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曲惠摟在懷裏,拍著她的脊背,安慰道:“劉雄身體好,頂得住這一摔的,你放心,不會有事的。”


    我默默在心裏虔誠地祈禱:老天爺呀,您可得保佑劉雄,讓他度過這場劫難。”


    劉雄是我的鐵哥兒們,也是我唯一的知心朋友,離了他,我真不知道怎麽辦。我知道:一個人一輩子能有一個知心朋友就不錯了,而我就是這個幸運人。假若劉雄有個三長兩短,我就失去了唯一的知心朋友呀。


    假若劉雄有個三長兩短,曲惠咋辦?


    曲惠一定會纏住我,讓我做她的老公。曲惠的性格我知道:她是一根筋,不達到目的決不罷休。


    “章詩文,你說:劉雄咋這麽倒黴呢?”曲惠幽幽地說。


    “曲惠呀,搞公安工作嘛,受傷應該是家常便飯了。你心放寬點,劉雄一定會安然無恙的。”我說。


    “假若劉雄有個好歹,我該咋辦呀?”曲惠嗚嗚哭了起來。


    “曲惠,別怕,還有我呢。”我咬著牙齒說。我知道:這個話會讓曲惠誤解的,但是,在曲惠最難過的時候,我不能不給她一線希望呀。


    “章詩文……”曲惠呼喚了我一聲,緊緊抱住我。


    過了一個多小時,幾個醫生從搶救室裏走出來。


    刑偵隊長趕緊走上前,問:“傷者沒生命危險吧?”


    一個滿頭白發的醫生說:“沒生命危險,但是,下身的傷有點嚴重。”醫生遲疑了一下,問:“傷者結婚了吧?”


    刑偵隊長回答:“結婚了,但還沒有小孩呢。”


    “沒小孩。”白發醫生歎了一口氣,說:“傷者喪失了生育能力,恐怕不會有小孩了。”


    “啊!”我驚叫了一聲,我知道:醫生的話等於判了劉雄一個“死刑”。我心想:劉雄恐怕不僅僅沒有生育能力,恐怕連做男人的資格也沒有了。


    “嗚嗚嗚……”曲惠又撲進我的懷裏,大聲痛哭起來。


    刑偵隊長見曲惠和我很親熱的模樣,問:“你是劉雄的什麽人?”


    “我是劉雄的鐵哥兒們,唯一的鐵哥兒們。”我回答。


    刑偵隊長瞅了我一眼,又問:“哦,你在博物館工作吧?”


    我點了點頭。心想:劉雄的嘴巴真長,連我的事兒都到處說。


    “我聽劉雄提起過好幾次,說和你是從小玩到大的鐵哥兒們。”刑偵隊長望了望曲惠,說:“拜托你了,照顧好曲惠。”


    我點點頭,說:“您放心吧,曲惠就交給我了。”


    刑偵隊長笑了笑,說:“我聽劉雄說,他每逢出差時,都會把你喊去當曲惠的保鏢。”


    我尷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地說:“劉雄淨瞎說。”


    我心想:這個劉雄也太不知道深淺了,怎麽能把這種話也對外說呢。


    我和曲惠在醫院裏陪了劉雄一整天,晚上,刑偵隊長說:“劉雄在重症監護室,又不能進去護理,你倆呆在這兒也沒用。我們隊裏派了二名同誌在這兒,你倆還是回去吧。”


    曲惠不幹,堅持要陪著劉雄。刑偵隊長悄悄對我說:“你勸一下曲惠,讓她回家去休息,不然,身體頂不住的。”


    我點點頭,答應道:“我勸勸她。”


    我勸說了半天,曲惠才答應回家去。


    我急忙給小寡婦打了一個電話,讓也趕緊到曲惠家來。


    小寡婦一到,我一顆心才落了地。


    小寡婦說:“章哥,您回去休息吧,有我照顧曲惠,您就放心吧。”


    我搖搖頭,說:“我也在這兒。”


    我想:萬一曲惠想不開,做出了傻事,那就麻煩了。


    劉雄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了,但是,他卻喪失了生育能力,這對曲惠無疑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曲惠非常喜歡小孩,假若讓她一輩子不生小孩,她會發瘋的。


    我擔心曲惠做出了什麽傻事,所以,必須留下來陪伴她。我讓小寡婦來,是擔心和曲惠獨處一室,她讓我同床共眠。


    晚上,小寡婦陪著曲惠睡在床上,我在客廳的沙發上過夜。


    睡到半夜時,我突然被弄醒了。一看,曲惠竟然擠到了沙發上來。


    “曲惠,你咋跑來了?”我吃驚地問。


    “我…我睡不著,想跟你說說話。”曲惠鬱悶地說。


    我往沙發裏麵挪了挪,把曲惠摟到懷裏,說:“曲惠,你得想開點,現在,醫生說了,劉雄沒生命危險。”


    “章詩文,醫生說劉雄沒生育能力了,那我一輩子難道就沒小孩了?”曲惠問。


    “曲惠,現在醫學發達了,可以借精嘛。”我說道。


    “章詩文,我跑來就是想跟你商量這個事兒。”曲惠幽幽地說。


    “和我商量借精的事兒?”我一驚,不用曲惠開口,我就知道曲惠的意思是:想跟我一起生個小孩。


    “對呀。我聽說,在醫院裏借精,人很痛苦的,成功率還挺低。我想:不如找你借精,又方便,又簡單,還保險。”曲惠開誠布公地說。


    我心想:與其說是找我借精,不如說是跟我有一腿。這個事兒我萬萬不能答應。還是那句老話:能穿朋友衣,不碰朋友妻。我和劉雄是鐵哥兒們,怎麽能和曲惠有一腿呢。


    曲惠見我不吭聲,便說:“章詩文,我知道:你講哥兒們義氣,這樣吧,我讓劉雄跟你說這個事兒。”


    曲惠說完,爬起來就進了臥室。


    我心想:曲惠讓劉雄來說這個事兒,劉雄不敢不來說。即使劉雄心裏不情願,也會違心地來說,因為,劉雄害怕曲惠。現在,劉雄喪失了生育能力,在曲惠麵前更矮了一頭。所以,即使劉雄對我說了,我也不能答應呀。


    劉雄的身體素質好,十天後,就活蹦亂跳地出了院。


    我專門在飯店擺了一桌,慶賀劉雄度過了這次劫難。


    劉雄的精神狀態很好,好象沒事兒的人一樣。我心想:也許醫生還瞞著劉雄,不讓他知道喪失了生育能力的事。


    吃飯時,曲惠上了衛生間。


    趁這個空檔,劉雄拍拍我的肩膀,問:“章詩文,你猜猜:我這次受了重傷,連生育能力都喪失了,可是,我為啥還這麽樂嗬嗬的?”


    “你…你都知道了?”我吃了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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