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黛玉並不知道自己隻是出門買了一趟東西而已,就被人給惦記上了,可惜世上沒有賣後悔藥的,要不然黛玉怎麽都不會多嘴了。黛玉回家後,借口自己有些疲累,命丫鬟們下去後,轉身進了空間。如今的空間經過十幾年的填充、規劃、裝點,早已不是最初時那個簡陋的樣子了,除去前世的三年外,黛玉此生自從會走路時,就開始像小倉鼠一樣往空間裏搬東西,各種常見的或說不出名字的花草樹木,各種吃過或聞所未聞的野果,甚至還有不少可愛的或凶猛的小動物們……。隨著黛玉功法的大幅度提高,空間也越來越大,即使裏麵已經有不少東西了,空間中還是顯得有些空曠,黛玉隻是靠一己之力收集著,要想把空間打理的如同現實世界般井井有條,還不知道要多少時間呢!不過黛玉有的是時間,隻要空間中的本命不消逝,她就能永遠活下去。


    黛玉慢慢褪下自己的衣服,赤身踏入空間的支撐——玉池。如今的玉池早已不是碗口大小的樣子了,如今已如一個小型池塘般,隻是裏麵除了“天賜”(黛玉為那朵自己至今都無法得到它具體信息的神秘花朵起的名字),沒有任何生物能生長。黛玉曾經不信邪,往裏麵扔了幾顆蓮子,可是過了幾個星期後,那蓮子竟然不知為何變成了白玉,硬硬的竟然沒有了一點兒的生息,玉池之名也是由此而來。黛玉隻好作罷,不再試圖往池子裏扔東西,隻是自己練功時為了提高效率,才踏入此玉池。


    黛玉伸出纖細如無瑕白玉般優美的手臂,輕輕地安撫著如撒嬌般不斷晃動的天賜,嘴中柔柔的說著:“好啦好啦,天賜別傷心了,都是姐姐的錯,以後會經常進來看你的好不好,別生氣了哈,乖啊,姐姐唱歌給你聽好不好……”


    原來自從突破功法十層後,天賜就可以用意識跟黛玉簡單的交流了,雖然隻是表達一些喜怒哀樂的情緒,可也讓黛玉欣喜若狂。也許是因為兩人(或花?)靈魂相互交融的原因吧,天賜對於黛玉很是依賴,即使它隻是剛剛產生意識,兩人卻像故友和親人一樣相處,黛玉也把它當成自己的親妹妹一樣,寵溺非常。


    在黛玉優美的歌聲中,天賜暴躁的情緒漸漸地平息了下來,晶瑩剔透如水晶般的花盤在溫暖的陽光下漸漸的綻放,好像要以此來表達自己的快樂心情般,釋放了自己最美的一麵。黛玉滿麵微笑的看著它,她知道天賜其實是想表演給自己看的,滿麵真誠的誇獎了它幾句,單純的天賜想得到什麽無價之寶般快樂的晃動著自己纖細的身體……


    玉池的池底並不是淤泥,而是如橡膠一樣柔軟卻韌性十足的軟玉,踩在上麵很是舒服,池邊一米之內也是同樣材質純白色的軟玉,隨著黛玉的意念可以變換任何形狀。黛玉把其中一塊兒玉石變成軟榻,懶懶的躺了上去,身體都舒服的浸入水中,享受著片刻的安寧。


    “天賜,我好想讓爹爹、娘親還有弟弟練習法術,好和我一起長生不老,可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我怕會因此惹來什麽麻煩,甚至是皇家的覬覦,我也怕以後他們會變,會對咱們的空間起壞主意……,人總是變的,不是嗎?即使今天是相互關愛的親人,等關係到自身的命運時,說不定恰巧是最親的人在背後捅刀子,我是不是很壞?他們對我那麽好,我還這樣惡意揣測他們?”黛玉把自己沉入池底,一麵運轉著功法,一麵用意識跟天賜交流著。在這個世界黛玉其實一直防備著所有的人,甚至是愛她關心她的父母和敬她護她的弟弟,她隻相信天賜,也隻敢相信天賜,前世發生的一切讓她不敢再輕易相信他人,即使他們對待自己很好……


    “嗬嗬……,嘻嘻……”天賜雖說身體的年齡不知道有多少歲了,可從精神意識來說,它還隻是一個小小的嬰孩,它完全不能理解人類複雜的感情,隻是單純的活著,此時的它正因為黛玉陪它而開心的笑呢!


    “其實並不是所有的人都願意長生不老,是嗎?我把自己的意願強加給別人是不對的,是嗎?天賜,我要是能像你一樣這樣開心單純的活著該有多好啊!也許我不該糾結於這些,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我的到來已經扭轉了林家命運了,也許就該讓他們順其自然的生活下去吧?不少字這並不是正史中的清朝,也不是架空板的紅樓夢,不是嗎?我所知道的那些並不一定會發生,對嗎?也許我不該太執著,順其自然才對大家都好?”黛玉並不需要天賜的回答,她隻是需要找個傾訴的對象而已,最終還要靠她自己來趕走迷茫……


    “生老病死本來就是正常現象,我能夠有長生不老的機會,全靠你的恩賜,你選擇了我,我才有這個機會,要不是你,我也得像千千萬萬個普通人一樣,不管有多麽燦爛美好的人生,最終都得慢慢的走向生命的終結。我不該用你的恩賜去改變別人的命運的,對不起,天賜,我太自以為是了,這個空間還有你的一半,我不該把它當成自己的所有物的,對不起啊,天賜……”黛玉想通之後,一臉愧疚的撫摸著天賜,傳達著自己的歉意。


    “嘻嘻嘻……”而天賜的回答則是一串銀鈴般清脆的歡笑。


    黛玉也露出了久違的微笑,重新沉入池底,用心的練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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