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子提到王政,關信他們一批下家的時候沒有用來頭不小這個詞形容,但這一次,他用了,這說明一件事,對方很有可能是和靈焸一個級別的大人物,


    夜裏,我坐在黑貓對麵,這東西一整天沒發出任何聲響,我握著瓶二鍋頭,正琢磨著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院子的門卻被打開了,老爺子披著綠色的軍大衣緩緩走了過來,


    “哎呦老爺子,夜裏冷,你不睡覺跑出來幹啥,”


    我急忙走上去問,


    “這算什麽冷,我過雪山的時候比這冷多了,穿的也比現在少,那時候都不怕,現在這點小風吹著還能要了我的命不成,”


    老爺子脾氣大,我吐了吐舌頭,趕緊給他端了把椅子,胖子和洛邛此時早就去見周公了,隻有我睡不著,


    “今天弄回來的是個啥東西啊,”


    老爺子問道,


    “是個野貓,不過好像有點古怪,說不上來是個什麽玩意兒,”


    我不說明白一來是自己不知道,二來是你和上了歲數的老人家囉嗦半天,他也不一定能懂,索性含含糊糊過去算了,


    老爺子從口袋裏摸出根煙,大前門,那會兒胖子天天抽牡丹,老爺子說抽不慣,說大前門抽起來像山裏自己卷的煙,味兒正,因為一直不抽貴的,


    點了煙,他翹著腿,一邊吞雲吐霧一邊說道:“聽崔兒說你們掙了筆錢,好幾萬,是嗎,”


    我立刻點了點頭,胖子這貨對全世界的人都會撒謊,唯獨不會騙家裏人,


    “能掙錢是好事,不過咱們不能掙虧心錢,殺人放火的事兒不能幹,老百姓的針線不能拿,要是你們幹了違法亂紀的勾當,我第一個送你們去派出所,”


    老爺子說的一本正經,我覺得可能是來錢太快,老人家覺得我們沒幹好事,急忙解釋道:“放心吧,我們仨都是守法公民,不幹壞事,”


    老爺子點點頭,繼續抽著煙,忽然開口道:“你們幹那事兒也屬於怪行當,早些年我在北方,遇見過一個算命的,倒是有幾分意思,說給你聽聽,”


    “行啊,”


    我正好沒有睡意,身邊有酒,老爺子有故事,就趕緊拾到了個桌子出來,弄了倆杯子和一疊花生米,等著聽老一輩的故事,


    老爺子噂了口酒,抽著煙神神叨叨地說:“那是民國年間,時局特別動蕩,我那時候才參軍沒多久,是個小戰士,跟著部隊在一個小村子紮營,那時候我們一個班的戰士都很年輕,班長也沒比我大幾歲,當時村子人都去鎮上趕集,我們感覺新奇,就和首長打了報告說幫老鄉運貨,其實是一個班的人都去鎮上熱鬧去了,那天趕集的時候,來了個算命的,就和唱大戲裏算命的一樣,戴著個西瓜小帽,留著兩撇胡子,穿著那種和書生似的長衫,不帶用正眼瞧人,旁邊豎著一麵小旗子,當時算命是三文錢一次,不能多算,算了也不能不給錢,我們去的時候算命的人還挺多,不過當時老百姓很多都不知道我們紅軍,所以很害怕,見了我們就跑,班長覺得好玩,就帶頭算命,最後輪到我,我坐下來後,他問我測字還是看相,咳咳……”


    老爺子咳嗽了幾聲,我趕忙上前拍了拍他的背,老爺子擺擺手說道:“煙抽多了,喉嚨癢,沒事的……”


    他喝了口酒,壓了壓喉嚨後繼續說道:“我當時也不太懂,識字那會兒也不多,就說看相吧,他就又問我要看麵相還是手相,還要我寫生辰八字,我寫不來,就報給了他,讓他給我都看看,你算命的盯著我看了好半天,最後說我一生顛沛流離,但晚年還算安寧,命裏有些小錢但並非大富大貴,”


    “還挺準,”


