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申時初刻,逸浚散學回來了,小丫頭過來回稟若溪。


    “小少爺眼下正在老太君那邊,一會兒還要去太太那裏,要等一下才能回來。”丫頭伶俐的回著,“聽進來回稟的茗天說,小少爺在學裏得了先生的表揚。”


    若溪知道逸浚雖沒上過學裏,可讀的書並不少,他才七歲卻也能做文章了。她並不太關心先生對他的表揚,倒是想知道他跟學裏的兄弟相處的怎麽樣。


    等了一會兒逸浚回來了,若溪細細端詳他的神色,卻並未多問直接讓他回房休息去了。平日裏逸浚不需要走這麽多路,穿著特製的靴子一小天的時間,這腿早就隱隱作痛了。回了房間把靴子甩掉,躺在**一動都不想動。


    今個兒是他第一天去學裏,見到了不少陌生的麵孔


    。雖然他們礙於他的身份都透著恭敬和小心,不過**的他還是從那些來不及或者是不會掩飾的眼神裏看出些異樣。可是,畢竟比他想象的要好,原來外麵的世界並不像他想的那般可怕。


    黎媽媽端著熱水進來,她笑著說道:“小爺出去一小天這腿肯定乏了,讓我侍候小爺泡泡會舒服一點。”


    “媽媽怎麽又親自做這等事?交給小丫頭就成。”他見了忙翻身坐起來,對於本是母親陪房的黎媽媽他是懷著幾分尊敬的。尤其是母親去世之後,黎媽媽一直在身邊照顧侍候,盡心盡力事無巨細,他心中更多了一分溫暖。


    黎媽媽卻心疼地讓他躺下,把他腳上的襪子脫掉見到他的腳紅腫著不免淚旋。


    那邊的若溪已派人把跟著逸浚的兩個小廝喊了過來,聽著他們跪在門口回稟學裏的事情,從先生到其他人,每一句話都不放過。


    “嗯,今天是第一天你們做的很好。”若溪聽了點點頭,“往後仔細侍候小少爺,有什麽事要及時回稟。”說完朝著桂園瞧了一眼。


    桂園忙走過去打賞,二人見了磕頭謝恩樂嗬嗬出二門去了。剛剛他們去侯夫人和老太君那邊也得了賞錢,這一天可是收入頗豐啊!看來跟著小少爺真是有前途,二人心裏打定主意要好生侍候千萬不能把這美差弄丟了!


    這會子兒菲虹來了,逸浚去學裏她一個人有些悶,眼下哥哥雖然回來卻正在歇息,她隻能往若溪房裏玩耍。若溪見她一副不高興的樣子,笑著問道:“撅著一張嘴,怎麽不高興了?”


    “哥哥去學裏,我好悶!”她抱著小熊布偶不開心的說著,“姨母又忙著畫什麽畫,都沒有人理睬我。”


    若溪突然意識到她已經六歲,是不是該學學琴棋書畫之類的東西了呢?三房的八姑娘芸瑕比她大半年,如今也跟著四姐、六姐、七姐一起學女紅。若溪倒不是指望菲虹手藝精湛,不過是磨磨她好動坐不住的性子罷了。這一日大似一日,整日除了吃就是玩終歸不行。她雖然寵著菲虹,可也不能讓她不學無術。


    “你幾個姑姑正在學刺繡,明個兒你也一塊兒學吧。”若溪用商量的口吻說著。


    “不要!”菲虹一想到坐在那裏拿著針線半晌不動就頭疼,她皺著眉頭央求著,“姨母,我可不可以不去,我想陪在姨母身邊


    。”說罷用胖乎乎的小手可憐兮兮的扯著若溪的衣襟,可愛極了!


    若溪知道她一遇見不喜歡做的事情或者是有事相求就來這一套,笑著說道:“聽說三姨祖母每日都會做不同的點心送過去,她做點心的手藝可是無人能及。你父親不準你冷天吃生冷食物,不過你去學刺繡,我便想做一些水果沙拉給黃師傅送過去。”


    聽見有好吃的點心,還有水果沙拉吃,她的小眼睛登時閃亮,“好,我去學!”


