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似乎被侯夫人逼問急了,解釋了一番她又聽不進去,一著急竟冒出連他自己都覺得輕狂不得體的話。


    一時間屋子裏靜下來,侯夫人微張著嘴巴瞧著眼前人,滿臉的惱羞成怒。自己明明已經說過了,不喜歡被他輕視,他為什麽還要說那樣的話?難不成自己辛苦半輩子,連那點可憐的體麵他都舍不得給?


    她突然覺得侯爺的臉很可恨,可她又能把他怎麽樣?


    “請老爺出去,妾身想休息!”她的語氣冷冰冰的,心更冷,說罷扭過頭去不想讓誰看見自己再掉淚。因為眼前的人不會在乎她的眼淚,她再在他麵前哭未免有些掉價。既然人家不拿自己當回事,自己總該要對自己好一些!若溪說得話她倒是全都聽了進去,隻是還沒領會到那番話中的精髓。


    侯爺也是個典型的悶騷,嘴上說得和心裏想得總是唱反調,而且往往詞不達意弄巧成拙。


    本來他的意思是心裏有侯夫人,好些日子沒見到心裏想著、念著


    。看見她之後,壓抑在心底的思念不受控製,所以才做出那些舉動,一切皆因一個情字。


    可說出來的話怎麽就變了味道?別說是侯夫人聽了誤會,就連他自己都覺得不舒服。什麽叫“吻你!要你!”,聽著怎麽像耍流氓?他堂堂一個侯爺,說話怎麽就不動動腦子!侯夫人在意的就是他的態度,心裏的疙瘩就是覺得他不夠尊重她,他反而變本加厲越解釋越亂了。


    聽見侯夫人開口攆人,扭過去的臉上有淚水淌下來,他手足無措又有些心疼。女人哭起來真是麻煩,讓他心煩意亂可又舍不得掉頭就走。他想要說些什麽,可又怕說錯了情況更糟糕。他想要上前,可又怕侯夫人說她輕狂不尊重人。唉,左不是右也不是,急得他在屋子裏團團轉。


    侯夫人本就有心病,瞥了一眼見他臉色難看的背著手走,胸口愈發的堵得慌。


    “咳咳……”她捂著胸咳嗽起來,臉憋得通紅似乎要把肺咳出來才能好受。


    侯爺見了趕忙過去,一邊輕撫她的後背,一邊溫柔的說道:“有什麽話慢慢說,別著急。今個兒是打是罵我都忍著,隻要你能順氣!”說完心裏一陣異樣,原本以為打死自己都說不出口的甜言蜜語,怎麽這功夫輕而易舉就溜了出來?而且還說得這般自然溫存,好像這些話自個已經對著侯夫人說過了無數遍。


    侯夫人的咳嗽漸漸停住,可臉上還是那般緋紅。她緊張的躲開侯爺的手,眼角還掛著晶瑩的淚珠,竟讓她平添了幾分往日不曾有過的柔美。


    “雨凝。”侯爺輕輕喊了一聲,整個人欺過來,“用心感受好嗎?我……我好像喜歡上你了!”說罷不容她回應便緊緊摟住她。


    低頭瞥見她微張的嘴唇,一股火頓時湧了上來,他不由自主的俯下頭擒住眼前的唇瓣。


    他的吻是生疏的,毫無技巧的,可又是那般的火熱迫切。侯夫人被他緊緊壓在**,無處可躲,隻好用力掙紮。可這次侯爺似乎是鐵了心打定了主意就是不放手,反而親吻的越發放肆起來。隨著這個吻的加深,她漸漸感覺到暈乎乎,整個人迷失了。說不清是什麽感覺,耳邊隻有自己劇烈的心跳聲,大腦是一片漿糊。


    她的手不知道什麽時候攀上了侯爺的脖頸,身子嬌柔無力的乖乖順從放棄了掙紮,眼睛微微閉上完全任憑侯爺的擺布


    。


    “雨凝,雨凝……”她的耳邊傳來侯爺低沉有魔力的輕呼,“你的身子……受得住嗎?”


    她恍恍惚惚的睜開眼睛,眼前是侯爺滿是**和隱忍的臉。他就壓在自己衣衫不整的身上,一隻手已經伸進衣服裏撫在她胸口,熟悉又陌生的火熱抵住她的小腹。這一切都讓她覺得羞愧難當,剛剛自己還表現的多麽莊重,這會子就成了**模樣。不是他看輕自己,實在是她不能讓人敬重!


