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在梳妝台前坐定,顧青未平緩下呼吸,力求若無其事地道:“我沒事。(.$>>>棉、花‘糖’小‘說’)”


    原本接著就要讓秋嵐和畫屏下去的,但目光在觸到鏡中人兒那一頭亂發時,顧青未頓了頓,“嗯,不小心弄散了發髻,你們替我重新梳理一下吧。”


    秋嵐和畫屏麵麵相覷,她們可是聽到了顧青未的那聲尖叫的,自然能猜出自家姑娘弄成這副模樣與寧致遠有關,卻也什麽都沒說,依言替顧青未梳了頭,又讓人打了水重新洗漱了一番。


    到這時,顧青未才算是真正的平靜了下來。


    至於老牛與嫩草的問題……


    吃了就吃了吧。


    一頭名為顧青未的老牛嚼巴著名為寧致遠的嫩草。


    顧青未想象著這樣的畫麵,便又不由自主地笑出聲來。


    莫名的,她並不覺得這樣的畫麵違和。


    寧致遠這把嫩草,她總覺得並不像表麵上那麽嫩。


    而且,先前寧致遠來的時候,她腦中隱隱有什麽念頭一閃而過,雖然她沒抓住那一閃即逝的靈光,卻也不妨礙她心裏那股子不對勁。


    到底,是哪裏不對呢?


    顧青未纖細的手指在梳妝台上輕輕敲打,凝眉沉思。


    當然了,顧青未沒有太多的時間沉思,就被怡華院的人喚去了秦氏那裏。


    秦氏這幾天忙得團團轉。


    聖旨賜婚之後,秦氏就帶著顧青未去了莊子上,後來又經曆了顧青未被擄、生病之事,一直到如今顧青未病愈了,又眼看著是真的接受了這樁婚事,秦氏才終於抽出手來準備起顧青未的嫁妝,以及著手教導顧青未內宅之事。<strong>.</strong>


    事實上,顧青未的嫁妝需要準備的不多。


    世族貴女的嫁妝從來都不是等到定親之後才準備的,秦氏早從顧青未出生就開始替她準備嫁妝,許多需要費時尋覓、打造的貴重物件兒,比如大件兒的家具等早就準備好了,如今也隻不過就是挑選些陪嫁的莊子田產,打上一些時興的頭麵首飾等等。


    所以在秦氏看來,最重要的是教導顧青未如何成為一位合格的當家主母。


    其實她這些年已經有意的在灌輸這方麵的經驗給顧青未,不過如今顧青未既然已經定親了,自然不能再像以前一樣隨意。


    說起來,對於顧青未的親事,秦氏也不是沒有擔憂。


    與寧致遠的這門親事確實讓人無可挑剔,可京城離清河畢竟太遠了,就算她相信歡姐兒能應付成親之後的日子,可女子出嫁之後哪有不受委屈的,離娘家這麽遠,將來歡姐兒受了委屈,又有誰能替她撐腰?


    想到這些,秦氏便有些傷感。


    顧青未到怡華院時,就正好看到了秦氏這傷感的模樣。


    看到被秦氏放在身邊的衣料、首飾樣子,顧青未不難猜出秦氏如此傷感的原因,她心中溫軟,喚道:“母親。”


    雖然她曾抗拒過,但無論如何,她的親事都已經定下,而且她也已經接受了這樁婚事,這也就意味著,最多再過個一兩年,她就要遠嫁京城。


    前世已經經曆過,顧青未對遠嫁倒沒有彷徨,可對於家中親人,她卻是極為不舍。


    重生這幾年,她比前世更為深刻的感受到了來自骨肉血親的關愛,與祖母,與父母,與幾位同胞兄長,與族中姐妹……


    她覺得,她的重生最大的收獲,也許就是重溫了這些血脈親情了。


    秦氏被顧青未這一喚,立即就斂下了心中的傷感,她招了招手讓顧青未到她身邊,“歡姐兒,來看看最新送過來的衣料、首飾樣子。”


    顧青未隻隨便看了一眼就又挪開了視線,前世已經嫁過一回,她自然沒有多少待嫁女子的期待與喜悅,隻抱著秦氏的胳膊衝她撒嬌,“這些母親看著選就行了,母親的眼光自是極好的。”


    被顧青未這樣一恭維,秦氏心中自然就隻剩下了開心,哪裏還有方才的傷感,作勢往顧青未頭上拍,“你這丫頭,明明是自己犯懶,偏還拿好話誆了母親替你操心。”


    當然了,秦氏的操心是甘之如飴的。


    母女倆湊在一起挑了衣料首飾,秦氏又與顧青未說起要顧青未每日用過早膳後隨她一起到怡華院旁聽她理事。


    “……雖然母親也舍不得你,可是女兒家哪裏有不出嫁的,定國公府乃是京城貴胄,還有那樣一個關係複雜的安國公府在,你將來嫁過去之後隻要行差踏錯一步就要招人笑話,趁著現在婚期還未定下,母親還有時間教你一些。”秦氏緩緩道。


    大家族的宗婦看似光鮮,但其中的艱難與辛苦卻隻要經曆過的人才知曉,想到自己嬌養著長大的歡姐兒將來出嫁之後也會經曆這些,秦氏就又是一陣的心疼。


    顧青未握了握秦氏的手以示安慰。


    她前世做了幾十年的定國公夫人,打理國公府更是從無錯漏之處,若說掌家,她並不會比秦氏差一星半點,事實上她根本就無需秦氏再來教導。


    可是,既然這樣能讓母親更安心一些,顧青未願意再從頭學上一遍。


    於是她輕輕點頭,“母親放心,我會仔細與您學的。”


    秦氏安心地笑了笑,然後卻是話題一轉,“歡姐兒,七夕之後就是寧世子的生辰了,你們如今定了親,他又孤身一人在清河,咱們家無論如何也該有所表示才對。”


    秦氏一邊說著話,一邊還仔細打量著顧青未的神情。


    說到底,秦氏還是沒忘了先前接完旨之後的異常,唯恐她這些日子表現出來的對這門親事的接受隻是偽裝。


    聽母親乍然提到寧致遠,顧青未又難以避免的就想到了那廝落荒而逃之前的那個吻,按捺住伸手撫唇的衝動,她道:“母親覺得要如何表示?”


    賜婚的聖旨是安平長公主從元昌帝那裏討來的,所以安平長公主對這樁婚事自然上心,寧致遠的庚帖早就在聖旨送達顧家時就送到了秦氏的手裏。


    若非如此,秦氏也不會如此清楚寧致遠的生辰。


    如今已是六月下旬,寧致遠的生辰是七月初九。(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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