    “貪吃鬼,剛剛不還說要陪在我身邊嗎?看來我還不如水果點心!”若溪故意打趣她,裝出一副傷心失望的模樣。


    “姨母。”菲虹心虛的眨巴著大眼睛,“我把點心帶回來孝敬姨母!”


    “地地道道的吃貨!”若溪聞言笑起來,帶著她去了侯夫人那邊。一提這件事侯夫人便答應下了,派人去知會了教刺繡的黃師傅一聲,打明個兒起就讓菲虹跟著學了。


    “我聽說你讓林總管做什麽奇怪的東西?”侯夫人好奇的問著。


    好快的耳報神!不過若溪也沒有想要瞞著侯府眾人的意思,忙笑著回道:“不過是洗澡和如廁時用的東西,我先在臨風居試試,若是好用才敢給太太和老太君等長輩使。”


    侯夫人滿眼期待的點點頭,若溪可沒少鼓搗新鮮玩意,哪個不是備受推崇?也不知道她哪裏來的想法,一個比一個古怪。


    “我知道你是個有孝心的孩子,不過眼下能讓我和老太君高興的事隻有一件!”侯夫人瞥了坐在旁邊的菲虹一眼,說得很隱蔽。


    當著孩子的麵不好明言此事,若溪忙點點頭,心裏慶幸把菲虹帶過來了。可躲了一時躲不了一世,她早晚都要麵對生子的問題。在這個男尊女卑的時代,成親就要生孩子,不生就是罪人!可她這副身體才十四歲,這麽早就懷孕很容易過不了生產那一關。這個時代,產婦的死亡率是居高不下啊!


    她帶著菲虹回去,一路之上都在想著自己瘦弱的身子,人家都說大臀部寬胯骨好生養,可是這兩樣都跟她沾不上邊。她屬於扁身形,臀部能算得上上翹卻不屬於豐滿,腰肢夠纖細卻並不是寬胯骨。


    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在想為林宜宣生養孩子,根本就忽略了他們至今還未圓房的事實


    !在她心底或許早就認可了宜宣是她的夫君,真正的夫君,隻是她從來都不了解自己的內心。她一直緊守的心已經在她不經意間給了出去,而她的心裏也住進了一個人影。


    那個新婚夜麵對她的央求允許女兒留下的男人,那個帶著她去看星星的男人,那個尊重她想法願意等她心甘情願交出身子的男人,那個每晚摟著她卻竭力隱忍的男人,那個為了她為十一弟鋪路的男人,那個在她麵前破除冰山臉的男人,那個帶著她去騎馬見到她掉下去奮不顧身撲過來的男人,那個在她來葵水難受時溫柔為她揉小腹的男人……可是這一切都比不過一個誓言,他在柳煙靈前的誓言成了若溪心中過不去的坎!


    晚間宜宣回來,她說了菲虹要去學刺繡的事。


    他淡淡地回道:“嗯,內院的事你拿主意不用事無巨細的跟我回稟了。”


    聽見他的語氣,若溪的語氣也越發的淡起來,兩個人之間放佛隔了一層看不見的透明薄膜。


    他又說起白日裏林總管去找人做熱水袋和坐便的事情,若溪也隻是淡淡的回應,“一切都麻煩你和林總管張羅了。今個兒太太問起這件事,我隻說若是能成功再孝敬長輩們使用。”


    吃飯的時候宜宣又問了問逸浚去學裏的事,逸浚一一回答,若溪隻覺得桌子上的菜吃到嘴裏都是一個味道。她不想影響孩子們的食欲,慢條斯理也沒吃多少。她看見逸浚和菲虹似乎吃飽便撂了飯碗,坐在她對麵的宜宣抬頭狀似無意的瞥了她一眼。


    一家四口人漱口閑聊幾句,吃了一杯茶孩子們就告退回房去了。若溪掐時辰去給逸浚按摩,看見他的腿有些腫知道是今個兒站得時間太長的緣故。況且他穿得靴子不舒服,累似於現代的高跟鞋,兩邊還不一樣高。


    按摩完她叮囑逸浚好好休息便轉身要離開,卻聽見他執意的聲音,“不抻筋嗎?”


