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潯小包子從身上掏出一把藥粉,對著兩個丫環冷冷地說道:


    “你們要是不讓娘和寶寶們出去,潯寶就給你們喂毒藥!”


    千陌將千潯拉到身後,用眼神示意他不可魯莽,嘴裏勸著自己的兒子:


    “潯寶,這兩個丫環是和我們開玩笑的,你可不能動不動就給人下毒哦,毒死她們兩個小角色是起不了什麽作用的。”


    她的話是對著千潯說的,眼睛卻是朝小蘭和小青看著的,臉上帶著淡定的淺笑,仿佛現在被軟禁的不是她和孩子們,而是對麵的兩個丫環。


    剛才她偶爾扭頭,不經意間看到了四周那些隱秘的角落裏、花叢下、假山後藏著的暗影,以及從這些藏身處所反射出的太陽的光線,那應該是那些人身上帶的刀劍折射出來的吧?


    看來,這個聽雲山莊是龍潭虎穴,她這次不小心踏進了豔傾布下的陷阱,要想憑千潯身上的那點毒藥,隻怕對付不了這裏的這些高手。


    小蘭見千陌的眼睛向四下裏瞟著,便猜到她可能知道有人藏在暗處了,於是冷笑著說道:


    “逍王妃不愧是出身將門之家,這份淡定與眼力著實讓人驚訝。既然您知道出不去了,也就無需我們多說廢話了,請吧,逍王妃。”


    小蘭手向前伸,示意千陌等人調頭往回走。


    千陌並沒有動,她盯著小蘭的眼睛,輕輕歎了口氣,客氣地問道:


    “豔傾呢?他是你們的主子吧?我有幾句話要和他說,麻煩你去將他請出來。”


    “既然逍王妃如此客氣,我可以代王妃將這些傳達給公子知道,但前提是您和您的孩子們先回屋。”


    小蘭的手依舊恭敬地前伸著,做出“請”的姿態,千陌笑了笑,牽著千潯,千羽牽著小影跟在後麵,四個人不急不徐地沿原路回到了他們住的那幢院子。


    小蘭看著千陌四人跨進院門,在身後高聲說道:


    “逍王妃,請您稍等片刻,小蘭這就去幫您傳話。”


    說罷,她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了,小青沒有跟進院子,而是守在了院門外。


    千陌勾起唇淡淡淡地笑了:真是多此一舉,反正聽雲山莊裏不知道暗藏了多少高手,她和孩子們也跑不出去,小青還守在門口,有意義麽!


    進了正廳,千陌在椅子上坐下,讓小影和千潯去門口盯著,她將千羽招到跟前,悄聲問道:


    “羽寶,你是不是有話要說?”


    千羽點點頭,他偎在千陌身邊,亦同樣小聲地說道:


    “娘,羽寶昨晚就發現不對勁了,想跟娘說,娘怎麽也叫不醒。”


    千陌想起昨晚似乎是有這麽一回事,她半夢半醒的時候千潯好像要和她說話來著,她實在是瞌睡極了,也不記得自己說了什麽翻身就睡了,估計就是讓他有什麽事等她睡醒了再說吧。


    “呃,羽寶,不好意思,娘昨天太困,所以,你知道的。”


    千陌臉上有些不好意思,趕緊給千羽道了歉,“對不起了,羽寶。”


    千羽在千陌懷裏蹭了蹭,搖搖頭,小聲道:


    “娘,說正事,昨晚羽寶就發現我們住的院子外麵,似乎布有八卦璿璣陣。”


    什麽?外麵布了陣,這是要防止他們逃跑麽?


    千陌的眼睛眯了起來,從剛才她和小蘭她們起衝突以來,她的暗衛夜鬿並未及時出現解救他們母子,她當時就隱隱覺得奇怪了。


    按理,夜鬿是南夜太初派給她的,以保護她和孩子們為首要職責,怎麽在暗中看著她被兩個丫環欺負而不出麵呢!


    她當時就覺得不對勁。


    現在想來,莫不是夜鬿被千羽所說的陣法攔住了?


    隻是不知道他是被攔在了陣外,還是被困在了陣裏。


    千陌一點都不懷疑千羽的觀察力與判斷力,她這個兒子跟著柳鵬程和南夜太初可是不知不覺學了不少奇門布陣方麵的知識,他說這兒擺了陣就一定不會差了。


    “羽寶,依你的判斷,這個陣是不是將夜鬿給困住了?你能破解得了嗎?”


    千陌將一線希望寄托在了兒子的身上,既然他能看出陣是八卦璿璣陣來,想必就一定也知道解陣的方法。


    千羽先是點點頭,跟著又搖搖頭,小臉上一片嚴肅之色,千陌一時也沒搞懂他的意思。


    看著她眼睛裏的疑惑之色,千羽小聲解釋道:


    “娘,如果隻是一般的八卦璿璣陣,羽寶倒是知道如何解,可是據剛才羽寶觀察,這個八卦璿璣陣似乎經過改良,比原來的複雜,羽寶需要一點時間研究,才能確定是不是可以解開。”


    千羽的這話意思就是說,一時半會,至少在眼下,是無法解陣了,可是時間,他們倒是有時間,問題是豔傾派了兩個不知是不是有功夫的丫環盯著他們,千羽能有時間進到陣裏去研究解法麽?


