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給了子幕機會,可他似乎絲毫不想要退縮,聽見皇上並未收回成命死活不肯動地方。()舒殢殩獍


    徐德海見狀一臉苦瓜狀央求道:“二皇子還是先回去,這樣子淋雨一定會生病。老奴看著二皇子長大,鬥膽說一句越逾的話,二皇子的心思老奴看得明白。隻是皇上聖旨已下,斷然沒有更改的道理。二皇子應該比老奴更清楚皇上的性子,怕是無論如何都行不通。這樣子鬧下去隻能讓事態越發難以控製,二皇子真得什麽都不顧了嗎?”


    子幕聽了這番話緊抿著嘴不說話,這些道理他都明白,可到底是心不甘!不把全身的力氣都折騰出來,他不會捱過心裏的關!他想要豁出這條命試一試,父皇還不至於看著他死掉。眼下徐德海出來,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他可以不要權利財富,隻想要擁有心中縈繞的那個人!


    看著他固執倔強的模樣徐德海搖了搖頭,二皇子平日裏總是笑嗬嗬,這一旦鑽了牛犄角還真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皇上是誰?能由著他擺布不成?他有牛脾氣,皇上是他的父皇,脾氣更倔!


    看來二皇子是豁出去了,徐德海可以預見他的慘敗收場。這個世上沒誰是皇上的對手,別期望能用親情,不著邊際的愛情牽製住皇上。


    二皇子打定主意跪著,可自個要怎麽進去複命?徐德海看著給自個出難題的子幕歎了口氣,說道:“既然二皇子打定了主意,老奴就不再囉裏囉嗦的勸了。隻是這雨下起來每沒完,好歹讓奴才撐撐傘擋一下。”說罷朝著身後的小太監使了個眼色。


    小太監趕忙跑進去另外取了一把傘,過去撐在子幕頭頂。子幕搖搖頭,見小太監不動彈使勁推了他一把。跪得時間太長,雙腿麻痹沒知覺,這一動便失了平衡一下子歪在一旁。


    地上滿是泥水,沾了他滿身滿頭狼狽不堪。他不讓小太監攙扶,自個掙紮著跪好


    。


    徐德海見狀連連搖頭,對麵跑過來個小宮女,近了發現是惠妃宮裏的。


    從子幕跪在這裏開始,惠妃每隔半個多時辰就打發人過來看一次。其他宮裏的主子雖然沒打發人過來,卻都關注著乾清宮的情況,今夜注定是個讓很多人難以入眠的夜晚。


    若溪不知道翻了多少次的身,一直不能睡安穩。宜宣自然也沒睡,不停地安撫著她。


    “不行,明天一大早就把菲虹送走!”若溪坐起來突然說道。


    宜宣聞言點點頭,“嗯,送走!你快點躺下睡吧,一會兒都要天亮了。”


    天剛亮,若溪便起來。她吩咐夏末去幫菲虹收拾東西,打算把她送到馨園去住。把她一個人送到那裏若溪肯定會不放心,就想著幹脆也搬過去住上一陣子,眼下侯府裏什麽事都沒有。


    對於她的任何作法宜宣都舉雙手讚同,隻是眼下他有官職在身,忙碌起來可能不能兩頭跑。他把老婆孩子都丟在馨園,心裏怎麽可能放心?這還不等若溪去,他就開始有了思念的感覺。


    都是子幕那臭小子的錯,好好的在乾清宮門口唱大戲似的跪著。若溪害怕菲虹被牽連,這才想到跟著女兒躲避出去,害得他跟老婆孩子分開。做事情毛毛躁躁,也不管後果,這樣子的子幕還是個沒曆練好的孩子。即便沒有皇上指婚,宜宣也不會放心把女兒嫁給他!


    眼下皇上聖旨一下,斷然沒有悔改的餘地。王禦史家的姑娘板上釘釘是二皇子妃,即便子幕再抵觸不情願也沒辦法。難不成讓菲虹嫁給他做小?


    雖說這側妃也是上玉牒的名正言順的皇子妃,不過一個側字就讓人憋屈。堂堂侯府千金,怎麽都不能屈居人之下。這滾蛋小子到底想要鬧到什麽地步才能明白,他這般固執到最後是害人害己!


    “桂園和綠萼兩個丫頭不好帶去,不行就把母親身邊的善喜帶走。”宜宣到底是放心不下。


    “還什麽丫頭,都嫁為人婦,一個還做了母親。”若溪聞言笑了,“善喜是太太身邊最得力的人,我怎麽好意思帶走?也沒有那個道理。況且我身邊的夏末、暢春都能獨當一麵,人手夠使。馨園我又不是沒住過,你不用惦記。眼下你是驍騎營的營長,那邊才走上正軌,你別兩頭跑就留在府裏住著


    。得閑了再過去看看就成,免得你來回奔波勞累。”


    “你這是厭煩了我,變著法的想要躲開。”他抱住若溪,帶著委屈的語氣說著,“你和孩子們都不在,把我一個人丟下冷冷清清,這飯吃不下覺睡不著,怎麽辦?”