    “你的腿腫了會很疼!”


    “我挺得住!”


    若溪轉過身,瞧見他堅定的臉,突然飄出一句,“你就不能像個七歲的孩子嗎?”


    “哼


    。你也不像一個十四歲的繼母!”他仰著頭不看若溪,眼中有不明的情緒在閃爍。


    若溪聽了卻笑起來,“像不像是一回事,是不是又是另外一回事,你終究是我的繼子!”說罷動手把他的腿綁上,瞧見他努力忍耐一聲不吭的表情輕歎口氣,“爺倆一個脾氣,倒是都能忍!”說罷扭身走了。


    回了房間,就見青玉正在外間候著,見她進來趕忙去衝泡紅糖水。


    “二爺吩咐奴婢準備的。”青玉輕聲說著,然後朝裏麵努努嘴。她在若溪身邊這麽久,豈能感覺不到她的異樣?今個兒她和宜宣的氣氛太奇怪,青玉心裏有些納悶,也沒聽見二人吵架啊。聽以前在臨風居侍候的丫頭們說,二爺原來是從來不回來用午飯的,更別提帶去了的二奶奶出去玩。二爺對奶奶是百依百順,讓她們這些做奴婢的見了都羨慕的不得了。


    她的主子能嫁到這樣的好人家,遇到這樣的夫君,可是上輩子積了福,她跟著念阿彌陀佛。可有時候主子對二爺未免有些冷淡,讓她這個做奴婢的跟著著急啊!眼下不趁著新婚牢牢抓住二爺的心,等過了新鮮勁虎視眈眈的姨娘衝上來,有主子後悔的時候。


    若溪見了她的表情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接過杯子朝著她雲淡風輕的笑了一下,示意她不用擔心。


    喝了紅糖水,她又進了淨室洗漱。雖然不方便洗澡,可必然的衛生還是不能免。青玉想要跟進去侍候,若溪不想聽她羅嗦便吩咐她下去歇著了。


    進去的時候她瞥見宜宣在看書,等到出來的時候見到他已經躺在了**。她爬上床,那隻大手依舊過來放在她的小腹上,動作輕柔體貼,卻讓她覺得心裏難受。


    良久,兩個人誰都沒有言語,就在互相都以為對方睡去的時候,林宜宣突然開口說道:“後天三弟就回來了。”


    “哦!”若溪的聲音裏有了起伏,不似剛剛吃飯時的冷淡。她想到了芝麻種子,不知道他帶回來多少,是不是能在田莊種植。


    宜宣的手停滯了一下,隨後繼續輕柔的撫摸,他再次沉默起來。兩個人各自想著心事,又是無語。


    這一晚上若溪睡得極不踏實,宜宣早早便起床她是知道的,不過卻沒有睜開眼睛假裝還在睡著


    。他動作輕柔的下了床,獨自去淨室洗漱,青玉聽見裏麵有動靜進來了。


    “二爺……”


    “噓,別吵醒你們二奶奶。”他輕聲吩咐著,“鋪子裏有事,我要早點過去。等二奶奶醒了你回稟一聲,午飯就不要等我了。”說罷出了屋子。


    若溪翻了個身知道時辰還早,卻再也睡不著,感覺**空空落落的冷冰冰。她輾轉了一會兒起床,青玉過來侍候把宜宣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


    “奶奶,你臉色不好看,昨晚上沒睡好嗎?”她小心翼翼的說著,“明天奶奶和二爺成親就滿一個月了。”


    若溪聞言眼神一閃,時間過得這樣快,她們成親一個月了嗎?照規矩新婚的頭一個月她們必須住在一起,往後他便可隨心所欲了,青玉這丫頭在提醒她。


    “奶奶,別跟二爺慪氣了。奴婢冷眼旁觀看得清楚,二爺心裏隻有奶奶一個。那梁姨娘是個見縫插針的主,可不能給她機會啊!”青玉到底是憋不住,擔憂地說著。


    若溪聞言心下一動,嘴上卻淡淡的回道:“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防了一個梁姨娘還會有其他女人,他心裏若是有我,還想著給我的承諾,我又何懼?”


