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爺擺擺手,說:“我十二年沒來,對這兒的情況也不摸底了,正好讓他倆給咱們當偵察兵。”


    我心想:徐大爺這一手挺毒的。早晨,故意裝病讓“三角眼”先走一步,原來是想讓他倆當送死鬼呀。


    隻見“三角眼”對“大麻子”揮著手,好象是催促他趕緊進洞。


    徐大爺說:“小章呀,這個三角眼好象知道一點蛤蟆洞的傳聞,你看,他自己不敢進去,卻讓大麻子去探路。”


    “是啊,假若三角眼不知道蛤蟆洞的傳聞,就會跟大麻子一起進洞去了。”我附和道。


    隻見“大麻子”卸下大背包,放在洞口的一塊大石頭上,然後,在洞口撒了一泡尿,顫巍巍地進了洞。


    我們五人屏息靜聽著洞裏的動靜。


    “大麻子”進洞不到兩分鍾,洞裏就傳出一聲撕心裂肺地慘叫:“救命呀!”


    一聲慘叫後,洞裏就寂靜無聲了。


    “三角眼”聽到洞裏的慘叫,趕緊提起背包,朝山坡上跑過來。


    “三角眼”跑了五十多米遠,大概覺得比較安全了,就停下了腳步。他放下背包,朝洞口張望著。


    “媽呀,這洞裏有野獸嗎?”瘦猴驚恐地問。


    我點點頭,說:“哪個山洞裏沒野獸呀,正常情況嘛,有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


    “打屁蟲”滿不在乎地說:“咱們帶了獵槍,怕個球呀。”


    “一杆獵槍抵個屁用,假若是一隻大老虎,一槍也打不死呀。”“狗鼻子”瞪了“打屁蟲”一眼。


    “你要是害怕,就縮到我的身後,我給你當盾牌。”“打屁蟲”胎氣地說。


    “你一個人能喂飽老虎嗎?”“狗鼻子”不屑地嘀咕道:“來三個你這號的人,也喂不飽老虎呀。再說了,誰知道洞裏有幾隻老虎呢。”


    “快看!”徐大爺說。


    隻見一個血糊糊地東西從洞裏平移出來。


    “媽呀,這是什麽玩藝呀?”瘦猴驚惶地叫道。


    “小聲點,別被三角眼聽到了。”我提醒道。


    那個血糊糊的東西移動到洞口,就停了下來。突然,在血糊糊的東西下麵,冒出了一群蛤蟆。


    “啊!”瘦猴又驚叫了一聲,叫嚷道:“這個血糊糊的東西原來是大麻子呀,難道大麻子被蛤蟆咬成這副模樣了?”


    徐大爺陰陰地說:“十二年前,這個蛤蟆精隻是吸人的鮮血,現在,它開始剝人的皮了。看來,它已經吸夠了一百個人的鮮血,現在,要剝一百個人的皮了。”


    “徐大爺,您…您說什麽?我咋就聽不懂呀。”瘦猴驚慌失措地問。


    “瘦猴,別多問了,以後慢慢就知道了。”我說。


    “我的娘呀,太慘了,把人的皮從頭到腳都剝光了,就跟褪青蛙皮一樣嘛。”“打屁蟲”說。


    “完了,咱們也別想進洞了。”“狗鼻子”遺憾地說。


    “走吧,到蛤蟆村去。”徐大爺從地上爬起來說。


    蛤蟆村距離蛤蟆洞隻有二裏多路,沒一會兒就走到了。


    徐大爺徑直朝村子的東頭走去,我知道:徐大爺是要到“活啞巴”家去借宿。


    村子的最東頭,有一個不大的院落,半人高的圍牆,一點也擋不住人們的視線。


    離得老遠,我就看見院子裏有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在曬玉米。我心想:這個男人肯定是“活啞巴”了。


    我敲了敲院門,大聲說:“主家,我們是來借宿的。”


    我連喊了三聲,也沒人理。


    我心想:這個“活啞巴”莫非真是聾啞人?


    我正想喊第四聲時,一個清脆的女聲答應道:“來了!”


    應聲一落,院門就打開了。


    一個十多歲的女孩睜著一雙清澈的大眼睛,望著我問:“您要借宿嗎?”


    我知道:這個姑娘肯定是“蛤蟆女”了。我仔細瞅了瞅她的臉,發現並不象徐大爺所言:滿臉的疙瘩。


    我飛速地數了數,“蛤蟆女”的臉上隻有七、八顆青春痘。


    坦率地說:這個“蛤蟆女”長得挺漂亮的。


    我望了望她的手,心想:難道她晚上真會爬著走路呀?


    我看見“蛤蟆女”的一雙手挺白淨的,不象是農村幹活的手,也不象是用來走路的手。


    “蛤蟆女”見我半天沒吭聲,又問道:“您是來借宿的嗎?”


    我趕忙從“蛤蟆女”的手上收回目光,回答:“對,我們五個人想到你家借宿。”


    “快進來吧。”“蛤蟆女”爽快地說。


    我一楞,心想:“蛤蟆女”小小年齡,能當得了這個家嗎?假若她同意我們借宿,但“活啞巴”不同意,豈不是搞得尷尬嗎?


    於是,我問:“您父親同意我們借宿嗎?”


    “我同意就行了。”“蛤蟆女”笑嘻嘻地說:“這個家我當一多半呢。”


    我笑了,心想:有“蛤蟆女”這句話,我心裏就有數了。看來,在“活啞巴”家,現在是“蛤蟆女”當家了。


    我問“蛤蟆女”:“姑娘,我怎麽稱呼你?”


    “村子裏的人都叫我蛤蟆女,你們也這麽叫我吧。”“蛤蟆女”看樣子對這個綽號並不反感。


    我又問:“我怎麽稱呼你父親呢?”


    “村子裏的人都叫我爸爸活啞巴,你們也這麽喊吧。”“蛤蟆女”說。


    “這樣喊,是不是不禮貌呀。”我擔心地問。心想:我們可不能得罪了“活啞巴”,要想進“蛤蟆洞”,就得籠絡住這父女倆,否則,沒門!


    “什麽禮貌不禮貌的,村子裏的人喊慣了,我們也聽慣了,換個稱呼,我們還不習慣呢。”“蛤蟆女”說。


    我想:這個“蛤蟆女”真是個心直口快的姑娘,給我的第一印象非常好。


    “活啞巴,您好呀!”我跟“活啞巴”打了一個招呼。


    “活啞巴”連眼皮也沒抬,仿佛就沒看見我們五個人,也沒聽見我說的話。


    “我爸不喜歡說話。”“蛤蟆女”一邊解釋,一邊把我們帶進院子裏。


    “活啞巴”家隻有三間正屋,泥巴牆,紅瓦。中間是堂屋,左邊房隔成兩間,一間“活啞巴”住,一間“蛤蟆女”住。西邊房也隔成兩間,一間當庫房,一間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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