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安琪順利出院。


    季母端著一碗魚湯來到她的房間,隨手放在床頭櫃上。


    雙手環胸,臉上的神經全部緊繃在一起,“真是不要臉,害死我的孫子竟然還敢再來。”


    安琪緩緩的起身將身體靠在了床頭上,弱弱的說,“他們還來做什麽?”


    “方然是來洗清自己的冤屈,還能來做什麽。”季母的眼神裏帶著滿滿的不屑,隨即安撫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們討回公道。”她起身朝門口走去,“你記得我上次在醫院跟你說的,我現在就下去幫你叫他們,我們見機行事。”


    話落,轉身離開。


    噔噔噔的向前走著,嘴角不由的向上勾起一抹弧度,碎碎念念的說著,“你們跟我玩,最後我依舊是那個贏家。”


    急忙收斂起自己的表情,繼續朝大廳的方向走去。


    視線看向了坐在沙發上的顧恩恩,厲聲道,“你們有什麽話還是跟安琪說吧,畢竟她才是心裏最難過的那個人。”


    季非凡見顧恩恩剛準備開口,便一把將她擋在自己的身後,問道,“那她什麽時候下來?”


    季母的聲音裏顯然有些嘲諷,“難道你們忘記她現在還在小產中,醫生讓她好生躺在床上修養,我可不想讓她跟某些人一樣一輩子都懷不上孩子。”


    “你……”


    季非凡氣的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好了,我們上去便是,沒有做過的事情為什麽要承認?”顧恩恩輕輕的扯了下季非凡的衣角,麵帶微笑,自我安慰道。


    跟隨著季母的腳步便踏著沉重的步伐來到二樓客房。


    她急忙小跑幾步,故作心疼的說著,“你剛做完手術,怎麽又坐起來了。”


    一邊說著一邊衝著安琪眨巴著眼睛,好像在提醒著她什麽似的。


    扶著她又緩緩的躺在床上,拿起魚湯一口一口的喂到她的嘴裏。


    安琪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以前萬般的討厭自己,如今又看著對自己的細微照顧,心裏暗偷笑著。


    不知過了多久,她搖了搖頭,這時才將視線落在了站在一旁的顧恩恩身上。


    帶著蒼白的笑容,“恩恩你來了?”


    顧恩恩沉默,沒有看她一眼,“……”


    安琪見狀,索性直接問道,“你就是那個傷害我孩子的凶手對不對?”


    顧恩恩抬頭挺胸朝安琪的身邊走去,淡然的說著,“無論你對我的怨恨有多深,我都不是那個傷害你孩子的人,更不會做出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


    “我知道我曾經對你做下了不可彌補的錯誤,可是我現在是真心悔過,我曾三番五次的懇求讓你原諒我之前所做的錯事,我對你深感歉意,可是你卻對我一直耿耿於懷。”安琪咬著牙,在季母的幫襯下斜過身體,“可是哪怕你再恨我,你也不應該傷害我肚子裏那無辜的孩子,他才三個多月,我原本還打算讓孩子生下來就看在我們往日的情分上叫你一聲幹媽,可是沒想到你竟然對一個還未出世的孩子下手。”


    “我顧恩恩自問從未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


    “都什麽時候了你竟然還想將事情推脫的一幹二淨,我真是不得不佩服你那高超的表演技術。”


    顧恩恩意誌堅定的眼神看著安琪,絲毫沒有任何的退縮,“我沒做過的事情是不會承認的,對於你失去孩子的痛苦我真的深痛心,但是我是不會承擔那莫須有的罪名。”


    季母走在顧恩恩的麵前,伸手戳著她的心髒,質問道,“我們所有人都親眼所見是你一個人在廚房呆了一上午,又從二樓走下來,不是你還會是誰?還不成安琪還會傷害自己的孩子?”


    “這倒也未必。”


    安琪拉下雙眸,委屈的說著,“我知道你對我上次陷害你的事情一直記在心裏,但是我也是潑尼氣的著急上火,一時之間才會想出這荒唐之事。”


    “還有什麽是你做不到的事情嗎?”


    顧恩恩的目光漸漸的對上了安琪的視線,咄咄逼人,“你這麽做難道是因為肚子裏的孩子不是季家的種?”


    安琪聞言,整個人不由的顫抖了下,胡思亂想著。


    難道是他們手裏找到什麽證據?


    還是說他們已經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


    又或者說是張巍騰出賣了她?


    那這件事情有沒有告訴季非離?


    千萬種想法在她的大腦裏一閃而過,終究還是琢磨不透。


    漸漸地調整好自己的情緒,緊張的輕顫著,“簡直是一派胡言,休想挑撥我和非離之間的夫妻關係。”


    顧恩恩饒過季母,然後繼續向前走著,“既然沒有,你剛剛又何必緊張,還是說是真的?”