    青玉並不知道什麽承諾的事,聽見她這樣說無奈的搖搖頭,心裏替她著急卻幫不上忙。在韓府妻妾爭寵的事青玉看得多了,當初奶奶還不是幫襯著孫姨娘得了寵愛?眼下輪到奶奶自己身上,她怎麽就不知道爭呢?


    吃罷早飯請過安,若溪便帶著菲虹去了錦繡閣,黃師傅就在那裏教授刺繡。侯夫人已經打了招呼,黃師傅見了若溪趕忙見禮。


    若溪見她大約四十出頭,衣著不是特別華麗卻做工精良,尤其是上麵的繡花別具一格。一雙細長的眼睛透著一絲嚴厲,見了自己不卑不亢。若溪在心裏暗暗點頭,是個正直不諂媚的人。說到學刺繡,比起繡工若溪更在乎的是師傅的為人。


    她朝著黃師傅笑著說道:“菲虹這孩子有些調皮,黃師傅隻管管教,若是她有不尊敬的地方打也是無妨的。”


    “我知道了。”她回答的幹淨利落沒有半點敷衍的意思。


    菲虹給黃師傅見禮,然後坐到了八姑姑芸瑕跟前,或許是她們年紀差不多的緣故吧


    。對麵就是若溪的親小姑,四姑娘晚瑕。今年十三已經到了要說婆家的年紀,跟著黃師傅學了幾年,眼下就幫著黃師傅教妹妹,另外自己做些活計。


    若溪剛進門沒幾日她便病了,總共沒見過幾麵。不過認親那日她一味穿紅戴綠的俗氣卻讓若溪記憶猶新,今個見了她的品味還是讓人不敢苟同。


    寶藍的背搭,下麵竟配深綠的裙子,兩種顏色配在一起暗淡無光,生生把一個小姑娘穿老了五歲。她那個生母趙姨娘,若溪也曾在侯夫人跟前見過,品味格調都不錯,怎麽也不好好打扮打扮自個姑娘!


    她見了若溪站起來隻喊了聲二嫂,便一聲不吭起來,對菲虹也不甚親熱。


    若溪又叮囑了菲虹幾句這才回去,到廚房做了水果沙拉,吩咐小丫頭送到錦繡閣。可能是第一天學刺繡有新鮮感,再加上黃師傅見她初學要求不是很高,菲虹竟破天荒坐住了。學了一個時辰回來,她倒沒有絲毫不想再去的意思,還張羅著回房做活。


    中午宜宣果然沒有回來,晚飯的時候也不見人影,不過還是派人進來告訴了一聲,說是外麵有應酬會晚回來。


    一直到二門快要下鑰匙他才回來,似乎很疲倦的樣子。簡單洗漱,他的頭一挨枕頭便睡著了。


    第二天等若溪醒來,他又不知道什麽時候出去了。林總管過來請示,說是管子已經做好,要在後廈挖開一條溝埋下去,還請若溪帶著丫頭回避。


    若溪聽了十分高興,帶著丫頭在廂房避著。林總管幹活很利索,不到一日便鋪完了下水管,按照若溪的要求留出兩個下水口。一個準備裝馬桶,另一個就是淋浴用的,還把整個後廈的地上鋪上了大理石地麵,牆上也鋪了大約半人多高。


    完工之後請若溪驗收,她見了不得不佩服林總管的能力,迥然就是個現代化的小型洗手間。


    “二奶奶滿意奴才就沒白忙活,那熱水袋和馬桶明天就能做出來。二爺親自盯著,昨天一直忙活到晚上,一整日都沒好好吃一頓飯。”林總管畢恭畢敬的回著。


    若溪聞言一怔,原來這兩日他早出晚歸是在忙活這件事。


    晚上,宜宣又是很晚才回來,若溪一直在等他


    。


    “我親手做了小餛飩,你要不要嚐嚐?”她上前解開宜宣身上的鬥篷,又擰了濕毛巾過來侍候他擦手。


    他見狀點點頭,看著若溪的背影眼神變得越發溫柔起來。他在心裏罵自己是賤皮骨,就見不得若溪對他一丁點的好!那晚他問若溪心裏能不能隻有他一個人,沒有聽見她回答,反而從她的眼睛裏看出了猶豫、躲閃,甚至是不喜。他心裏很難受,一身驕傲被打擊的支離破碎!


