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逐漸亮起來,兩位青年的樣子也變得清晰。隻見短發戴帽、身背箭袋的那位膚色略深,而另外一個長發男子的右眼則被遮住——兩人都是十足的美男子,各有風情不同,看來美夕對於帥哥的記憶力還是挺強的。


    韋湘看美夕一副好像見到親人的興奮,又像幾方麵集團軍勝利會師,心中一沉。她隻知道麵前兩位是玄武七星士之二,守護著玄武巫女留下的神座寶,除此之外可以說兩眼一抹黑——她甚至連誰是鬥宿誰是虛宿都分不清……


    兩名星士聽見她準確叫出自己的名字,倒是一愣,“你是?”


    美夕忙說,“我是紅南國的朱雀巫女美朱,因為我們的一個星士被青龍的人占了軀殼,星士湊不齊,所以召喚儀式無法進行——太一君讓我來找你們,取得多喜子巫女留下來的項鏈,請兩位星士行行好!”


    韋湘聽得無語,這澎湃的信息量——


    先是自報家門,然後表達正義與冤屈,搬出那個老太婆的名號,還知道玄武巫女叫多喜子,無形中拉近了距離,這數管齊下,務必要讓兩人通融——可見她還真不是完全沒腦子,這番話也不知道一路上斟酌了多久才想好的。


    兩位星士對視一眼,卻又望向韋湘,“那麽你呢?”


    “我是青龍巫女……我們也需要神座寶。”韋湘回答,相比之下這回答要簡單寒磣的多啊,又沒大腿可抱,又沒近乎可拉的。


    美夕連忙指著她對兩人說,“青龍最邪惡了,就是他們的人搶了張宿的軀殼——鬥宿,虛宿,你們忘了200年前誰跟你們北甲國為敵嗎?就是俱東國!俱東國現在還在到處侵略,我們紅南國也深受其害,我召喚朱雀是為了和平——你們千萬別把神座寶給她啊!會天下大亂的!就連你們玄武巫女也不得安寧!”


    韋湘怒視,你最純潔最善良!但美夕所說的關於俱東國的指控又不是完全胡編亂造,這事實一擺出來,好感度肯定刷刷的降啊!真難為她聰明了一次!


    等一下,讓她想一想,關於北甲國,關於玄武……她到底還知道些什麽,可以用來辯駁美夕?


    韋湘努力的回憶——《不思議遊戲》裏麵有兩個世界,書中的世界和現實世界。關於玄武的部分,書中描寫的比較少,但在現實世界中,美朱的哥哥和他基友墨鏡兄是注意到了的。


    對了,美朱的哥哥還用頭發之類的媒介跟美朱溝通過,讓美朱趕快回來,因為……關於玄武巫女的異世界之旅,好像並不是特別順利,讓他不禁為妹妹擔心?


    對,後來美朱沉浸於跟鬼宿的戀情而拒絕了哥哥的信息,但哥哥還沒放棄,拉著墨鏡兄去了玄武巫女生前所在的地方……


    ……因為夢境信息太大、畫麵轉換很快,具體細節她並不一一清楚,這些基本上就是她僅有的信息了。


    鬥宿和虛宿顯然是受了美夕的影響,狐疑的看著韋湘,仿佛真的把她看成了邪惡的代表、侵略者的化身。


    “你!”角宿見到“小唯小姐”被質疑,忿忿不平的走上來對美夕說,“你什麽都不知道就不要亂說!小唯小姐根本不是你說的那樣!你才邪惡呢——”


    美夕見他臉色不善,立刻裝委屈,“角宿,對不起,我知道我……傷了你哥哥的心,但這種事情……真的沒有辦法,先不說朱雀和青龍的恩怨,就算拋開這些,我……我也沒有多餘的空間給你哥哥……你也不能……因此遷怒呀!”


    韋湘來不及吐槽她的瑪麗蘇視角,倒是抓住了【遷怒】這兩個字。


    ——對,不能遷怒!


    她想到什麽,立刻抬頭對兩位星士說,“是!俱東國也許是做了不少天怒人怨的事,也許在200年前確實給二位帶來了不愉快——但200年前的恩怨是否要延續到今日?或者,俱東國的罪是否一定要記在青龍巫女及星士賬上?”


    聽到她的話,鬥宿和虛宿一愣,剛剛被朱雀巫女一番話繞來繞去,不知不覺難免就受到影響,把麵前的青衣女孩跟“俱東國”簡單粗暴的畫上等號,拉低了印象分。想到這裏,二人不禁對剛才的態度有些收斂。


    見他們表情似乎有所鬆動,韋湘知道自己的計策奏效,連忙趁熱打鐵,“盡管我們有各自的陣營,你們在北我們在東,但我相信,無論是哪一國的神獸、巫女或星士,盡管天生有歸屬、有陣營,卻也是獨立的——你們也是星士,說實話我不太知道你們的故事,這一點我很慚愧——但你們可以自問:是否就能完全代表北甲國?它的所有榮譽、成就、罪惡、黑暗,是否自始至終由你們創造、由你們導致?還是說,巫女及星士其實隻是某個時刻應運而生,為了維持某種平衡,或改變一些走向——我們,跟我們所屬的國家,並不能完全畫上等號吧?應該還是存在區別吧?那麽,俱東國的惡,還應該由我、或我身後的星士來承擔嗎?我們的出現,就不能是為了糾正這種‘惡’嗎?”


