箕宿本來還借著正太的形貌,賴在她身上,直到尾宿衝他齜了齜牙,才訕訕的跳下來,“早知道就多裝一會兒了。”


    韋湘來不及黑線,想著他很久沒出現,便抓緊時間,把最近的事情跟他說了,尤其是張宿男變女的秘密,讓他一定要配合,畢竟是共同一個軀殼。


    箕宿卻是一臉的興奮,“好啊好啊,我可以和侍女姐姐們一起洗澡,”


    韋湘驚訝,“你不怕被發現?”


    箕宿一臉的無所謂,“你是說小*嗎——沒有在怕的,縮陽什麽的小case啦。”


    “……”韋湘實在難以和這個正太殼子討論這些秘法,連忙把話題轉移開,“我們這趟進宮不是來玩的,還有煉丹大任。”


    箕宿對煉丹興致缺缺,倒是對別的感興趣,“煉丹有什麽好玩的,還是來煉金吧。”


    看他眼中忽然閃現的光芒,韋湘立刻想起他以前說過,好像就是因為熱衷於煉金,才把原本的殼子煉沒了……她如臨大敵,“不可胡來!而且我所謂的煉丹,也不是傳統煉法,一旦皇帝嗝屁,我們都腦袋不保。”


    箕宿顯然已經沉浸在“煉金”的狂熱中,嘀嘀咕咕的說,“沒關係,反正又不隻一個爐子,你煉你的丹,我煉我的金,還可以互通有無……”


    韋湘隻能敗給他,“你愛煉就煉吧,別跟我的弄混了就行,互通有無不敢當——還有,要是再把這殼子煉沒了,我可不負責幫你找新的。”


    “……好啦,”果然,箕宿還是比較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殼子,盡管是1/2,“我不會太超過的。”


    “最好是。”韋湘對他不抱希望。忽然又覺得,這殼子還是讓張宿多上線比較好,雖然軟弱點,愛哭點,但至少謙虛謹慎,有所收斂,不會給她添亂啊。


    箕宿狐疑的看著她,仿佛看出她的心思,“你在想啥?該不會又覺得張宿比我好吧?”


    韋湘還來不及解釋,就見他跟個熊孩子一樣在地上滾來滾去的撒潑——


    “我不幹!我不幹!巫女偏心啦!巫女差別對待!身為青龍卻喜歡朱雀那邊的!胳膊肘朝外拐——”


    雖然韋湘知道他應該是動用了法力,不會讓這聲音傳到外人耳中,但還是聽的膽戰心驚,“哪有啊,我隻是怕你控製不住——話說,已經有前科了,就不能稍微表現的可靠一點嗎?”


    箕宿倒是把這個殼子用的得心應手,正太臉上掛著豆大的淚珠,可憐兮兮。


    “好了好了,”韋湘頭疼的把他拉起來,拍拍身上的土,“有點青龍星士的樣子可以嗎?對了,這是禦膳房送的點心,嚐一點?”


    ——隻見上一刻還鬧著要煉金、嫌她偏心的正太,立刻被好吃的收買,掛著金豆子去挑點心了。


    韋湘扶額。張宿和箕宿這兩個南轅北轍的性子擠在一副軀殼裏麵,就是標準的精分啊。


    這個時候,就覺出尾宿不可替代的好處來——乖巧,不聒噪。


    現在人少了也方便,到了晚上,尾宿再次充當了暖爐的角色,而張宿/箕宿則以巫女近侍的身份睡在寢室外間。


    這樣也好,不管尾宿、張宿還是箕宿,相對而言,都是讓她可以自在相處的星士,不需要顧忌太多。


    順德帝還算給她這個巫女大開方便之門,盡管她住的地方接近後宮,但並沒要求她晨昏定省什麽的,也不用每日去請安,所以,韋湘隻要安心等到開爐的吉日就好了。


    這幾天,她就把煉丹材料整理整理,研究一下爐鼎,翻翻古時傳下來的丹經,其他時間便和尾宿張宿玩樂打笑,時間還算過的快。她也知道自己有任務在身,但任務啊好感度啊這些也不是全憑主觀意願就能漲上去的,也要看天時地利人和,等到開爐之後會漲的快一點吧?她隻得耐住性子。


    這天倒是來了個不速之客,就是賢妃娘娘。


    韋湘也見到了她曾經說過的、跟自己的眸色很像的“綠綠”,是一隻綠鸚鵡……裝在金絲籠子裏,由她的侍女小心的提著。


    賢妃說,“巫女入宮已有時日,臣妾如今才來拜訪,莫要怪罪。”


    韋湘:“不敢不敢。倒是這幾天忙於開爐的事,無暇去給娘娘請安,失敬了。”


    她糾結了一下這個稱呼問題,本來就著那點宮鬥戲的印象,差點也要自稱“臣妾”,但立刻被雷了——如果自稱臣妾,豈不是把自己也當成皇帝的妃嬪之一了?想想順德帝的樣子,她渾身一凜……所以,寧願失禮一點,也不要讓賢妃誤會她有別的意思了。


    同時把開爐這件事抬出來,暗示皇帝是她後台,賢妃莫要找麻煩。


    賢妃卻仿佛是有心討好,讓侍女將那隻籠子遞上來,掀開蓋在上麵的錦緞,“這便是臣妾曾跟巫女說過的‘綠綠’了,巫女看看可還喜歡?若是喜歡,這隻便送給巫女了。”


    韋湘心想她又不是沒有萌寵,幹嘛收這個居心叵測的賢妃的鸚鵡?便微笑著婉拒了,“我並沒有養過,一看就是很嬌貴的樣子,還是娘娘養著吧。”


    賢妃也不強求,轉而說,“對了,巫女不是凡人,人間煙火想必吃不慣吧?本宮別的沒有,倒是滋補養生的食材堆的滿坑滿穀,也給巫女供奉一二罷。”


    侍女立刻報上禮單,韋湘隻聽得“茯苓十斤、白蜜五鬥、大棗四筐……”,嚇了一跳,忙說,“太重了,使不得,齋宮就得我和侍女,哪裏用的這許多?”