    這兩日,他試圖用冷淡來偽裝內心的痛,用忙碌來阻止自己胡思亂想。他想變回原來那個雲淡風輕的自己,不被任何人的情緒所牽動。他有他的驕傲,有他的底線!


    可是一切都抵不過若溪一句關心的話,一個關心的動作,甚至是一個表情、笑臉。聽見若溪為自己親手做了小餛飩,他的驕傲、底線全部崩盤。見到她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餛飩走進來,他知道自己這輩子沒救了,誰讓他不可救藥的愛上了若溪!


    白白的麵皮看得出裏麵綠瑩瑩的餡料,一個個圓鼓鼓散落在明亮的湯汁中。上麵漂著蔥花、香菜還有蝦皮,聞著就讓人食欲大開。


    這兩日他沒什麽心情吃飯,端起二碗竟吃個幹幹淨淨連湯都沒剩下一滴。看著他吃完,若溪這才說道:“小城子真是該打,怎麽不侍候你好好吃飯?”


    “這兩日他也不容易。”宜宣聞言笑著說道,想到自己這兩日沒少拿那小子撒氣。


    見到他笑若溪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心情突然變得好起來。這兩日見到他對自己淡淡的,若溪心裏不是滋味。她突然意識到,不知道宜宣從什麽時候開始,已經在牽動左右她的心情了。


    “你說得洗手間布置的怎麽樣了?”宜宣一邊問著一邊進了後廈,四處細細查看然後滿意的點點頭,“林總管辦事一如既往的麻利,而且這個洗手間比我想象的還要美觀大方,就是不知道用起來怎麽樣?明天上午熱水袋和座便器就會運來,到時候你就能洗淋浴了。”


    若溪笑著靠在門口,心裏也期待著熱水袋快點裝好,三天沒洗澡的她已經受不了了。葵水來了三日已經見少,估計明天就能走利索,若是大太陽天過晌就能洗熱水澡了。


    看著她高興,宜宣也心情愉快,這兩日憋著沒跟她說話,好像有不少話要說


    。


    “若是新式洗手間成功,我想把它變成生財之道。”他眼睛閃亮,似乎看見了美好前景,“光是咱們府上就得裝上十間八間,滿京都有多少咱們這樣的家族?這樣算下來可是樁大買賣!”


    “任何生意新興的時候利潤都是可觀的,因為它具有壟斷性。不過若是想長久穩定,就必須形成產業鏈,在良性競爭中穩紮穩打和創新改革取勝。出售產品到了最後,往往出售的是售後服務和態度。”若溪在大學時候可不是靠混日子過來的。


    他聽得雲裏霧裏沒有一句是能完全聽懂的,太多從未聽過的詞語撞擊著他的頭腦,就像在他大腦裏刮起了風暴。


    顧不得想若溪是怎麽明白這些東西的,隻拉著她讓她一一解釋詳細說明。這一晚,她們一直聊到下半夜,最後還是若溪挺不住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宜宣卻一直在消化她說得話,腦子裏有些東西在逐漸成形。


    第二天早上若溪依舊是沒見到宜宣,因為她起晚了。


    青玉進來侍候,見到她一連倦容似乎十分高興,壓低聲音說道:“奶奶終於是把奴婢的話聽了進去,二爺早上走的時候很高興。”


