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希看著童雪跑出去,他甚至都沒有勇氣起身攔下她,半晌後,他怒視著時晨,語氣中帶了殺氣,“是你讓她來的!”


    他說的那麽殺氣騰騰,說的那麽凶神惡煞,帶著濃烈的怨恨。(.)


    “是啊。”時晨並沒有瞞著言希,她依靠在‘門’上,風姿綽約的撥撥頭發。


    “為什麽!”


    這樣淡定誠實的時晨竟然讓言希‘摸’不著頭腦,他看不懂她到底要做什麽……


    “兩個原因。”時晨伸出一根纖長的手指,“一,我答應過會把你治療好,這個療法叫做刺‘激’療法,被自己喜歡的‘女’人抓住自己和別的‘女’人上‘床’,這個打擊肯定要比警察抓住你和別的有夫之‘婦’開房要更加震撼。你說是不是?”


    言希不理會她,“第二個原因呢?”


    “很多同行都說童醫生很厲害,我隻是不服氣而已。”時晨笑得很坦然。


    “哼!”言希冷哼一聲,一個淩厲的眼刀殺過去,拿起自己的衣服穿上,頭也不回的絕塵離去。


    時晨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扯扯‘唇’,歎息一聲,“唉,男人……”


    言希下了樓,徑直撥通了童雪的電話。


    她的手機是通著的,但沒人接。


    他不厭其煩的打著,第二遍的時候,已經關機了。


    他知道她恨他,他知道她怨他,可他真的需要坦白清除一切,她不接他的電話,他就去找她,下了樓,發動引擎,他直飆童雪的家。


    他要和她道歉,他要和她解釋,他要原原本本的告訴她他愛她,他懇求她的原諒。


    一路狂飆回童雪家,言希手指抖索的開了童雪的‘門’,卻發現家裏黑漆漆的,他四處找了一遍,並沒有發現童雪的蹤影。


    他繼續撥打著她的手機,始終關機。


    沒辦法,他隻得撥通了顧恩恩的電話。


    “喂!做什麽!”顧恩恩接通電話,麵對言希,很不客氣的質問。


    言希現在心煩意‘亂’,但怎奈此刻有求於顧恩恩,所以就算在急躁想發脾氣,也還是壓抑的說道,“再怎麽說我也算是你的恩人,你說話不用這麽冷言冷語的吧。”


    股嗯嗯反駁,“你對雪兒姐那樣,還要我對你客氣嘛?”


    言希無言以對,終是歎了一口氣,“小雪失蹤了,電話也關機了。”


    “什麽?!”顧恩恩差點暴跳而起,接下來,她就再也無需控製自己的脾氣,可勁兒的數落著言希的不是,“葉言希,你個王八蛋,雪兒姐那麽好的人你都欺負,你還是不是人了?你還是人麽?你連畜生都不如!畜生的血都比你熱……”


    她還要繼續罵,言希卻不得不打斷她,“小嫂子,你隻要把人給我找到,你就算罵我十天半個月,我也洗耳恭聽。”


    “討厭死你了!”顧恩恩丟下一句話,就氣呼呼的掛了他的電話。


    “是童雪出事了?”季非凡從辦公桌上抬起頭,問道。


    他知道,顧恩恩很少罵人,除非是真正的惹著她了。


    “雪兒姐被葉言希那個王八蛋氣的失蹤了!”顧恩恩說完,就拿起電話一邊翻著沈安安的手機號碼,一邊嘀嘀咕咕的說道,“不幸,我得給表姐打電話,我一個人也沒辦法找到雪兒姐。[]”


    電話被沈安安接通,顧恩恩就火急火燎的說道,“表姐,雪兒姐失蹤了,電話也關機了,你知道要去哪兒找她嗎?”


    “什麽?失蹤?!”沈安安的反應和顧恩恩的反應一模一樣。


    “都是言希那個王八蛋啦,他把雪兒姐給氣跑了!”顧恩恩越想越覺得言希不是個好東西,不,簡直就是壞東西!大大的壞東西!


    “那挨千刀的東西!”沈安安罵了一句,一邊和顧恩恩繼續保持通話,一邊開始窸窸窣窣的收拾東西,“恩恩,你也別太著急,我們先去她經常去的地方挨個兒找找。”


    “好。我們分開行動。”顧恩恩猶豫的問道,“表姐,你說雪兒姐會不會回她父母家了,不然你打電話試探著問問?”