    賢妃笑道,“聽說巫女的丹法秘而不宣,臣妾打聽得這幾種既可自服也可用來煉丹,所以不揣冒昧奉上,隻希望丹成那日,巫女大人可以多少體恤臣妾……”


    韋湘漸漸聽出她的話風,敢情她這是把自己當成王母娘娘,先下手為強,送點資源賄賂,將來好預訂不死藥了?


    汗顏,怎麽人人都篤定她能煉出什麽靈丹妙藥了?要是知道她隻把煉丹當成緩兵之計,不知道會怎樣。


    這麽想來,那勞什子的茯苓蜂蜜更不能收了,但賢妃何等身份,也不是輕易打發得了的,韋湘隻得說,“賢妃娘娘見多識廣,可曾知道前朝東華居士何以煉丹不成?”


    賢妃果然有些好奇,“哦?臣妾隻聽聞東華居士二十年間開爐七次,均無一所獲,甚是遺憾——至於其中緣故,倒是未曾聽說。”


    ——額,這俱東國是不是有點全民煉丹的味道了?至少皇帝皇後皇叔都是煉丹愛好者啊,或者說,煉丹八卦愛好者。


    “那便是‘執念’太深——這執念,非是來自東華本人,而是來自他周圍的人,上至君王,下至平民,將煉丹這事傳的沸沸揚揚,又都報以厚望,但煉丹本來是人力與天靈溝通,保密是至要緊的,關注太多,難免會讓煉丹者失了本心,漏了天機,於是,變成了好心辦壞事的典範。”


    賢妃恍然大悟的點點頭,立刻明白過來,“是臣妾的錯,不該打聽、奢望太多,擾了巫女的心誌,臣妾會三緘其口的,也會讓其他姐妹少來打擾巫女大人。”


    韋湘欣慰的稱讚,“賢妃娘娘果然冰雪聰明,不愧是後宮之主。”


    賢妃聽了又是一歎,“哪裏主的了,無非是幌子。”


    看她一臉吐苦水的樣子,韋湘頭皮發麻,但兩相權衡,讓她吐吐苦水,總比旁敲側擊給煉丹這事施壓的好,隻得忍了。


    果然,賢妃漸漸說起她那些心中的苦。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韋湘這個巫女麵前少了幾分掩飾,她竟和盤托出,一一道來,雖然韋湘早有猜測,核心不外是皇帝娶了她、給她地位、卻不碰她、至今一無所出之類……


    韋湘心中暗暗吐槽,順德帝那個猥瑣樣,不碰其實也好了,要被他看上眼才比較麻煩吧。


    末了,賢妃忘記剛才韋湘的暗示,還是忍不住問,“巫女煉出來的丹,能讓陛下回心轉意麽?”


    韋湘按捺住一肚子的吐槽,心想還是盡點人道主義關懷吧,“陛下求丹,為的就是延續血脈、孕育皇嗣,您說呢?”


    不管這是不是皇帝的真心,至少當初他對著自己是這樣說的,順便轉給賢妃聽聽就行,也不算她泄露什麽煉丹的秘密。


    賢妃聽了卻如獲至寶,“臣妾就知道,陛下他……始終還是有情的……”


    韋湘隻得再安慰她幾句,勸她溫柔一些、換點新鮮的妝扮,或者就讓皇帝一不小心激動了呢?好說歹說,總算把這尊大神給送走。


    還沒等她鬆口氣,又來了一尊更大的神,就是剛才賢妃煩惱的根源。


    “——王爺?”看著來人弱不勝衣的樣子,韋湘仿佛看到一隻能拍出上億元的瓷器自己長腳走了進來,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此前雖隻跟巫女短短數言,但對巫女一見如故,心向往之,可惜有外人在,不便私會,這下終於找著機會了。”明緋笑的雲淡風輕。


    ——他所謂的“外人”,是順德帝麽?


    韋湘聽的惶恐不已,明緋有人撐腰,自然可以不計較說話曖昧無禮、行為惹人非議,但她不一樣啊,好不容易用煉丹這事穩住了皇帝,如果一不小心惹上不該惹的人,這【國君之心】的任務她還要不要做了?


    “額……怎好讓王爺親自光臨……這裏一處開闊一處閉塞的,又堆了好些材料,隻怕會衝撞了王爺。”


    明緋卻施施然的落了座,“沒有的事,聞著這些藥香,本王倒覺得心曠神怡。”


    仿佛為了印證他的說法,從進屋他也沒咳過。


    韋湘隻得讓人送來了屏風暖爐一係列,雖然明緋不在意,她可不能讓這麽個寶貝磕著碰著啊。


    這還沒開爐呢,她小小的齋宮已經門庭若市,如何應付得來。難道皇叔也跟那個賢妃一樣,急著在她這裏下訂單,預訂第一爐丹麽?沒必要啊,按明緋的受寵程度,皇帝就是委屈自己,也得先緊著他吧?


    明緋開口,“——巫女覺得青龍殿的祭壇如何?”


    “誒?”韋湘詫異了,想不到他開口問的不是煉丹,而是祭壇。


    青龍殿的祭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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