    呃!這都是什麽跟什麽嘛。若溪懶得解釋,趕忙吩咐她侍候自己更衣洗漱,顧不上吃早飯便去侯夫人那邊請安。


    等到她回來的時候,林總管已經把熱水袋和座便器運過來還安裝好了。丫頭在熱水袋裏麵加滿了水,就等著水熱了試試看呢。


    若溪先試用了一下坐便,雖然便後要用臉盆舀水衝下去,不過到底是比旱廁強了太多。桂園、綠萼和青玉幾個見了大呼寶貝,若溪便笑著讓她們挨個試試。


    “真是好東西!怎麽一衝就下去了,跑到哪裏去了?”青玉圍著坐便左看看右瞧瞧,一臉的納悶。


    綠萼見了也笑著說道:“這下晚上奶奶就不用嫌老式馬桶放在淨室裏有味道了。”


    “這隻是最簡單的座便器,因為時間短隻能做到這種程度。等二爺慢慢研究,到時候會有更先進的座便器出來。到時候先在咱們侯府安裝,給你們廂房也按一個


    。”


    “奴婢們也能用上這玩意?”青玉第一個跳起來,“奴婢這輩子可真是沒白活,跟著奶奶就是牛!”


    “撲哧~”桂園忍不住笑了,“看你高興的開始胡言亂語,爺們說得粗話都冒出來了。”


    菲虹聽見消息也跑了過來,她像發現了新玩具一般,坐上去站起來,再坐下去。沒有尿生擠出些,然後衝下去。


    若溪見了也不管隨她去,反正新鮮勁過了讓她鼓搗她都不稀罕了。


    過了晌午,若溪放出些水試試溫度,竟然可以洗澡了。她先給菲虹洗,那丫頭見水從蓮蓬裏灑出來驚奇的睜大了眼睛。


    “姨母,我知道了!”她突然像發現新大陸一般,雀躍地說著,“這東西用著就像淋雨,所以就叫淋浴!怎麽樣,我聰明吧?”


    若溪聽了哭笑不得,不過想想也有道理。她捏著菲虹的雙下巴笑著回道:“對,我們菲虹是最最聰明的小孩子!”


    幫她洗完給她穿上衣服,讓外麵的青玉帶出去給她擦頭發。若溪脫掉衣服自己洗起來。好舒服!這是穿越到這裏她第一次洗淋浴,真是酣暢淋漓。


    洗完換上一身幹淨衣服,然後吩咐丫頭簡單打掃一下,又往熱水袋裏麵上了一些水。試用的效果很好,她擦幹頭發梳了個簡單的發式然後去了侯夫人那裏。


    不想侯夫人去了老太君那邊,說是林宜浩回來了。若溪惦記著芝麻種子的事情,便帶著桂園趕了過去。


    還不等進屋,在廊下就聽見老太君在笑。丫頭打簾子請她進去,走進去便瞧著宜浩坐在老太君旁邊,似乎黑瘦了些。她忙給長輩見禮,然後坐在侯夫人下手。


    老太君笑著對眾人說道:“三小子出去一趟回來越發的像男子漢了,坐在這裏多了幾分沉穩。”


    “祖母謬讚了,不過倒是見了民間疾苦跟林伯學了不少東西,收獲很大!”宜浩笑了一下回著,眼中多了些深邃。


    原來的宜浩是個白麵書生,整日吟詩作對瀟灑中透著不羈


    。自打去鋪子裏管事,他越發的成熟,身上多了些內斂的氣息。這次出門整日在外麵跑,他膚色黝黑看起來更有男子漢的氣概。


    田氏見了眉眼帶笑,越看自己的夫君越順眼,扭頭瞥見若影癡迷的眼神頓時不喜。若影似乎感覺到她的目光,忙斂住眼神低下頭。


    宜浩卻並未注意到她們的眼神,目光掠過眾人在若溪身上停了一下又挪開。


    “我知道祖母喜歡花草,這次特意帶回來一些種子。”他打身上掏出幾個紙包,每個裏麵都是不同的花種。


    若溪見狀細細看過去,隻見老太君挨個打開,果然有一包是芝麻!