    千陌微蹙起眉頭,在心裏想著對策。


    現在這個局麵,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危險,以前雖然他們母子屢次遇險,但每次都仗著千潯的毒、千羽的機靈,還有千陌的警醒逢凶化吉。


    這次卻不一樣了,這次的對手是豔傾。


    這個表麵人畜無害、永遠溫文爾雅、名聲甚好、實則陰險狡詐的天下第一公子,利用了她和孩子們對他的信任,將他們騙來了他的秘密據點,還用了奇門陣法和暗處隱藏的侍衛監禁著他們。


    而她和孩子們,現在居然一籌莫展,毫無辦法。


    千陌凝眉思索著,回憶著與豔認識以來的點點滴滴,想要找出破綻,以及讓自己弄清楚,這次究竟是如何自動踏進豔傾設下的圈套的。


    千羽靜靜地偎在她身邊,知道自己的娘此時這副表情就是在沉思,沒有打攪她,低著頭也去想自己的事情去了。


    整個正房,頓時陷入一片奇異的寧靜當中,連牆上沙漏“沙沙沙”漏沙的聲音都清晰可聽,猶如蠶食桑葉。


    也在蠶食著四個人的心。


    突然地,千陌和千羽隻覺眼前人影一晃,等他們抬起頭看時,屋子裏憑空出現了一襲紅衣的身影,正是自進了聽雲山莊後久不露麵的豔傾公子。


    千陌朝屋門外望了望,千潯和小影依然守在門口,兩眼警惕地朝著院門方向看著,顯然,他們倆並不知道豔傾已經悄然現身在了屋內。


    連在屋內的她,都沒看清他是如何進到屋裏來的。


    這個豔傾的武功還真是高,至少他的輕功就相當不錯,不過和她的太初應該還是有點差距,似乎與那夜來刺殺她的蘇染差不多。


    在千陌心裏,任何人都是比不上她的太初的,不管從哪方麵,她的太初都最棒,其他的人實力再高再強,名聲再大,也隻能居第二。


    她撇撇嘴,語帶嘲諷地說道:


    “豔公子還真是來無影去無蹤,神出鬼沒呐,你是這兒的主人,就這麽突然出現在我們麵前,是不是忒沒禮貌了些?”


    豔傾不以為意,他現在是握有主動權的一方,所以對於千陌的譏諷,他完全將其看作是她心裏不平的表現。


    優雅地在千陌對麵的一把椅子上坐下,豔傾臉上依舊溫潤如玉,說話的聲音也依舊溫雅動聽:


    “柳小姐,豔某理解你此刻的心情,所以對於你失禮的言語,豔某並不會介意,聽丫環說,柳小姐要找豔某,不知道柳小姐是有什麽事情麽?”


    千陌迅速冷靜下來,他拍了拍千羽的手,示意他到門外去和千潯兩人在一起,等他走後,這才看著豔傾,淡定地說道:


    “豔傾,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既然是我不小心上了你的賊船,被你軟禁在聽雲山莊了,你是否可以讓我死個明白,至少將你的目的說出來,也好讓我知道我的價值所在。”


    豔傾翹起一邊嘴角,手裏的折扇輕搖,狀甚神秘地回道:


    “柳小姐,有些事情,現在還不方便說,等到了該你知曉的那一日,豔某自會告知於你的。”


    好吧,既然他帶著不可告人的目的,那他自然現在是不會說的了,千陌再一次地撇嘴,語氣裏帶著淡淡的挖苦:


    “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一公子,居然也會耍心機玩陰謀,既然不可告人,這個問題我不問也罷,我的第二個問題是,你打算這樣軟禁我們多久?還是……”


    千陌沒有將話說完,隻是做了一個“劃脖子”的手勢,然後睜著一雙好看的鳳眸,目光炯炯的看著對方。


    豔傾不由“嗬嗬”地笑出了聲,他用折扇擋住嘴,垂了眸,讓千陌看不到他的眼睛裏的神色。


    “柳小姐,你說話還真是有趣,實在是有趣極了!這個問題,豔某可以選擇不回答麽?”


    不回答?是不好回答,現在不能確定?還是因為答案比較殘酷,所以才不忍現在就讓她知道他們最終的下場?


    現在怎麽看,豔傾也不像是個心地善良的好人!


    千陌眨眨眼,以“我懂了”的表情微微點了點頭,隨後又拋出了一個問題:


    “我的侍衛在哪裏?”


    “啊,柳小姐的那個暗衛啊,夜鬿他沒那麽幸運了,現在的他,應該在這幢院子外的竹林裏被困了快八、九個時辰了吧。”


    這個問題,豔傾倒是答得相當的快,大約是覺得這是個小人物也是件小事,告訴千陌也無妨。


    八、九個時辰?那就是從他們進入這片聽雲山莊開始就被困了,現在是上午的巳時,這樣算來,確實是有八個多時辰了。


    千陌低了頭不說話,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麽,豔傾靜靜地等了一會,見她不開口中,忍不住問道:


    “柳小姐,你還有什麽想問的、要問的嗎?如果沒了的話,豔某可就要告辭了。”


    說罷,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準備往屋外走,千陌恰在此時抬起頭,悠悠地問了一句:


    “豔公子,我們以前認識嗎?”


    看見豔傾詫異地挑起半邊眉毛,似有不解,千陌淺笑著補充道:


    “我的意思是,在那次皇宮門口與你第一次相遇之前,我們認識嗎?”


    其實千陌沒有問出來的真正意思是,在那之前,你豔傾公子是不是早就認識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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