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訓練室中剛出來沒多久便得知京子偷溜出去的消息,但是他卻沒有想到那個人居然也跟著一並跑出去。


    然而等他好不容易趕到神社時,就隻看到那個人蒼白著臉倒在地上的畫麵。


    將那個人背在身後跑向醫療室的時候他一麵擔心那個人的安危,一麵卻又不禁責怪那個人總是要瞞著其他人獨自出去。然而比起這些情感,他的心中卻又比這些更加強烈的願望產生。


    他想要變強,如果他能夠更強的話,那個人也許就不用受傷。但是與變強的願望比較起來,他有一種更應該去接觸零的想法的感覺。


    那個人現在安靜的睡在病床上,原先略顯張揚而上挑的眼睛緊閉,會說出驚人話語的嘴唇稍稍泛白,眉宇間顯出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樣。如果不是他足夠了解那個人的話,大約會以為那個人就是這樣安寧而沉默的人。


    看著那個人現在的的樣子,他忽然想起在最後一場指環爭奪戰中他所遇到的,那個帶給他奇怪感覺的十年後零。不知為什麽他現在想起那張十分冷淡的麵容時居然升起一點害怕的念頭。


    但是,即便是那樣的零,也還是和那男人在一起的吧。畢竟提到那男人的名字的時候,十年後的那個人臉上立馬顯現出與之前不一樣的神色。他有些失落的想,同時有些不甘心的伸手握起一束那個人散亂的頭發纏繞在指間。


    不知怎的他呼了口氣,有點慶幸自己沒有把這些事情告訴那個人。


    就算是被人說他現在和以前已經完全不同,他仍然擔心害怕著會不會有更加優秀的人奪走那個人注視他的目光,甚至奪走他在那個人心中獨一無二的地位。他為此惶惶不可終日,然而麵對那個人的時候卻總是說不出那些。隻能用最笨拙的方式來表達他的擔心與害怕,但是他總是弄巧成拙,讓那個人一次次的麵對他歎氣而不是展露笑容。


    他伸出右手按在心髒的位置,——那裏存放著那個人親手做給他的護身符。他想著那時那個人給他護身符說的那些話,稍稍害羞的咧了咧嘴,然後小心翼翼的吻了吻那個人的頭發。


    他還記得年幼的時候隻要他因為什麽時候而難過的時候,那個人就會讓他把手放在心髒跳動的位置,然後告訴他,他們兩人會這樣一同感受喜悅,感受悲傷,不分彼此。


    那時的他聽得懵懵懂懂,卻因為那個人溫柔的話語而高興,而現在……他不希望這樣親密的關係會因為什麽而變調而破裂,所以相處時便比從前更加小心翼翼。


    可是那個人呢?是和他一樣的嗎?他忽然之間產生這樣的疑問,猛地,他不禁對這個世界中的他與零之間的事情產生了想要了解的念頭。


    他認為他們兩人總是會一直在一起的,可是他也還記得前往十年後世界中,曾經遇到過的那個女人所說的那一席話。


    原本零應該是和那男人在一起的。


    如果他和零沒有以那樣的方式相識的話,那麽他大約就和零對他說過的那個未來一樣生活下去,而零也許會……


    也許會比現在更好一點吧。


    他想著,悠悠的歎口氣。“……其實我真心不喜歡黑手黨,”他看著那個人的麵容,輕輕地將纏繞在指間的頭發放好。“可是這些除了你之外,我卻無人能訴說。”他用手背碰了碰那個人的臉,看著那個人下意識地皺了皺眉。“我……”那句話他含在口裏醞釀了許久,最後卻也沒有說出來。“睡吧,好好休息。”


    做了個深呼吸,他從床邊站起身,挺直背脊走出醫療室。


    那句話他能說很多次,即便說的時候會害羞也沒關係,但是那句話他總歸是認為要讓那個人清醒時聽到才好。


    他走到強尼二在的主控室,卻正好遇到了剛剛回來的碧洋琪和風太。他想了想,還是把他感興趣的事情問了出來。“風太,關於零的事情…”他開了口,卻在問出來的瞬間不知道應該怎麽說下去。


    碧洋琪揚了揚眉,隨即擰著眉頭,“零?啊,是指和京子一起出去的女孩嗎?……應該是無意間被扯進來的吧。”


    他難以置信的看向風太,風太搔著臉頰對他笑笑。“…應該是無意間被扯進來了吧,畢竟十年前的藍波…”後麵的話不說出來他也能明白,但是他總覺得說這些話的風太,雙眼的視線不知怎的有點飄忽。


    他隱約覺得什麽地方不對,卻又說不出是哪裏發生了問題,於是隻能為了那個答案感到失望,同時也覺得不甘心。


    如果那個人不是和他在一起的話,那麽一定是和那男人在一起。雖然和那男人在一起的零應該是幸福的,但是他依舊還是覺得別扭。


    那是他喜歡的人,是他希望想要一直在一起的人。


    他的心口悶得慌卻無人能訴說,而這時reborn突然從碧洋琪的背後跳出來坐在他的腦袋上悠哉的說:“說不定是平行世界呢。”


