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山莊自從建造完工以來,攝於四大財神凶名從來沒有人敢在大門口動武。可是今日氣氛卻有些微妙,劍拔弩張似乎一言不合就會出人命。


    “活膩了來找死?”西門小樓正在晨練想要習慣力量提升帶來的感覺,恰巧遇見前去大廳匯報的侍衛從他口中得知來者何人,他也顧不得其他直接趕到大門處看看。想不到來者竟是一個衣衫襤褸,全身衣裳沒一塊完整的地方。頭發淩亂髒兮兮的就像帝都街頭行乞的乞丐,不!甚至連乞丐都穿的比眼前這個人工整幹淨。他身後背負著一把尋常的老木弓,箭袋也不知去哪了,而此人卻說他是昨日白馬坡殺手,立即被三十位侍衛團團包圍,拔刀相向!


    “我餓了!”淡定如西門小樓也無法接受此人如此犀利的回答,“就算死也請讓我做個飽死鬼!”


    “有點意思,雲才!”西門小樓也不糾結他是否是昨日神箭手,一招手身後侍衛:“給他拿點吃的!”


    不久之後雲才拿來一籠饅頭擺在他麵前,他二話不說抓起兩個饅頭就狼吞虎咽啃了起來,心想世間竟然還有這麽好吃的饅頭?不出一盞茶就在眾人微驚的表情下咽下十二個大饅頭,周圍的戒備的侍衛已經無語了,這還是真的餓了。


    他還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西門小樓,又摸了摸肚子。西門小樓白眼一翻:“再去拿!”


    終於在又下肚八個剛出爐的饅頭就停手了,他吃飽了。不過他沒有去碰身旁一直放著的一大壺豆漿,盡管他很渴可是如果立刻喝下這一大壺豆漿那一定會被當場撐死!


    西門小樓將這個細節看在眼裏,換做常人一定會忍受不了直接喝下這壺熱豆漿解渴,可是他卻活生生忍住了。


    “現在可以說正事了吧?”西門小樓也想知道這個所謂的殺手來黃金山莊意欲何為。


    “我叫哲別十方,昨日白馬坡射出最後一箭的人。”他很認真的介紹自己。


    “世道怎麽變了?殺手殺完人還會找上門的嗎?”西門小樓坐在侍衛搬來的椅子,安逸地靠在椅子上。


    “因為昨晚我找雇主結尾款他告訴我目標沒死沒有尾款。怎麽可能沒死?何況合同上寫的很清楚,無論目標生死都給我一萬兩尾款!他就是想賴賬!一怒之下我就跟他的人打起來了,最後不敵逃出來的。”越說他越激動,先不提他對自己那一箭無比自信,白發少年在正常的情況下都不可能擋住自己全力一箭,更別說當時情況混亂。還有就是雇主出爾反爾,違背之前定下的合約賴賬!自哲別十方狼狽逃出來後越想越不對勁,反正也無處可去就來黃金山莊探個究竟。


    “我的命就值一萬兩?”荒君漁坐在椅子上由兩個黃衣侍衛抬著,黃金山莊占地千頃,大廳離大門還是有段距離,虛弱如荒君漁也覺吃力又耐不住心中好奇隻好讓人抬著他出來看看。


    哲別十方一看來人,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錯了:“哎呀,還真沒死?可這沒道理啊!”


    “那一箭很不錯!”再如何驚豔也僅僅是不錯而已,荒君漁與西門小樓一樣都好奇哲別十方的來意:“道明你的來意吧!”


    “你給我一萬兩我替你去殺了那位黑心雇主!”哲別十方不是視財如命,而是卻有需要很多錢的理由!他還生怕荒君漁不同意又咬了咬牙豁出去了:“如果你覺得我非死不可,那就等我殺了那個出爾反爾的雇主你們給我一萬兩,等我辦完事就在你們麵前自刎謝罪!”


    “你的命從你出現在這裏的那刻開始就不屬於你了,當日還殺了我們十名兄弟。”西門小樓淡淡道,“還有,你又如何能夠保證你不是跟所謂的雇主唱雙簧呢,趁機再來一箭完成任務呢?”


    “哼!我哲別十方頂天立地,豈會與那等小人同流合汙!如果不是急需要用錢我才不理會他呢!”哲別十方一聽被懷疑跟雇主唱雙簧氣就不打一處來。


    “說了這麽久也沒說出雇主是誰?”雲才發問了。


    “我從山裏來,誰都不認識。”哲別十方也知道今天說的這些話很難讓人信服,可這都是大實話,沒一句虛言:“我以弓發誓!哲別今日所言無一句假!”


    荒君漁從身旁侍衛身上點出一萬兩銀票:“這裏是一萬兩,辦完事之後將那個雇主殺了提頭來見我!”荒君漁猜想他急需用錢應該是有要事,也沒問什麽事。


    射出那一支驕傲無比的箭的人定然也是驕傲的!