    想到這裏,眼淚再一次決堤,她恨自己太不爭氣!


    “你哪裏難受嗎?”侯爺見了眉頭緊鎖,趕忙側身把她摟在懷裏,摸摸她的額頭,“我打發人去請大夫,你忍一下。”


    “不要喊人!”侯夫人這副樣子怎麽能讓下人見到?她急忙攥住侯爺的衣襟,也不管姿勢曖昧不曖昧了。


    “好,好,不喊人來,那你別哭!”侯爺的語氣中帶著些許的寵愛,他一邊擦著侯夫人臉上的淚水,一邊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就像對待一個鬧別扭的小孩子。


    她何曾被這樣對待過,心中滿是驚詫,還有幾分壓製都壓製不住的歡喜。


    “嫁給我這麽多年,還從來沒看見過你像這兩個日這般掉眼淚,看來你心裏真是委屈極了!”侯爺見她並未掙紮,似乎得了鼓勵一般,“這麽多年你操持家務,替我打理內院,可我還讓你這般的傷心委屈。不管是因為什麽,都是我的錯,對不起!”這是他生平第一次跟旁人道歉,說出來其實沒有想象的難。


    最後這三個字像重錘一下子擊中侯夫人的心,她忘記了自己以極其曖昧的姿勢縮在侯爺懷裏,忘記了他的手在自個後背摩挲。


    “咱們生活了半輩子,一向是互敬互讓,可我突然發覺自己想要的多起來。我不想你隻是個稱職的侯夫人,我想你眼裏、心裏都是我,想你在乎我,甚至是為了我跟姨娘們吃醋。可是你偏生大度,偏生把我推到別人**,讓我心裏鬱悶氣惱。


    那段日子我故意不進二門,故意不見你的麵,心裏期望著你服軟。哪怕你送一次吃食過去,我也會巴巴的趕過來對你溫柔軟語


    。沒有等到你的任何反應,我按耐不住隻好過來,可你竟然塞了兩個小丫頭片子給我。那兩個丫頭跟晚瑕年紀差不多,難不成我在你眼裏就那般的**熏心了?


    我氣惱的不行,可又說不出口,置氣的把她們帶去小書房,故意用她們氣你。我壓根就沒碰過她們,滿心思等著你吃醋。好容易把你盼了過去,可是你張嘴閉嘴都是規矩禮法,絲毫不見半點在乎我的樣子。


    滿月酒那日,我故意喝醉了進來,想著趁著酒勁打破咱們之間的僵局,總這樣不鹹不淡的我心裏不好過。一見到你,我就抑製不住自個的情緒,細想想,我有多少日子沒宿在你房裏了?這段日子我更是和尚一樣過活,心裏想著你又有些醉了,恨不得把你吞進肚子裏去。我不是想輕薄你,隻是動了心發了情,我是個男人!”


    侯夫人一直安靜的聽著,越聽心跳地越快,越聽臉上越發燒。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可又想接著聽他說下去。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難不成自個骨子裏就這樣**?


    “雨凝,你聽清楚我的話!”侯爺用手輕托起她的下巴,盯著她的臉鄭重其事的說著,“活了大半輩子我才動了心,讓我動心的那個人就是你!我們已經晚了好久,別拒絕我,試著把心交給我,好嗎?”


    她這半輩子第一次聽過這樣的話,每一句都讓她心跳加速,連呼吸都感覺有些困難起來。她不能思考,更別提回答侯爺的話,眼下她的眼中滿是迷茫和疑惑不解。


    “雨凝,答應我!答應我!”侯爺的手指在她的唇邊輕撫起來,炙熱的眼神似乎要把她融化。她下意識的點點頭,卻搞不清楚自己要答應他什麽,整個人處在遊離的狀態。


    她怎麽可能正常?現在的侯爺太不正常,說話行事不是原來她熟悉的那個侯爺。突然之間,她覺得世界變了模樣,一切都讓她覺得陌生。連她自己都變得難以捉摸,她連自己的情緒都控製不住。


