都咯噔一下:死者也許當時並沒有立即死亡!阿爾薩蘭說感謝惜福知足ai空中彩虹月票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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