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兒,沒必要跟這種渣子廢什麽話。”趙清山也難得有了火氣,但此時此刻真心不是收拾個無關緊要之人的時候。而一旁的田學家已經將因為急火攻心暈厥過去的呂迎春抱了起來,轉身往院子裏走。


    “這,這是咋了啦。好好的……”並未走出屋子的錢奶奶聽到了院子外頭傳來的動靜,才起身還沒來得及走出屋子,便瞧見田學家抱著呂迎春進了屋。


    “對了,掐人中!趕,趕緊的,掐,掐人中。汝兒丫頭,家裏還有,有清涼油沒?”


    “有。”緊隨在後麵進屋的趙清茹轉身從會客廳的櫃子裏翻出一瓶綠色的清涼油。之後又是掐人中又是往呂迎春太陽穴附近塗沫清涼油刺激,折騰了好一會兒,呂迎春這才慢悠悠地蘇醒過來。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錢奶奶見呂迎春可算了醒了,這才長鬆了口氣。


    “姆媽……”蘇醒後的呂迎春情緒依舊有點激動,踉踉蹌蹌地就想起身往外衝,“我要回去,我現在就趕回去!”


    “迎春,你先冷靜一下。就算要走,也不可能說走就能走的。”趙清茹回轉過了頭,“哥,田哥,看來必須得回去一趟了。”


    田學家心情有些沉重,開口道:“我先村委會找沈村長開介紹信。”


    “一道過去吧,順便再跟村裏借輛騾車。汝兒你幫著迎春收拾一下行李先。”


    “哎。”


    “汝兒丫頭這是咋的了?”錢奶奶在一旁幹著急。


    趙清茹附在錢奶奶耳邊,三言兩語便將電報之事跟錢奶奶簡單地描述的一遍,聽得好脾氣的錢奶奶連連喊作孽:“這挨千刀的,這,這還是人幹的事兒嘛。”


    “錢奶奶,看來我跟迎春倆是沒辦法跟您老一道過新年了。”


    “老婆子明白的。”錢奶奶拍了拍趙清茹的手,反過來寬慰趙清茹,“隻是汝兒丫頭,就你們倆個丫頭回去……老婆子可不放心啊。”


    “哥跟田哥畢竟是男的。錢奶奶您就放心吧,我跟迎春會照顧好自己的。”


    “汝兒,我跟田老弟商量了一下,我跟你們兩個一道回去。”說話間,趙清山轉而複返了。


    “哥,你這麽快就回來了?”趙清茹沒料到自家大哥辦事兒速度竟然這麽快,前後貌似還不到五分鍾,就把事兒給辦好了?


    “沒有。”趙清山的臉陰沉陰沉的,“剛從我跟田老弟才出門,就看到之前跟你們倆住一道的那趙什麽花跟方才那個郵遞員在那裏嘀嘀咕咕的,一看到我們出來,就慌慌張張地跑了。我想了想,這一路就你們倆小丫頭,實在不放心。你可別忘了,那個誰……”


    “也行。”趙清茹直接打斷了自家大哥繼續說下去。不就是那個周先生找上門了嘛。隻不過那位仁兄隻怕做夢都沒想到,她是個“宅女”。所以想要假裝邂逅,真的聽不容易的。


    別看沈家窪村前後三個村,其實大部分的村民都姓沈,而且追根溯源其實都是同一個老祖宗。或許正因為都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同族宗親,三個村子共用一個村委會。現任村長兼村支書是沈老頭,家住在中村沈家村。距離趙清茹四個所居住的下村下窪村家廟還是有點兒遠的。


    所以為了節約時間,趙清茹兄妹倆跟呂迎春簡單地收拾好了行李後,便直接拿著包裹,直奔沈老頭家裏。


    “汝兒丫頭,迎春丫頭,家裏你們就盡管放心好了。有老婆子在呢。”錢奶奶乘著趙清茹三個收拾行李的間隙,手腳利索地將熱乎乎的二麵饅頭裝進了一個幹淨的布口袋裏,隨後又用搪瓷杯裝了一大杯梅幹菜扣肉。


    “帶上,路上吃。”


    “哎。錢奶奶,外頭冷,您就別送了。”


    “汝兒,你錢都帶了?”往沈老頭家趕的路上,趙清山悄悄的問自家寶貝妹妹。


    “嗯,帶在身上呢。怎麽了,哥?”


    “沒什麽,我隻是擔心買不到票。”趙清山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哥,或者我們不坐火車。”


    “不坐火車,坐啥?難不成飛過去?”趙清山側過頭看向趙清茹,見自家寶貝妹妹一臉認真的樣子,“汝兒,你別告訴你是認真的?”


    “你說咧,哥。”趙清茹顯然是認真的。


    之前知道自己即將上山下鄉到沈家窪村後,趙清茹就很好的收集了一些資料,比如她家屬於山城巴渝地區,沈家窪村地處東海市鳳瑤山縣下麵的小山村。雖說是窮鄉僻壤,好歹也算江南。到了東海市,距離魔都也就是火車六小時,汽車五個半小時的路程。而魔都到山城巴渝坐飛機的話四個小時,隔一天就有一班。


    方才在家時,趙清茹推算了一下時間,正常情況下明天下午就有一班飛機。若是能買到機票,坐飛機回去,時間上至少坐火車四天三夜至少縮短了一半。隻不過弄不好得連夜趕到東海市,要不然可就趕不上明天下午的飛機。