    看著懷裏的侯夫人滿臉的無措茫然,侯爺輕笑了起來,他從未沒想過,她也有這樣純真傻傻的樣子像個孩子。


    他的唇再次落了下來,這一次他的動作溫存輕柔,讓侯夫人憑生了被嗬護倍至的感覺。


    哪個女人不喜歡聽甜言蜜語,哪個女人不喜歡被男人捧在手心裏疼愛?侯夫人也是個女人,她漸漸被侯爺的溫柔俘虜,順從的閉上眼睛任憑他欲所欲求


    。


    侯爺無論去誰房裏,都是直奔主題,即便是趙姨娘也不曾得到過他半分的溫存。可是眼下,他破天荒的在意著侯夫人的反應,故意迎合她的身體,想讓她放鬆滿足。


    看著她臉上的表情越發的迷茫,身子嬌柔無力的癱在自己身下,侯爺的心跟著興奮雀躍起來。他雖不是**的**高手,甚至不明白個中手段,可男人的本能和心中的愛戀讓他無師自通。


    他的嘴唇一路向下,大手四處撩撥,聽見她幾乎吟呻的拒絕越發欲罷不能。這種吟呻對於他來說是致命的蠱惑,比趙姨娘誇張的jiao床更讓他興奮。


    “雨凝,雨凝,雨凝……”他不停的在耳邊輕呼她的閨名,每叫一次便契合一分。


    男女之間的歡愛因為有了情才變得完美,侯爺從未有過這般美好的體驗。整個人飄飄欲仙,耳邊愛人瑣碎的嚶嚀,深入到極限時的嗚咽,讓他化身成不知停歇的惡魔。


    侯夫人的身體經曆著前所未有的歡愉和痛楚,眼下她才明白,原來疼愛是疼了才能感覺到愛!她第一次在**上感覺到快樂,索性放逐身子隨波逐流。


    可是侯爺的索求無度讓她承受不了,輕聲嗚咽著,隻換來他愈發狠狠的疼愛。她隻好斷斷續續的求饒,可她不知道,自己可憐兮兮軟綿的像撒嬌的語氣,更加讓正常男人難以抵禦,況且是**滿漲的侯爺?


    整整一個多時辰,她在侯爺身下盛開了好幾次,終是在享受極致的快感時暈了過去。


    等到她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被褥,自己身上的衣服,甚至於她的身子都被清理過了,到處都清爽幹淨。屋子裏靜悄悄的隻有她一個人,侯爺的出現和那場無狀的歡愛似乎是她的一個夢。


    真得是一場春夢嗎?若是夢就好了,可她清晰的記得自己怎樣的輾轉承歡,侯爺說得每一句話都深入她的腦海。即便是她假裝失憶,可身體的酸痛無力也在提醒她,自己到底是經過多麽劇烈持久的運動。


    她的臉脹得通紅,連小巧的耳垂都暈染上,心裏慶幸醒過來的時候侯爺不在。眼下的她不知道該用什麽態度對待侯爺,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


    “你醒了?”侯爺端著熱粥和小菜進來,看著她的眼中盛滿了溫柔


    。


    額!她下意識的把被子蓋子臉上,可又覺得自己一把的年紀做這樣幼稚的事太可笑。她又從被子裏探出頭來,瞥了一眼侯爺,見到他似乎在笑,立馬扭過頭去心慌亂的跳起來。


    “雨凝,你這一覺睡了快三個時辰。”他假裝無視她的尷尬,床邊放著的凳子不坐,反而坐在床邊緊靠在她身旁。


    她下意識的往床裏麵縮,沒想到他竟然偏腿上床,一把就把她撈進懷裏抱住。


    “你……”侯夫人驚呼起來,他的嘴唇卻落了下來,把她的話悉數吞到肚子裏去。


    侯夫人掙紮,卻抵不住他的攻勢漸漸變得乖巧起來。侯爺滿意的停住,他很高興能找到讓侯夫人聽話的方法。


    “別再說話,不然我就親你!”侯爺霸道地說著,“乖乖坐起來,我喂你吃粥,然後把藥喝了。”


