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父的病情雖說沒有預想的那般嚴重,想要徹底恢複健康最起碼也得靜養兩三個月。趙清茹陪護了趙父不到兩天,便被趙父給一腳踹回了學校。雖說快元旦了,可學校到底還不曾放假。也虧著趙父並不知道趙清茹其實已經請了好幾天的假,要不然一準在第一時間就將自家這個不讓人省心的娃,從上到下都好好收拾一番。


    雖說父女倆關係融洽了不少,事實上,趙清茹並不怎麽樂意跟自家便宜老爹長時間地待在同一個屋簷下,主要還是太不習慣了。本來嘛,趙父若是活蹦亂跳(健健康康)的,不管文鬥還是武鬥,一點兒壓力都沒有。


    可現在,趙父好歹是個病號,而且還是剛剛從前線退下來的人民英雄,這欺負病患什麽的,趙清茹自問還做不到。能連著堅持兩天被自家便宜老爹橫挑鼻子豎挑眼的,趙清茹覺著她的脾氣真的變好太多了。


    所以,即便趙父不將趙清茹踹回學校,某隻趙家蠻牛其實也準備開溜了。久病床前無孝子什麽的,真的一點兒都木有說錯啊。


    趙清茹回到學校時,正巧上午的課還沒有結束。陶悠然因為大姨媽提前駕到,匆匆忙忙趕回宿舍換褲子。結果一開寢室大門,便瞧見頂著兩個明顯黑眼圈的趙清茹正巧因為聽到開鎖聲,而回轉過頭。


    “清汝,你,你回來了?”陶悠然捂著肚子,乍然瞧見趙清茹那尊榮,生生嚇了一大跳,回過神後,指著那倆黑眼圈,玩笑道,“你那眼睛怎麽了?做賊去了?”


    “沒有,化妝而已。”


    “化,化妝?”陶悠然忍不住伸手輕碰了一下趙清茹那眼下的黑圈,發出一聲驚歎聲,“哎,沒有染黑啊。”


    “……”趙清茹輕咳了一聲,“那個悠然,你怎麽也逃課了?”


    “別提了,那個來了。”陶悠然一邊忙著從褲袋裏拿出鑰匙,打開櫃子後開始翻箱倒櫃找東西,一邊簡明扼要地跟趙清茹解釋了一下之所以提前回來的原因。


    趙清茹楞了一下,好一會兒才意識到陶悠然在找什麽東西。


    這會兒別說沒有小蝶翼小麵包日用夜用了,其實就連最最普通厚實,軍訓、長久站立時用來充當鞋墊的不二選擇款都還沒有出現。這會兒用的都是帶子,兩端帶皮筋,用來固定衛生紙,好朋友來時就係上。晚上為防萬一,還得在被褥上鋪上防水的布,免得汙染了被褥。


    趙清茹因為秘密倉庫裏存了不少日夜不同款的小麵包,從來沒有這方麵的煩惱。唯一的煩惱就是用完後那垃圾不太好處理而已。現在瞧著陶悠然在那裏翻箱倒櫃,趁著寢室裏沒什麽外人,便借著背包打掩護,偷渡了幾片日用的小麵包出來。當然,最外頭的包裝還是拆掉了。


    “悠然,你別找你那帶子了。用我這個。”


    “這是什麽?”悠然翻出了一根狹長的白色帶子,兩頭各帶著兩根細長繩。


    “這個,小麵包,那個來時墊在褲子上。來,我教你怎麽用。”趙清茹想到陶悠然好像不似她,平日裏穿的都是四腳褲,便又找出條全新帶蕾絲小花邊的三角褲,一邊講解一邊演示,“這褲子我沒穿過,你拿去穿吧。”


    “清汝,這個……是不是很貴。”陶悠然又不傻,並不會因為眼前的東西是自家好友主動送給她,而忽略了裏頭的價值。蕾絲小花邊的小褲子不算什麽,另一個之前從未見過,更別說使用過的東西,想來價錢應該不便宜。


    “沒事兒,這個是自家的東西,回頭打算大批量生產來著,就當提前體驗。”趙清茹將小褲子疊好後,塞到了陶悠然的手裏,“趕緊換上吧。要不然褲子可就全汙了。”


    “哦。”陶悠然見趙清茹這般不在意,便趕忙開門往走廊盡頭的洗漱間走去,順道還拎上了熱水瓶跟盆子。


    趁著陶悠然去了洗漱間收拾自己,趙清茹也翻出自己的臉盆,倒上溫熱水,將自己那倆大大的黑眼圈給卸了。黑眼圈自然還是有的,隻不過趙清茹這會兒年紀輕皮膚嬌嫩,這才有些明顯。其實用遮瑕膏什麽的稍稍遮一下完全看不出來。