    沈安安當下否定道,“雪雪是個有分寸有孝心的人,這個時候如果她回家,她父母肯定起疑,她不會這麽做的。我們先去那些地方找找,找著了還好,如果找不到再想別的辦法。”


    “好,那就先這樣。我們隨時保持聯係。”顧恩恩說完,掛了電話,看著已經穿戴整齊站在‘床’邊的季非凡問道,“大叔,你是要陪我一起去找雪兒姐嗎?”


    “嗯。”季非凡點點頭,拿了顧恩恩的衣服給她。


    顧恩恩連忙穿好衣服,拉著季非凡嘎登嘎登的下了樓。


    夜幕降臨,天空繁星點點,晚上的s市燈火輝煌,一片欣欣向榮之意,溫潤的氣候讓其他地區趕來的旅遊團很是愜意。在這份愜意和意興闌珊中,顧恩恩的心卻仿佛跟澆了火油似的灼熱而焦躁。


    “大叔,你說雪兒姐不會想不開做什麽傻事吧!”她真的很擔心。


    “她是心理醫生,應該不會出什麽事的。”季非凡和童雪雖然接觸不多,但根據他看人觀人的情況來看,童雪應該不是那麽脆弱到會想不開的人。她之所以關掉手機,應該隻是想給自己一個安靜的空間冷靜一下吧。


    不過,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呢?


    他不想隨意猜測,所以便給言希撥通了電話。


    “季老大……”言希的聲音聽起來很憔悴,如果他純心打算傷害童雪,他不應該是現在這個狀態,更何況,前天晚上他和他通電話的時候,言希一再表示,他愛童雪。


    季非凡不認為言希有對他說謊的必要。


    “發生了什麽事,想要找到他,最好老實‘交’代。”季非凡一邊認真的開著車,一邊嚴肅的問道。


    言希沉默了片刻,斟酌了一下語言,說道,“昨天我答應今天給她一個答複,我本意是不想和她分手的。可今天……今天他看到我和別的‘女’人上‘床’,她以為,這就是我給她的答案……”


    “你活該!”雖說季非凡和言希關係匪淺,兩個人是從小長到大的哥們兒,但此刻,他一點都不同情這個作死的二貨!


    “你到底是怎麽想的?”季非凡有些恨鐵不成鋼,“你既然打算和她好好過,幹嗎自找麻煩?你要是改不了你的那些臭‘毛’病,就別學人家談戀愛!”


    季非凡教訓起人來既有領導者的威嚴,又有長輩的威儀。


    “我是有原因的。”言希表示很無奈,雖然有些作死的嫌疑,但他確實是無路可走之下才選擇的這條路,“小雪給我治病並沒有完全見好……那方麵,我還是有點欠缺……”要他親自承認自己不行,真的太需要勇氣了,“有個心理醫生說,她能幫我,可治療是在‘床’上進行實戰的……”


    “靠……”季非凡輕罵一聲,“葉言希,你一天不作死你就會死,是吧!童雪是你‘女’人,更是心理醫生,要創世實戰也找她,你是腦袋‘抽’筋了還是被‘門’擠了?”


    季非凡簡直都不想理言希這個二貨了。


    “老大,你也是男人,我就不信你要是不行你會不急!”言希被臭罵一通,立馬言之鑿鑿的反駁,“我開始讓小雪給我治療,是因為她不是我‘女’人,現在她是我‘女’人了,如果我讓自己的‘女’人知道不行,還讓她把我們之間的歡樂變成治療,我特麽寧願自刎烏江!”


    “你和項羽差遠了!”季非凡冷哼一聲,“想要媳‘婦’,找到人了就好好解釋,放下你的狗屁自尊,在自己‘女’人麵前,要麽多自尊做什麽!”


    義正言辭的說完,季非凡就掛了電話。


    車裏安靜極了,季非凡和言希的對話又是公放,顧恩恩全都一五一十的聽了一個清楚,而後極度力‘挺’季非凡,把言希貶低到了穀底,“大叔,我很讚同你,我也覺得葉言希那個傻缺就是個不作就不會死的二貨!還有一點我也非常讚同,在自己‘女’人麵前,要自尊做神馬!”


    所以,這就意味著,她可以無理取鬧,可以無法無天的使喚大叔了?