    她一番話說出來,洞裏的數人都沉默片刻。


    至少,鬥宿和虛宿在美夕那番簡單粗暴的指控之後對她不太好看的臉色,是漸漸改變了。


    美夕第一個發難,“哼,你了不起,顯示你得過演講比賽頭名哦?”


    韋湘冷冷的看她,“顯示又怎樣——對了,你那篇稿子還是求我列的提綱吧,居然才撈了個紀念獎啊,你怎麽搞的?真丟臉。”


    真是倒黴催的,當時怎麽沒看清這假好友真碧池的麵目,白白讓她蹭了那麽多便宜。


    這兩句對話別人聽不懂,他們現在還沉浸在韋湘那段話帶來的情緒裏麵。


    韋湘心想這哪裏是她的真實演講水平,無非是情急之中扭轉局勢的“不可為而為之”了,既然美夕膽敢把俱東國的汙水潑在她身上,那她為什麽不能反其道而行之、用一番雲裏霧裏的話把自己和自己的小夥伴摘出來?時間倉促,其中的邏輯、條理當然是有待商榷,甚至可以說是神邏輯,但隻要能暫時起到混淆視聽的洗腦作用,在兩位星士那裏刷點好感值,至少別給差評,也就達到目的了。


    但到底能不能成功刷到好感,還得看二位星士的回應。


    隻見長發的鬥宿對同伴苦笑,“好像是這樣呢——還記得嗎?當初我們還真是不怎麽受歡迎。”


    他的同伴,那個短發帶帽的青年虛宿也搖頭歎息,“皇室還派了人來追殺,想起來就覺得驚險呢,嘖嘖。”


    韋湘心中暗喜,喲,居然還歪打正著了啊,果然不是人人都像美夕那樣,一出現就順風順水、千人愛萬人迷的,這不,玄武那邊雖然不能說跟她同病相憐,至少應該能夠認同自己那番辯白了。


    美夕見情勢不按她想象的走,不禁急了,“——南朱雀北玄武!我們才是一家人!你們跟我比跟她親!”


    韋湘深深的被她雷笑了。


    “哦?這麽說的話,青龍好像還是四靈之中最高貴的呢——我是不是可以命令你跪下來舔我的鞋?但我也沒有啊,我覺得四神是平等的,能夠同氣相求、守望相助是最好,如果一定要到兵戎相見,那是下下策,大概也有違四神的初衷。”


    “你——你青龍你了不起!你高端大氣沒人比!”


    對兩位玄武星士來說,如果剛開始,紅衣的女孩是有備而來、思路清晰,青衣女孩懵懂無知、身份難看;那麽到現在則已經換了一個畫風——紅衣的女孩氣急敗壞、幾欲跳腳,青衣的女孩成竹在胸、淡定自若。兩人對望一眼,有些東西不用說,已經有了分寸。


    角宿望著韋湘的眼睛滿是星星——


    巫女真的是巫女啊,說的話雖然他還不全明白,但就是……好有道理的樣子。他應該要記下來細細回味呢。


    他碰了碰略處於石化狀態的亢宿,“哥,聽到沒有,別一天到晚愁眉不展,糾結那什麽‘七宗罪’了,青龍不比朱雀差的——有小唯小姐在,就不用羨慕別人!”


    朱雀那邊還是柳宿先回過神來,嘿嘿一笑,“美朱別怕,青龍巫女他們要爭,就讓他們爭好了,反正也未必爭得過——我對你有信心,最終拿到神座寶的會是你!”


    他旁邊的翼宿也露出了小尖牙,暴躁的撓了撓頭發,“那個青龍巫女說的什麽啊,簡直聽不懂,反正我隻認美朱你是巫女,其他人我才不管呢!”


    美夕的臉漲得通紅,忽然一下子淚如泉湧,對著兩位玄武星士無力的跪倒,“——你們把神座寶給我吧!給我好不好?我說不過她,她最會顛倒是非、擾人耳目了,你們要是把神座寶給她,一定會後悔的!你們沒聽到她剛剛說青龍最尊貴嗎,現在俱東國已經是四國裏麵最強大的,要是讓她這麽順利拿到神座寶,召喚出青龍,將來會變成什麽樣子,你們敢去想嗎?”


    現在又開始用眼淚攻勢了?


    韋湘不讓她繼續,連忙對兩位星士說,“請相信,如果把神座寶給了我,我絕對不會用來做壞事。相反,如果給了她,你們才要後悔。誰會顛倒是非、栽贓陷害,你們剛才也看到了——”


    兩位星士沉默了一下,那位短發的虛宿忽然開口,“那麽,就請兩位把你們穿的衣服脫掉吧!”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妻控的嫁不出去啊】、【唯樞*2】的地雷,麽麽噠~~


    一章虐不完,下章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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