    偏偏趙清茹非但沒遮,還用眼影稍稍加重了黑眼圈效果,為的就是裝給那位老先生的人看。可惜這黑眼圈效果太好了。那位老先生的人看沒看到,那位老先生是否知情,趙清茹暫且不清楚,不過趙家老兩口上午過來探望趙父時,確實被她那倆熊貓眼給嚇了一大跳。尤其是趙家老太太看到後是心疼到不行,若不是趙清茹保證沒事兒,隻怕要被老太太給直接綁回家休息了。


    讓趙清茹比較意外的是,她意外地發現自家便宜老爹的臉上,竟然也破天荒地露出意思心疼,著實不容易。


    因為在醫院那樣的環境,不太方便卸妝,趙清茹隻好硬著頭皮繼續裝下去。直到第二天被趙父給踹回學校。回到寢室後,趙清茹自然是第一時間將妝給徹底卸了,並塗上護膚品。


    這邊趙清茹正在往臉上塗抹補水的麵霜,那邊陶悠然臉色有些怪異地回來了。


    “清汝……那個……”回到寢室後,陶悠然趕緊將房門給鎖上,弄髒的小褲子也丟進臉盆裏,塞進了床底下。


    “怎麽了?是不是不太習慣?以後用多了就習慣了。”趙清茹將鏡子收回櫃子後,將剩下的九片粉色小麵包以及五片藍色小麵包給了陶悠然,“那個藍色的是晚上用的。尾翼更大些,所以不怕弄髒了被褥。”


    “謝謝你,清汝。”


    “客氣了不是。”趙清茹笑著捏了捏陶悠然的小臉頰,指著自己的床鋪道,“上去躺會兒,我們說點兒悄悄話?”


    “好……不行啊。萬一弄髒了你的被褥……”


    “弄髒了再換一套幹淨的唄。”趙清茹無所謂的笑道,“你負責洗幹淨就行。”


    “也行。”陶悠然想了想,沒再拒絕,脫下了棉鞋,借著四方凳跟桌子,不算太笨拙地爬上了趙清茹的床鋪。趙清茹三個不是那種會委屈自己的主,陶悠然本以為自己的被褥墊得挺厚實的,誰曾想誰在自己上鋪那位更柔軟舒適。


    “好舒服。”陶悠然打了個小滾,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驚歎聲,見趙清茹也爬了上來,順手將一個四四方方的靠枕丟了過去,“奢侈啊,你這是資本主義奢靡。”


    “說的好像自己不是似的。”趙清茹將自己厚實的床簾子都拉上了。不大的床鋪立馬變成了一個私密的小空間。


    “清汝,你說隔壁床鋪那位天天對著這床簾子,怪不得瞧著清汝你不怎麽順眼了。”陶悠然瞧著趙清茹用的那床簾子,不知怎的想到了楊潔。


    陶悠然也曾聽說楊潔考上大學後,家裏可是給她做了好幾身楊潔最喜歡的藍色裙子。偏偏跟趙清茹用來當床簾子的布料,不管是顏色還是花型,相差並不大,甚至有兩件的布料還不如床簾子好。


    這根刺就是初見第一麵時就種了下去。之後為了偷用熱水這樣的瑣碎小事,倆人的關係非但沒緩和,反而越發僵了。充其量也就是誰也不招惹誰,連表麵的客套都有點懶得維係了。


    “不用管她。悠然,你覺著那‘小麵包’如何?”現在陶悠然哪壺不開提哪壺,趙清茹也隻是無所謂的笑笑,將話題轉到了開廠子找合作夥伴上頭。


    之前,趙父的意見倒是給趙清茹提了個醒。找合作同伴或許根本就不需要那麽多家人,或許可以考慮分開來。比如軍需用品這塊,可以有趙家、宋家、錢家;做婦女用品這塊,可以徐家、江家……


    趙清茹記得自家夫君方原,之前總會提到一個“利”字。都說商人重利,其實絕大多數人,包括國與國之間,差不多也是如此。因利而和,又因利而分。趙清茹已經想好,不管她將來做什麽,大頭必須得上交,這樣才能換取長久地發展。可這剩下的部分,又該由幾家人來分,這就得好好琢磨一下了。


    “我才用,不過……感覺確實比那卷紙好。隻是……清汝,那個不會像卷紙那樣,縮在一起吧。”陶悠然微紅著臉,畢竟這會兒談及的話題有點點讓人害羞。


    “當然不會。”趙清茹本想翻出片小麵包,然後五馬分屍了給陶悠然解釋一下,隻是腦海裏突然靈光一閃,一個念頭飛快地閃過。


    “悠然,你說這東西,若是生產出來賣,會有人買麽?”


    “應該會有人買。不過若是太貴了,可能大家會因為買不起,而放棄。”


    “哪怕這東西比用卷紙效果更好?”