    “逸竣會留下來陪著你。”若溪笑著推開他,“我去瞧瞧菲虹,咱們就說是帶逸然和菲怡兩兄妹過去療養,不要讓她疑心。”


    “嗯。你放心帶著孩子們去,權當是散心了。二皇子的事暫時沒幾個人知道,等到你們從馨園回來事情就告一段落,估計不會對菲虹造成什麽傷害。不過,我們這樣保護菲虹,讓她一直活在純結幹淨的世界裏真得對嗎?”提及正事,宜宣收起嬉笑的態度正經起來。


    他的擔憂也不無道理,眼下菲虹已經十二,再過個一二年就到了該嫁人的年紀。若溪一直堅持富養閨女窮養兒的理念,這些年把她護在翅膀下麵,半點委屈都不讓她受。這樣下去,菲虹嫁到大戶人家,還如何能遊刃有餘?


    若溪聞言瞪了他一眼,罵道:“難不成你要讓咱們的寶貝閨女嚐盡苦楚,親自體驗人生的無奈、感傷、悲痛、絕望,才能對她今後的生活有幫助嗎?你別看那丫頭平日裏嘻嘻哈哈,卻不是個沒心沒肺的吃貨。在很多事情上她有自己獨特的想法,不是個隨波逐流沒有主意打算的人。隻是她在男女之事上不開竅,不過也難怪,她連葵水都沒來還是個孩子。”


    宜宣聽了不再言語,若溪則去菲虹房裏。


    夏末一大早就過去收拾,菲虹覺得有些奇怪。雖然夏末說是二奶奶臨時決定要帶弟弟妹妹過去休養,不過她總是覺得有些不對勁。


    弟弟妹妹的身子沒什麽問題,母親怎麽突然決定去丹霞穀?而且還走得這般著急,天剛亮就打發夏末過來幫忙收拾行李。


    還不等她想明白,就瞧見若溪臉色不佳的走了進來。昨晚上若溪一夜沒怎麽睡好,臉色怎麽能不差?


    她見了卻在心裏暗暗思忖,難不成是父母親吵架了?轉念一想這個可能性很小,父親對母親寵溺地不得了,即便是母親要天上的月亮,父親明知道辦不到也會竭盡全力去做。他又怎麽會惹母親生氣,跟母親吵架呢?


    菲虹是看著父母親相親相愛長大的,在她的潛意識中,早就種下了一個念想


    。若是她以後的夫君不如父親這般癡情,她是不能認可的。


    眼見三祖父妻妾成群,鬧得死的死走的走,倘若她是三祖母可沒法過日子。男人憑什麽可以有三妻四妾,而女人就非得要從一而終?不僅要能大度的允許夫君有其他女人,作為正室還要讓後院的姐妹們和平共處方是賢惠,而且對妾室的子女還要視為己出。


    若溪從來不要求她看什麽《女戒》、《婦德》之類的書,她又是在這樣充滿愛的環境下長大,早已經偏離了傳統的封建禮教。


    她表麵上行事言語是個標準的大家閨秀,可骨子裏卻充滿了對自由的向往,對封建禮數的抗拒。私下在和若溪獨處時,更是肆無忌憚,就是個愛撒嬌可愛的孩子。


    眼見若溪進來麵色難看,她忙過去扶著若溪坐下,調皮的問道:“母親臉色有些差,又這樣急著去馨園,難不成是跟父親生氣了?若是這般女兒替父親給您賠不是,咱們就別把父親一個人孤零零的丟下了。”


    “愛促狹的丫頭,現在連我跟你父親都敢打趣了。”若溪撫著她的頭發笑著,“想要帶什麽趕緊交代一聲,別到了馨園又嚷嚷。這次我們要小住一陣,等到天徹底暖和了再回來。”


    “住這麽久?”菲虹聽了一怔,心裏的疑惑越發多起來。


    不容她多想,若溪便催促她去收拾自己的玩具。別看菲虹已經十二,卻依舊是小孩子脾氣。晚上睡覺喜歡抱著玩具熊,沒事的時候給布娃娃梳小辮子,偶爾還磨著若溪講睡前故事。


    看著她把**放著的娃娃和玩具熊全都打包,若溪忍不住笑起來,同時又想起方才宜宣的話。別人家的姑娘到了十二歲早就成人,菲虹的孩子氣卻這樣重。看來她把菲虹保護的太緊,以至於讓她遲遲不能長大。


    不等到用早飯,丫頭們已經把行李偶讀整理好。宜宣讓人搬到二門,林總管安排了馬車,招呼小廝把東西都搬上車先送到馨園去。


    用過早飯,若溪和宜宣去侯夫人拿邊。聽說若溪要帶著孩子們去丹霞穀,侯夫人有些舍不得。不過她明白小夫妻的決定是因為什麽,隻好答應下。老太君那邊也沒費什麽口舌,隻是反複叮囑若溪要帶好孩子們。就這樣,若溪帶著菲虹三人去了馨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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