    侯夫人剛想要說點什麽,看見他的臉湊過來,立馬乖乖的坐起來。侯爺見狀嘴角噙著笑意,把放在一旁的粥端過來。舀一勺,上麵放一點小菜,然後吹一吹,這才送到侯夫人嘴邊。


    “我……”侯夫人哪裏有過這般的待遇?她別扭的躲閃了一下,滿臉的不自在。


    “嗯?”侯爺威脅地哼了一聲,見到她還是不張嘴,板著臉自己吃了。


    還不等侯夫人鬆口氣,就見他攬住自己的腰就親了下來,粥的清香小菜的酸甜,一下子灌滿了她的口腔。她被迫咽下去,侯爺笑著在她的嘴角舔了一下這才鬆開手。


    “雨凝,原來你想我這樣喂你。”他又舀了一勺粥,還不等送到自己嘴邊,侯夫人就趕忙主動張嘴了。


    他看著侯夫人乖乖吃下,眉角眼梢都是淡淡的寵愛的味道。眼下他才發現,原來寵自己的媳婦是件幸福的事情。


    看著侯夫人害羞的模樣,他想到了多年前的洞房花燭。當時的她見到自己就是現在的模樣,可第二天早上眼中就多了幾分懼怕。眾人都說她明事理懂規矩,侯爺也讚同,隻是覺得她太過守規矩。


    上床之前要熄燈,上了床一動不能亂動,等到生下宜宣之後,更是初一、十五兩天完成任務似的應付


    。隻是那時有眾多姨娘曲迎奉承,他倒不想強求什麽,畢竟有個端莊、大度的正室是幸事。


    細想起來,侯夫人在**冷淡是他的原因,第一次留下了不好的陰影,之後在**上也沒有過愉快的經曆。她一個大家閨秀對這種事不明白也張不開嘴說,時間長了以為**就該如此。


    眼下侯夫人體驗到了那種欲仙欲死的快感,這才發覺半輩子白活了。男女之間的結合有了感覺,才會變成美好的事情。


    她相信侯爺說得每一句話,他是喜歡自己的,不然就不會那般在意自己的感受。沒有想往常一般橫衝直撞,不時就伏在自己耳邊詢問疼不疼,好不好。每一個字都成了cui情藥,讓她甘願淪陷,甘願在****。


    可是這樣的自己太過輕浮,一想到自己的吟呻侯夫人就羞臊害怕,侯爺不會就此認為她是個**吧?連她自己都沒想到,自己怎麽會有那樣的反應,太丟人了!


    她一邊吃著侯爺遞過來的粥,一邊不時用眼睛瞥著他的臉,在碰到他含情的目光時又慌亂的躲閃開。


    “你總偷偷的看我做什麽?往後有得是時間讓你慢慢看,專心吃粥!”侯爺早就發現了她的小動作,心裏甜蜜極了。


    她終是開始在意他的感受,開始想要從他的臉上探究他的想法了。不過經過這一場鬧騰,侯爺知道她是個喜歡胡思亂想的人,有些話還要早些說明白,免得她心裏有疙瘩。


    “我吃飽了。”侯夫人輕聲說著,臉上的紅暈又加深了一分。


    他見碗裏的粥下去一大半,這才把碗放到一旁,接著把茶杯端過來讓她漱漱口。這些事情做過一遍就熟練了,並不難。


    “過半個時辰再喝藥,免得傷了脾胃。”他柔聲說著,自然的攥住了她的手。


    侯夫人被他一連串的溫柔體貼降伏,心裏是雀躍甜蜜渴望的,可卻有些不能適應。想到他們二十多年來的相處模式,想到前一陣子兩個人鬧別扭,眼下的一切太突兀。幸福來得突然,讓人措手不及,隱隱生出一股子後怕。


    “雨凝,以後我們都這樣相處好不好?”他是在詢問,可語氣中卻多了幾分肯定,幾分霸道


    。


    侯夫人聞言眼神閃爍了一下,終是把心裏話說出來,“我不喜歡這樣的自己……難以服眾。”說罷輕咬了一下嘴唇。


    “嗬嗬嗬,這屋子裏哪有眾被你服?我一個人臣服就夠了!”他調笑著回道,說完掃了一眼她的嘴唇。他突然發現,自己對於她咬唇的這個動作毫無招架之力。


    聽著他幾乎調戲的言語,侯夫人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眼中多了幾分霧氣。果然,經過了之前的歡愛和親密,他說話行事都隨便起來,往日的敬重半點全無。這次怪不得他,隻怪自己不能拒絕,怪自己太下賤!


