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素也並不介意她到底聽去了多少,聽著她的問話,扯唇笑了笑,隻是笑意似乎隔著一層霧,讓人看不真切,“你看得明白不是嗎?人性這樣的東西,你不是最能看懂?這樣於我於阿靜,都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哪怕從來一次,我還是會選擇自己想要的自由,而不是成為皇家旗子。(.mianhuaang好看的小說”


    “阿靜最怕她皇叔。”沅言沒有接淩素的話,隻是看著她,自顧自說著,“可那時她為了知道你的安危,跑到嚴漠麵前問了,嚴漠也不想她再與你有瓜葛,你大概能想象她是怎樣從嚴漠嘴裏知道你的消息的嗎?”


    明明怕得要死,嚴漠沉下氣勢時的樣子,那些久經疆場的武將都受不住,可那樣嬌生慣養的一個姑娘,卻硬撐著,從嚴漠那裏得來了自己想要的消息,最後又哭又笑,也隻說了一句話償。


    “她還活著就好,終歸是自由了。攖”


    “阿靜也知道你要的自由,可你現在自由了嗎?”沅言歪了歪頭看著她,貓瞳裏卻暗沉一片,看不出思緒。


    淩素站在原地,袖中的手指尖泛白,腦海裏反複圍繞的就是靜怡的模樣,聽了沅言最後的問話,也隻是怔愣著,許久之後,突然落下淚來,可嘴上卻癡癡笑著,她抬眼看向沅言,輕聲說道:“我也不知道自由是什麽了,隻是它已經不是我曾經千般想象著的模樣了。”


    一句話裏隱含著無數的悲哀。


    沒去外海時,她知道自己的身世,想著自己其實也是可以擺脫的,於是日日擔心自己成為皇室棋子,可後來終於千方百計去了外海,每日裏應付那些人心,跟著接觸鬼堡的事情,她卻也覺得累,每日每夜,總要擔心,總要算計,無窮無盡。


    是她將自己的心囚住了,心若被困,天下處處是牢籠。


    “你何苦執著於此。”沅言輕歎一聲,到底無話可說了,這已成了淩素的執念了,她自己若想不通透,外人說得再多也是無濟於事的。


    淩素也走了,院子裏一時就空落落的隻剩下沅言一人,原本該有伺候的人,隻是她不愛留著,於是在雲瑤她們都不在的時候,她院子裏就隻有她一個人,卻也清淨,不知是不是曾一度接近死亡,她如今倒是比以前更愛這樣的了。<strong></strong>


    沅言都清閑得很,自己拿著話本躺在院子裏的躺椅上翻著,臨近傍晚的時候,有一個人走向了將軍府裏這座最是清閑的院子。


    咻!


    “啊!”在即將踏入院門的那一刻,一柄小刀從暗處飛出,帶著淩厲的破風聲,直直叮入她腳邊的地上,幾乎是緊貼著鞋***,卻沒有損害她的鞋子。


    柳瑤即便曾在邊境待著,但也是在宅子裏,極少出去,就怕傷了自己的臉,她看不上那些粗狂的武將。


    她不喜那些見血的,卻也沒有真正見到過,如今就被這柄小刀嚇得麵色發白,手心裏早已沁出了一層冷汗。


    柳瑤也不是沒來過這個院子,隻是之前都是跟著公孫霽雲,也沒想到今日特意打聽好了一個人前來,會有這麽一出,她本以為這院子裏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就是因為王爺也沒想象的那麽看重這個女人。


    她卻不知道就算沅言院子裏看起來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但暗處所隱藏的人,又豈會少呢?


    沅言也已經被柳瑤的驚叫給驚動了,貓瞳裏幽光一閃,閃過一些興味來。


    “嚴三,讓她進來。”她視線也沒有離開手裏的話本,隻淡聲說道。


    聲音也足夠院子門口的柳瑤聽見了。


    隱藏在暗處的嚴三有些猶豫,但還是朝著幾個方向打了個手勢,重點專注著柳瑤的動向,一旦她做出危害沅言的動作,小刀就不再是警告的飛出了,而是直接取命。


    柳瑤麵上隱隱的屈辱,但很快被她掩下了,理了理裙擺就嫋嫋婷婷的走了進去。


    她卻沒有說話,隻掃視了一眼院子,就看著沅言,攏了攏耳邊的發絲,等著沅言開口。


    沅言看也未看她一眼,隻一心看著手裏的話本,直到又翻動了兩頁,柳瑤才忍不住的出聲:“沅姑娘。”