    “嗯,哪怕東西再好。”


    “果然是這樣。”趙清茹輕歎了口氣。即便幾十年後,那些個帶護翼的小麵包,哪怕再便宜每一片價錢也要好幾角錢。若是再廉價,那多數就是地下小作坊生產的三無產品了,用了對身體無益。


    幾十年後的幾角錢跟這會兒肯定沒辦法相比。要知道這會兒豬肉不憑票也就七毛多點兒。若是一包二十片的小麵包,得三斤豬肉,隻怕真沒幾個人接受得了。


    頭大啊……


    “清汝,你……”陶悠然見趙清茹好端端的情緒突然有些低落,正想開口詢問怎麽回事,便聽到窸窸窣窣的開門聲。隨後寢室的門被人用力地撞開了。房門撞在擺放在門後的臉盆木架上,又發出了“啪”的一聲撞擊聲。


    “我說劉巧,你可輕點兒啊。回頭別把臉盆架子給撞壞了。”楊潔皺著眉頭抱怨了一句,本能地側過頭看向左邊那天藍色拉上的床簾子,“也不曉得趙清茹那小妮子什麽時候回來。”


    “咋的?幾天沒見,想她了?”劉巧將手上兩把熱水瓶擺放在了自己的床邊。


    “嘁,誰會想那個脾氣壞,毛病一堆的家夥。”楊潔跺了跺腳,嗤之以鼻道。


    就知道說旁人,你自己還不是毛病大一堆。劉巧目光明顯閃爍了幾下,心裏雖說對楊潔意見不少,不過嘴上並沒有直接說出來,反而轉了話題。


    “那個楊潔,你那熱水瓶借我使使,我再去拎兩壺熱水回來。趁著今兒天氣不錯,中午暖和,我乘機把澡給洗了。”


    學校裏,直到十二月月初才開始供暖氣,不過可以洗熱水澡的浴室倒是提前一個月,上個月就開放了。隻不過並不是每天都能洗熱水澡,得分單雙號,女生一三五以及禮拜天,男生二四六,比女生少一天。最主要每次上浴室洗澡還得交錢。洗一次熱水澡,雖說能同時洗頭洗澡,可比起花幾分錢打熱水在洗漱房這邊的單間洗,每次兩毛也是筆不小的開銷。


    所以像劉巧這樣節約慣了的,還是會選擇多打幾壺開水。


    “哎,劉巧,你先別走聽我說啊。我是真的沒想趙清汝那小妮子。”


    “好好好,你沒想她,我想她了總成了吧。”劉巧有點兒應付了事的回應道。


    “我隻是想著明天晚上的元旦迎新晚會,若是趙清汝沒趕上……就太可惜了……”


    “確實挺可惜的。我聽說王亞麗編排了好幾個節目來著。”正拎著熱水瓶,往外走的劉巧停下了腳步,回轉過頭看向楊潔,“楊潔,你最近好像跟那個王亞麗走的蠻近的。快跟我說說,那個王亞麗都上報了哪幾個節目?”


    “有口琴表演、唱歌……哎呀,明天晚上不就知道了。”楊潔抬頭看著麵前的藍色床簾子,不知怎的心裏煩躁得很,總有一股莫名的燥熱讓她心煩意亂的。


    “不說算了。”


    楊潔見劉巧拎著熱水壺下樓打熱水去了,寢室裏也沒人,便關上了大門,決定去隔壁找王亞麗商量點兒事兒。雖說她們之前確實計劃得挺好的,問題是若當事人沒在,這還怎麽玩?玩空氣麽?


    門再一次“砰”地一聲給關上了。


    趙清茹掀開了床簾子的一角,嘴角微翹,臉上多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


    “我怎麽覺著楊潔那家夥沒按什麽好心呐。”陶悠然趴在軟軟的抱枕上,側過頭看向身側的趙清茹。


    “而且,感覺好像還是衝著你來的哦,清汝。”


    “不是好像,有九成九的概率。這裏頭隻怕還有那個王大委員的事兒。對了,那個元旦迎新晚會是怎麽回事?我們一班的文藝委員不是……”


    “還能怎麽回事,那個王亞麗急著想洗白自己,所以難得證明自己能力的時候,即便不是她負責的事兒,也給搶了過來唄。”陶悠然憋著嘴,有些不滿,“搞得班上就剩下她一個幹部似的。”


    “清汝,要不你這兩天先回家躲躲?”陶悠然因為不知道同一寢室的楊潔,還有就住在隔壁寢室的那個王亞麗在玩什麽花樣,便建議趙清茹不如回家。在陶悠然看來,反正明天也就上午有兩堂課而已,晚上元旦迎新晚會結束後,就開始放假了。不如過完了元旦再回來參加考試。


    “不用了。其實我已經跟班導銷假了。所以,上午的課沒上也就罷了,下午的課可是說什麽都不能再逃了。”


    “那你就不怕那兩個……”


    “我猜……她們倆可能想讓我出醜吧。”


    “出醜?”


    “是啊,當著整個學院師生的麵出醜。”趙清茹笑著將自己所猜測到的說了出來,“所以,極有可能想讓我上台表演節目什麽的?或者上台後再出些意外?”


    “表演節目?”陶悠然歪著頭想了想,點頭道,“這個可能性確實蠻大的。那清汝你想好表演什麽節目沒?”


    “想好了。”


    “嗯?”


    “空手劈瓦片。”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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