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輝灑落在江麵上,除了慕容彥等人所在的船樓還鶯歌燕舞,周圍已是夜深人靜。


    許炎的臉頰微紅,望著銀色月光映照的江麵,不由想起遙遠的地球故鄉,油然升起一股思念的情緒。


    地球時代已然遙不可及,許炎更掛念還在蒼穹大陸等他回歸的哥哥許烈,心裏五味雜陳。


    “許炎兄在想什麽,莫非在思念家鄉故人?”慕容彥端起酒杯,說道:“還有兩個多月你便返回武國,以後咱們見麵的機會就少了,來痛飲此杯。”


    許炎一飲而盡,看天色不早便起身告辭。


    下了船樓,許炎登上馬車,望著漸漸遠去的喧囂燈火,心思平靜下來。


    馬車沿著江岸行駛,深夜時分人跡罕至,許炎耳邊隻有車軲轆轉動,以及風吹樹葉的沙沙聲。


    許炎在馬車內盤膝而坐,運轉內功進入淺層次修煉狀態,保持一部分注意力留意周圍。


    突然,馬車劇烈顫抖,馬匹出發短促的驚叫聲。驚叫聲劃破寂靜的黑夜,但很快戛然而止,似乎被人硬生生斬斷一般。


    哢嚓!馬車車廂被利器擊穿。


    一股殺氣撲麵而來,許炎睜開雙眼騰空而起,衝破車頂跳了出去。


    黑色的夜幕裏,借著微微的月色,許炎站穩時赫然發現一名黑衣刺客擋在道路前方,手裏握著一柄雪亮的蛇形彎劍。


    在他的腳下不遠處,拉車的馬匹和車夫被攔腰斬斷,血流成河。


    “殺手!”許炎頓時明白處境,對方衝自己來的,而且等候多時。


    慕容彥安排的?許炎第一反應就想到慕容彥,畢竟自己今晚的行蹤,他是最清楚的人之一。


    “你是誰,為什麽要殺我?”許炎如臨大敵,冰蠶手套戴到雙手上。


    黑衣刺客把劍立在胸前,冷冷地道:“廢話少說,血債血償!”


    話剛說完,刺客身形一晃融入夜色。下一刻,當許炎眼前再次明亮起來時,那把銀色的蛇形彎劍又一次映入眼簾。銀蛇劍的軌跡如彎月,帶著破空聲刺向許炎的心髒。


    許炎的眉心狂跳,強烈的危機感陡然而生。


    看似簡單的一劍讓許炎生出避無可避的感覺,這名刺客的修為遠超內息境,絕對是後天境武者。


    電光火石之間,許炎的身體還是動了,極限條件下向右橫移半尺,銀蛇長劍擦著手臂劃了過去。許炎臉色漲得通紅,內息在瞬間催動道極限,他動作隻要再慢一點,心髒便被長劍刺穿。


    即便如此,許炎的左臂還是被鋒利的長劍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許炎咬咬牙,用內息壓縮血管止住傷口大出血,雙眼始終盯住刺客,時刻準備迎接對方下一次攻擊。


    黑衣刺客的身影一晃,再次從許炎的眼裏消失。


    許炎雙眼圓瞪,不是轉頭張望左右,任何一點風吹草動便引起高度關注的反應。


    黑衣刺客就像在戲耍獵物一樣,出現的時機和方向完全沒有規律可循,總是在許炎注意力被分散時出擊,每一次出手的劍招角度都十分刁鑽。


    內息飛速轉動,許炎的視覺、聽覺調動到極限,周圍的一切就像被放慢了般,甚至能聽到自己緩慢和粗重得呼吸聲。


    可是,銀蛇長劍速度實在太迅捷,哪怕在許炎放慢的視覺感官之中,依舊隻能捕捉到它模糊的影子,許炎無法完全躲開劍刃。


    兩人交手短短幾分鍾的時間,許炎全身上下遍布劍痕,雖然堪堪躲過致命傷,但翻開卷起的劍傷一條條裂開,如果不及時止血,許炎也會血液流光而亡。


    “不要掙紮了。”黑衣刺客揚起頭,一手握著銀蛇長劍遙遙指著許炎。


    許炎不為察覺地微微轉動眼瞳,餘光注意到幾丈外的江堤,江堤外是滾滾的江水,漆黑一片流向遠方。


    “就算死,好歹讓我死個明白!”許炎硬氣地低聲喝道。


    黑衣刺客不為所動,鬼魅般的身影再次消失,幾息之後,雪亮的銀蛇長劍從許炎的身後劃破夜幕,斬向許炎的脖子。


    有了前麵交手的經驗,許炎這一次終於提前捕捉到對方的軌跡,躲開銀蛇長劍的斬擊角度,雙掌亮起兩道白光朝黑影拍去。


    噗!


    一聲悶響,許炎竟然真的得手,雙掌拍中黑衣刺客。黑衣刺客也沒料到許炎還敢反擊,當即改變劍招轉攻為守,長劍刺向許炎的麵門。


    許炎汗毛豎起往右躲過致命一擊,又借著先前拍中敵人反彈的力量腳下用力一蹬,順勢朝江堤方向衝了出去,噗呲一聲摔進滾滾江水。


    黑衣刺客暮然一驚,衝到江堤便向下張望,哪裏還找得到許炎的身影,連一絲氣息都捕捉不到。


    “可惡!竟讓他逃了!”黑衣刺客氣憤不已,在江邊守了足足半個時辰,身影消失在夜幕中。


    一炷香後,黑衣刺客竟然又在原地出現,望著滾滾而去的江水,摸著下巴低語道:“莫非真的被江水衝走了?”原來剛才他隻是假裝離開,為的是引許炎出現。


    確定不會再有收獲,黑衣刺客終於離開。


    簡陋的街巷盡頭,鐵匠鋪燈火通明,秦先生光著半邊肩膀敲打爐火邊的鐵器,神色十分專注。


    這時,先前那名黑衣刺客背負銀蛇長劍,手腳輕巧地落入鐵匠鋪院內,半跪在秦先生身後,語氣低沉地說道:“師兄……”


    “聽你這語氣,難道讓他給逃了?”秦先生沒有回頭,仍舊專心敲打手裏的鐵器。


    黑衣刺客撩起麵巾,眼角有一道淺淺的劍痕傷疤,年紀大概二十八九歲,自責道:“他最後中了我一劍又掉進江水中,也可能淹死了……”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這是規矩。”秦先生語氣冰冷,黑衣刺客頓時心裏一顫。


    黑衣刺客頭埋得更低了,幾乎哀求道:“現在正是冬季,這小子隻是內息境而已,就算劍傷要不了他的命,落進江裏不是淹死也被凍死……”


    他話還沒說完,秦先生突然轉身,手裏握著一柄剛剛打造成型的短刀,手起刀落砍在黑衣刺客的左臂上。


    啊!


    黑衣刺客咬牙忍住不敢叫出聲,捂著深可見骨又被燙得發黑的傷口,沉默不語額頭冷汗直流。


    秦先生拉他起來,扔給他一瓶金瘡藥,說道:“壞了規矩就得認,就算你是我師弟,責罰也不能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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