    哲別十方錯愕的看著遞出一萬銀票的荒君漁,這都還沒辦事就先付錢,這個流程他有些不適應:“你難道不怕我拿一萬兩跑了?”


    “你難道不怕到時候你殺完人我賴賬?”荒君漁反問一句而後一副誠摯:“我相信你!”


    哲別十方暗自感到之餘也心想這人是真蠢還是裝傻啊?自己昨天可是差點要了他的命,雖然他現在安然無事談笑風生,可看樣子應該也吃了不少苦頭,現在怎麽就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似的。


    哲別十方也沒含糊推辭,伸出有力的手拿著銀票放好:“等我殺完人!回來還你一條命!”說完轉身就走。


    待哲別十方走後,先前去拿饅頭的侍衛雲才小聲嘀咕:“萬一他真的攜款私逃呢?”


    荒君漁顯然也是聽到他嘀咕,不由大笑:“哈哈哈,雲才你要學會兩件事:人與人之間要學會信任,其二就是黃金山莊的饅頭不是誰都可以吃的。去查查這個哲別十方,一手精準無比的箭術想必也不是無名之輩。”


    荒君漁和西門小樓二人走進黃金山莊,留下對後半句一知半解的雲才。


    這是哲別十方與荒君漁之間的博弈,他不是盲目無知前來黃金山莊送死。來之前他向人打聽過了白發少年的來曆,得知是多年前名震天黎的荒氏一族後他就已下定決心放手一搏,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哲別十方離開黃金山莊往東小心翼翼的走了十餘裏,進入大山之中。在刻意繞了幾個圈後發現沒人跟隨後長呼了一口氣,顯得有些快意。他從一個樹洞裏拿出事先準備好的衣物換上,褪去先前的狼狽強行打起精神繼續向山裏走了一會,一個簡陋的茅屋映入眼簾。


    “這裏的秋天比莽蒼冷多了。”屋外的哲別緊了緊衣裳,輕手輕腳的走進茅屋。


    “是我兒十方回來了嗎?”還沒等哲別徹底進去,一聲虛弱且蒼老的女人聲飄出來,聽稱呼顯然是哲別十方的母親。


    “是孩兒回來了。”哲別迅速走進裏屋,看到母親坐在床榻旁縫補衣裳。老人一身素衣,蒼老的麵容上布滿溝壑,不過透著一抹不健康的蒼白,老人此刻正一針一線縫補著兒子破損的衣服。


    “這一去就是三天,想必事情已經辦完了吧?”三天前哲別十方告知母親有要事要辦需要離家三天,三天後定然歸來,今日恰是三日歸期的最後一天,想到自己差點回不來了母親無人照看侍奉就心生愧疚麵露躊躇。這一閃而過細微表情卻被心細如發的母親所撲捉,放下手上針線耐心詢問:“是不是我兒在外做了歹事?”


    “孩兒不敢。”哲別也是硬著頭皮說謊話,活這麽大還沒對母親撒過慌呢,“這幾天在幫一個大戶人家打獵,他給了我非常豐厚的酬金,顯著孩兒已經有錢替您看病了。”


    原來是哲別母親得了怪病,遍訪名醫也沒看出是什麽疑難雜症。經人建議,說帝都乃大黎之都,匯聚天下名醫一定有辦法醫治他母親的病。他費勁口舌說服母親從莽蒼到帝都來治病,由於身上積蓄不多,他們隻好在帝都的山中臨時搭建一個簡陋的茅屋,靠著哲別打獵賣錢為生。知道半個月前哲別在帝都偶遇一位名醫,他誇下海口說能治哲別母親的怪病,還開了幾帖藥給母親服下立刻效果顯著母親精神也好了點。可是對方卻獅子大開口要一萬兩才會繼續治療,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哲別對這個天文數字感到無力直到那日在帝都賣完野物遇見那位中年人。


    印宏吐血昏厥禦書房,眾禦醫共同診治的結果為氣急攻心沒什麽大礙,可是幾劑固本培元的大補藥下去印宏饒是沒半點蘇醒的意思。束手無策之際鳳冠霞帔也難掩身材傲人的林芊妤著急趕到,遣散了所有人稱是要一個安靜的環境讓陛下休息。在場的都是聰明人,想到最近陛下幾度夜留未央宮,正得聖寵的林芊妤也不好得罪忤逆。


    眾人退去,寢宮裏隻有林芊妤和印宏二人。林芊妤替印宏撩了撩散落出的頭發柔聲說道:“陛下,他們都走了。”


    正如印宏所言,林芊妤是最了解他心思的妃子。林芊妤在未央宮收到陛下昏迷不醒眾太醫束手無策的消息開始也驚慌失措急忙想要趕往探望,可是她心思縝密,平日裏舉步生風精神抖擻正值壯年的陛下怎會一直昏迷讓眾太醫束手無策呢?當下遣走眾人,也不是很有底氣的試探到。


    話音剛落,印宏睜開雙眼,炯炯有神的目光一掃之前的頹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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