    “小汝,你說我們坐飛機回去?”很顯然,趙清茹的提議把呂迎春給嚇了一大跳。這不是在開玩笑嘛。


    遠遠的,就看見田學家站在那裏,衝趙清茹三個揮手。趙清茹兄妹倆跟呂迎春不由的加快了步伐,迎了上去。


    “介紹信都開好了。另外,我還跟村裏借了一百塊錢。迎春,這錢你先拿著,防個萬一。”田學家將介紹信交給了趙清山,將十張天安門則遞給了呂迎春。


    “不,不行。這錢我不能要。”呂迎春心情有些複雜地望著平日裏並不多話的田學家。呂迎春又不是傻子,田學家對她的那點子小心思,一天兩天察覺不到,兩個多月相處下來,若是還沒察覺出來,這得多遲鈍呐。要說不感動,那是騙人的。可呂迎春知道,田學家不是她想要的那個人。呂迎春不由地側過頭,瞥了一眼身旁。趙清山正好在將三人的行李放到一旁的騾車上,見呂迎春看向自己,也勸了一句。


    “拿著吧,迎春妹子。”


    “是啊,迎春。有備無患嘛。大不了回頭你回來後,再還給田哥便是了。”趙清茹替呂迎春接過了田學家遞過來的錢,順手便塞到了呂迎春的手裏,“上車,我們現在需要抓緊時間出發!”


    “上車吧,迎春!”田學家隱隱察覺到了什麽,但什麽也沒說,站在騾車旁,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道,“迎春,伯母一定會沒事的。我就不送你了。”


    “回去吧,田哥。”坐在騾車上的趙清茹與田學家揮手告別。


    前頭趕車的是沈林,沈老頭家的孫子。原本趙清山也是會趕騾車的,若不是他這次也要一道去,完全可以由趙清山趕騾車。


    “林子,這次麻煩你了。”趙清山在口袋裏摸索了半天,將半包煙悄悄地遞給了前頭趕車的沈林。


    “嘿嘿嘿,不麻煩。有這個就行。”沈林接過趙清山遞上的半包煙,晃了晃後,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裏。趙清山並不抽煙,不過隻要出門身上便會帶上煙。這一次自然不例外。


    “不準走!”騾車還沒走太遠,便被個突然從一側衝出來的人給攔住了去路。也虧著騾車行駛速度並不快,要不然,就該上演76年版的碰瓷了。饒是如此,那人還是被嚇了一大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趙小花,你要找死,隨便找個地方係上褲腰帶然後將腦袋套上去就行,別連累你爺爺我!”沈林的視力非常好,要不是早早吆喝住騾子,一準將人給撞了。等到看清了眼前之人是誰後,沈林那臉色就鐵青了下來,甚至還有點後悔自己幹嘛要吆喝住騾子,應該揚鞭加速然後直接衝過去才對。


    雖說趙清茹四個來沈家窪村也快兩個多月了,沈林對趙小花的印象是要有多糟糕就有多糟糕。比之前的那些個知青,還要討厭幾分。之前的知青,雖說也是各種作,但好歹沒連累到沈林,這一點跟趙小花有本質區別。


    趙小花自從上回看上沈老太爺家的沈楓後,好不容易逮了個機會將沈楓給偏到竹林那邊的屋子,結果還沒怎麽滴就讓提前回家的趙清茹跟呂迎春給撞了個正著。沈楓好不容易從某朵霸王花的魔爪下逃了出來,也隱隱意識到不太對勁。尤其對趙清茹跟呂迎春更有好感的沈楓,對於趙小花展開的死纏爛打,采取了惹不起躲得起策略。


    沈林身為沈楓的發小,非常不幸地被殃及了池魚。


    “趙大哥,你們是不是要回家?帶上我,好不好……”


    “趙小花,你沒病吧。”趙清茹之前還在奇怪,自從趙母來沈家窪村後,怎麽就沒再見到某朵花出來刷存在感了。原以為忙著追男人(沈楓)不得空,現在細細回想了一下,根本就是轉變目標了。別是像那個老芳一樣,瞧著自家大哥就跟餓狼見了肥肉一般兩眼發光吧。


    難不成,趙小花瞧出了什麽端倪,準備死賴到底不成?


    想到此,趙清茹不由地回頭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趙清山。這兩個月在她孜孜不倦地調補下來,原本黑得跟煤炭似的自家大哥,膚色白皙了不少,最主要的瞧著比原來更健壯的。確實越發符合這會兒的審美,變成一塊麥芽色健康鮮肉了。


    沈林聽到趙小花的打算後,不等趙清茹的話音落下,便放開了韁繩,朝著眼前的趙小花揚了一鞭子,對準前頭的騾子屁股狠抽了一下。吃痛的騾子立馬抬腳急速狂奔了起來。才從地上爬起來的趙小花險險地躲開了騾車。


    “沈林,你個混蛋!老娘不會放過你的!”趙小花倒是想追,問題躲開騾車時不小心將腳給拐了。


    沈林駕著騾車,將趙清茹三個直接送到了鄉裏,原本是要直奔火車站的。但是鄉裏到山城那邊的火車,每天就一趟,早上八點多。這會兒都快下午一點了,早錯過了。當然,若是運氣好,趕上火車晚點還是有機會乘坐的。


    隻不過在路上,趙清茹三個便商量好了,先坐汽車去東歐市,若是能趕上明天的飛機,就去魔都乘飛機直飛。若是趕不上,那隻能從東歐市坐火車回家了。東歐市好歹是一線大城市,去山城那邊的火車每天有好幾趟。最晚的一班是晚上八點的始發車。


    所以在此之前,得先去郵電局那邊打個電話問問先。


    “謝謝沈林哥哥。”趙清茹跟呂迎春向沈林道了謝後,便直奔距離不遠的郵電局,而趙清山則去汽車站買前往東海市的汽車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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