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真的是你嗎?”


    看著眼前白袍人,我心裏言語難說,她把自己籠罩在了白袍之中,就像是要隱藏在這茫茫的人世裏,就是看著她的正麵,孤涼感迎麵而來,順著陰風吹拂,我不知所措了。而很多年後,這個畫麵,還讓我仍有一種新奇感,回憶起來的時候,不是滄桑,是一種難以言盡的味道。


    “好久不見”紀時雨不冷不淡的說。


    我一詫異。


    “才幾天不見……”我笑說。


    “是嗎?”她說。


    紀時雨整張臉被白帽子遮住,那臉以下的都用白色的紗巾遮住了。


    “你……”話說一半,還是沒說出口,我想問,你怎麽穿這樣的……


    紀時雨不說話,我也不說話。


    她站在原地,就像是一個白布籠罩的人。


    既然都不說話,那也不用留在這了,我轉身就走了。


    “張晨!”


    “什麽?”我回頭,聽到紀時雨突然叫我。我奇怪的疑問。


    “不管怎樣,我都不會放棄你的。盡管,你在意的人不是我”


    她隻留下這樣一句話,背過了身,緩緩的,一個人靜靜的往回走,前去了那一群的道士人群裏。


    “她……她的話是什麽意思?”


    疑問留在心裏,轉身我就追上癸陽子老道的背影去了,紀時雨的話短暫的烙在我心裏不去。


    “道爺,道爺,你走的這麽快做什麽?等等我啊!”


    我追著道爺的身後,不斷的喊。


    “回關公祠堂,祖祭關公!”


    道爺一聲話傳蕩在山穀中,那就像是我的幻覺。


    ……


    關公祠堂裏,癸陽子對著正中的關公相跪拜,他低頭,叩首,再扣首。


    “過來!拜關公!”


    癸陽子道爺話說完,我走了過來,結果癸陽子老道把我身子一壓,然後說:“我跟你說過,你是元魄子。你知道關二爺是誰嗎?”


    “誰啊?”我好奇問。


    “元魄子,得道者”


    什麽?我大驚,關二爺跟我一樣是元魄子,他……還是得道者?


    “關二爺是一代豪傑,但他死後,世人卻不知他曾去了地府,過五關斬六將,可歌可泣……唉……”


    “這麽神乎?”道爺的話我聽著聽著怎麽感覺這麽玄乎,三國演義裏好像沒這個啊。


    “其實,在十一年前,老道我也是過去聽我師父說的。但是……之後,老道我也才知道了”


    “道爺,你能別提你師父的師父的師父的師父……你哪次說的神話一樣的故事,不還是從師父師父的那聽來的嗎?”我感覺瘮的慌,這癸陽子道爺說的話,有些真的,是我看到的,我信了,但是有些東西,他不確定的也說出來,我就不怎麽相信了。


    “快點磕頭,關二爺在看著你,你小子。怎麽看都覺得沒救了。”


    “真的假的?我覺得我做人挺好的啊”


    跪拜了兩次,我站起了身,癸陽子老道拍著我的肩膀,一不小心,他哭了。


    “道爺,你哭啥”


    “我沒哭,風吹沙子了”


    “沒刮風,祠堂裏挺幹淨的啊”


    “我想她了”


    “……”


    我不說話了,沉默了,道爺的話我知道,他說的應該是他那個被抓進了地府的妻子。


    “世人不知真相……但是,我們不會放棄的……這一天,不遠了”


    道爺說完,我沉默了。我沒再問他,他每次都是這樣,說到一半,總不給我答案。所有人都在瞞著我,有什麽事都不說清楚。


    忽然,我想到了什麽,轉頭,看著道爺。我把之前在蓮花池的經曆告訴了他。


    癸陽子老道沉默了很久,問我那金色的巨人有沒有對我說什麽。他一點都不驚訝,我想大概是他進過蓮花池的原因。但是,他的臉色是略帶震驚,嚴肅,看著我的人,卻像是看待一件跟我無關的事。


    過了好久,癸陽子老道對我說,他說,有一件事,他本來不想說,但是他經不住內心的愧疚,但出於某個原因,他想了很久,還是打算問我一句話。


    “道爺說吧,我是師承與你。沒有你和我姐,青女姐蛟大叔,我怕是現在就已經死了”


    我發自內心的,對道爺說。真的,沒有他們,那些妖鬼,早把我吃了。


    “若是讓你為了這天下蒼生,你願意犧牲自己嗎?”道爺低頭,麵色凝重的問。


    “天下蒼生?”


