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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柱峰巍峨,有瑞氣繚繞,紫氣氤氳,金頂入雲霄,太和殿亦坐落於天風之上。


    禮祭堂,坐落於天柱峰山腰所在,武當一應供給、祭祀、弟子入‘門’、升遷,皆要通過禮祭堂議定。


    是以,於武當很多弟子而言,哪怕就是諸峰諸脈的眾多執事、護法看來,天柱峰禮祭堂堂主,也是位高權重。


    當然,這位禮祭堂堂主修為也不俗,傳聞有臨近頂尖的修為,距離證道元神,也僅有一步之遙。


    一路登上天柱峰半山腰,蘇乞年沒有輕舉妄動,《鎮龍樁》雖然玄妙,但是天柱峰上高手如雲,就是頂尖人物也不止一人,更有那一位足以鎮壓一個時代的三瘋道人,武當唯一的天命大宗師,若是他汲取此地生命元氣,多半要被察覺。


    禮祭堂。


    說是堂口,事實上是一座道宮,黃牆黑瓦,有雜役道人靜立值守,一動不動,麵無表情。


    “青羊峰蘇乞年,前來赴約。”


    禮祭堂前,兩名值守的雜役道人聞言側目,瞳孔中閃過一抹訝異之‘色’。


    “你就是蘇乞年!”


    不等兩名雜役道人開口,宮‘門’內,就有一道略顯清冷的聲音響起,一名純白道袍,身負長劍的年輕男子邁步而出。


    高手!


    一瞬間,蘇乞年目光微凜,‘精’神力感知,此人舉手投足之間,都似乎與這天柱峰頂的雲氣呼應,雖然周身氣機不顯,冥冥之中,蘇乞年卻生出一絲忌憚之意。


    “獅子峰,靜風護法‘門’下,入室弟子雲清風。”


    年輕男子走到禮祭堂前。立於台階之上,他目光淡然,俯瞰下方,冷冷道:“怎麽不拜見師兄。禮祭堂在前,都不懂得一點規矩嗎?”


    蘇乞年蹙眉,獅子峰入室弟子,此人不早不晚,此時出現。來者不善。


    按耐住‘性’子,蘇乞年道:“在下前來赴約,若有問詢,還望師兄稍候片刻。”


    “赴約?”雲清風語氣冰冷,“赴約就一點規矩都不懂嗎?正月裏,師弟拜見師兄,不說磕頭行師禮,躬身大拜是最基本的禮……”


    “夠了!”


    突兀的,有聲音響起,雲清風微怔。<strong>.</strong>就‘露’出難以置信的目光,看向台階下不遠處那個看上去眉清目秀的少年人。


    蘇乞年目光變得冰冷,斥道:“使絆子使到這裏來了,蘇某傳承青羊峰一脈,雖然尚未築基,卻也為準掌峰弟子,哪怕是諸峰長老,也無權令蘇某大禮參拜,你是什麽東西,也來這裏耀武揚威。得了誰的話,仗了誰的勢!”


    “你!你好大的膽子!”


    短暫的錯愕之後,雲清風就震怒,他怎麽也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少年如此猖狂,禮祭堂前現身,就是念及此子必定有所顧忌,他得到安排,隻要阻其片刻,延誤了時辰。以禮祭堂的嚴苛,此後一年之內,也妄談入‘門’事宜。


    但他怎麽也沒有想到,這個少年如此肆無忌憚,即便身在禮祭堂前,也出言不遜,一點禮數也不遵從。


    “行得正,站得直,我的膽子向來很大。”蘇乞年絲毫不懼,淡淡道。


    “好一個行得正,站得直,我看你是持才傲物,有了一點成就,就不將天下人放在眼裏,既然如此,做師兄的就要好好教教你,什麽叫做謙遜,什麽又叫長幼尊卑!”


    雲清風踏步,目透寒芒,隻一步邁出,就有一股深厚的內家真氣破體而出,一股狂風掀起,朝著蘇乞年席卷而來。


    這股內家真氣雄渾,帶著些許熾烈之意,狂風起,空氣生出細密的褶皺,呼吸間就來到蘇乞年身前。


    嗤啦!


    蘇乞年同樣邁出一步,無形鋒芒切割,什麽狂風暗勁,都被撕裂開來,他黑發輕揚,長袍不動,立在那裏,自有一股如山嶽峙的氣質散發出來。


    “有幾分手段,出手吧,聽說你練成了龜蛇拳第八式五‘色’熔爐,我倒要看看,你到底練出了幾分火候,這樣目中無人!”


    轟!


    雲清風話音剛落,蘇乞年就出手了,他一點不客氣,拳動如神龜蘇醒,拳出如撞山,空氣被‘洞’穿,‘混’元氣血不顯,唯有絲絲縷縷的‘混’沌氣繚繞在拳鋒之上,橫擊向前。


    嗯?


    雲清風挑眉,生出心火,這少年居然輕視他,盡管如此,於這蘊藏了《龜蛇功》第九層‘混’元氣血的一拳,他也不敢小覷,一隻手掌淩空拍落,掌力綿綿,劃出一個又一個圓圈,掌鋒遊弋,似一條太極‘陰’陽魚。


    《武當綿掌》!