    如果不是現在童雪失蹤,大家都很緊張她,顧恩恩真的想痛痛快快的大笑一場。


    書店沒有。


    咖啡廳沒有。


    顧恩恩和沈安安甚至去了童雪曾經去過的ktv,同樣沒有找到她的蹤影。


    顧恩恩著急的簡直想報警,若不是季非凡一而再的保證童雪沒事,若不是法律有明確規定:人在失蹤48小時之後警方才可以立案偵查,顧恩恩鐵定拉著季非凡去砸警局的‘門’了。


    火力全開尋找童雪行蹤的四人終於碰了頭,一見著言希,沈安安和顧恩恩就二話不說上前開罵。


    這兩姐妹,雖然一動一靜,但有時候真的很相似。


    “言希,你給挨千刀的,你要是不喜歡她,你就別招惹她,你是不是想證明全世界的‘女’人都應該愛你愛到死去活來,所以才勾引我們雪雪!”


    “葉言希,我現在真的不想看到你,要是雪兒姐沒事還好,有事的話,我一定把你送到警察局坐牢!”


    “言希,我告訴你,你別以為我們‘女’人好欺負,把我們惹急了,姐給你來個一剪沒!”


    “我舉雙手雙腳讚同!”


    “……”


    “……”


    季非凡被沈安安和顧恩恩倆姐妹合力攻擊,最終無奈的舉手表示支援,“季老大,咱們還是先想辦法看看怎麽找到小雪吧。”言外之意就是,你先穩住這兩個怨‘婦’……


    季非凡賞給他一個“你自作孽不可活”的眼神,毅然決然的拒絕了他的請求。


    沈安安罵爽了,其實是詞窮了……但她的思緒沉靜下來,她的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一個響指劃破夜空,她的一句話成功的吸引了其他三人所有的注意力。


    “我想,我知道她在哪裏了。”


    在一幫人全部出動找童雪的時候,身為主人公的童雪卻一人緩緩的在‘花’叢中走著。


    她喜歡這裏,以前上大學的時候,有什麽開心或不開心的事,她都要過來這邊靜靜的做一做,在芬芳的‘花’香中感受這裏的寧靜。


    十二月的s市溫度適宜,鮮‘花’爛漫的開著,在皎潔月光和星光的照耀下一株株怒放著自己鮮活而燦爛的生命,即便是在黑暗的‘陰’影中也依舊開得妖嬈炫目,顏‘色’‘豔’麗,無時無刻都在散發著讓人‘迷’醉的芬芳。


    童雪找了一個空地坐下,和‘花’朵為伴,深深的呼吸著周圍的空氣。


    鼻尖全是大自然清雅的芬芳,讓她苦澀的心情也變得漸漸平靜下來。


    她就這樣靜靜的坐著,靜靜的緩和著心裏的傷,將墜落在地上的心的碎片一片片撿起,慢慢的拚湊著,黏合著。


    山上的溫度隨著夜幕的濃鬱降了下來,山下是萬家燈火,每一處燈火都承載著一處歡鬧,每一點燈光都訴說著人們的幸福。


    一個小時過去了,兩個小時過去了……


    童雪依舊靜靜的坐著。


    她的手機關了,誰也沒辦法聯係到她,她一人固執的守著這片情景,坐在‘花’叢中,等待著心上的傷一點點複合。


    強大如她,她曾治療過那麽多疑難雜症的病人,她不信她會治療不了自己。


    需要安靜,她給自己安靜。


    需要時間,她給自己時間。


    需要什麽,她自己都可以給……


    即便是萬不得已的情況下,用自我催眠來遺忘一段痛苦,她也不會有絲毫手軟。


    天有些冷了,她伸出手臂抱緊自己。天空像另一個充滿神秘的世界,抬頭,從眼前彌漫連天的黑暗中看去,天空中那點點璀璨似乎全都一絲不落的印在了她的眼中,染上了寧靜而又安詳的‘色’澤。


    三個小時過去了……


    她就這樣屏蔽了一切,包括自己的心,在一絲絲冷風中放任自己感受時間的流逝。


    突然,漫山傳來那些熟悉的呼喊,“小雪……”


    “雪雪……”


    “雪兒姐……”


    童雪的深思從夜空中拉回來,眼中閃過淡淡的惆悵。


    她關機失聯,隻是不想接言希的電話,不想聽他的聲音,不想再和他有所牽扯,沒想到卻讓沈安安和顧恩恩跟著她‘操’心。隻是……言希不是已經給了她答案了嗎?他還來找自己做什麽?


    童雪好不容易把心的碎片撿起,還未等她的傷痕全部複原,他就又出現了……


    她的雙‘唇’在顫抖,在聽到他聲音的刹那,她感覺到自己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他到底是有情還是無情?


    她莫名的想哭,於是,眼淚就這麽自然而紛湧的奪眶而出。


    自從離開那個‘女’人的家,她就強忍著淚水,始終不曾落下,如今,卻這麽肆無忌憚的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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