    “難為你還有心想著我愛花的事,出門在外吃睡不安,趕快回去好好休息吧。”老太君笑著命人收了。


    林宜浩聽了起身告退,老太君瞥了一眼田氏,笑著讓她隨著侍候去了。


    若溪瞥了若影一眼,見她麵色一變隨即如常不由得在心裏暗自歎氣。


    “聽說你讓林總管弄得新玩意成了?”老太君笑著問若溪。


    她忙笑著答應,“暫時成了,不過還需要進一步改良。眼下老太君先決定裝在那裏,林總管帶著把下水管鋪好。雖然是簡易的卻還能用,等二爺做出更好的再換。”


    老太君聽了很高興,她可是聽若溪把那個叫洗手間的說得很方便衛生,如今成了豈能不想試試?


    “你這丫頭哪裏來得奇奇怪怪的想法?真不知道你這腦子跟我們的有什麽不同!”今個兒老太君心情很好,言談話語中多了幾分慈祥。


    槍打出頭鳥的道理若溪還是明白的,她趕忙回道:“哪裏都是我想出來的?不過是我抱怨有時候不能洗坐浴,若是能像淋雨一樣洗淋浴就好了。這樣流下來的水都是幹淨的,不用擔心泡在髒水裏。二爺聽了就覺得這是樁穩賺不賠的買賣,便開始著手鼓搗了。


    說到二爺可真是經商的奇才,立即行動不到三天的功夫就成形。林總管也是精明能幹,幹活麻利穩妥。”


    侯夫人聽見媳婦誇兒子麵露笑意,誰不喜歡聽到自己兒子能幹的話?媳婦嘛,乖乖管好內院,生兒育女相夫教子孝敬公婆就好


    。


    老太君卻笑著說道:“看來這養生丸對你很管用,才吃了一個月便見效了。”


    若溪聞言臉一紅,感覺自己的私密被人知曉,頓覺有些尷尬。


    “都是嫁人的媳婦了還這般害羞,咱們娘們在一處說話什麽不能說?”侯夫人知道若溪來了初葵,似乎看見了孫子的影子,心裏能不高興嗎?


    古人都以為月事幹淨之後是最佳受孕期,若溪葵水遲遲不來,侯夫人還擔憂了一陣子。看她和宜宣感情親厚的樣子,宜宣憋了這三日今晚是不能錯過的,或許今晚上就會中。


    若溪被婆婆曖昧的眼神盯得渾身不舒服,好在她沒看幾眼便扭頭跟老太君說話去了。逸浚散學回來過來請安,若溪帶著他回臨風居。


    走到二門跟前竟瞧見林宜浩,若溪忙喊住他。


    他扭頭瞧見是若溪眼神一滯,隨即問道:“二嫂喊我有事?”


    “嗯。”若溪吩咐丫頭先把逸浚送回去。


    “你去郊縣帶回芝麻花的種子,他們哪裏有人種?”若溪笑著問道。


    “原來二嫂也喜歡這種花。”他聽了回著,“那裏有一兩戶人家養活,留下了一些種子。”


    “哦。三弟能不能把那戶人家的地址告訴我,我想派人去買些芝麻花的種子。”她聽了眼睛一亮,竟有些迫切的意思。


    宜浩見了回道:“祖母那邊有不少芝麻花的種子,二嫂若是喜歡要一些種,何必麻麻煩煩去郊縣呢?”


    “我需要很多。”


    “哦?”宜浩覺得奇怪,他帶回來的芝麻花種子夠種滿一個小花園了,這樣還不夠多她到底要做什麽?


    不過她做事總是有條理有道理,他沒有多問,笑著說道:“既然二嫂想要,我派笛生跑一趟。他熟門熟路,一來一回用不了幾日。”


    “那真是太好了


    !”若溪立即雀躍起來,“謝謝三弟!”


    看著她笑顏如花的模樣宜浩神色一閃,聞著她身上淡淡的花香竟有些恍然。


    “三弟什麽時候回來的?”一個陰鬱的聲音響起來,若溪扭頭瞧見宜宣背著手冷著臉站在不遠處。他的眼睛並沒有看她,隻犀利的盯著宜浩。


    宜浩怔過來,臉上有些訕訕的,不過卻立即掩飾住。


    “我剛回來先見了祖母,正要去鋪子裏見二哥。”他朝著宜宣走了兩步,拉遠了跟若溪的距離,“林伯把種子送到鋪子裏,二哥可見了?”