    眼見她又開始亂想,侯爺趕忙把她摟在懷裏,緊緊的不容她掙紮。


    “雨凝,我們是夫妻,就該這樣親密無間才對。我對你做的一切都是因為喜歡、愛,都是因為我想讓你快樂。我尊重你,可是我也想要你,隻因你是我喜歡的女人!尊重和喜歡不矛盾,我對你從未有過一絲輕視的想法。相反,我喜歡你的反應,喜歡看著你在我身下承歡的嬌羞模樣,喜歡聽見你的吟呻求饒,喜歡……”他咬著侯夫人的耳朵說起來,越來越火熱,越來越羞人。


    聽著這些滿是**的告白,侯夫人又臊得慌又歡喜。他呼出的熱氣就噴在她的耳垂上,酥酥麻麻一直到心裏。她慌亂的躲閃起來,無奈被侯爺箍得緊,怎麽扭動都擺脫不開。


    “別亂動!”他的嗓音變得低沉起來,“我不介意再一次‘尊重’的要了你的身子!”


    她嚇得立即不敢再亂動,感覺抵在她下腹的囂張半晌才褪去,這才暗自鬆了一口氣。


    侯爺雖然人到中年,可身子骨結實精力旺盛,體力不比小夥子差。再加上他禁欲了一段時日,對侯夫人又是苦求而得之,自然是舍不得丟開手。雖說他姨娘不少,可還從未有過今日這般體驗,一想起來就脊背酥麻,隻是礙於侯夫人身子不舒坦,剛剛行事就已經昏厥過去,他實在是不敢再隨意放肆。


    他鬆開手端起旁邊的涼茶喝了一口,呼吸稍微平緩了些。


    “你等著,我讓丫頭把藥端進來。”他穿鞋下地,整理了一下衣服這才喚人


    。


    善喜聽見動靜進來,得了吩咐下去取藥。不一會兒她回轉進來,服侍侯夫人把藥吃下。侯爺隻是坐在一旁瞧著,侯夫人見他在丫頭跟前如往常一般無異,善喜似乎也沒覺察出什麽,心中的忐忑這才平複了好多。


    “晚上不用安排人在外間上夜,沒有吩咐誰都別進來。”侯爺麵無表情的吩咐著,善喜答應著退下。


    她出了上房下去囑咐幾個能進上房的丫頭,心裏卻有些擔憂疑惑。若說是侯爺和夫人和好,可夫人的眼睛似乎哭過;若說他們還在鬧扯,侯爺又偏生留宿。方才她偷瞧二人的臉色,好像有些奇怪又似乎正常。


    她低著頭想著,一下子撞到栗媽媽身上,栗媽媽見她魂不守舍的樣子笑著問道:“你這丫頭又怎麽了?老爺和夫人吵架你鬧心,這會子和好了你還不高興。”


    “媽媽怎麽知道老爺和夫人和解了?”她不解的問著。


    “嗬嗬。你瞧。”栗媽媽朝著旁邊使了個眼色,隻見兩個小丫頭正抬著大盆往後院去,裏麵放著換下來的被褥。


    這能說明什麽?不就是夫人捂汗弄濕了被褥,侯爺吩咐人換了一鋪拿去清洗嗎?


    “傻丫頭,你沒少在上房侍候,這還看不出來嗎?捂汗是全身沾到的地方都濕,怎麽能就濕中間一片?被褥是你抱出來的,你就沒聞出不對勁?”栗媽媽見到平日裏伶俐的她這般笨拙,忍不住笑著罵道。


    她聽了先是一怔,隨即麵紅耳赤起來。侯爺在上房宿下,換被褥傳熱水都是她侍候,所以她這個大姑娘對**還明白一點。隻是那時是青天白日,侯夫人又病著,況且濕的不是一星半點,跟往日大不相同,她這才沒往那方麵想。可如今想來,還被褥裏還真是一股子歡愛後的味道。


    一個不好的念頭在她腦子裏閃過,難不成是侯爺動了強?不然夫人怎麽又哭過的樣子?


    “媽媽,你說會不會是……”她抓住栗媽媽的手,瞧了一下四下,後麵的話到底是沒敢輕易說出口。


    “你這丫頭整日胡思亂想什麽呢?”栗媽媽見狀明白了幾分,敲了一下她的頭說道,“枉你聰慧,到底在男女之事上少根筋!你也不想想,粥是誰端進去的?可喚人侍候了?夫人的衣裳也換了下來,誰又進過上房?夫人的性子雖然好,可也不是任由人欺負的主,你少瞎操心,趕緊回房洗洗睡了吧,今個晚上睡個安穩覺


    。”