    他聽著那句話,卻有種感覺認為那個人興許是沒有活到十年後。


    這個感覺來得突然也來得可怕,但是他忽的產生一種這樣的結果或許不錯的想法。


    他對那個人的情感複雜而難以言喻,一方麵希望那個人能與他一直在一起,另一方麵也懷抱陰暗的想如果不能實現這個願望的話還不如讓那個人變成原來那樣隻有他知道的模樣。


    “哎,你。”從他背後突然傳來一聲冷清至極的語調,把他嚇了一跳。


    “…雲,雲雀前輩?!”他嚇得在原地跳了一下,一轉頭就看到十年後雲雀站在他身後,也不知道是因為身高差距的問題還是其他什麽原因,十年後雲雀看著他的神情總讓他覺得十足陰沉。


    雲雀看著他沒有做出下一步的動作,而是站在他麵前就這麽垂眼盯著他看,不過即便隻是這樣,他也被嚇得動也不敢動。


    就連呼吸都仿佛要在雲雀的注視下而停止的時候,雲雀卻忽然不再看他,從他身邊筆直的走過。


    他隨著雲雀走動而轉動腦袋,最後幹脆整個人轉過身目送雲雀離開。


    等到雲雀終於從他的視線裏消失,他這才如同獲得釋放般的大喘一口氣。“……好險。”他也不知道險什麽,就這麽自然而然的把這句話說出來。


    結果那句話剛一說出來,盤腿坐在他腦袋上的reborn就跳起來衝著他後腦勺踢了一腳,讓他非常狼狽的撲在地上。“蠢貨。”reborn說的這個詞他聽得莫名其妙也不敢去辯駁,隻好苦兮兮的趴在地上默默流淚。


    “還在這裏磨磨蹭蹭的做什麽啊笨蛋,快去訓練室!”從另一邊通道走過來的拉爾則比reborn直接許多,直接拽著他的後衣領把他拎起來,然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後拉著他的後領把他扯到了訓練室。


    他和拉爾剛抵達訓練室,他就被拉爾一個用力給丟了進來,他整個人狼狽兮兮的在地上撲騰了幾下然後吃了幾口灰,好不容易抬起頭就看到似乎在這裏等了很久的十年後雲雀靠在他對麵的牆壁上雙手環抱著胸,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


    “……雲雀前輩?”他傻愣愣的抬頭看著朝他走過來的十年後雲雀,等到對方在他麵前站定,他不禁縮了縮脖子,在看到對方挑了挑眉毛的動作時,他立馬彈跳起來,在原地站得筆直。


    十年後雲雀看著他的動作忽地停下向前的動作,隨即揚了揚嘴唇轉身走向另一側,緊接著全身的氣息從忍隱內斂變得戰意十足。


    “誒?”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已經走到訓練場邊緣處閉眼假寐的拉爾,在十年後雲雀拿出浮萍拐的時候終於反應過來。他眨了眨眼睛做了個深呼吸,緊接著將一直放在口袋裏的死氣丸倒出吞進口裏。


    代表覺悟的火焰從額間猛的噴發而出,原先混雜不堪的心也好似這麽沉靜下來。他麵對著從過去開始就十分強大的十年後雲雀,果真是一點勝算都沒有。


    然而他卻不想就這麽輕易的放棄,就像撞上樹樁的盲兔一樣的朝著雲雀衝了過去,然後乘其不意的順走十年後雲雀的雲刺蝟匣子。


    大空火焰能夠打開所有屬性的匣子,這是獨一份的優勢。


    他借助十年後雲雀揮拐的力道在半空翻了個身,然後用火焰衝到十年後雲雀的對麵,穩穩停在地麵上。在旁觀的幾人的驚訝聲中打開了原本是雲屬性的匣兵器。


    雲屬性的火焰特性是增值,於是雲刺蝟不斷借助雙方擊撞而濺出的火焰增值,最後增值的速度竟然連他的零地點死氣突破都無法趕上。


    他極為慌張的看著圍繞著他的火焰而增長的雲屬性火焰,最後他居然被雲刺蝟形成的球整個抱了進去。


    在氧氣極為稀少的環境裏他撲坐在地上,久而久之居然產生了幻覺似的景象。


    身邊不斷有人在尖叫在呐喊,即便他捂住雙耳閉上雙眼卻仍然能感受到那一聲高過一聲的尖叫中所蘊藏的絕望。


    他或許會就這樣崩潰吧,然而在他雙眼不斷滲出淚水,耳中不斷傳進慘叫的時候,與之完全不同的聲音卻徒然橫插過來。


    是她,是那個他絕對不能失去的人。


    他終於抬起頭睜開眼睛,然而眼前的一切都被那個人擋在身前,而他如同幼兒一般慌張無措的被那個人護在身後。


    從很久以前,他就是這樣被那個人護在身後,如今依舊。


    作者有話要說:_(:3」∠)_番外君還差些……所以寫完再放上來…番外君嬌羞的表示是十一點半之前【我有罪


    _(:3」∠)_於是我繼續搗鼓番外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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