    “嗯。”宜宣哼了一聲,不說看見也不說沒看見,“你先回去,我跟三弟有話說!”他不看若溪,語氣冰冷中稍帶著怒氣。


    這是怎麽了?他在生氣?若溪見狀往臨風居走,走遠扭頭一看,他們兄弟還站在原處氣氛卻顯得很不融洽。


    宜宣似乎往這邊瞧了一眼,雖看不真切表情,可若溪卻感覺到了他眼神的陰鷙。這樣的宜宣對於若溪來說是陌生的,即便這一個月裏兩個人也有不愉快的時候,可他卻從來沒對自己這般過。到底發生了什麽?


    晚間,宜宣回來的很晚,一身的酒氣滿臉的陰鷙。


    “你們都下去!”他打發了丫頭,死死盯著若溪的眼睛。


    若溪見他喝得有些站不穩腳跟,忙上前想要攙扶他,卻見他一掙,好懸沒把若溪弄摔。


    “你、沒、心!”他咬牙切齒的說著。


    若溪見狀沒有說話,扭身出去泡了一杯蜂蜜水進來,“喝了會舒服些。”


    “舒服?我心疼,喝金瘡藥都不管用!”他使勁捏著若溪的肩膀,眼中冒著怒火。


    若溪疼得一皺眉,輕哼了一聲,他卻越發的使勁起來,“疼嗎?你也知道疼?”


    “你發什麽酒瘋?”


    “我沒喝醉,但是我卻瘋了


    !被你逼瘋了!”他緊攥著拳頭狠狠捶在桌子上,巨大的聲響嚇了若溪一跳。


    她看著麵前像野獸一般的宜宣害怕起來,一步步往後退,他卻步步緊逼。


    把若溪逼到牆邊,突然伸手“嗤啦”一聲扯掉她的外衣,火紅的肚兜和雪白的肌膚相映成輝!


    “啊~”若溪驚叫起來。


    他的嘴唇猛地壓下來,狠狠噙住若溪的唇瓣,毫不憐惜的噬咬、吮吸。把她的尖叫全部吞進去,任憑她拳打腳踢就是不鬆開。


    若溪狠狠的咬住他的嘴唇,腥鹹滿口卻不見他半點停滯。相反,他掠奪的越發瘋狂,大手用力扯著她肚兜的帶子,火紅飄落在地上,她的上半身完全chi裸的戰栗著。


    他貪婪的用手占有著若溪的身子,擠壓、揉搓,沒有半點溫柔!若溪終是放棄了抵抗,鬆開牙齒眼淚無聲的低落。一滴一滴落在他的臉上,突然讓他眼中有了清明。


    他停了下來,瞧著若溪絕望的哭著,胸口滿是淤青,眼中充滿了懊悔和自責。


    “對不起,剛剛我實在是不能控製自己的情緒!我……”他憐愛的扶住若溪的肩膀。


    若溪臉色蒼白,雙手捂住自己的前胸渾身顫抖,艱難地吐出幾個字,“不要碰我……”隨後身子一軟。


    他忙摟住她的腰肢,急得直冒汗。


    “你怎麽樣?你不要嚇我!”他見若溪並沒有暈倒,似乎隻是受了驚嚇渾身脫力,忙抱著她到**去。


    若溪想要反抗卻使不出一丁點的力氣,倔強的扭過頭表示自己對他碰觸的厭惡!他見了後悔的不得了,真想狠狠扇自己幾個嘴巴。


    他把若溪放進被子裏,倒了一杯水過來,若溪卻扭著頭不喝,隻是一個勁的流淚。


    “別哭好嗎?我真心疼!”他在一旁央求著,說著這輩子都沒說過的小話,“你罵我,打我都使得,千萬別哭壞了身子!”他見到若溪的眼淚,竟覺得心痛不已,一時之間方寸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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