    不知道為什麽,聽到道爺說的話,我突然覺得自己好高大,居然牽扯到天下蒼生了。那大概是我在電視劇裏看到過的最讓人熱血的詞了,在現在這樣的時代,還有天下蒼生……


    不,不對,妖族好像要和人開戰,不再隱藏在山村老林裏,還有,鬼事越來越多,那些鬼越來越不安分了。但是,這一切又顯得不符合邏輯,我本來就是一個普通的人,卻不知不覺深陷到這樣的謎團之中。


    “願意!”我笑著裝比的說,開玩笑,當大英雄誰不想,我以為癸陽子道爺是跟我開玩笑的,我本能的就無厘頭的回了他一句。


    道爺睜大眼睛,像是輕鬆了一點,一拍我肩膀,說。


    “好孩子!”


    他話完,我卻愣住了,他的神情怎麽看都這麽嚴肅,不像是和我開玩笑的。


    他從祠堂裏走了出去,我伸手剛要說什麽,道爺已經走了出去了。


    我是想說“當然不想”,先不說我有沒有這個能力,單單的從各人角度看,世界上那麽多人,憑什麽要我犧牲了去?問題的答案當然隻有一個,那就是我當然不願意。


    不過,道爺已經走出去了,我也沒有來的急對他說出口。但是,不久以後,去了那個神秘的未知的神秘地方時,我還一直在疑惑,如果我當即就說了“我不願意”,我跟他講我不願意,是不是道爺選擇的還是他。


    蓮花池邊,癸陽子道爺麵色平靜的看著水麵,眼眸裏是滄桑,嚴肅,沉重。


    “道爺,你在看什麽?”在邊上,我對著癸陽子道爺問。


    道爺沒有回答我,卻大聲的對著池塘下喊:“關公爺,冤魂之地封禁以碎,請您老前去鎮壓!”


    一時間,我懵了,道爺他說出這麽一句話。


    下一刻,從偌大的蓮花池鑽出一巨大的金色手掌,就好像火箭升空了一樣。


    ……


    從蓮花池回去後,我人就懵了。癸陽子道爺又去了十裏坡,他說要跟關二爺去鎮守萬魂之地,那個十裏坡下麵,埋著抗站時期的死去的幾十萬無辜人的冤魂,都化成了厲鬼。


    “真是沒想到,那個十裏坡下麵埋的是抗戰時期的死過的人……死了那麽多人,怪不得黑氣衝天,這化成的厲鬼,一旦出來,恐怕會嚇死人吧……”


    從蓮花池離開之前,我問癸陽子老道需不需要我幫忙,他說我幫不了什麽忙的,讓我回學校去。


    安安靜靜的臥室裏,一台電腦擺在我的前麵,我收拾起東西,拿起青女姐給我的盒子,開始往學校裏趕了,這時正好是下午四點多,天上的太陽還掛著。說實話,到現在我還心有餘悸,這麽大的太陽,卻難以壓製住那個深淵裏衝出的黑氣,那下麵的鬼魂氣息重到無法言說了。那亂墳崗都坍塌成了一個深淵,這事說不好就會傳到外麵去,也不知道會不會引起恐慌。


    坐在公交車上,一路上我就聽到有人在講,一些省市發生了大洪澇,死了很多人,這時就像是有一股陰雲籠罩在所有人的頭頂,沒有人知道真相,我也不知道。


    但是,事實上,不久之後,這件事的真相就要浮出水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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