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羅隱走出曙光旅館。


    阿福抓著他的袖子不許他走。


    “回去吧,回去吃東西,等我回來。”


    羅隱除了對蘇三,對旁人很少有這樣好聲氣的時候。


    阿福搖了搖他的袖子,又嘟囔了幾句什麽,羅隱搖搖頭,將他推進門。


    說來也奇怪,下午那會洗的幹幹淨淨的小夥,這會功夫不見又成了個小野人一般,頭發亂蓬蓬的,看不清臉麵。羅隱走了一會,小二拎著大鐵壺敲了敲那間房的門。


    屋子裏沒有任何聲音,阿福似乎不知道怎麽叫人進來。


    “客官,您的水。”


    小二直接打開門,拎著大鐵壺就進去了。


    阿福正靠著床吃東西,聽到有人進來頭都沒抬,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小二低聲問:“客官,喝水嗎?”


    阿福還是不吭氣。


    小二拎著大鐵壺一步步走近。


    腳步輕盈又緩慢就像是一隻麵對老鼠要出擊的貓。


    阿福忽然問:“你想……做什麽?”


    那小二訕笑著:“小哥,你吃的不噎莫,喝點水吧。”說著手裏已經拿了一個杯子,到了水放在旁邊桌子。


    阿福輕笑一聲:“你想給我下毒嗎?”


    “下毒?哪裏的話,你喝點水吧。”


    小二放下大鐵壺拿著杯子往阿福手裏送。


    “啊,你就是那個姐姐!”阿福忽然抬起頭,一把將手裏的杯子扔了出去。那小二已經從懷裏掏出一根繩子,牢牢地套在阿福的脖子上,用力絞著。


    這個阿福力氣竟然很大,雙手撕扯著繩子,那小二有點愣住,心想這個人不是摔的半傻了嗎,怎麽還有這麽大力氣。


    阿福嗬嗬笑著:“胡小姐,把帽子拿下來吧。”


    說著一支烏黑的槍管已經對準了小二的頭。


    小二摘下帽子,卻看到對麵是一張陌生的臉,這人絕對不是那個阿福!


    那人笑道:“羅先生真是妙算,就斷定會有人來殺這傻子,果然,你上當了,胡小姐,我很好奇,我們抬著馬寧屍體從後山出來時,你可是悲痛欲絕的,怎麽,原來是貓哭耗子鱷魚的眼淚。”


    一聽抬著馬寧的屍體,胡豔萍明白過來,這人就是抬屍體回來的警察之一。


    門被推開了,羅隱跟警察小頭目一起走了進來。


    警察小頭目走到胡豔萍麵前,用力一扯撕掉她臉上的胡須,微微一笑:“胡小姐,和我們去警察局走一趟吧。”


    胡豔萍強自鎮定心神:“去警察局?為什麽?”


    “你試圖謀殺。”


    “謀殺?我為什麽謀殺他?不認不識的。”胡豔萍雙手鬆開那繩索,耍起了無賴。


    “格老子的,你當我瓜子啊?現在還想和老子擺龍門陣,帶走帶走,不說是吧,進了警察局和那些暗娼小偷關兩天,我準保你什麽都招。”


    胡豔萍臉色大變:“你們……”


    不等她說出什麽,警察推搡著她就走。


    胡豔萍過去聽鬧-學-潮被關進去的學長們講過警察局裏麵的事,知道那裏麵清白女人進去可就麻煩了,當即不住掙紮:“不要,不要送我去那裏。”


    “你試圖謀殺警察,這是襲警。你這樣罪行的我看直接關進重刑犯大牢才對。”警察頭目故意嚇唬她。


    胡豔萍被帶到警察局,審都沒審,就被推進一間陰暗的監房。


    進去後,一股酸臭氣撲麵而來。


    胡豔萍恨恨地啐了一口:“你們等我出去的,一個個都不得好死。”


    “呦,你說誰不得好死呢?”有人懶洋洋地問。


    幾個麵目模糊的女人圍上來,一個女人指著她笑道:“是個年輕妹子,來,這裏有掃帚,強-奸她-!”


    沒等胡豔萍想明白是怎麽回事,那幾個女人已經開始撕扯她的衣服了,不由分說就將她按在地上。


    天啊,這些女人簡直是瘋狂的野獸。


    胡豔萍掙紮著,不住踢打著,饒是她內心強悍,麵對這些恐怖的女人也嚇得大喊大叫起來。


    這時她忽然看到角落裏一個蓬頭垢麵的女人,那女人看不清長相,可是衣服眼熟。


    她喊道:“康太太,你這賤人,你害的我!”


    康太太扶著牆顫巍巍地站起來:“我害你,我怎麽害你了!”


    “若不是馬寧對你動了真感情,我怎麽會在這裏!”


    胡豔萍看到康太太,覺得抓到了救命稻草,她被那些瘋狂的女人按在地上,不住滾來滾去掙紮撕咬著,同時嘴裏也不停,大叫道:“你們去和她玩啊,她有好多男人喜歡,還和小男人胡搞,那個女人淫-蕩的不行,她才好玩。”


    帶頭的女人甕聲甕氣地道:“誰敢和她玩,那是個殺人犯,殺人犯!在我們這殺人犯是沒人敢惹的。你怎麽進來的?”


    “還用問嗎,一看就是鮮嫩妹子,我猜是做妓-女的吧?”


    一個女人獰笑著。


    胡豔萍急忙喊道“我,我殺了人,我是殺人犯,她不是,她不是的,殺人的是我。”


    “你殺人就你這細皮嫩肉的也能殺人?別逗了。”


    那些女人根本不信,已經幾乎扒光了她的衣服,拎著掃帚就要硬來。胡豔萍死死地拽著自己的內褲,不讓她們侵犯,哭嚎著:“我殺人了我殺了一個叫馬寧的人,是我的同學,一起長大的,我把他毒死了!我給他喝了毒藥,是我殺的。”


    “她說的還有鼻子有眼,像是真的。”


    一個女犯停止了動作。


    康太太冷笑道:“你為什麽殺馬寧,他不是和你從小長大嗎?你們不是感情很好嗎?”


    胡豔萍滿麵淚痕:“那是因為我發現他真的愛上了你,我們說好隻是勾引你,讓康先生和你離婚,同時馬寧也對那麽多女生對康學汝投懷送抱很不滿,沒想到最後他竟然真的愛上了你,還要和你私奔!我不能忍!憑什麽,憑什麽你這樣一個有夫之婦能得到馬寧的愛,憑什麽?我一定要他死!”


    康太太也激動地流下眼淚來:“果然,馬寧是真的愛我的,他是真的愛我,我沒有白活,他真的愛我。”


    說到這裏,她嚎啕大哭,蹲在地上不住用手捶著地。


    這時牢門哐當一聲開了,一個威嚴的女聲喊道:“你們在做什麽?像什麽樣子?還有你,把衣服穿上,出來。”


    那幾個女犯罵罵咧咧的散去,胡豔萍急急忙忙將被扒掉的衣服穿上,跟著女警察走了出來,那警察對康太太招招手:“你也過來。”


    女警察將她們倆交給警察頭目走後,這才打開牢門上的小門道:“很好,你們這次做的不錯,晚上加一個窩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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