    “嗯?”沅言過了一會兒才應了一聲,似乎是將翻到的那一頁看完了,這才收了手裏的話本,隨手放在一邊的石桌上,抬眼看著柳瑤。


    之後又掃了院子裏一眼,這才抱歉的看向她,“這裏也沒有坐的地方了,柳小姐就將就著站站吧。”


    柳瑤麵色一僵,但想到自己來這裏的目的,又很快將這一抹僵硬壓下了,抿唇笑了笑,頗有幾分大家閨秀的姿態。


    而沅言慵懶的躺著,雖沒有那份閨秀之姿,但也帶著久居上位的貴氣,淺淺淡淡,卻縈繞在骨子裏,隻是這份貴氣往往會被一些人忽視。


    “沅姑娘,不若我們進屋子裏好好坐著說些體己話?”經過院子門口那一柄小刀,柳瑤也知道暗處有人,但她知道在沅言的屋子裏定然就不會有人緊盯著。


    “唔……”沅言認真的想了想,複又看著她:“可我現在不想進屋,太悶了,我想再在院子裏坐坐。”她的表情認真,睜著貓瞳,又帶著幾分無辜。


    柳瑤沒想到她會這樣說,一時就被噎了一下。


    “沅姑娘還想坐多久?”柳瑤忍耐下心頭的不耐。


    沅言歪了歪頭,“等在院子裏用完晚膳吧。”


    她一說完就見到柳瑤的臉色倏然變得難看起來,要知道用晚膳的時候,公孫霽雲就會帶人過來,那時候柳瑤要做的事情隻怕就做不了了。


    可沅言明擺著就是要等到那時候,柳瑤也不能強拖她進去,就算想也做不了,暗處可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看著她。


    “沅姑娘……”柳瑤收好情緒,也收了笑,看著沅言,目光在她臉上來回看著,毫不掩飾輕視,顯然也已經失去了在裝模作樣的耐心。


    “我此次前來,也不過是想提醒你一句……”柳瑤故作慢悠地說著,還不忘停下來輕笑一聲,“你覺著,以你的身份,能嫁給王爺嗎?或者說……攝政王府那個王妃的位子,你坐的住嗎?”


    這是在嚴漠那裏說不通,所以挑到她這裏來了啊,沅言恍然大悟,懶懶靠著,“唔……王爺隻說讓我安心待嫁,不讓我想這些呢。”她貌似苦惱的說著,偏偏又掩飾不住的甜蜜。


    柳瑤幾乎被她氣得臉色發青,“王爺如今看重你這張臉,自然百般護著你,可女子容顏總會老去,且哪有男人不愛新,你覺得王爺能護你多久?一旦失去王爺的庇護,就會有無數女人千般手段折磨你。”


    柳瑤所說的無非就是那些內宅裏女人們所經曆的,她見過太多被妾室壓在頭上的正室夫人,她也相信如果換了自己,就絕不會是這樣,她有的是方法保住自己的地位。


    沅言緊擰著眉,似乎真被她話裏所說的嚇住了,沉思了許久,她才咬牙看向柳瑤,為難說道:“那我怎麽辦?如今王爺要我嫁他,我怎敢違抗?”


    她甚至露出一副無措的表情來。


    暗處的嚴三看著這一幕,不自覺的抽了抽嘴角,未來王妃這麽會玩,不知等將這一切報給主子之後,主子會是怎樣的表情。


    柳瑤隻以為沅言是被自己說動了,心裏一喜,麵上卻思考起來,似乎是在為沅言考慮,想了一會兒才又說道:“你且勸著王爺,暫時將成親的事拖著,過不了多久,王爺的心思定然就會放下了。”


    “我覺得這沒用啊。”沅言看著她。


    “你沒試過怎麽知道?”柳瑤不耐煩的說著,然而沅言下一句話就將她給噎住了。


    “王爺第一次說要和我成親的事情還是一年前了,這麽久了也沒見他歇下心思。”沅言擰眉,頗為憂鬱。


    柳瑤身體輕顫著,看著沅言的臉,一句話也說不出,許久後才仿佛是憋出了一句:“你耍我?”


    “咦?”沅言驚訝的看著她,臉上的憂鬱苦惱盡散。“你知道了?”她輕笑著問道。


    “你!”柳瑤沒想到她會就這麽承認了。


    沅言倏然收了笑,歪頭看她,“柳瑤,若是公孫老將軍知道你心這麽大,你說……他還會讓你留在皇都嗎?”


    “你以為你是什麽身份?將軍府的事情有你說話的份嗎?”柳瑤即刻厲聲喝道,隻是眼裏明顯有一瞬間的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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