    安琪生怕他們發現任何的端倪,咬著牙齒坐起身體,堅強的吐了出來,“害死我的孩子,如今你還有理了?”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季母見狀,再次擋在顧恩恩的麵前,張開雙臂,“不要在這裏瞎編亂造,他們夫妻和睦,又怎麽會做出這種事情。”她停頓了下,再道,“你們還是先找到澄清自己的證據吧。”


    季非凡急忙將顧恩恩摟在自己的懷裏,拍著自己的胸脯保證道,“你們放心,我一定會找出證據。”


    季母看著季非凡一步一步朝自己的陷阱上走著,心裏難免有些喜悅,但聲音裏卻聽不出任何的情緒,“倘若找不到證據呢?”


    “那你們的意思是什麽?”


    “那就要看安琪想要怎麽處理了。”


    “既然你說自己是無辜的,那我就給你們兩天時間讓你找出凶手。”安琪停頓了下,補充道,“倘若兩天後依舊沒有任何的音信,那你就要把你在季氏集團名下的股份裏給我轉讓百分之二十就當做喪子之痛好了。”


    季非凡冷冰冰的拋出兩個字,“休想!”


    安琪說這句話的時候唇角帶著淺淺的笑容,“那你們就要努力找出凶手,還自己清白。”


    “無論我是否能查到凶手,那是我媽在給我留下唯一的念想,任何人無權討要,如果你們得寸進尺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季非凡說完便毫不留情的拉著顧恩恩的手離開。


    怒氣衝衝的走到大廳,坐在沙發上,目光深邃的看向了季老爺子,“安琪竟然用此事來威脅我讓我給他讓出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季老爺子放下手裏的報紙,耐心的提醒道,“這是你母親給你留下的,你千萬不能給他人。”


    季非凡堅定的一字一句說著,“您放心,無論如何我是不會把她拱手讓人的。”


    “那你想好接下來該怎麽做了嗎?”


    季老爺子的話讓顧恩恩聽得一頭霧水,好奇的問道,“您這話是什麽意思?”


    季非凡偏頭看了一眼顧恩恩,帥氣的勾唇一笑,“爺爺的話難道你還不清楚嗎?”


    顧恩恩激動的開口問道,“您相信我?”


    季老爺子點點頭,“我知道你是一個天真善良的孩子,所以我相信你是不會做出那種傻事的,置於安琪是怎麽流產的我也很想知道,那麽接下來的一切就要你們親自調查了。”


    “謝謝您的信任,我真的與此事並沒有任何的關係。”


    “爺爺相信你是一個好孩子。”


    “那沒什麽事情的話我們就先離開了。”


    季非凡緊緊的拉著顧恩恩的手大步流星的離開這個傷心之地。


    ……


    臥室裏,安琪小聲的呢喃著,“媽,您說季非凡他們不給我們股份的話該怎麽辦?”


    季母搖了搖頭,心裏定是不忍心看著眼前的股份就莫名其妙的飛走,“不會的。”


    安琪不知所措,想起他剛剛說的每一字每一句,心裏漸漸的擔憂起來,“他說那是他生母在生前給他留下的唯一財產,看他剛剛樣子肯定不會交給我們。”


    季母繼續填油打醋,“為了幫非離,你一定要對自己有信心。”


    “那您一定要幫我,我可不想讓自己白白受他人的這般欺負,還害您失去了唯一的孫子。”


    “不管怎樣,你要先養好自己的身體,你不是給了他們兩天的時間,等時間一到你就打電話給他們。”季母端起床頭櫃上的魚湯遞在安琪的手裏,吩咐道,“這是李媽特意為你熬得魚湯,趁熱喝吧。”


    安琪接過季母手裏的魚湯端在自己的手裏,微微一笑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適時,門被打開。


    他們的視線統一轉移在了門口。


    看著季非離走進來,直接問道,“季非凡和顧恩恩來過了?”


    安琪放下手裏的魚湯,撲在他的懷裏,眼眶立馬變得猩紅起來,“他們都欺負我。”


    “嗯?”


    她的眼淚‘嘩嘩嘩’的流了下來,哽咽道,“枉我真心實意想要跟她和好,可是她卻反過來汙蔑我肚子裏懷的是別人的孩子,這般奇恥大辱你讓我怎麽辦?”


    “他們竟然趁我不在的時候說出這樣的話,難道我季非離的女人就這麽好欺負嗎?”季非離拽開安琪的臂膀,嗔惱道,“你等著,我現在就去找他們。”


    “別去。”安琪再次緊緊的環住她的腰,“我給了他們兩天時間,如果他們不能找出凶手,他們就要拿出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給我們。”


    “那他們答應了沒有?”


    “還沒有,說一分都不會給我們。”安琪擦幹眼淚,“不過沒關係,媽會幫我們的。”


    季非離的視線立馬投在了季母的身上,隻是她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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