    我笑著插話道,


    “是啊,挺準的,想想我那麽多年打仗下來,參加紅軍打完小鬼子,後來又參加過幾次解放戰爭,我都沒死,身上中了好幾槍,但都沒打中要害,算是命大了,不過我原來參軍那些班長,戰友就沒那麽走運了,幾乎都死在了陣地上,有一次,我們連接到命令死守一塊高地六小時,打到最後就剩下我和連長兩個人,對方壓上來,我連長關鍵時刻替我擋了子彈,我差一點就死了,可就在那時候我們的炮火壓製上來,敵人潰敗下去,我的命又給保住了,”


    老爺子說完搖了搖頭,用手背擦了擦自己有些渾濁的眼睛,


    “您命硬,所以後來才有福,胖子他們都是享受了您的造化,”


    我吃著花生米,舉起酒杯敬他,


    “造化什麽的我其實是不信的,三五年我入的黨,不信這些,隻相信**和**,但有些事我上了年紀才覺得不可思議,那個算命的說我晚年有一劫,這劫要麽應在我身上,要麽應在我家裏人身上,起初我以為我那小兒子遭了劫,可現在想想,或許不一定,崔兒現在和你入了那個行當,將來怎樣難說的很,我隻希望他平平安安,要是哪天我死了,這小子也能照顧好自己,”


    老人家當時說的這些話我並沒怎麽放在心上,到了好幾年後發生了一些事,才覺得或許當時老人家已經有了些感覺,所謂年老知天命,那是小輩不明白的感悟,


    “您放心,我和胖子同甘共苦,生死與共,”


    也許是有些上頭,我舉起酒杯豪氣幹雲地喊道,


    “別老把死字掛在嘴邊,多念不好,你們這批小子沒上過戰場,沒經曆過那種事兒,不明白死是多痛苦的事情,好了,我回去睡覺去了,你也早點睡,”


    老爺子站了起來,顫顫巍巍地走到關押黑貓的地方,將手伸進了蓋著的鐵板縫隙內,我驚了一下,急忙喊道:“老爺子小心,那玩意兒凶的很,”


    可出乎我意料的是,黑貓一點都沒反抗,任憑老爺子摸了摸腦袋,感覺很乖巧又或者說是有些害怕的模樣,


    “小貓怪可憐的,要是能放就放了,老殺生不好,對了,過陣子我請個朋友來吃飯,到時候你們都要陪著,給你們引薦一下,是個能耐人,”


    老爺子說完背著手走回了房間內,我看的嘖嘖稱奇,還以為這黑貓改性了呢,可等我走過去後低下頭剛看了過去,那黑貓就怪叫一聲,直撲我麵門而來,嚇的我往後退了一步,一拳頭把其打回了原處,急忙蓋上了鐵板,


    怎麽老爺子摸了沒事,我連看都不能看,他娘的,邪門了,


    心裏想著,覺著二鍋頭勁上來了,晃晃悠悠地回房間睡覺去了,


    這一睡,就到了第二天中午,一大早就聽到院子裏叫個不停,


    “小山,快出來看,”


    胖子在我房門外頭喊道,


    我迷迷糊糊地走了出去,低頭這麽一瞧,頓時傻了眼,昨晚上還對我氣勢洶洶的黑貓此刻趴在地上,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樣,洛邛在旁邊用棍子撥弄了幾下,這家夥一點反抗都沒有,呼吸急促,完全是一副重病患者的模樣,


    “這咋回事,晚上有人來過,”


    我奇怪地問,


    “沒啊,小山,這東西死了的話,我們估計會有麻煩,”


    不用胖子提醒我也知道,想抓住那頭黑影裏的土獸,就得想辦法弄清楚到底為什麽野狗要攻擊迪廳,可如果被對方發現有黑貓死了,估計就會立刻轉移,到時候什麽結果都查不出來,


    “胖子,你家肉啊,魚啊有嗎,或者死老?,”


    我低聲問道,


    “有有,前兩天家裏逮到隻死老?,還沒扔掉呢,我給拿過來,”


    胖子急忙將已經身體僵硬的死老?弄了過來,在我的示意下丟到了黑貓麵前,


    死老?落下之後,安靜了幾秒鍾,隨後黑貓一口將死老?咬到了口中,接著整個吞進了肚子裏,<!-- pbtxt520x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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