    善喜聞言恍然大悟,隨即一抹喜色湧上臉頰,滿臉帶笑的走了。自打侯爺在上房發了怒,善喜就一直寢食難安,眼下想明白心裏才舒服多了。


    “這丫頭倒是忠心。”栗媽媽見了自言自語著回房。


    卻說留在上房的侯爺,見到善喜出去這才湊到床前,臉上多了方才沒有的溫柔。


    “我去洗洗,你睡一下。”他把被子給侯夫人蓋好,隨後進了淨室。


    折騰了半天,給侯夫人清理了身子,他自己反倒疏忽了。眼下得了空,他覺得身上有些味道,趕忙去清洗。


    沒有丫頭侍候,一切都是他自己動手。侯府雖然是鍾鳴鼎食之家,卻在子孫身上從不溺愛。別看侯爺現在風光,小時候也是在老侯爺嚴厲的教導下長大。做這些小事還是手到擒來,隻是沒找到換洗衣裳,隻好裹著大毛巾就出來了。


    侯夫人並沒有睡,靠著床坐著看書,見到他袒胸露背的出來不禁有些臉紅。


    “沒找到換洗的衣裳。”他輕笑著解釋道。


    侯夫人扭過頭去,輕聲說道:“牆邊櫃子裏最上層放的是你的內衣,取一套穿上便是。”


    他依言打開,果然見到疊得整齊的白色內衣褲。他從上麵拿下一套穿上,拿著毛巾上了床。


    “喏,給我擦頭發。”他把侯夫人手裏的書搶下去,把手裏的毛巾塞在她懷裏,然後竟然躺在了她的腿上。


    侯夫人一怔,他卻解釋道:“這樣你擦起來方便。”


    她隻好動手擦起來,他卻不老實的撚起她垂下的麻花辮子。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可氣氛卻無比的和諧溫馨。


    “雨凝,關於柳姨娘我有話對你說。”侯爺一副突然想到的模樣。


    她的手一頓,眼神閃爍起來


    。說到這個新姨娘,她心裏不是沒有疙瘩。侯爺說他沒碰那兩個丫頭,可她們二人吵架那晚他明明就去了小書房,明明就是盈柳侍候的。轉過天盈柳就成了姨娘,那帶血的褥子是栗媽媽親自檢驗的,錯不了。


    這事若是放在以前,她隻會在心裏酸楚一下,可眼下的她心裏極其不舒服。侯爺說要她的心,可他的心呢?他的心和身體是分開的嗎?給了她希望,轉瞬便又讓她失望,她覺得心痛!或許她根本就不該相信他的話,不該動了心有了念想。


    似乎是感覺到她的不對勁,侯爺攥住她的手放在嘴邊輕啄了一下。


    “我說想要你的心,自然會拿心去交換。其實說來我夠自私,半輩子在花叢中也風流著了,老了又拉著你談感情。往後的日子我隻想跟你過,不會再有其他人,我會盡力去補償你二十多年來的委屈。與你吵架那晚我雖然喝多了,可並不糊塗。那丫頭雖然可恨,我卻是利用了她……”說罷起身伏在她耳邊私語起來。


    不是他害怕隔牆有耳,還沒有人敢到上房來聽牆根。隻是他喜歡貼著侯夫人的耳朵說話,喜歡對著她吹熱氣,看著她小巧的耳垂變紅的樣子。


    她感覺癢癢的,想躲又被他說的話吸引住。聽完,她擰著眉頭說道:“好個下作的丫頭,這麽膽大妄為的勾當也敢做。在你眼皮子底下都敢瞞天過海,背地裏指不定包藏什麽禍心呢!這個丫頭留不得,得趁早打發出去!可偏生她是姨娘,沒有合適的事由不能處理。”


    “這有何難?就說祖先托夢讓長房姬妾去家廟修行,必須是屬鼠臘月初二的生辰方可。”侯爺早就想好了怎麽打發盈柳,若不是眼下他心情好,斷然不會這般輕易就饒了她。


    “你倒是把她的生辰記得清楚!”侯夫人的話裏多了些酸味。


    “自然記得清楚。”他瞧著夫人笑了,“你是初一!”


    侯夫人聽了滿心的歡喜,繼而說道:“跟晚瑕一般大的年紀就要守著青燈過一輩子,她也夠可憐了。”


    “她想要姨娘的名頭,自然要付出代價!你若是可憐她,就在月錢和用度上漲漲吧。”侯爺可沒有那麽多同情心,特別是對待一個膽敢欺騙他的丫頭。


    不過他聽見侯夫人說得惋惜,便又寬待了盈柳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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