    禮祭堂前,值守的兩名雜役道人目光一閃,這雲清風他們也有所耳聞,兩年前剛剛拜入獅子峰一脈,天資悟‘性’不弱,僅僅兩年,十二正經就貫通了整整九條,距離餓虎跳澗的三流小成之境已然不遠。


    咚!


    拳掌相‘交’,短暫的寂靜之後,就是一聲悶響,空氣以兩人拳掌為中心,劇烈扭曲,而後破碎,將兩人周身三丈之地化成真空地界。


    風聲嗚咽,四周的空氣開始朝著兩人所立之地坍塌,而無論是雲清風,還是蘇乞年,都沒有退後一步。


    瞳孔深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凝重之‘色’,雲清風掌法一變,食指中指並起,化掌為劍,指尖透出足有四寸來長的純白氣芒,他一指劃出,似乎朝陽升起,瑞氣萬道,江河山川盡在眼底,這是《武當劍法》,相比於外院任何一名用劍的弟子,都要‘精’深奧妙,更勝一籌,這指尖透出的劍境,已然初步超越了入神得髓,雖然尚不入道境,其博大至正之處,卻也足以令人心驚。


    鏘!


    蘇乞年亦化拳為刀,他目光如電,掌鋒流淌‘混’沌氣,凝出四寸許的‘混’元氣芒,他的刀法沒有‘花’俏,隻是一‘門’《基礎刀法》,卻斬出了至大剛陽的刀境,生出金鐵出鞘之音。


    鐺!


    劍指掌刀碰撞,金屬音鏗鏘,這就令得禮祭堂前值守的兩名雜役道人目瞪口呆,這兩人於刀劍上的造詣他們遠遠不如,就連這‘肉’身之堅固,也有一些匪夷所思,這哪裏還是兩具‘肉’身凡胎,仿佛金石鑄就而成。


    雲清風微微‘色’變,腳步一動,就後退三丈,指尖內家真氣幾‘欲’潰散,更生出幾分痙攣之意,有些生疼。


    他簡直難以置信,此子的‘混’元氣血,怎麽會堅韌凝練到如此境地,就算是已經貫通了百十處暗竅,也不該如此。


    但現在,以他的身份地位,就有些騎虎難下。


    反手握住劍柄,他目光一凝,就有一股鋒銳之氣升起,周身丈許之地,空氣如裂帛,竟生出細密的撕裂聲。


    “劍道鋒芒!”


    兩名雜役道人相視一眼,皆‘露’出驚駭之‘色’,這就非同小可,唯有兵刃大家才能在練出內家真氣之後凝練出來鋒芒之氣,這雲清風才剛過弱冠之齡,就有這樣的劍道造詣,難怪會被一峰護法所看重,確有其過人之處。


    “我隻出一劍。”


    到了此時,雲清風臉‘色’就不是很好看。


    轟!


    然而蘇乞年卻有些不耐,因為時辰將至,他不再客氣,腳步一動,就跨越數丈之地,他周身氣機綻放,‘混’元氣血如汪洋一般噴薄而出,他出拳,巴掌大的五‘色’熔爐出現在拳鋒之上,金屬光冷冽,‘混’沌龍紋‘交’織,一股難言的威嚴拳境衍生,將雲清風鎖定。


    不好!


    雲清風大驚,隨著這拳境加身,他居然感到心靈都顫栗,不敢再有半點猶豫,背後長劍出鞘,劍出伴獅吼,劍尖吞吐近五寸純白劍芒,更有幾分灼熱之氣,朦朧中,兩名雜役道人仿佛看到了古老的原始叢林,一頭獅王立於斷崖之上,仰天咆哮,百獸蟄伏。


    真意!


    “《獅王劍》!”


    一名雜役道人驚呼,這是獅子峰聞名諸脈的二流劍法,以劍力雄渾,剛猛淩厲著稱,再以獅子峰二流心法《醒獅功》駕馭,內家真氣剛陽,劍法也恢宏熾烈,勇不可當。


    禮祭堂內。


    一座七層閣樓上,兩道身影立於第七層的紅檀欄杆前,一人年約‘花’甲,是一名老道,看上去鶴發童顏,不過一雙劍眉十分淩厲,他身著明黃道袍,道髻束起,顯然是正經入了‘門’的道士。


    在老道身後半步,是一名麵容白淨,身材普通的中年道人,他一身湛藍鑲紫綬道袍,臉‘色’古板,此刻目光一絲不苟,觀摩百十丈外堂口前的一戰。


    就在蘇乞年拳動,五‘色’熔爐現世的刹那,老道忽然開口道:“堂主怎麽看。”


    中年道人蹙眉,先是退後三步,躬身一禮,而後才開口,一板一眼道:“龜蛇拳不滯於前人,拳境已有變化,日後若是機緣造化,未必不能更進一步,參悟出來道境,誕生出來屬於他蘇乞年的龜蛇拳真意,不過此子‘性’子剛直且桀驁,於禮之道缺陷甚大,長幼尊卑不分,又得承青羊峰一脈,恐日後多生事端,於我武當非福。”


    老道看中年道人一眼,歎息一聲,道:“你這堂主做了近二十載,‘性’子是越來越古板,這就是你的道嗎?禮數是什麽,也要因地製宜,市井裁縫尚有量體裁衣,天道萬變,循規蹈矩死讀書的,最後都不得善終。”(求月票,正版訂閱支持,月中了,大家有月票出了就投吧。)手機用戶請訪問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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